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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曹官人也晓得其中利害,时常支持俺们,若他知少郎君如此大气,定然会上表此事,想必封赏不会少。”
“哦?”
梁范眼中光突然变得绿油油,莫说是官爵,只要有一个合法身份,他就能立稳脚跟,不然说破天也是水中月镜中花。
“我这户籍能否解决,向来云游四海,早已不知家门何处。”
“少郎君是读书人,此等身份,那些里正巴不得抢过去。”
“有这等好事?”
“自然,出一个有官身的读书人,减免丁税,福建路向来有此风气,不然国朝福建籍官人多如牛毛。”
“原来如此。”
“时间不早,先随我回衙,去的晚了,只怕见不到决曹。”
“你的上官,整日里调阅卷宗,如此清闲?”
“案件主在宪司(提点刑狱司),决曹官人过手之事并不多”
几人疾走一会,进入福州城。
宋朝缺马,南宋尤甚,弓手们只有靠双腿丈量土地。
梁范一身打扮,难免被行注目礼。
“魏弓头,这是从何抓来个稀罕人。”
“袁城门,闭上臭嘴巴子,少郎君是读书种子,名门高徒,再满口胡言,某家不撕烂你这破嘴。”
读书种子名号压下来,袁城门也不敢多说什么,悻悻闪在一边,凶巴巴的去查平民,一时间,鸡飞狗跳大鹅咆哮。
梁范看见,一阵苦笑,算是殃及池鱼了。
弓手们大多从事巡防捕贼职责,一般泼皮、花胳膊们,都要绕着走。更不必说他魏弓头身为弓手队正,武艺了得,两石弓可射连珠箭。
更不要说震慑需要,看上去一脸凶相,俨然杀神降世。
但娃娃们不害怕,依旧围着转。原来后世小朋友喜欢警察叔叔的情况,古已有之。
有任在身,只好轰赶,不少孩子作鸟兽散,不过有个眼神幽远的小女娃,一直紧紧跟随。
梁范很是疑惑,“弓头,为何这个女娃一直盯着我?”
魏弓头看眼小女娃,边走边叹息。
“还不是女真蛮子造孽,当年金狗们一路烧杀抢掠,不少人千里奔逃,福州算是少有的避战之地,不少人奔向此处。”
“江南之人尚好,还可回乡,可怜那些汴梁甚至大名府过来的乡民,有家难回,只好随便找些营生,苦苦度日。丰年倒也罢了,赶上灾年,不知多少人饿死病死。这些娃娃,多是流民之后,慈幼院早就满员,只能随他们去了。”
都是战争造孽啊,梁范心头一阵感伤,想起来刚才被杀的孩子,一阵心酸,他停下脚步,打开背包,发现几个桃酥,便拿给女娃。
如此精致的小点心,难得一见,女娃深深看他一眼,福了一福,便逃走去也。
第3章 章三 逍遥派首席大弟子()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梁范感叹一声,魏弓头拍拍他肩膀,继续前行。
决曹掾没有单独公房,属于州府属官。
魏弓头让他在小院外等候,自己先行禀报。
步入公獬,只见一人在伏案写作,想必就是名满千古的陆游,陆务观。
一道刚毅的目光射来,面庞坚毅,眼鼻坚挺。坚韧不拔的斗士!千古诗人不但面像坚毅,身姿也是挺拔高峻,精壮魁梧,若是着一身武士服,更像一员儒将。
“小子,魏弓头说遇见海外归来的读书人,你骗他尚可,在某家面前,还不露狐狸尾巴?”
声若洪钟,雄浑宽厚,若非梁范见过世面,非市井小民,说不得就跪在地上。
他可是穿越千年的来客,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等下马威,小意思。
不过见到活陆游的激动,仍旧是难以言表。
“总算是见到活人了!”
“嗯?”
“见过陆决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激动。”
“”
“在下逍遥派首席大弟子,梁范,草字临波,决曹若有疑虑,尽管询问,小子不敢有丝毫隐瞒。”
陆游的第一感觉,此子确实出身大家,见过世面。
但是真实背景么,还需慢慢确认。
“你是从南洋归来?”
“久不在君子之乡,师尊恐我沾染野性,特意带回故土。”
“那你来说说,勃泥和麻逸,风物如何?”
梁范虽然没去过菲律宾、印尼,但电视上见的不少,反正陆游尚未去过。那就牛捡大了吹,反正没人收税。
“见识不错,学识如何?少年郎,我来问你,既然素来漂泊,对眼下我大宋,可曾有感而发?”
考校文采,还是命题作文,还好梁范脑海有千年诗词库中精品,稍作思考,眼前一亮。
“在下追随师父行走大江南北,有些念想,当中一首一直未能圆满,今日得见一小女娘,总算完成。”
“吟来。”
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
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
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太年轻
“妙极,妙极!这阕破阵子,比之前朝李氏那首,高明太多。难得你一届高门弟子,也晓得为国尽忠,不过,最后一句太年轻,未免有些浅白,尚需斟酌。”
“还请决曹赐教。”
梁范面不红,心不跳,心安理得把辛弃疾作品据为己有。
至于如何回报,那也简单,帮助其实现愿望,不给他写这阙词的机会便是。
“词中沙场征战的热烈,意境雄奇,能看出你小小年纪便有杀敌报国、恢复山河、建立功名之壮怀。这最后一句,的确不好接。若是年岁大一些,比如老夫,自可换成‘可怜华发生’。”
陆游徘徊几步,说出想法。
梁范嘴里如同塞个鸭蛋般,怔在原地。
宋诗第一,果然非同凡响,可怜华发生和原作当中的可怜白发生,何其相似!
这就是大诗人的底气吧。
“梁小子佩服,决曹此句,点睛全文。”
陆游说着,执笔就在宣纸上开写,笔走龙蛇,苍劲有力,一口气喷薄而出。
“这阙词送与老夫可否?”
“宝剑赠英雄,在下拙作虽非保剑,若决曹喜欢,乐意至极。”
见梁范应允,陆游便在题头写上一句“赠福州决曹陆务观”。
不得不说,陆游的字体,古往今来也是一等一的佳作。
“灯下书成铁砚穿”,并非浪得虚名,能看出钻研各大家,兼容并蓄的痕迹,最终自成一派。
“大家之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人不喜欢恭维。
显然,陆游对自己写的颇为满意,不过一转头看见作者,“临波,既然是你的词,不如写一篇?”
梁范一听,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连忙推辞。
“晚辈跟随师父习得硬笔,乃逍遥派千年独门秘技,寻常笔用的生疏,不敢献丑。”
陆游一听,翻看他手,果然见不到常年握笔的痕迹。叹息一声,“贵派祖师铁心远离俗世,写不得一手毛笔字,自然也就得不到青睐,好手段。”
梁范知道陆游是杰出诗人,却想不到上来就考校。心里暗自侥幸,幸亏学生时代喜欢背诗,脑中藏货不少。
不过,并未结束。
“金人势大,收复中原、复我宋室,乃我辈毕生事业。临波既是名门高足,可有何见解?”
这是策问,单考校文学素养不行,还要问及国家大事。
也难怪,梁范奇装异服,口音怪异,不怀疑才有问题。
这难不倒他,作为一名军迷、历史谜,后人关于宋金形势争论数百年,从历代学者到论坛,不少成型方案,信手拈来即可。
“在下以为,若要收复失地,无外乎强我弱敌。”
“绍兴合议之后,中兴名将凋零,军士也在奸相秦桧手段下,削弱的厉害。若靠现有军兵,欲实现北伐大业,恐难上加难。”
“其一,岳家军昔日精神早已不再,遑论其他兵士。”
“其二,现有军士不是多年兵痞就是失去锐劲的兵油,或许经验充足,但战意成疑。”
“其三,金兵势大,战力虽有下降,但兵员众多,兵锋犹在。”
“因此,在下以为,可在西边利州路及海上采取攻势,逐渐蚕食金人,而淮河一线,则以袭扰为主,保持防御态势。在后方编练几只敢战新军,徐徐图之,一但时机成熟,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在金人腹心来上一刀。”
他喘口气,继续。
“发挥我宋人能工巧匠特长,造新战船火器,增强远程打击能力,编练抗击骑军合适战法;养精蓄锐,和市抽吸女真西夏血液,海船贸易从勃泥、麻逸等地获取物资。如此,大业可图。”
梁范一番慷慨陈词,陆游听的耐心。
富国强兵,十个士子中,八个都能说出花。
但能条理分明,细化如斯,便少之又少。
“为何两线攻击,中线防御?”陆游问。
“中线虽有淮水大江阻隔,但平原为主,金人骑兵一马平川,能够防御已是万幸,若以步军进攻,实乃以短击长。”
“西线不然,山地为主,地形破碎,不利骑兵展开。海上更不肖说,大宋国土之上,最好的造船工匠在福州泉州,改良大食远海战舰,金人水师徒有数目优势,在坚船大舰面前,必落下风。”
“远程打击火器又作何解?”
第4章 章四 远程打击火器()
“师尊曾随大食船队,自泉州港远航到极西欧罗巴,彼处战斗,已经依靠火炮,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用火药,尚不及逍遥派精良。”
“依你所言,火炮威力之强横,与我大宋霹雳炮如何?”
“只怕霹雳炮不堪一提”
听闻,陆游陷入沉默,霹雳炮与重型抛石机,同为目前最具威力武器。在火炮面前竟然不值一提,他如何能不动心。
一阵无言的沉默,直到魏弓头再次过来换茶水。
他没想到,两人谈的如此之多。端茶倒水,可是忙了一会。还要时不时进来打探情况。
“弓头,自去忙碌,无需管我。”
“可是”
“何事?吞吞吐吐。”
“还等着火硝处理之法”
“不是答应与你?”
“俺见不到,心里如同猫挠一般。”
“去休,去休,先遂了你的愿,省的来老夫面前聒噪。”说罢就叫起梁范,一起出去,算是对他说法的一个验证。
魏弓头屁颠屁颠的跟着,赶紧招呼同伴,“还愣着做甚,赶紧拾掇家伙。”
碾子,草木灰,水,大锅,木桶,一切准备妥当。
“弓头,我来指挥,务必按照我说的做,不可有误。”
魏弓头自然没意见。
“火硝泡水,保证湿透,碾成粉浆,一定不能干,否则会炸。”
硝石是个不安生的爆炸物,要有敬畏之心。稀里糊涂的挂掉,岂不是白白穿越一场。
粉浆越来越多,梁范指挥弓手将其加入烧到冒泡的大锅中,随后是草木灰,不断搅动。
草木灰两个作用,一个是含大量钾盐,可以把土硝中的钠盐置换掉,成为硝酸钾,二是脱色、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