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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只谈生意,绝口不提朝鲜朝堂上的事情,这让李晖更加安心,他怕就怕对方万一入住汉城,把他当傀儡怎么办,眼看对方没这意思,双方当然越聊越愉快。
费了两日工夫,曾经造过龟甲船的几十名船匠被光海君扔垃圾一样扔到杨天手里,这些人加上他们的家属,杨天打算把他们都带回去。
把仁川那边划出来,官方文书盖上李晖的王印,仁川方圆一百里五十年内就全属于杨天了,当然,目前这只是个名义上的,光秃秃的啥都没有。
。。。。。。。。
邹县县城南面五里处,有个沈家庄,闻香教左相沈智的大本营就在这里,庄中除了百十来户庄户外,还有将近千人的精壮汉子,天天在打谷场上拿着刀枪嘿哈训练不停,庄户们都见怪不怪。
庄东头一户三进宅院,是沈智沈老爷的宅子,此时是午时,后宅正屋里七八人围着一桌酒席在那吃喝正酣。
主位坐着一身员外袍白白胖胖的沈智,其他人形态各异,有的穿着短打打扮,像个行商,有的一身劲装打扮,一脸横肉,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有的弯腰驼背一脸老褶子,像地里刨食吃的老农。
共有七人,喝的都不少,沈智举起酒杯,醉醺醺的说道:“诸位,还有不到一个月,我神教就要为民请命了,打倒这万恶的朝廷,让咱们人人都能活在地上神国,到时教尊,嗝称帝,嘿嘿咱们就都是开国功臣,来,喝一个!”
“喝。”“干!”
其他人纷纷举杯响应,人人脸上兴奋激动交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也要跟着教尊开创一番大业了。
一桌酒席喝到接近傍晚才散场,沈德,一个有些富态的老农,穿着身跟他黝黑的肤色不相配的绸缎,喝的五迷三道,晃晃悠悠回了自家那一进宅子。
“哑巴,给俺水。”
进了家门,沈德就在那吆喝要水,晃晃悠悠走到东屋炕头上,等着他叫的人给他递水。
“呃呃。”
一个穿着一身旧棉袄,面相憨厚的年轻人端着一大碗温水递过去。
咕嘟咕嘟,沈德一口气喝干,感觉好受许多,他睨着眼看着站在他身前这年轻人:“哎,长的跟老子年轻时候真的很像,咋就是个哑巴呢。”
沈德的婆娘生急病死了三年,这些年也没落下个孩子,三个月前,沈德去县城路上看见这个年轻人,浑身脏污一身破衣烂裤,长的跟他年轻时候是真像,上前问他话,年轻人就只是眨眼看着他憨憨的笑,哦,原来是个哑巴,沈德如今靠着沈智日子过的不错,可自家是老光棍,寂寞,动了恻隐之心,把这哑巴领回了家,没想到这哑巴除了不会说话外,做饭打扫样样勤快,渐渐的,沈德就把他当儿子看了。
“哑巴,坐这来。”
拍拍炕沿,沈德示意哑巴坐在他旁边:“哑巴啊,你说你会说话多好,老子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连个种都没有,”
“呃呃。”哑巴拍拍沈德后背,好像在安慰他。
“哑巴啊,你知道吗,自打俺那堂弟在神教取得真经,与俺讲解,俺才明白,不是俺造了孽,是这大明皇帝,他朱家造孽,才害的老子绝了后啊,”
“呃,呃。”
“这皇帝天天吃大白馒头,老子从小就没吃过饱饭,凭什么?他朱家做得孽,凭啥让俺替他担着,亏了有教尊啊,传俺真经,嘿嘿,哑巴,用不了一个月,教尊就会带着俺们造反,不,不对,应该说是打倒他朱家,灭掉这只孽龙气,让世间人人都能在神国,顿顿吃大白馒头。”
“呃呃。”
“嘿嘿嘿”沈德说着说着酒意上头,脱了鞋袜,哑巴殷勤的给他盖好被子,迷迷糊糊间:“哎,你要不是哑巴就好了,儿啊。”
“”哑巴站在炕边上,静静的看着沈德睡着了。
第二天。
“哑巴,去河边洗衣杭(衣服)要小心。”
沈德叮嘱拿着一盆衣服出门的哑巴。
“呃呃。”哑巴憨憨的对他笑了笑。
“哑巴怎么还不回来?”到了午时,该吃午饭了,哑巴还没回来,沈德很是担心的看着门口,想想还是出门去河边找找吧。
到了哑巴经常去的河边上游一个很宽的大石板那,一盆衣服凌乱的散在河边,石板边上的河沿有一行凌乱的脚印,看那方向是向着湍急的河里深入。
“哑巴!”沈德嘴唇哆嗦着,哑巴八成是掉进河里了,这苦了半辈子的老农脸上老泪纵横:“哑巴,儿啊!”
第138章 且等着()
“殿下留步,在下告辞。”
“杨公子慢走,孤就不远送了。”
“殿下客气了,告辞。”
四月二十日,朝鲜国王光海君依依不舍的看杨天他们出了汉城,这可是个财神啊,光海君很是舍不得,在汉城这几天,杨天跟他就生意方面定了几个合作项目。
由于杨天没有在日笨的合作伙伴,况且听马朝说,那边手里有千条船只以上的大海主太多,自家就只有两条武装商船,那两条广船还是借的沈有容的,海上实力太弱,东莱都护府跟日笨很近,是朝鲜跟日笨的通商口岸,杨天经过考虑后,决定通过光海君这个中间商,以登莱朝鲜日笨这个流程做生意,光海君能在里面平白吃差价,当然乐意了。
经过一番商定,目前生丝在日笨那边一斤是四两银子,杨天卖给光海君三两二钱,光海君转手就有八钱银子赚,当然乐意做这生意,其他的丝绸棉布等物也是照此商定,以后要是再上别的商品,到时再议。
光海君依依不舍的看着远去的杨天一行人,有心满意足也有些肉疼,这杨天是没拿他的金银,可李贵金瑬等叛乱的二十多大小官员的家底全被杨天给搜刮了去,以他的估计,起码得有二十万两,想想就肉疼。
“来呀,”李晖转身往王宫走去,冷酷的下了屠杀令:“李倧李贵金瑬李兴立李适竟敢犯上作乱,大逆不道,明日午时,满门抄斩!”
“臣,遵旨。”李尔瞻乐颠颠的躬身应道,这些政敌终于要死干净了,以后朝堂上,大北派再无敌手。
史上本该死的光海君跟李尔瞻等人活了,李倧这个仁祖跟李贵金瑬等人,却全部被咔嚓了。
“禀老爷,要做大船,这大木必须要先吃水,才,才能做船的木料。”
“听你的,朴实,好好做,我那里可比你们住的地方好多了。”
甲板上,三十几个黑黝黝的中年思密达弯腰恭敬的听杨天训话,他们就是曾经造过朝鲜龟甲船的那些船匠,明朝帮朝鲜打退日笨后,朝鲜水师几乎损失殆尽,朝鲜朝堂本身腐败无能,没有财力也不想再起水师,所以这些船匠这二十多年日子过得很是凄惨,如今有机会去向往的上朝生活,而且卖身的这个年轻老爷看来很是重视这造船,这些船匠都觉着好日子要来了。
“你们做过那龟甲船,咱们乘坐的这西式商船你们会做么?”
那朴实是这些船匠里面最有经验也是最有才的,其他人的汉语说的不怎么流利,他说得倒是挺溜,听了杨天的问话,躬身说道:“这船构造比龟甲船简单,老爷,小的想问一句,是一定要造的跟这船一模一样么?”
“怎么说?”杨天来兴趣了。
“回老爷的话,这船确实不错,炮挺多,不过依小的看来,海战更多应该靠着这船炮的数量跟精准度,而精准度更多是靠操作船只的灵活性跟速度,所以小的大胆有个想法,那就是结合广船龟甲船还有这种软帆船的优点”
朴实自信的侃侃而谈,杨天听得频频点头,他的大体意思是说让这船两边有几十只船桨,在二层的位置,同时三层两边放炮,再加上其他细节方面的考量,到时这船做出来,海战时既有炮多的优势,又能在海上更快更灵活的转身或者加速,杨天虽不懂具体,不过却听明白了。
这朴实上来就说造的船将来要海战,而且对海战如此有研究,对广船也很熟悉,看来不是普通船匠。
“朴实,你参加过海战?”
“小的曾有幸在陈璘将军的麾下”
朴实一脸回忆的说道他年轻时的经历,当初日笨侵略朝鲜,明朝水师提督陈璘奉旨抗日援朝,带着当时朝鲜的李舜臣带领的水师一起,最终击溃日笨的海上力量,朴实曾经跟着明军水师参加过几次海战。
人才啊,这就是人才啊,可惜这时代不论是明朝还是朝鲜都对人才不重视。
杨天当即拍板:“以后朴实你就是这些人的主管,一年领一百两银子,做得好会有奖金,我这赏罚分明,做事公正,好好干。”
“多,多谢老爷的赏识,小的一定会好好干。”朴实有点心潮澎湃,自己一身本事看来遇到伯乐了。
船队当天就到了海州,李家恭敬的把这次交易的一万八千两银子奉上,杨天下了船,跟李继庭提了个要求。
海州城第二天满城都是敲锣打鼓的衙役。
“叽里咕噜思密达。”
意思就是谁要是能把城外那些大树砍倒,一颗一两银子,哗~城里这些思密达沸腾了,一两银子啊,可够一家四口过两个月的日子了。
只看见海州城外东北跟西北两个方向,思密达们拖家带口的拿着斧头菜刀砍柴刀等各式工具,往那两个方向涌去,那边是参天的老林子。
四月二十七日,杨天这四条船拖着二十根大木回到莱州,不过没在莱州那边停下,径自沿着海边往西走,到了北海盐场附近。
“老爷,这里水位深,咱们可以在这建个自家的港口。”马朝指着的区域在北海盐场往西十里处,岸上杂草丛生,五十里内没有人烟,不过确实水位深。
“朴实,你看如何?”杨天对这方面不是很懂,身边有专业人才,那就问他们。
朴实没有立即回话,从大船下去,坐着舰板到了岸上,来回走了半个时辰,这才回到船上,恭敬的道:“回老爷的话,这里确实可以建港口,而且这里周边无人烟,造船也适合,不过,这港口要是建成,不瞒老爷,这花费却是得要上万两银子。”
“既然你们都说能建,那就建,银子不是问题。”
杨天说的很是干脆,自家造船对朝廷来说是明令禁止,在登莱那边的港口要是造船,备不住就被人拿了口实,这里正好,自家地盘,就是几万两银子杨天也做了,他不知的就是,这地方跟后世的潍坊港位置大体相同。
马朝凑趣的说道:“还请老爷给这港口赐名。”
“嗯我从潍县起家,就叫潍港吧。”
“好名字,老爷高明。”朴实这思密达在旁边竖着大拇指拍马屁,在朝鲜可不能光有能力,这逢迎的功夫也要有。
马朝异样的看了他一样,潍港这么简单的名字被这思密达说的好像有多深奥,真尼玛马屁精。
“咳,咳,回家。”杨天有点不自在的干咳两声,他这马屁拍得,可不高明。
把二十根大木留在如今起了厂房的北海渔场那边海域放着,船队又回了莱州港,下了船,马不停蹄的回家。
“哇,依布达(思密达美丽漂亮),潍县,好地方。”
“思密达。”
到了潍县,这些船匠跟他们的家属看着这繁荣的景象,快要乐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