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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将步兵布置在中军,两侧各放了三千蓝甲骑兵,这是清兵万年不便的战术,只要是平地,就他娘的有马,而且是很多马。
一旁的高一功也将注意力放在了两侧骑兵上,他抬起马鞭,指了指左右两侧,对王彦说道:“殿下,中间清军布置了大量火器和弓弩,正面强攻,损失必然巨大,但两侧又有骑兵,大军若是从两边蹬岸,立足不稳,未成阵行,便会遭到骑兵突袭,也难以成功。”
王彦自然也看出来,他当即一挥马鞭,对众人道:“走!回大阵,棋牌官传令各营主将,来本藩军前商议。”
不一会儿,王彦回到大纛旗下,几名随军参议,正在搭设沙盘。
片刻后,沙盘做好,各营主将也围成了一个圈。
众人看了看清兵的布置,陈邦彦便说道:“殿下,清兵在正面下了功夫,我们没有硬撞的道理。我建议还是从两侧进行迂回。”
高一功道:“侧面有骑兵,士卒上岸后阵型散乱,被骑兵一冲,还不立刻垮掉!”
刘顺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殿下让某忠武镇打头阵,保证突破正面。”
王彦摇了摇头,这时陆士逵又抱拳道:“殿下,要不让我铁人军冲正面。”
王彦一阵沉吟,最后还是否决,他沉思道:“清军正面筑了土垒和矮墙,铁人军难以翻越,行动不便,且清军火炮也都在正面,铁人军行动迟缓,每挨一炮,损失都十分巨大。正面要攻,也是轻兵急突。”
众将听了点了点头,大都赞同王彦的分析。
这时陈邦彦眼珠一转,再次行礼献策道:“殿下,大军想从两侧上岸,关键是能否在摊头稳住阵型。或许可以派铁人军从侧面登岸,只要他们能站稳脚跟,后面便能不断的将其他人马送上岸。”
这个想法与王彦所想的差不多,他当即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看了看沙盘,从侧面登岸最重要的是能否经受的起清军骑兵一冲,如果可以承受,并且稳住了阵脚,那就完全可以一试。
纵观五忠军各部,谁能承受得起骑兵的冲击,怕是只有铁人军了。
“我等没有异议!”一众将校、幕僚纷纷行礼。
王彦见此,遂即挥手下令道:“既然如此,就由忠武镇突袭正面,吸引清军防守,铁人军从左侧登岸,稳住摊头,然后步军、骑军登岸,侧击清军步军,协助忠武镇突破正面,击败清军。”
众将连忙领命,王彦于是挥手让他们前去准备。
战场上的箭矢、炮弹不长眼,刘顺在去岁攻打福建时,被王彦训斥教育过,让他做个镇守一方的大将,不要在冲锋陷阵。
他把这话儿记住了,虽心痒难耐,但他知道王彦看着他,所以不敢亲自上阵。
这时他正在属下面前进行布置,“清军正面防守严密,强弓劲弩重多。上了岸,你们给老子举盾就跑,跑的越快,就能少吃一轮箭。当然,谁也别给老子把阵行跑乱了,你他娘的一个人冲上去短兵相接,不是寻死么?所以一定要依靠袍泽弟兄。最后,你们都得给本镇长长脸,其他四镇都封公爵了,老子还是个侯爷,你让老子脸往哪儿搁。”
(本章完)
第711章 突破阻击中()
刘顺正吩咐训斥着,中军大阵中忽闻战鼓大作。
在巨大的望车后面,近百赤着上身的大汉,肤色被晒成古铜,豆大的汗珠从宽阔的后背上滑下。
大汉们挥动粗壮有力的手臂,将鼓锤敲在巨大的战鼓上。
“咚咚咚~”鼓声震人心魄,动作整齐划一,大汉们挥汗如雨中,散发着阵阵雄性的激情与魅力。
“赫赫~”以中军为中心,向石头掉进了平静的池塘,士卒们成波浪式的举起手中兵器,口中发出阵阵声响。
声音穿过来,刘顺脸色一正,大声吼道:“记住本镇的交代,一是尽量跑快些,二是保持好队形。清军正面防守严密,但你们也不要担心,只要贴近,等侧面铁人军登岸,你们就能得到支援。好了,都上吧!”
忠勇镇的将官们听他交代完,都深吸一口气,广武营主将把刀一举,便高声喊道:“弟兄们,准备了!”
两千藤牌手,齐刷刷的将盾牌往胸口一提,战刀往上面一敲,发出金戈声响,回应着主将。
“走,登船!”将领一声令下,士卒们便开始迈出整齐的步伐走向江滩,他们一边推进,一边有节奏地用刀斧敲打着盾牌,发出铿锵的响声。
江岸边,洞庭水师的战船停泊在岸边,放下船板,供士卒们登船。
就在这时,五忠军的炮队开始轰击正面,小佛郎机射程不足,但红衣大炮却能够打过江去。
王彦的目标是南京,攻打这样的坚城,怎么少得了破城利器红衣大炮,他这次足足带了一百门来。
“轰隆”的炮声中,炮阵上依次腾起一片白烟,遮蔽了清军的视线,使得明军阵列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中,刀枪剑戟、旌旗,若隐若现,清军望之,如看天兵。
此时十多斤的铁弹,从江面掠过,呼啸着向清军阵地砸去。
百来枚炮弹,声势浩大,一段矮墙后的清军,直觉得头顶凉风刮过,不禁纷纷将脖子缩了一缩,而他们身后,一枚炮弹砸中土垒,巨大的势能不减,直接将土垒击垮,上面的清兵惊呼着滚落下来。
另一处,两名清兵伏在矮墙后,一枚炮弹如撕纸般突破矮墙,正好又击中后面清兵的脑袋,顿时便如西瓜撞上大石一般破裂。
泥土混杂着血液和脑浆,飞散四溅,糊在另一名清兵的侧脸,那清兵失神片刻,看见脑壳被砸的稀烂的尸体,又摸了一把糊在脸上的浆糊,目光呆滞。
炮击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火炮需要散热,逐渐停歇。
半响后,一面清军千总,才摆了摆头,甩掉泥土,伸出头来观看。
这一看不得了,江对岸近百艘大小船只,从弥漫的硝烟中冲出,船舱内的水手荡着桨,拼了命的往东岸冲来。
千总脸色一变,正要招呼属下,不少战船设在船头的火炮,又开始腾起硝烟,吓得他脖子一缩,又蹲了下来。
佟图赖见明军开始正面强攻,运兵船已经过了江心,立刻大声下令道:“火炮准备,一旦敌船靠近,立刻轰击。”
青戈江上,明军的船只已经快逼近小佛郎机的射程之内,船上的将官纷纷将兵器举起,高声喊道:“弟兄们,准备了。”
甲板上广武营的士卒,纷纷握紧了兵器,绷紧了精神。
这抢滩,可不比别的战斗,管送不管接,上了岸就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撕开敌人的滩头阵地,让后面的人马不断上岸,否则他们就只有死在滩头。
这是勇往无前,非生即死的搏杀,士卒们胸腹之间,充满了决死的杀气,宛如将要出笼的猛虎。
“轰隆”清军阵地上的佛郎机开始轰击,一枚炮弹落入水中,溅起三丈高的水柱,水柱从空中落下,如倾盆大雨一样,淋在甲板上的士卒身上,但将士们却纹丝不动,双眼死盯着岸边。
五忠军的士卒,号为锐士,各个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卒。
按着正规的程序走,一个青壮想要成为五忠军的一员,先要进入地方府兵训练两年,然后选入地方镇军再练两年,等到被选入五忠军时,即便是新卒,也已经舞了四年以上的刀枪,这样的部队,能不精锐么?
虽然这套制度才刚刚推行,底子还没打起来,但这次补充进来的都是原来湖广的精兵,所以并没有影响五忠军的战力。
此时,战船与清军对射着火炮,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有的船只被炮弹砸中,在甲板上突开一条血线,所过竟是残肢。
“哄”的一声响,船只猛然一顿,搁浅在江边,甲板上密集的士卒身体一阵晃动。
当士卒们稳住身形的瞬间,便听见将领们,在轰鸣的炮声中,极力嘶喊,“举盾,跳!”
船舷两边的护板同时打开,头戴碟盔,穿着轻甲的广武营将士,顿时如下饺子一样,从船上跳入齐腰的江水中,涉水登岸。
一些小船吃水浅,则能直接冲上江滩。
等士卒们跳下船,船只的重量减轻,立刻上浮,但水师官兵,依然将压在船头的沙袋丢入江中,又用长杆猛撑,才使战船船底脱离淤泥,从新往西岸使,去接另一批士卒登船。
“弓箭,鸟铳!”绿营兵将领,见五忠军冲上岸来,顿时挥刀发令。
矮墙后,一排清军弓手,闻命站起身来,弯弓搭箭,他们将箭头斜指天空,刷的一下腾空而起,如飞蝗般射向明军。
一阵惨叫声响起,重型的破甲箭,锥形的箭头,轻易撕开五忠军的衣甲,插入士卒的胸膛,大量鲜血涌出,士卒痛苦的仰面倒入江中,水面上开出朵朵殷红。
“举盾”跋涉上岸的士卒,在将官的指挥下,几乎在同一时间,将盾牌举起,护住身躯。
“冲啊!”士卒们在岸边,稍微整顿了一下队形,统领们便再次大喊,而一声吼完,便高举战刀,身先士卒之前,奋力向清军发起了冲锋。
“杀啊!”上岸的广武营,高声回应,刹那之间,先登岸的士卒都奔跑起来,他们一手举盾,一手持刀,奔跑如飞,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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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12章 突破阻击下()
忠武在五忠军中参与的战斗最少,只经历过粤东保卫战,以及攻打闽西的战役,立功最少,但并不代表他就比其它几部差多少。
王彦一直赋予忠武镇看守老巢的重任,由此便可以看出他对忠武的信任。
因为参与的战事少,所以忠武镇的损耗也少,没有太多新卒的加入,使得士卒与士卒,士卒同将领之间形成了默契。
此时每名将士都发出愤怒的吼叫,两千多刀盾手,疾如风,猛如虎,冒着箭矢,冲向清阵。
另一边,在大炮打的满目苍夷,四处硝烟升腾,火苗闪烁的清军阵地上,清兵也严阵以待,清军弓手们再次搭箭齐射。
这时五忠军的士卒已经接近,他们这一次却是瞄准了目标,进行直射,箭矢密集的射出,噌噌噌的钉在盾牌上,也有士卒在奔跑中被射中大腿,立刻身子一跌,向前扑倒于地。
清军中的鸟铳手,这时也点燃了火绳,抬铳打出一轮齐射,铅弹打在藤牌中心的铁皮上,火星四溅。
一名广武营的藤牌手的运气不加,铅弹打破了藤牌,又击中了他的胸膛,他整个人便如遭重锤,倒飞着扑倒,等他痛苦的抬起头时,嘴中以有鲜血溢出,他双手撑地,想要从新站起来,但试了两下,却身子一软,慢慢趴在了地上,殷红的血液从他身下留出,将周围染红一片。
相比于弓箭和铳手,对广武营威胁最大的还是清兵阵中的小佛郎机。
十分庆幸的是,在之前的轰击中,清兵用完了子铳,所以炮队轰击的速度,大大减慢。
不过,这支绿营炮队的素质明显不错,分工有序,动作迅,竟不在五忠军之下。
“放!”清军指挥挥旗大喊。
轰隆的炮响,将操炮的绿营兵震得双耳嗡鸣,腾起的硝烟眯了清兵的双眼,而几乎就在同时,本就被弓箭、鸟铳扰乱了阵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