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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漆黑的夜里,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忽然传来。
营门处的守卫听见响动,立时惊醒着打起火把,拿起长枪聚集到拒马前,片刻后便见几名骑兵各带着两匹战马,打着火炬狂奔而来,为首一人正是胡为宗,他隔着老远,便大声喊道:“开营门,有十万火急的军情!”
营门处的百户见只有七八名骑兵,便忙一挥手,让属下慢慢搬开了拒马,骑兵奔驰到营前,马未挺稳便纷纷跳下战马,簇拥着胡为宗,丢给守门百户一份通行手令,便直接疾步向帅帐方向走去。
几人一路走到姜襄帐前,被守卫帅帐的士卒拦住,胡为宗立时沉声说道:“紧急军情,立刻去通知晋国公!”
姜襄作为山西反清盟主,每日可以说日理万机,他一直忙到三更天,睡下还没半个时辰,现在正睡的香甜,一般要等五更天才起,平常没人敢来搅扰他睡眠。
不过姜襄的亲卫认识胡为宗,知道他其实是楚王派给姜襄的监军,不敢怠慢,亲卫百户犹豫了一下,还是挑起帐帘,进入帅帐轻轻的把姜襄推醒,“国公!国公!”
姜襄睁开一双血红的双眼瞪着百户,脸上带着躁意,“什么事情?天亮了?”
指挥整个山西义军与清军相抗,是个很耗心力的事情,加上姜襄能力有些不足,要应对多尔衮和几路清军,他着实非常吃力!
在才能上,他有些不足,就只能多花时间,来对抗满清。
这段时间以来,姜襄可以说非常辛苦,而人得不到休息,就容易变得暴躁。
百户被姜襄的眼神吓了一跳,忽的就想起了“吾好梦中杀人”的典故,忙慌张道:“国公,是胡大人来了,说是有紧急军情禀报。”
听说胡为宗亲自带来紧急军情,姜襄猛然惊座起来,忙问道:“什么紧急军情?”
难道是北面或者是南面出了什么变故,姜襄更加倾向是南面,因为孔有德、瓦克达六万精兵,围困潞安以有两月,万链几次想冲入潞安支援高鼎都没有成功,反而损失惨重。
能让胡为宗连夜赶来,一定是发生了大事,莫不是清军真的打破了潞安,这让姜襄心中一紧,可是他并不慌张,因为他已经告诉万链,如果潞安被清军打破,他就是南面的第二道防线,让他在襄垣将清军挡下来。
“卑职不清楚,不过胡大人连夜过来,看上去很急的样子!”
姜襄心中一紧,忙起身穿衣服,百户则将帐内的大蜡全部点燃,便听姜襄道:“请总舵主进来!”
胡为宗正在帐外来回踱步,听了百户的呼喊,立时挑帘走进大帐,他不待姜襄相问,便直接说道:“国公,金军袭了蒲津关,蒲州、解州、绛州、平阳晋南四府俱已降金,豪格领四万大军已经打到霍州,离太原不过四百里,如果白璋部挡不住金军,那金军七八日间就会杀到太原!”
金军和清军不一样,首先他们都蓄发,包括豪格手下的满兵,也多半蓄发,这让义军对金军没有太大的仇恨。
在加上北方的士绅百姓,也不太怀恋明朝,他们只是憎恨满清,当金国这个汉化的政权杀入山西之后,他们只是保证不屠城不劫掠,晋南的许多地方便不战而降了。
再者义军在晋南兵力空虚,也使得金军能够长驱直入,在姜襄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打到了霍州。
姜襄方才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以为是潞安失陷,可他没想到,情况比他想的还要坏。
潞安失陷,他又后手再,有所准备,自然不慌,可是金军忽然杀入山西,他却没有防备,没有手段应对。
姜襄顿时如五雷轰顶,腿一软,身子向后连退两步,将帅案都一下撞翻,胡为宗手疾眼快,一步抢上去,扶住了姜襄,“国公,稳住!”
山西义军应对清军,都是勉勉强强,有些吃不消。
这时候金军忽然从他身后捅他一刀,他的整个防御体系,在后背出现一个大洞,金军像一柄利剑,直接捅向义军的心脏太原,姜襄的防御将立刻瓦解。
胡为宗把姜襄扶坐下,姜襄失神许久,忽然赤红着眼睛道:“蒲津关怎么丢的,怎么打到霍州才来告知?”
如果早一点知道,或者是蒲津关能抵挡一段时间,他还能调兵设防,现在已经打到霍州,再调兵便来不及了。
“我不太清楚,应该是金军用了什么计策,快速拿下了蒲津关,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杀到霍州了。”
姜襄听了,扼腕叹息,心中后悔无比,他要是在多放支人马防备金国,情况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他叹息完,想着现在的处境,忽然拉住胡为宗问道:“总舵主,楚王什么时候发兵,不能见死不救啊!”
金清两国联手扑灭山西,姜襄自然知道他不是对手,所以才一时失态了。
胡为宗见此忙道:“国公放心,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朝廷,楚王殿下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姜襄听说胡为宗已经派人去见王彦,心中稍微放心了一些,可是一想到眼前的局势,他却又头疼起来!
潞安的危机还没有解除,金军又直指太原,他现在是腹背受敌,难以决断了。
胡为宗见姜襄举棋不定,随即开口道:“国公,我和李藩台商议过了,觉得应该先保太原!”
姜襄反应过来,“总舵主是想让我从娘子关撤兵,那清军岂不也要冲入山西?”
“我们的物资和钱粮,都屯在太原,现在转移已经来不急,若是太原一失,山西义军的士气必然大泄,而国公失去太原的钱粮,大军也无法久持!”胡为宗认真道:“国公,现在立刻撤兵吧!要是金军拿下太原,再攻击国公后背与清军两面夹击,国公会遭受大败的!”
姜襄冷静下来,“是要撤回太原!”不过他脸色却满脸犹豫,接着说道:“可是这样一来,我必然被困于孤城,到时候,就只能等楚王来救了!”
姜襄一旦从娘子关撤军,清军杀入山西,那他就彻底被动,只能座困城中,命运由他人掌握。
“国公不信任楚王吗?”胡为宗见姜襄不太情愿,有些不快,沉声说道:“国公大可放心,不出三月,楚王必定出兵。”
他顿了下,接着说道:“况且太原也并非孤城,大同、宣化、潞安这些城池都在我们手中,只要国公守住太原,其他城池就不会出现大规模投降的局面。”
姜襄听了终于点头,太原城大,有钱有粮,他撤回太原,总比等金军占据太原后,在同清军内外夹击他要好。
是夜,才四更天,沉睡的义军大营就活了过来,士卒纷纷收拾行囊,抛弃辎重,连夜往太原方向赶。
(七夕,祝大家都快乐吧)
(本章完)
第1170章 血淹没人间()
三个月的进攻,娘子关已经有些残破,关城上处处是被火炮打出的凹陷,城头的墙朵也被削掉大半。
原本有姜襄亲领义军在,关墙虽然残破一些,可是清军也休想入关,但是姜襄一撤,情况立刻大变。
从天空俯瞰,长达两里的关墙,一具具穿着战袄,包裹着头巾的尸体,或仰或趴的散布在关墙上,猩红的鲜血从尸体下流出,汇集成溪流,冷却后被冰冻起来。
他们身上有的插着几枚箭矢,有的插着一把战刀或者半截长矛,盾牌和各种兵器,还有写着“明”字的旌旗四处散落,未熄灭的火焰在垮塌的关楼上冒着青烟。
娘子关,长城第九关,山西的东大门,被清军攻破了。
姜襄主力连夜撤退之后,断后的人马在军心动摇的情况下,苦苦坚持四日,最终被清军攻破了这座他们猛攻三月也未曾拿下的雄关。
山西东线门户大开,清军铁骑,可以直入山西,整个三晋大地,都将沦落到清军的魔爪和铁蹄之下。
山西的地形在北方相对而言比较封闭,当年流寇霍乱的地区主要是关中和河南,清军祸害的地区主要是河北和山东,山西因为有大山和黄河的环绕,所以比较安全。
山西在北方算是保存比较好的一块地区,人口众多,商贾遍地,是清廷主要的赋税来源。
这次山西的背叛,彻底激怒了清军,一场无道的杀戮和清军人为制造的恐怖,将笼罩三晋大地,给生活在此的人们,带来深重的苦难。
关门被清军打开,士卒没有清理关墙上的尸体,楼亲便领着清军主力,骑着战马进关。
在关门两侧,握着长矛,穿着袄子,带着红顶斗笠的河北绿营,站立在两侧护卫,楼亲领着白甲八旗骑着战马从门洞通过,“咚咚咚”的马蹄踩在地面上,清军的铁蹄,终于再次践踏在三晋大地上。
几名衣甲破烂,满脸是血,身上受创的义军将领,被清军押着跪在道路旁,楼亲打马经过,勒住战马,扫视了他们一眼,厌恶道:“还留着干啥?敢反抗大清的统治,全都给我杀掉!”
“喳!”为首绿营千总立刻行礼,站在后面的清军,当即齐齐一脚,将被反绑着的几名义军将领踹得扑倒在地上,再拿起手中长枪狠狠刺下,然后抽出再刺,鲜血飞溅,场面残忍。
楼亲看了会儿,见几人被捅得满身窟窿,死得不能再死,才夹了下马腹,以胜利者的姿态继续前行,到了关后面已经空了的义军大营前才停下来。
这时一名穿着马蹄袖官袍,戴着碗帽的绿营将领,按着战刀疾步走出来,在楼亲面前,单膝禀报道:“启禀王爷,叛军的大营已经空了!据卑职审问,叛贼姜襄撤兵已有四日!”
这点楼亲早有预料,若不是姜襄撤了,他不可能这么快,拿下娘子关。
至于姜襄为什么撤兵,楼亲也能猜到,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瓦克达破了潞州,从南面向娘子关杀来,威胁姜襄侧翼,使得姜襄不得不撤兵,二是金国出手,姜襄的后背完全暴露,让他只能退守太原。
是哪一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姜襄退了,他的大军终于冲入了山西。
娘子关离太原不到三百里,已经过去四天时间,追是追不上,不过他必须尽快赶到太原,不能给姜襄太多准备的时间。
楼亲面色一沉,当即急吼道:“传令下去,前锋急行,今晚赶到阳泉,鸡犬不留,纵兵一夜!”
清军在关外苦战近三月,士气有些颓废,必须要有一场屠杀,来激发大军的士气,而且清军要制造恐怖,让三晋胆寒。
众多满将闻令,眼中凶光闪烁,出征这么久,他们渴望发泄,忙纷纷领命。
随着姜襄往太原撤离,从娘子关到太原几乎是不设防的状态。
楼亲一声令下,清军骑兵呼啸而出,一路驰骋,沿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姜襄撤退时,派人通知了沿途州县,阳泉的义军和官员,跟着姜襄一道撤往太原,城中的一部分百姓躲到四野,另一部分将刚减掉的头发又剃掉,然后拖下汉服,换上满衣带上满帽,准备重做大清的顺民。
这无可厚非,仗不能天天打,对于普通人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光复河山,不是民族大义,是活下去,这是动物的本能。
天黑时分,一队白甲八旗冲到阳泉城外,城中的义军人马早已撤走,城内的百姓自是不敢抵抗清军,直接开门放清军入城。
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