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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村的老人妇女们开始连夜烧水做饭,村中的男人们开始帮御龙直侍卫们安置马匹,并极为热心的将自家喂牛喂羊的草料拿出来让这些高大的战马进食。
安置战马的御龙直都统朱同和几位同伴只好先谢过村民的好意,并再三给他们解释,这种高大的波斯战马是很少吃草料的。它们一般是以豆饼、面饼配些大米、玉米等精料来喂养的,若是适逢大战,骑兵们还常常会在这些马料里拌上鸡蛋,以增加战马的体力和耐力。
听完朱同等人的解释,村民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比他们平常的吃食好上数倍的战马,眼里都是怎么也想不通的迷惑。这马比人都金贵多了,这么大的体形天天这么吃下来还不把主人给吃穷死了啊。
不管村民们如何的惊奇,可是出于对官军的敬畏,这些纯朴的村民们还是热情的拿出家中积蓄的米面,做成面饼后让这些饿了一天的战马饱饱的吃了一顿。只是这一顿,就让全村家家户户的米缸面缸几乎全都见了底。
在这个小小的村落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人马都重新精神焕发的准备上路了。
在赵昰的特意交待下,江国栋让御龙直侍卫们掏空身上的夹带,凑集了十多两的小金祼子和碎银块,交到了忙碌了一晚的村民手中。这个举动却是让村民们感动的热泪盈眶。普通百姓伺候官军本就是应该的事,哪见过吃顿饭还给这么多银钱的军队啊。像这么对百姓秋毫无犯军纪严明的军队,他们还真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在村民热情的注视下离开这个小小的村落之后,刘正华不禁感慨的对江国栋说道:“能遇到如此纯朴善良的百姓,实在是咱们的福气啊。要不然,咱们还真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呢。将来等朝廷恢愎之后,我一定要派人给这个村子送上一百车的粮食。”
听着刘正华此刻略带些孩子气的感慨,赵昰和江国栋都笑了起来,这时的刘正华才真的像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
只是在事后很久,江国栋和刘正华才得知,这些给他们带来了福气的善良百姓们,却在不久之后被重新觅踪寻迹追上来的元军轻骑残忍的屠灭了。
天亮之后当元军发现被骗之后当即就折返回来,当他们沿路搜寻找到这个小村落后,御龙直已经离开很久了。知道追不上宋军后,恼怒的元军轻骑将怒火发泄到了这些善良的村民头上。
元军几个百户商议之后,做出了杀良冒功的决定。将村中的男女老幼全都残忍的杀死并将被害村民的耳朵割下,充作他们歼灭宋军的证明来减轻身上的刑罚。
最后,他们焚毁了整个村落。
世上的事因果循环,福祸无常。善良的村民们给赵昰和御龙直的将士们带来了福气,可是他们却因此遭到了惨烈的祸事。
天道之下难有公平,强权和武力可以随心所欲,这就是乱世百姓的悲哀!
(本章完)
第40章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八)()
大宋景炎二年三月十二日,一路辗转奔波的御龙直侍卫们护着赵昰安全的抵达了仍在大宋朝廷治下的福建路漳州府城。
漳州城内的知府胡林汕在得知城外有数百骑兵抵达北城门外时,马上放下手头所有的事务赶到了城头上。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波斯链甲和波斯弯刀这种军械,不管城下的江国栋和刘正华再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守城的军将却仍然下意识的将他们看成是意图骗开城门的元军骑兵。
从泉州市舶司出来时,大家都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身上带银子的都没几个,而为了方便骑马大家又都将自己原先的步甲换成了波斯链甲,这样一来御龙直侍卫们的官凭和印信也都留在了泉州。若不是赵昰的身份太过敏感而现在的情况又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刘正华急得直想大吼一声:天子圣驾在此,还不快开城迎驾。
等到城头上一位身穿五品知府官服的中年人出现后,情知这肯定是漳州知府胡林汕,刘正华也再次策马上前向城头喊道:“城上可是漳州知府胡林汕胡大人,本将是龙骧左军指挥使刘正华,有紧急军务前来漳州面见右相文大人,还请胡知府打开城门让本将和这些军士们先入城休息一下。”
说来也是无奈,刘正华之父刘建民生前虽是福建安抚使,正是胡林汕的直管上司。可是在时局动荡之下,刘建民一直忙着在宁德防御元军,而胡林汕坐守漳州除了与上司有过几次书信往来外,竟是从来不曾去参见过刘建民,自然也不会识得这位刘家唯一幸存的小公子了。
城上胡林汕在左右打量了城下骑兵半晌之后,也觉的有些犹豫不定,城下骑兵虽说看起来兵甲怪异、战马高大都不似中原式样,可若说是元军骑兵却又不会如此毫无防备的靠近城门,看看这些骑兵身后并没有任何步卒跟随,胡林汕试探着对城下说道:“城下这位将军,本官守城有责与诸位又都是素不相识,诸位又无官凭印信为证,让本官如何放你们进城?”
听到城上胡林汕的话,刘正华反问道:“那不知胡知府要如何才能相信我们确是大宋军马?”
胡林汕也并不是迂腐之人,闻声对着城下说道:“若是城外诸位将军肯将兵器都先放下,然后下马步行入城,本官可以让诸位先入城再说。”
大宋天子一路奔波劳累,竟然被治下臣民拒之于城门之外,而且居然要让御龙直侍卫们放下兵器步行入城,这让江国栋和刘正华都有些心头火起。
胡林汕这般说法,对于军人来说已经是一种极大的羞辱了,更重要的是,现在大宋天子就在队伍中,这就等同于是让御龙直和天子一道被押解入城。
怒气上冲之际,江国栋忍不住对着城头上的胡林汕大吼道:“大胆,你竟敢让本将放下兵器被你等押解入城,你一个五品知府哪来的资格管束本将?莫说是你,就是六部尚书在本将面前也不敢如此无礼。”
江国栋这一通怒气发出来,倒是让城头上的胡林汕有些吃了一惊。他心里倒真没有什么羞辱人的意思,只是出于谨慎为了尽可能的减少危险,这才让这几百骑兵放下兵器步行入城,以免真的耽搁了朝廷和文相的大事。
只是想不到这么一说,竟然让城下的军将如此愤怒,一时之间虽然胡林汕感觉这些兵马可能真的是朝廷派遣而来的,可在江国栋这一通怒吼之后,他也拉不下脸将自己说出来和话再收回去了。朝廷文贵武贱的传统已是根深蒂固,胡林汕这个五品文职知府,除了几位一品的殿前统帅大将,他还真不怕别的什么人。
“若不依本府之言,你们就在城外等着吧。”说完,胡林汕就想转身回衙。
赵昰这时眼看着这么僵着不是个事,也只好下马走到江国栋身边对着城上喊道:“城上的胡知府稍等,朕……哦,我是太傅张世杰张大人的侄子,如今奉了太傅大人之命,有重要军情要面见右相文大人,还请胡知府先打开城门。我这就让这些将士们先放下兵器步行入城,你看可好。”
虽然不明白太傅大人为什么要派这么一个少年来给文相送消息,不过既然城下兵马愿意放下兵器步行入城,在城内兵马的押送下安全无虞,胡林汕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场下令让城内守军两位提辖,各带五百长枪手到城门口,将赵昰一行如同俘虏一般的押进城来。
虽然在赵昰的命令下御龙直侍卫们放下了兵器步行入城,可是想到堂堂天子御卫,被一个小小的知府强逼着放下武器押送入城,所有的侍卫们都是面上怒气勃发。
赵昰眼见身边的侍卫们如此生气,一边和江国栋、刘正华一道入城,一边对他们两人说道:“侍卫们都很生气,想来是觉的被人逼着放下兵器押送入城是丢人的事吧。可是你们也要想一下,这城里的人又不认识咱们,放咱们入城已经说明这个知府是个有担当肯任事的能臣了,你们也要站在人家的立场上想一想。换个迂腐无能的知府,只怕城上用箭来射咱们都是有可能的。虽说文武殊途,但都是为了大宋和天下百姓,又何必过于计较那些面子上的事。”
在赵昰的开解和劝导中,江国栋和刘正华也慢慢想开了,紧跟着赵昰一道进入漳州城内后,严令朱同等人不得闹事带着侍卫们在守军的看守中到城内一座兵营先行休息,而他和刘正华两人陪着赵昰一同来到了漳州府衙。
到了漳州府衙,胡林汕此时已经确信这些兵甲怪异的骑兵确实是朝廷兵马,语气上倒也客气了许多,一边让府中差役们去给兵营里的侍卫们安排午饭,一边延请赵昰和江国栋、刘正华到后院看茶。
进了后院胡林汕的书房,在多年养成的习惯下,赵昰本能的就径直走到了胡林汕在书房内的主位上首坐定,等看到胡林汕一脸惊诧的表情后,赵昰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现在这个举动明显是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了。
一直陪在胡林汕身边的漳州城守将温赫达顿时不愿意了,上前一步对着赵昰怒斥道:“大胆,就算你是太傅子侄,也不能如此欺人太甚。”
温赫达刚一开口,这边却是惹得江国栋和刘正华刚平息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两人同时站起来对着温赫达和胡林汕高声怒吼道:“大胆,你们想造反不成,竟敢对着皇上如此说话?”
看到空着双手的江国栋和刘正华双双上前怒吼,温赫达本能就伸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可是等听完两人的话,温赫达和胡林汕两人顿时惊的差点跳起来。
胡林汕毕竟心思缜密,听了两人的话马上就让温赫达站到书房门外戒备守护,然后这才慎重的转身对着高居上首的赵昰轻声问道:“方才两位将军言说是皇上圣驾亲临,不知可有什么凭证?”
赵昰看着胡林汕如此谨慎,也只能无奈的苦笑着说:“朕此次到漳州实属意外,仓促之中还真是身无一物可做凭证。不过听太傅和左相言及,文相如今应当就在漳州,胡知府可让文相前来一见即可。”
眼看着胡林汕面露为难之色,还以为胡林汕仍然是不相信自己的身份,赵昰也只好指着江国栋对他说道:“这位将军乃是朕身边的御龙直指挥使江国栋,大将军江万载之子,他与文相也曾见过数次,胡知府可带着他到文相处一见便知。”
看过御龙直侍卫们入城前后的表现,再听到赵昰这般说法,虽然胡林汕不曾觐见过皇上,可是对于朝廷这位少年皇帝的情形还是知道大概的。
郑重的理了理官服,胡林汕在赵昰面前跪伏于地行起了三叩九拜的大礼,口中呼道:“臣漳州知府胡林汕,参见皇上。先前实是不知详情,以致于怠慢了皇上和御龙直诸位将军,还请皇上责罚。”
赵昰见胡林汕相信了自己的身份,也高兴的让他快快起身,一边追问道:“胡知府不必自责,先前之事你也是出于谨慎,朕不怪你。不过为何不见文相呢,他不是也在漳州城内吗?”
胡林汕起身后这才一脸为难的说道:“回皇上,不是臣没有通知右相此事,实在是右相大人如今并不在漳州城内。”
赵昰这一下可有点蒙了,从太傅和左相口中他可是多次听到说右相文天祥正在漳州和元军江南东路宣慰使张弘范对峙,难道说右相也已经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