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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没有吃的的情况下,哪里还管这些。
这一锅汤放好,几名将领围上来,接过大碗,荡去泡沫,各打了一碗。
李元胤脸上一道到深深的伤痕,血迹在脸上乌黑了一大快,他端起一碗正要喝,却见金声桓没有动,于是把那碗汤端着递到他面前,“督镇,喝一口吧,您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金声桓抬头看了李元胤一眼,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去接汤碗,而是用已经沙哑的声音说道:“给弟兄们喝吧!”
说完金声桓便又将头低下,这一败对他的打击太大,他原是想要做大明朝的擎天之柱,与王彦并称柱国,也挣个王爵,但现在却陷入了绝地之中。
勒克德混因为他死,他就是想投降都不可能。
金声桓想着他原为世袭军户,隶属杨嗣昌诸营,清军陷辽东,他全家被俘,只身入关,成为总兵黄龙裨将,后投左良玉军中,由都督同知升总兵官。
弘光朝时他随左良玉东叛,声讨马士英。左良玉死后,他又随其子左梦庚降清,任江西总兵,之后苦于清廷寡恩,在赣州被王彦策反,提拔为江西总镇,此后楚赣大战,他力挽狂澜大败满达海,被封为国公。
他这一生才刚刚进入高潮,却在此时嘎然而止,陷入了死地,如何不让他神伤。
李元胤见他情绪极为低落,不禁再劝道:“督镇,不吃饭,哪有力气杀敌啊···”
金声桓猛然站起来,却忽然怒道:“你没听见本镇的命令吗?让你给将士们喝!”
他这一声大喝,把正在喝汤的十多员部将全都吼的愣了起来,院子外的士卒都被声音惊到,侧目过来。
李元胤被他一吼,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端着碗往院外而去,众将见此,也不好再喝,纷纷将汤水又倒回锅中,吩咐火头军抬出去分给第一线的士卒。
这是李元胤正走到院门口,一名将领却急急忙忙的闯进来,险些与他撞个满怀,他见是李元胤也没说一句话,就急忙走到金声桓面前,急声说道:“督镇不好了!对面山头的高进库等人冲下山降清去了。”
金声桓与院子里将领,包括走到院门处的李元胤都听清了话语,顿时纷纷变色。
明军现在就剩下两个山头,王得仁等人守在对面山头,金声桓护着已经吐血晕厥的皇帝,守这一座山头。
两山护为犄角,尚能坚持一下,现在对面山头开始有人叛投,必然动摇本就已经到崩溃边缘的军心,恐怕他们这边也会出现叛投清廷的情况。
高进库等人在赣州大战时被明军俘获,当时因为江西作为抗清第一线,而明军兵力严重不足,需要将这些被俘的绿营兵和将领改编,收为明军以便能够快速得到一支能战之兵,稳定江西的局势,所以在赣州俘获的绿营将领大多被任用。
这两年来,明军取得的态势不错,高进库等人也就安心做起了明军,可现在身处绝境,这些人却又立刻人心不稳,选择了投清保命。
金声桓发白的脸变的阴沉,他当即一把抓起身边的战刀,就要往外走,可就在这时,东厢房内却忽然跑出一名内侍,看见金声桓便哭丧着脸,哽咽道:“国公,陛下,陛下,怕是不成了,您赶快进去看看。”
院内诸多将领顿时如遭雷击,明军败成这样,大军依然没有瓦解,并非是他金声桓统兵有方,而是因为天子尚在军中。
皇帝乃上天之子,代天行事,只要皇帝在,士卒们心中就还怀着一份希望,可要是天子崩了,那说名上天都已经放弃了他们,那这份希望也就磨灭了。
金声桓听了大惊失色,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规矩,他急忙进屋,唐王与一名太医跪在一旁,隆武帝斜躺在床上,面容枯瘦,脸上煞白,嘴唇也没了血色,白色的衣襟前沾了几点血迹,床边一个盆子里则盛着殷虹的鲜血。
金声桓见此,不禁悲从心来,平心而论,隆武帝对他那还是十分不错,他以叛将之身,做到国公之位,虽然其中有皇帝的制衡之道,但他确实也受到了皇帝恩宠。
他见皇帝这幅模样,上前走了几步,来到床前一下跪倒,声音哽咽起来,“陛下~”
(本章完)
第719章 皇帝遗命上()
古人五十不称夭,朱聿键今以四十有七,年近半百。
他自登天子之位以来,一心恢复祖宗基业,延续朱明江山,早已操劳成疾,他自知时日无多,而朱明皇权日益渐衰,心中焦虑之下,加之议和事败后,朝中人心不稳,外朝文臣与内廷争斗又起,他急于转移矛盾,随大兴六师东征,以图光复南京。
大明朝历经二百七十余年,王朝暮气,各种问题堆积成疾,已然病入膏肓,外部有建夷虎视眈眈,内部皇子年幼,权臣辈出,藩镇割据,可谓内忧外患。
隆武皇帝急于用所剩不多的时间,来给皇子,给朱明的江山扫除一些阴霾,所以他迫切需要光复南京。
如此,对外他可以将建夷赶到长江之北,消除亡国之危,对内可以凭借光复南京的巨大威望,压服权臣,为子孙后世打下一个不错的基础,可这一切都因为大胜关一败,沦为梦幻泡影。
大军溃退至马鞍山,金声桓、王得仁引兵据守。
这中路军形势本来一片大好,一路攻杀到芜湖,江南绅民鼎沸,暗助大军者不在少数,只要稳扎稳打,层层推进,光复南京的希望大有可能。
可隆武帝求胜之心太切,王彦派出吴晋锡来劝说他不要孤军深入,与左右两翼拉开太大的距离,可惜当时中路军连连大胜,士气达到顶点,使他误以为王彦不想看到他光复南京,所以不仅没听进去,反而催促金声桓进兵,致使有此一败。
大军退到马鞍山,人报随军出征的大学士曾樱,左都御史路振飞,左都督杨鼎卿,总兵官林察,武卫左军磐石营指挥使徐启仁等武将和大臣皆殁于王事,中路大军死伤过半,隆武帝伤感不已,自觉无言再见群臣和江西军民。
大军被困在马鞍山,隆武便一病不起,每日吐血不止,太医束手无策,病情日益加深,已到弥留之际。
他自知病入四肢,深入五脏六腑,已经不久于人世,遂命内侍唤金声桓等入内,听受遗命。
金声桓进得屋来,拜伏龙榻之下,哽咽呼唤,不多时,一众狼狈的大臣和武将也都进屋拜伏,多有哭泣抽噎之声。
隆武帝斜躺在床上,内侍出去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又昏睡过去,现在听见呜咽之声,悠悠醒来,见屋里主要的文武已经到齐,无力的抬起枯瘦的手,对众人道:“朕自两都沦丧安宗北狩时承继大统,历经四载,苦心经营,又得诸臣之助,幸保西南一隅不矢,又复楚赣、川东之地,形势本来大好,但朕刚愎自用,智识浅陋,不纳忠言,自取其败。今局势逆转,内忧外患,朕悔恨成疾,死在旦夕,然皇子年幼,难当大任,危局当前,朕死不足惜,大明国祚却不能断绝。朕今日至此,不得不以大事相托诸卿。”
隆武说完,早已泪糊满面,心中的悔恨和不甘无以言表,泪水从他深陷的眼眶中流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对于身后之事,老皇帝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金声桓、万元吉等文武大臣也早已涕泪纵横,伏拜道:“陛下且保重龙体,建夷未灭,两京未复,天下臣民皆待陛下洗净腥膻,扫除胡尘。”
隆武帝看了群臣一眼言,见唐王跪在一旁,出言唤他近前:“皇弟过来。”
唐王慌忙上前拜伏于龙榻下,泪流满面,皇帝用枯瘦的手,抚其背道:“皇弟曾于广州监国,抵御建夷攻打粤地,声望布于朝野。今朕崩殂,皇儿琳源年幼,难当大任,况也主少国疑,皇弟可承继大统。”
唐王听完,心头大惊,忙泣拜于地道:“臣弟安敢有此非分之想,必然竭力辅佐皇侄,以尽忠贞之节。“
如今皇长子朱琳源还不到两岁,隆武帝心里面自然想由皇子继位,但他如今已经没有了时间来给皇长子来打造一个稳固的江山。
现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硬是要传位给皇长子,无疑反而会害了朱琳源。
隆武的短板就是他血统疏远,加上早年被软禁于凤阳高墙中,没有自己的班底,做皇帝将近四载,要想靠着短短四年时间,很难培养出能够辅国的大臣。
如果王彦还在他身边,或许能够承担托孤大任,可现在他却与王彦已经近乎决裂,而万元吉、左懋弟、金声桓、郑成功都无法承担的起托孤之任。
如果是皇长子继位,极有肯能沦为太监或是权臣的玩物,根本撑不起这片江山。
朝中暗中拥戴唐王的官员大有人在,大多也是看到了这一点,皇长子太小,无法保证拥唐派大臣的利益,只有唐王能够担起这个责任。
隆武对于苏观生等人的动作,多少也有些了解,但他也知道自身年事已高,病疾缠身,拥唐派大臣需要有唐王在,才能稳定人心,所以他没有对唐王出手,只是稍微打压。
唐王行事十分谨慎,退位归藩之后,便很少插手国事,就是为了避免皇帝对他的疑虑。
隆武听唐王的话语,心中一悲,皇家真是无情,临死时说句真话,也会被兄弟怀疑,是否别有用心。
皇帝咳嗽一下,一旁内侍忙递上白色毛巾,端起盆子,皇帝吐了口血,脸色反而出现一阵潮红。
众臣与唐王一阵惊呼,皇帝喘息一阵,挥了挥手,叹口气,拍着唐王的肩膀上说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弟不必疑虑,朕今死矣,所言皆心腹之语。朕本立志,光复祖宗基业,驱建夷出中原,然天不庇佑,中道而别。今能承大统,保我祖宗基业者,桂藩、鲁藩、皇弟三者。桂藩虽神宗子孙,但朕观其人,闻敌就逃,毫无担当,不是中兴之主,若是继统,定被权臣操纵,坏我祖宗基业。鲁藩虽有人主之资,但其势力薄弱,孤悬海外,朕虽大败,然江西、福建俱在,朝中大臣与将领必然不同意鲁藩继统,况从来只有以小从大,未见以大从小,因此能但大任者,唯皇弟矣!”
唐王听完,伏拜痛哭,扣头流血。
隆武挥手让他退到一旁,对众臣道:“朕崩后,卿等当拥皇弟突围,竭力辅佐,勿负朕望。”
说完隆武又望向侍立在侧的锦衣卫指挥使王子龙,嘱咐道:“卿从福京随朕,相从到今,朕崩后,卿当念朕之恩,早晚看护皇子,勿负朕托。”
皇帝虽然把大统交给了弟弟唐王,但是始终还是放心不下皇子朱琳源。
王子龙当即泣拜道:“臣敢不效犬马之劳!”
交代完这些,隆武才把目光落在金声桓身上,“虎臣,近前来。”
金声桓闻声,忙起身到龙榻下拜道:“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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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20章 皇帝遗命下()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在中国古代的历史上,文人的作用,主要就是最高统治者用来管理和平衡统治阶级内部的权利均衡的工具,而文人间,派别间的互相攻讦,只会消耗掉双方各自的力量,并不会,也不可能对最高统治者构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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