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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况,夫妻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看这体型,就知道是能打的人,混江湖的,贼人无疑!
“两位,别来无恙啊!”说着话,来人脱下斗笠,露出了真面目,脸上还带着微笑。
看清了来人的面容,陈友明夫妻俩,都是大吃一惊,嘴巴都张得大大地,惊呆在那里。
“怎么,就不认识了?”
听到这个带着笑意地问话,陈友明被唤回了神,当即期期艾艾地说道:“指……指挥使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来人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刘兴祚,上一次也是他陪同崇祯皇帝微服私访的,就住在他家,因此,陈友明夫妻俩都认识他。
刘兴祚听到这话,当即微笑着说道:“本官自然是随驾而来!”
一听这话,陈友明夫妻俩,再次惊呆了。原本他们以为,刘兴祚之所以过来,有可能是来周边公干。得知了自己这边的事情后,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皇帝再次来这边了。
看到他们夫妻俩这个惊呆了的样子,刘兴祚其实心中也是感慨,上天还真是保佑这夫妻俩。每次有事,都被皇上给撞见了。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竟然请动了圣驾为他们家排忧解难,这也真是没谁了!
不等他们两人回过神来,刘兴祚就开口说道:“皇上微服南巡,就想着来南浔镇看看。结果没想到,刚到南浔镇,就刚好被田贵妃瞧到了,有歹人绑架了你们儿子。如今已经被皇上救下,正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听到这话,陈友明媳妇露出不可思议地神情,也不顾男女有别,更是没管刘兴祚的身份,上前一下抓住刘兴祚的袖子,追着问道:“我儿……我儿怎么样?还好么?”
见此情况,刘兴祚微微皱眉,不过他也理解当母亲的心情,因此不着痕迹地挣脱她的手,而后微笑着说道:“你儿子好得很,由两位贵妃陪着玩。这天底下的小孩,可没一个有这个福气!”
听到这话,陈友明的媳妇忽然感觉双腿无力,再也站不住,软下身去。
幸好陈友明手疾,连忙扶住。却见他媳妇笑着对他说道:“我就说了,皇上会保佑我们家的,没事了,没事就好……”
知道儿子没事,她提着的心放下,才感觉身体早已疲惫不堪。
其实,陈友明自己也差不多。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先向刘兴祚告罪一声,扶着媳妇去了里屋,而后才重新回来。这一次,一进屋,就向刘兴祚大礼参拜,心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一会之后,刘兴祚便正色问道:“奉陛下旨意问话,陈友明听旨!”
没别的事情,自然是问相关情况的。
陈友明据实禀告之后,又连忙强调解释道:“下官并没有答应他们。”
听到这话,刘兴祚微微一笑道:“不,你要答应他们,皇上要看看,到底是谁伸出的手。他们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做便是。”
有皇上的旨意,那真是天大的事情也不怕了。陈友明自然明白这点,任何要挟,任何把柄,都不会有用。因此,他立刻便答应了下来。
刘兴祚临走之前,叮嘱陈友明道:“是皇上怕你担心,才让本官来告知你这事的。你应该知道分寸,扮好你的角色,当作你儿仍然在他们手中。”
对于这点,不说陈友明以前走南闯北多了,光是当乡长,也历练久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便又是连连答应。
等刘兴祚一走,陈友明立刻依照约定打出信号。他心中也是好奇,到底主谋是谁,这么倒霉,遇到了皇帝亲临!
1169 钱家()
有了皇帝在背后的指点,陈友明自然没有任何顾忌,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他便表现得很在意他的儿子,对方提什么要求,只要稍微一威胁,他就立刻同意。
当然了,实际上,陈精忠原本就是陈家的宝贝,而且他之前的忧虑,也都写满了他的脑门。对方就是想再多,也没有想到真实的这种情况。
这事的进展,自然也没有一丝遗漏地陆续传到崇祯皇帝这边。
“陛下,末将已经查明,金钱帮帮主姓钱,乃是苏州府下常熟县人氏。”刘兴祚向崇祯皇帝禀告道。
崇祯皇帝一听,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及这事,便立刻问道“可有什么不对?”
刘兴祚马上回答道“末将怀疑幕后主谋,乃是常熟在野官绅钱谦益……”
一听这个名字,崇祯皇帝便立刻想起来了。这个名字,不管是后世,还是这一世,都非常的有名。在原本的历史上,钱谦益这个名字和“水太凉”几乎是等同的。而其原因,就是钱谦益原本一直是大明官场和在野官员之道德楷模。可明亡之时,原本准备和其夫人,原本的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一起跳湖殉国。结果,柳如是都跳了,而他却找了个借口,说水太凉而不敢跳,并最终带头投降了满清。
在这个位面上,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当然,也不会发生了,因为,满清都已经被崇祯皇帝灭掉了。此时的大明,强大无比,没有任何敌人能灭亡大明。
不过一如原本的历史,钱谦益的名气非常大。他是东林党的领袖之一,官至礼部侍郎。能当上东林党领袖的,才名自然也不用说了,其势力也非常大。在崇祯初年时,为争夺入阁的权力,他觉得温体仁和周延儒排名靠前,就发动他的势力阻扰周延儒和温体仁入阁。
这种争权夺利的党争,就算在后世也是非常有名的。无非是攻击竞争对手。就算没有实锤,也能让皇帝心有顾忌,从而达成目的。
结果,钱谦益没有想到,他主持浙江科考时的舞弊,被实锤举报,导致春风得意的他被摆官回乡。这还是崇祯皇帝穿越之前的事情了,要不然,就不会只是摆官这么简单了。
不过钱谦益到了地方上后,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复社是东林党的延续,钱谦益这位大佬就一直站在后面。在原本的历史上,据历史记载,说温体仁指示钱谦益的老乡张汉儒状告钱谦益贪肆不法,结果各地巡抚纷纷上书为其鸣冤。其中就包括了后世有名的张国维、路振飞等人。从这事上就能看出,钱谦益的影响力有多大了。
不过钱谦益最终得以逃过一劫的,是他重金贿赂了宫里的大太监曹化淳。那个时候,曹化淳是东厂提督,由他提审这事,把张汉儒给杖毙了,还得到其口供,说是温体仁指示诬告。事情最终的结果,温体仁因此下台,钱谦益虽然免去牢狱之灾,却再次被削籍归乡。
从后世的角度看,这事情上有不少疑点。首先,以温体仁的做事方式,他不会无的放矢而只是简单地诬告。这种手段太过粗鄙,是很不安全的做法,毕竟温体仁可做不到权倾朝野。他以前告倒钱谦益,就是掌握了科举舞弊的实锤。
第二,钱谦益重金贿赂曹化淳。而后张汉儒被东厂杖毙,如果得到了口供,有必要杖毙他灭口么?
第三,这事的最终结果,温体仁去职,但钱谦益也受到了处置,如果真是诬告的话,在诸路封疆大吏为其鸣冤的情况下,还有曹化淳这个大太监站在他这边,他又怎么可能会被处罚?
第四,钱谦益就是常熟的大地主,富霸一方。他这种,就有点类似嘉靖年间的首辅徐阶。也是一世清明,以奸相严嵩的对手,好人徐阶而闻名。可实际上,几乎整个家乡的田产,都是他徐阶的。这中间,不知道有多少不法之事,只是因为他的名声,他的官位才一直没有事情。
不过,徐阶也是倒霉,遇到了大明朝最大的直臣海瑞,都敢上书骂皇帝的人,又岂会怕他一个首辅,坚持调查最终让徐阶暴露了原形。
崇祯皇帝听到钱谦益这个名字,便想得有点远了,不过刘兴祚的禀告,又让他回过神来静听“……这个金钱帮的帮主,就是钱谦益的族人。虽然金钱帮名声不显,可据末将这几日的调查,其所做之事,却也不少,只是很少被人告发。”
“另外,据那人禀告,他跟踪神秘之人,乃是湖州一名豪商的管事。那豪商叫钱德贵,也是钱谦益的族人,按关系,要称钱谦益为堂叔。”
听到这话,崇祯皇帝不由得精神一振,立刻问道“可有查出,是钱谦益指示?”
如果是钱谦益指示的话,虽然他在江南士林,在官场中的潜在势力很大,但他不介意好好收拾钱谦益一顿。
刘兴祚听了,稍微犹豫了一会后,如实禀告道“目前暂未有迹象证明是钱谦益指示。”
崇祯皇帝一听,想了一下,便对刘兴祚说道“好,那就等等看,朕倒要看看,这钱谦益是否会跳出来。”
待在这里,似乎有点大隐隐于世的感觉,偶尔这么换换环境,好像感觉也是不错的。
刘兴祚听到这话,似乎是想说什么,不过他看到崇祯皇帝兴致很高的样子,最终便没说什么,领旨退下,继续安排事情去了。
湖丝已经开始上市,买卖已经开始。钱德贵压根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监视。他心急南浔镇的巨大利益,便加紧压迫陈友明,让他很快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不,他就拿着管事带回来的一份协议,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明了,南浔镇利益的分配。当然了,他这种人,事情做多了,自然不可能就只是横行霸道地咬上一口而已。白纸黑字地,他钱氏得到巨大好处的同时,也分了一部分给了陈友明。
拿着协议,钱德贵不由得心情大好道“如此,就该好好地和陈乡长见上一见了。“
“老爷,万一陈友明知道了老爷的身份,怀恨在心怎么办?”他的管事有点担心地说道,“这几天来,我们叫人绑了他儿子。老爷您是没看到,他心力交瘁,似乎几天几夜没有合眼过了。”
他说得没错,陈友明除了一开始确实担心儿子而没有睡过觉之外,等到锦衣卫指挥使出现,他就没有再为儿子担心,不过为了不让外人怀疑,他又强撑着不睡觉,那这疲惫就是真的,不是装的了。
钱德贵一听,压根不在意,扬了扬手中的协议道“白纸黑字,都写着呢!他就算想不认账都不行……”
说到这里,他看到管事张口欲言,知道他想说什么,就又补充道“他陈友明有皇上的关系,能吓倒别人,可对上我们,还是不够的!”
说到这里,钱德贵的嘴角一撇,露出一丝冷笑后又道“皇上深居宫中,岂是他一个小小八品官想联系就能联系上的?搞不好,皇上日理万机,早把他这个八品官忘记地一干二净了!”
说到这里,他把协议丢桌子上,端起上好的西湖龙井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而后才又带着轻蔑之意道“他陈友明之前只是一个低贱的伙计而已,要不是皇上,都能被他族长给搞得家破人亡!这样的人,当了这个八品官又如何?官场上,他能认识谁?他在官场的根基,能比过我们钱家?”
管事听了,连连点头,不过随后,他似乎想起什么,就又有点担心地说道“他家一开始四处寻找他儿子时,知府大人可是有派人去关心过的!”
他这话的意思,其实想反驳,陈友明还是有点官场关系的。毕竟这事是千真万确,很多人都知道的。
谁知钱德贵听了,却是冷笑一声道“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