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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弘光登极,史公督师,山东之民无不踊跃思郊,南望王师,如盼时雨。而南方君臣却以大顺为贼,视清方为友,不顾民族大义,顿兵不进,千里河山拱手相让,陷遗民于胡尘,却自以为得计,能够坐山观虎斗,能够避免引火烧身,一味退让,实在愚不可及。
“唉!吾也没有想到,南方诸臣,目光如此短浅,如此迂腐。”扬王休一声长叹,三人不由得陷入沉默。
片刻后赵应元才开口道:“事已至此,本将前无所依,后无所凭,只靠营中孤军,恐难以面对清庭反扑,二位可能教吾啊?”
赵军占领青州后,虽然扩充了不少实力,可一旦清兵南下,就凭手中一千多人马,无论如何也没有保住青州的可能。
王彦在经过刚才的气愤后,已经慢慢冷静下来,夺取青州向南方请援是他的谋划,如今事败,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想出补救之法,以赵应元的为人,必然不会在相信他,山东抗清之事说不定就彻底败坏了,而王彦是绝对不允许这一切发生地。
可是如何来解决眼前困境,赵应元又是十分有主见之人,王彦却需要技巧。“将军!晚生有上中下三策,可供参考!”
“既有对策,士衡可速速道来。”赵应元闻言不禁有些期待,正了正身子道。“可先言上策!”
“上策行险,但如若成功,却收货最大!”王彦微微行了一礼,徐徐道来。“将军当速发大军,直扑济南,乘清军尚未南下,控制整个山东,而后整合诸路义军,当有一战之力,若能抵挡清军,通侯之賞,当不在话下。”
“发大军直扑济南?”赵应元一阵思索,犹豫片刻后道。“吾军中降卒重多,尚未归心,大军不稳,况且济南乃是坚城,如不能下,必然军心动摇,到时候青州再失,吾岂不又成丧家之犬。此计不妥,士衡可言下策!”
王彦心里不由得一叹,如今清庭在山东兵力空虚,加之诛杀王鳌永后,义军再次蜂起,山东动荡,济南方大猷手中根本没有多少兵马,正是席卷山东的最好时机,可赵应元却迷恋青州,不愿舍弃刚刚到手的舒适生活。
农民军放弃拿手的流动作战,而死抱着城池不放,让王彦不由得想起梦中出现过的另一支武装,他们曾席卷大半个中国,最后却在攻陷南京后,被纸醉金迷的生活迷惑,落了个困死天京的悲惨结局。
“晚生的下策最为安全。”王彦调整心态后,接着说道。“将军可胁藩南渡,投靠四镇之一高杰所部,同为闯军出身,必然会受其重用,当也不失官位,不失一身荣华。”
“不妥,不妥,还是不妥。”闻言赵应元约微思考,便拒绝道。“吾等好不容易得了青州,大好基业岂可轻言摧毁,况且吾若不与清兵一战,以败军之身,仓皇南逃,也必然为人不耻,得不到重用,士衡还是说说中策吧。”
王彦的下次与中策其实并没前后之分,相反是最无奈之策,他心中最想赵应元采纳的是上次,其次是下次,最后才是中策。
上策可以让他拥有一次与清庭直接对抗的机会,而且胜负尚未可知,命运掌握在自己之手,可以奋勇去争。
下策则可以让他安全退回江淮,从新寻找能够扛起抗清大旗的官员。
中策反而最为无奈,要将一切交与他人,能否成功不在自身,而在时局演变,全听天命。
“中策虽然看似中庸,却最易变成死局。”王彦心里颇为无奈的说道。“晚生最近清查青州府库,得白银四十五万两,粮草三十万担,料想原本是王鳌永招降义军之用,现在尽入将军之手。有这些钱粮,将军便可就地招兵买马,操练大军,若清军南下,也可以凭城而守,不于清军浪战,一旦山西顺军取胜,或是天下有变,将军便可凭借独守青州之威名,横扫清军,立不世之功业!”
“哈哈~此策到是甚合吾意!”赵应元既不愿意冒险,又舍不得到手基业,赵军都是他的老部下,整个青州的命运自然由他乾坤独断。“那就麻烦王大人与士衡,处理招募新卒,完善城防之事了。”
“愿为将军效命!”当下王彦只得与杨王休齐声道。
“吾定要将青州打造成铁桶一般。”赵应元十分满意,而后挥挥手道。“好了,汝二人退下去准备吧!”
“是!”王彦与一脸忧郁的杨王休便一起退出了大堂。
分别后,王彦立马行动起来。
他让士卒在四门竖旗招兵,有马给银四两八钱,骡兵给银三两八钱,步兵一两八钱,外加一钱。青州附近不少抗清义士纷纷来投,四五日间,王彦便招了五百于人,这让他阴沉的心情好上不少。
一晃时间到了九月初五,青州城里却迎来一波南来的客人,赵应元起初很上心,但明白其责任并非招抚山东,而是北使清庭后便不在搭理。
王彦便接下招待左懋第北使团的责任,与其相谈甚多,分别时声泪俱下的言道:“劝君莫听捐燕议,一寸山河一寸金!”
当北使团北行,另一个不好的消息也从北方传来,青州城内顿时如临大敌。
(本章完)
第10章 平青州,虏兵南下()
青州事变后,在济南的山东巡抚方大猷惶惶不安,他手头只有一营人马,防守省城都嫌不够,自然无法发兵剿灭赵应元。
这时刚刚归附的山东各地,也因为王鳌永被杀,而变得不稳。
一时间方大猷连济南都不敢出,更别提安抚诸地,招降义军了。眼看山东局势就要崩坏,他这条清庭老狗,只好向主子摇尾乞援,求清庭速发真满洲官兵,星夜南迟。
多尔衮听闻他的奏报,知道事态严重,虽然清军正与山西顺军激战,但还是决定立马派兵支援。
在京的梅勒章京和托、梅勒额真李率泰火速率领一万大军赶赴山东,平定青州赵应元。
等消息传入青州,时间已是九月十日,而清兵在九月初六已经抵达济南。
清庭反应如此迅速,让赵应元等人大吃一惊,他一边命令王彦尽快招募训练人马,一边命令骑兵出城探查敌情,收拢城外百姓,坚壁清野以抗清兵。
这一切都让王彦倍感忧心,如果再给他一些时日,他定能练出一支能战之兵,可现在清庭来的实在太快,时至今日他也不过才招募三千人马。
自从奴首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大明便是败多胜少,孙承宗、卢象升、祖大寿、何可纲、李摔教,甚至洪承畴都或死或败或降于满清之手,与这些朝廷大员,久经沙场的大将相比,王彦不过是个没中进士的落第举人,他实在没有信心,面对即将到来的近万满洲军。
事实上王彦得到的消息并不准确,杀奔山东的清兵远不只万人,除了真满洲,多尔衮还从北直隶、山东、豫北招来一万绿营兵助战,意图一举荡平山东。
和托与李率泰九月初六到达济南后,便在方大猷的推荐下,带着熟悉青州情况的降臣前大明青州守备李士元一起,已经于九月初九往青州进发。
如今以到九月十一日,清军旦夕可至,而赵军却还没有做好开战的准备。
王彦只得打起精神,尽量做好手中的事情,完善城防,使得赵军能有一战之力。
这时他在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在城上巡视。
城墙上被征调的民夫同士卒们一起将一条条滚木、巨石抬上城墙,损坏的墙朵也有匠人正在加固,一口口大缸、大锅被立了起来,整个城上仿佛工地一般热火朝天,这让王彦心中的忧郁减轻不少,百姓和士卒的支持,让他看见了一丝守住青州的希望。
来到城楼处,下面是一队队推着小车,携家带口涌入城内的百姓。
王鳌永死在青州,人们害怕清军报复,加之赵应元派遣骑兵驱赶,城外百姓为躲避即将到来的清军,一部分举家南逃,一部分则选择躲入青州。
王彦握着腰间宝剑,看着城下场景,心里想的确实另一福画面,“会失败吗?吾绝不能让青州陷于清军之手!”
他收回思绪,却看见远处官道上,两名骑士绝尘而来,而在他们在身后几里处,更是扬起大片尘埃,王彦顿时大惊失色。
“跟吾下去,速速疏通成门,迎他们进城!”这时他已经看清那两名骑士,正是赵应元派出城外打探清军,驱赶百姓的骑兵。
王彦领着护卫匆匆下城,可城门处已经被几辆大车堵死,却是有人不顾赵应元之令,想要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怎么回事?速速把车推开!”王彦见此顿时大怒。
守为城门的兵卒听了,却是一脸为难,他身后的护卫见此,则立马上前,要将堵住城门的车辆推回来,可是推车的家丁却是不干,一白面无须的阴悔男子突然厉声喝道:“知不知这是谁的东西,咱家到要看看谁敢推动车辆?一个个不想活了是吧!尽然敢阻止咱家出城!”
看那扬起的尘埃,清军离青州不过数里,一刻钟内骑兵就能杀到,可城门处却出现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
观其外表,闻其言行,王彦已经猜到他的身份,当下更是愤怒,他一把抽出腰间长剑,怒道:“阉货!敢阻碍大事,是要寻死么?”
“你要做什么~”那太监见王彦怒而拔剑,脸色不由一变,可是长时间作威作福的他,已经嚣张跋扈惯了,听了王彦骂他,顿觉丢了面子,因而仗着主子身份硬顶道。“咱家可是衡王近臣,得最了咱家,就是得罪了王府,尔是要以下犯上么?”
两名骑士一路狂奔,回到城下,却被人群挡在城外,入不了城,脸上写满了焦急。王彦见此知道军情紧急,不能再等,再看阉货厉色的模样,脸色顿时阴沉到了极点。
太监见他脸色变化,却自以为得计,认为王彦被他的王府身份吓住,一时间下不来台,满脸轻蔑的说道:“哼~什么东西,还不给咱家开路,要是??”
太监话还没说完,王彦却突然提着宝剑刺了过来,老阉货原本自得脸上,瞬间变得煞白。
“啊~”王彦虽是书生,可自从主持招募兵卒以来,他时常跟随军士演练,那太监岂是他的对手,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一剑刺穿。
众人看着王彦从尸体上抽出宝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之前阻挠家丁一个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而军士们则变得一脸肃然。
“有再敢不听号令者,就是此般下场!”王彦拔出宝剑,一脚将尸体踹倒,环视众人,大声命令道。“速速疏通城门!”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在王彦按剑注视下,堵在城门处的大车很快就被推开,片刻间原本堵死的城门也就通畅起来。
两名骑士也跟着百姓迅速入城,他们来到王彦身前,带着哭腔道:“公子,出城的兄弟全完了!”
王彦在军中没有军职,也没有大明朝封赏的官位,只能算是赵应元的幕僚,军中诸人看其年轻,便多称其为公子。
这两名骑士王彦都认识,一个叫郑有才,一个是当初一箭射穿他大腿的王威。
这时他见二人浑身带伤,盔甲上还插着羽箭,已经明白事态严重,再看远处扬起的尘埃离城越来越近,他连忙命令身边士卒帮助百姓进城,而后迅速关闭城门。
“郑有才,你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