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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兵已经不顾死亡,用尽了一切可以想到的办法杀上城头,在几处关墙上,不断有悍不畏死的清兵冲上城头,又不断被顽强而英勇的明军杀下去,双方血肉横飞,生死以搏。
一名明军百户被三杆长矛贯腹,他却并发惊人的力量,一刀斩断三杆长枪,猛然抱住一名清将,一起摔下城头。
不到半个时辰,城关上下已经尸积如山,鳌拜大喝一声,一手提着大斧头,一手执盾,踩着尸体爬上了吊桥,他手下亲卫立刻跟进,也爬了上来。
城头箭矢如雨,但鳌拜却不管不顾,奋力砍向拉着吊桥的铁锁,火光飞溅,长链脱飞,护城桥轰然倒塌。
关门瞬间暴露在清军面前,鳌拜顿时大喜,回头厉声喝令:“攻城槌上!”
近百清兵,推着三仗多长的攻城锥,在数百面盾牌的护卫下,缓慢推进,城上明军将领见此,顿时大急,连忙调来弓箭手进行阻击,但箭矢射在车顶和盾牌上,对庞然大物般的攻城锥没有半点影响,它被清兵推着继续前进。
城头,一枚火罐砸下,在攻城锥前进的道路上,燃气一片大火,立马就有清兵拿着一大张牛皮,直接盖在火上,明军从城上丢下震天雷,将清兵炸死一片,但立刻又有清兵补上。
“轰”的一声巨响,攻城锥被清兵推的抵近关门,近百清兵身体后倾,拉动巨木,而后松开手,那攻城锤晃荡着撞向城门,可关门在一撞之下,居然只是轻微颤动而已。
“都统,关门被封死了!”一名清将连忙回头禀报。
攻城锤接近关门,鳌拜已经觉得胜利在望,听了不禁脸上一变,大怒起来。
就在这时,城头却忽然一箭向他袭来,生长在白山黑水之间的女真汉子,终日与野兽为舞,鳌拜十分警觉,居然一侧身躲过一箭,箭矢贴着他的面颊,将后面一名清兵射翻。
鳌拜大怒,他抬头望向城头,见一将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仔细一看正是守将于世忠,他不禁双眼一眯,用斧头指着于世忠喊道:“此时若降,可抬旗拜侯!”
战到这个时候,鳌拜也不得不承认守军的顽强,蛮夷多崇拜强者,关上守军已经赢得了这位满清巴图鲁的认可。
城上于世忠听了,却弯弓搭箭,又是一箭射来,他朝城下呵斥,“某大汉将军,安作胡虏狗耶?奴儿无须多言,只管驱兵来战!”
鳌拜不闪不避,拿着盾牌往身前一挡,箭矢“哚”的一下插在盾上,箭尾的羽翼不停的晃动,显然力道极大。
于世忠的话语,激怒了鳌拜,他满眼杀意的盯着于世忠,“破关之后,我必定亲自操刀杀汝!”
回应他的依然是一支极速袭来的利箭,但这时鳌拜的亲卫已经用盾墙把他护了起来。
关门下,近百清兵没得到命令,依然一下接一下撞在门上,关墙微微颤抖,城砖和泥土扑簌簌落下,但城门却始终没有被撞开的意思。
“都统,这怎么办?”一名牛录满头大汗,指着关门问道。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脆响,城门被撞出一个大洞来,从洞口往里看,可看窥见里面是用石头封住了。
一众清兵都停了下来,这他娘的还撞个鸟,门都撞烂了,门也没开。
鳌拜见此几步抢上来,往洞里看了看,发现可能是因为时间紧急,封堵门洞的石头并没像修城墙那样用糯米粘接,而只是用石块堆砌。
现在城门被撞破,里面的石块也有些松动,鳌拜立刻漏出一丝喜色,他朝后一招手,便吩咐亲兵道:“快去取点药子过来。”
这时城上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明军与清兵疯狂拉据,明军虽少,但是占着地利,而清兵虽多,攻城器械却十分简陋,士卒只能爬着梯子上城,所以在城上并没有占据优势,反而登城的过程之中,死伤惨重。
“轰隆”
就在城上战斗最激烈之时,关门处却猛然响起剧烈的爆炸声,整个关墙似乎都为之颤抖,一股巨大的硝烟从城门洞里升起。
城头上于世忠脸色一变,吩咐一声,“佑明,你继续守城,其他人根本将来。”
“父亲!”于佑明来不及多说,于世忠已经带着四五十名亲卫急匆匆的冲下关墙,关门后十多名重伤兵也意识到了清兵的意图,纷纷咬牙拿起弓箭,紧张的将箭头对准了门洞。
关门外,鳌拜不等硝烟散去,便一边往里冲,一边挥手驱散烟雾,他定睛一看,封死的门洞炸已经被掀开了上半截,但还有一人多高的石墙和破门挡在面前。
就在这时,从门洞里,几只利箭袭来,他赶紧避开,然后立刻喊道:“药子,再炸一次!”
八旗中汉军旗,大多精于火药,几名汉旗兵立刻拿着包好的炸药上前,但才到门洞前,就被里面射出的箭雨放倒,后面清兵见此,当即补上,他们拿起药包,便塞在缝隙之间。
“轰隆”一声巨响,无数碎石从门洞里飞出,不少关门前的清兵,没来得及躲避,瞬间被砸死数人,另一边几名明军也被砸伤。
此时城门完全洞开,硝烟未散,清兵便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呐喊着往里冲锋,但未出门洞,便迎来一片箭雨,惨叫声响成一片。
清兵踩着尸体冲出烟幕,便见门洞外,数百吊着胳臂,绑着绷带的明军伤员,拿着刀枪严阵以待,于世忠举起战刀,同数百伤兵一同发出绝望的呐喊,“死战!死战!死战!”
明军喊的青筋凸起,绝望的与清兵在门洞处战城一团,关门被破,佛图关已经失陷,他们现在并不是守关,而是与关共存,决死一战。
清营处,壕格见清兵炸开关门,心中大喜,可就在这时,佛图关后面的群山之中,忽然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大队的明军漫山遍野的出现,山林之中无数旌旗招展,一万督标先锋,轻装急进,在最关键的时刻杀到了佛图关。
豪格听见了关后面传来的号角声,一句话也说不出,半晌才长长地叹息一声,“吴三桂完了,天意如此,传令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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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61章 豪格退兵()
清兵营中收兵回营的鸣金声响起,攻入佛图关的清兵如潮水般退了出来,鳌拜懊恼的回望关城一眼,有些不甘的率领大军撤回大营。
明军援兵赶来,预示着夔州之战结束,豪格继续进攻重庆府已经没有意义,随着明军主力回师,这场川东之战,清兵已经输了。
如果是平原之地,豪格道是有信心会一会王彦,可在川东遍地的大山间,他却没有信心,也没有必要与明军在川东决战。
战争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讲天时,现在是七月天,酷暑难耐,不利于八旗作战,讲地利,川东大山遍布,丘陵起伏,也不利于八旗骑兵作战,最后说人和,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三样一点不占,此次川东会战,对清兵而言本就十分不利,豪格出兵的目的是捞吴三桂一把,现在夔州战役结束,他便失去了战略目标。
面对十余万入川明军,豪格有点独木难支之感,清兵回营,还剩下的四万多清兵,立刻放火烧毁营寨,率兵北归成都平原,明军要是敢追来,他便正好像对付西路明军一样,将明军击败。
如果明军不来,清兵便一边熬过酷暑的盛夏,一边调集绿营步军,待到秋冬再来与明军争夺川东。
佛图关,在王士琇抵达三日之后,王彦携带主力到了关下。
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王士琇引着他进关,关墙上还留着大战后的痕迹,偌大的关门消失不见,只剩几块破碎的木片,门洞内血迹斑斑,仿佛涂了漆一般,残刀断枪,随处可见。
“豪格撤退呢?”王彦边走边问道。
“撤了。”王士琇点点头,“末将兵少,不敢冒然追击,算时间清兵应该快过合州了。”
“他这是要一口气退到成都么?”王彦微微一笑,显得心情大好。
“相公,不能让那厮就这么逃了,末将请命追击!”袁宗第抱拳说道。
“壕格也算满清的一员名将,他这个时候选择撤退,是明智之举,想必他也正等着我们去追了。”王彦挥挥手,“既然清兵已经过了合州,进入成都平原,便不用追了,一来我们骑兵太少,二来想追也追不上,除非豪格有意让我们追击,那我们就更不能追了。”
众将听了点点头,都觉得有些可惜,大军刚破了曾经的大明第一强军,士气自然大振,现在是逮谁揍谁,没能与豪格打上一场,再添一点功勋,着实可惜。
王彦与众人行走,忽然停下步子,看着王士琇道:“義石呢?怎么不见他来?”
王士琇听了神情一暗,“回相公,于将军怕是不行了。”
王彦闻语微微一愣,而后便猛然加快了步伐,急步往关城内走去,片刻后在王士琇引领下来到关下的一排矮屋前,外面站着几名千户军官,脸上都写满哀伤。
王士琇为王彦推开半掩着的屋门,王彦当即进去,便见床上躺着一人,脸色惨白,身上几乎绑满了绷带,创口的血液浸出,在白色绷带上漏出一块块殷红。
王彦定睛一看,不由得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整个人站在原地呆了半晌,只见于世忠身上至少受创十余处。这些创口的血迹大多已经乌黑,但右胸和左肋浸出来的鲜血,依然一片鲜红,俨然活不成了。
“清军破了关门,于指挥领着数百伤兵,同清兵血战,力斩鳌拜亲兵十余人,但自身也受了重创。”王士琇低声说道。
“相公,家父~”守在床边的于佑明,见王彦进来,话没说完便哽咽起来。
王彦见此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一番,这时于世忠被惊的悠悠醒了,看见众人,“相公来,我便心安了。”
闻声王彦立刻急步抢到床前,拉住于世忠的手,创口血流不止,加上天气炎热,王彦知道于世忠已经不行了,心中不禁一阵神伤,他嗟叹的问道:“義石,可还有什么话说。”
“甲申国难,山河板荡,某常思马革裹尸,以报国家,今有相公,某心安也。”说着说着于世忠脸上忽然泛起一阵潮红,他猛然咳嗽几声,却又不甘的握紧了王彦的手继续说:“某所恨者,昆山之屠,满夷杀我全族父老,某不能再驰骋疆场,报仇血恨。”
“義石放心,满夷图我百姓,此血海之仇,五忠军十余万将士,俱与你同心,必报此仇。”
于世忠听了点点头,目光看向一旁的于佑明,于佑明连忙跪走到床前,便听于世忠吩咐道:“今为父死,勿葬荒野,不埋异乡,我儿可将为父尸骨火化,王师何日复昆山,为父何日葬家乡!”
言毕,于世忠猛烈咳嗽几下,全身创口迸裂而亡,一旁的余佑明早已嚎啕不止。
发生在隆武三年夏的这场川东之战,从战略上讲,以清兵失败,明军胜利而告终。
可从损失上来说,为了击败效命于满清的关宁精锐,夺取四川,明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西路军三万人几乎全数覆没,丁魁楚溺水而死,桂王政权封的侯爷死了一大堆,而东路军、中路军也付出了一万多人的伤亡,而且折损了将领甚多,尤于以忠义镇奉节营指挥使于世忠以为甚!
此役,清军的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