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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旷等人虽然拼命死战,但无奈杀死的却没有爬上城的多,反倒是明军这边,损失惨重起来。
这时谢旷见着城上危机万分,眼看着一员清将挥舞双刀,如入无人之境,死在他刀下的明军已经不下二十余人,心里顿时大急,挺着长枪就向那清将刺去,但他不过是一文人,虽学了几手花把式,却哪里是那清将的对手,一刀就被逼倒于地。
那清将见他身上铠甲,知是明军将官,心里不禁一喜,提刀就要来斩他人头,谢旷见此顿感一阵绝望,但就在战刀落下之时,一支长枪,却一下将其挑开。
谢旷视之,乃是指挥使王绩看东门危机,带人马来援。
这时谢旷只见,王绩所带士卒,一人携带数个陶罐,飞速的砸向身穿重甲的清兵,而陶罐破裂,清兵顿时被火油淋湿,纷纷惊恐起来。
战场上,对于士卒而言,被刀砍死,被枪戳死,被箭射死,被统打死,被炮砸死,都算不上什么,最恐怖,最令人惧怕的还是活活烧死。
这些满族精锐身上沾上火油,心里顿时大恐,气势顿时一泄千里,而这时明军的火箭已经射来,城上瞬间就升起一团团的火焰,响起一阵阵惊恐凄厉的哀嚎。
王绩亦是文人出身,一手枪法,只能算勉强过关,本不是那清将对手,但这时城上情况的转变,却让那清将分心应对,因而使得两人看上去斗得旗鼓相当。
彼时满州精锐身着重甲,虽刀剑不能敌,但也使得他们动作迟缓,在援军赶来之后,满州兵一个接一个的被明军点然,情势逐渐逆转。
城墙上的清军,慢慢被赶下城墙,那清将见此,不敢恋战,随几刀逼开王绩,转身边向墙边'走去,但他着甲太多,动作并不灵敏,一名明军钩镰手,却一下钩住他一条腿,将他钩倒于地。
王绩见此,立马大喜,同几名士卒挺枪执刀的砍杀上来,谁知那清将甚为悍勇,居然反手一刀,斩断几名明军小腿,瞬间就将王绩逼退。
这时那清军,方欲起身,但钩镰手却又至,一下将他脖子钩住,再次拖倒于地。
清将颈上亦有护甲,虽倒却未受伤。
王绩见此,连忙再次杀上,手中长枪挑动,将清军手中战刀挑飞,一众明军立马一拥而上,将那清将死死押住。
这时那将军动弹不得,不禁双目圆瞪,口中大骂,面目甚是吓人,王绩随挑其护颈,一刀斩之。
攻打东门的清军,随再次败下城去。
这时王绩走到方才数次建功的钩镰手旁,见他长得颇为雄壮,宛如一头健牛,心里欢喜,随问道:“汝唤何名?现居何职?”
那明军闻语,挠了挠头,行了个不伦不类之礼,洪声答道:“某铁大牛,现为将军帐下钩镰手也。”
王绩点了点头,笑道:“还真是一头壮牛,从即日起,来本将亲兵中做个百户吧!”
铁大牛闻言,顿时大喜,而后持枪握刀站在王绩身后。
这时清兵已然退下,谢旷安排人手收拾城上尸体之后,便来到王绩身边,行礼道:“多亏将军来得及时,不然末将的东城,就要被清兵攻破了。这清军身着重甲,实在难以对付,还好将军能想处火油之法,不然危机根本无法解除。”
王绩听了,却笑道:“这可不是本将想出的办法,都是国公爷的策略。”
“国公爷?”
“正是了。”王绩解释道:“清兵的这些攻城把戏,本将随国公爷在扬州城几乎都一一见识过,就说这重甲攻城,当初我们也是毫无办法,死伤了不少儿郎,但国公爷却很快想出了破解之法。这次本将听闻勒克德浑又用着套办法,便立马敢来支援,还好来得及时。”
谢旷了王绩之语,心中不禁一阵感叹,如今打岳州的不过是清廷贝勒,兵马不到七万,而当年的扬州城,可是面对清廷的亲王,以及三十万人马进两月的围攻,其中的艰辛比此时的岳州怕是要难上百倍不止。
这时谢旷看着比他还要年轻的王绩,却从他身上得到了不少守住城池的信心,王绩跟随王彦在扬州守城两月,几乎什么攻城手段都见识过,经验无比丰富,有他在岳州就不会轻易失陷。
此时城上的尸首已经清理干净,明军的尸体在城中挖大坑合葬,而清军的尸体则斩其头颅,尸身抛下城墙。
这些清军的人头,被明军绑在一根根木棒上,挂在城上示众,其中那枚清将人头,居然重大十八斤,令人暗暗吃惊。
这时清兵也开始在城下清理尸体,双方十分默契的没有相互射杀,只是派人监视,但清兵看见城上悬挂的清将人头,却纷纷大哭,跪求首级。
王绩与谢旷见此,不禁十分惊奇,但明军之中无人能识。
两人一番犹豫之后,还是将头颅掷下,让清兵取去缝合。
是日清营挂孝三日,有萨满巫师,设醮于城下招魂,王绩等人才知斩杀之人,乃是清廷宗室,努尔哈赤的第九子,奉国将军爱新觉罗·巴布泰。
岳州城上,王绩与谢旷见此,心里顿时万分懊悔,那枚人头送往福京,起码要换个伯爵,但现在却白白送给了清军。
清军帐内,勒克德浑心里犹如刀割一般,原本以为能靠重甲建立奇功,没想到却折了巴布泰。
此战过后,无论多尔衮怎么保他,他贝勒的身份也将不复存在,这让他心里万分痛心,即是为了战死的巴布泰,也是为了他自己。
这日在萨满巫师的主持下,勒克德浑等满清宗室,合计六人在营外设法坛,祭奠巴布泰,但岳州城上却突发一炮,正中法坛,萨满巫师当场被毙,六人亦全部受伤。
勒克德浑被士卒抢回营中,被气得再次吐血晕厥。
(本章完)
第224章 勒克德浑连失两旗()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勒克德浑最近的遭遇,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从晕厥中再次清醒过来的他,对明军的炮击行为大怒不已,但他还没来得及声言报复,另一个打击却接踵而来。
二月二十三日,一阵阵炮击之声,从岳州之西隐隐约约的传入清营之中,令诸多清将心里一阵茫然。
勒克德浑等人判断,炮声来自同岳州只隔着一个洞庭湖口的华容县,但那里明清双方都没有驻军,怎么会发生炮击呢?
勒克德浑的心里不禁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当夜,就有小船躲过明军的搜捕,来到清军大寨,勒克德浑连忙让亲卫带来人入见。
小船正是被困在华容县的沈志祥派出的求援使者,他没有走洞庭湖,而是从北面的长江水道,驾舟而来。
沈志祥被七万明军包围之后,心里其实已经绝望,所以他派出的使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沈永忠。
如果勒克德浑能救他,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救不了,他沈家的嫡子也得以保留下来。
这时沈永忠来到清营,营中弥漫着一丝暴躁不安的气息,忽闪忽闪的火炬下,一些守夜的清兵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少有交谈,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清军帅帐在大营的最中间,是一座巨大的牛皮大帐,沈永忠跟着卫士,穿过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来到帐前。
在牛皮帐篷内,点着十几根牛油大蜡,中央生着火盆,温度令人感到燥热,居中坐着一个满身戾气的汉子,正是清廷贝勒勒克德浑,他坐在一张虎皮大床上,头皮光秃秃的,只有脑后留了一小块铜钱大小的头发和一条鼠尾辫子,他面前的案台上摆着大盆的水煮猪肉,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插在猪头上。
这时沈永忠被卫士带进帐来,勒克德浑见他,有些苍白的脸上,顿时一阵潮红,不用多说,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岳州西面的炮声,是明军进攻汉军正白旗的声音,沈志祥选择了一条他最不愿意看见,最为错误的道路。
“咳~咳~”接连的打击,使勒克德浑心中掀起巨大的波动,使得他不禁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时他心中愤怒无比,恨不得拔刀杀了眼前的沈永忠,但接连两次吐血晕厥,加上水土不服,让他这个关外汉子的身体,也变得极为不适。
此刻勒克德浑急需发泄心中怒火,但却没有顺手之物,忽然他抓起插在猪头上的匕首,就直接向沈永忠射来,口中连连骂道:“说~狗奴才,谁让你们弃常德的?”
沈永忠早以被勒克德浑的样子吓得不轻,等匕首射来时,更是立马胆寒,不过好在勒克德浑最近有些疲软,手脚无力,失去了准头,从沈永忠头皮上飞过。
虽是躲过了匕首,但沈永忠却也吓得腿脚一软,跪在了地上,他怕勒克德浑再拿利器伤他,于是只得连连扣头,嘴里不停的说道:“贝勒爷息怒,贝勒爷息怒!”
勒克德浑见此怒气稍息,但还是拿起一块肥肉,砸在沈永忠身上,“狗奴才,说为什么不守常德,为什么跑到华容县来。”
沈永忠心里不禁一阵惶恐,他现在已经看出,清军在岳州城下,进展并不顺利,勒克德浑这是拿他出气,不过虽然他明知如此,但旗人也分三六九等,而他是来求援,所以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
“贝勒爷,明军势大,怀顺王都毙了,家父一万人,孤军困于大江之南,又得不到贝勒爷的消息,所以才弃城北归,为大清保存实力!贝勒爷,现在王彦率领八万兵马,将家父围在华容县内,日夜攻打,还请贝勒爷出手相救啊!”
“为大清保存实力?”勒克德浑看他接连扣头,心里更加愤怒,“蠢材,你们父子将要害死七千五百名八旗健儿,你们父子就该死在华容。”
沈永忠闻语,却大惊失色,难道勒克德浑要见死不救,心中不禁大急,连忙再次磕头道:“贝勒爷,家父正是要为大清保下白甲汉八旗的精锐,才舍命在王彦包围常德之前,冲出重围,望北而归,怎么会害八旗子弟呢?贝勒爷,奴才求您赶快发兵,救救家父和七千八旗子弟吧!”
勒克德浑对这个愚蠢之辈,已经不能忍受,他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被点燃,这时他不禁站起身来,拖着有些无力的身体,走到沈永忠身边,然后猛然一脚将其踹倒,他自己也是一阵踉跄,幸好被侍卫扶住,才没有跌倒。
沈永忠被踹倒后,心中大为恐惧,但一想到其父还被明军围在华容县内,顿时又连忙爬起来继续扣头,“贝勒爷,救救家父,救救家父,家父对大清有过大功啊!”
“白甲汉八旗,有骑兵之利,你们不走洞庭东面与本帅汇合,却要走西面,跑到华容死地,尔让本帅如何搭救!尔父愚蠢,但他还知道派尔前来救援,以此来保全尔之性命,这说明他也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已经没有活路,但尔却是彻彻底底的愚蠢。”
华容县北面是长江,东面和南面是洞庭湖,可谓三面环水,勒克德浑连洞庭湖上的满大壮都对付不了,怎么可能隔着洞庭湖,去救沈志祥呢?
勒克德浑原本想着打下岳州,他就能渡过新墙河,与常德的沈志祥连成一片,虽然荆州以失,但他进可威胁长沙,退可解救常德清兵,也不算败的太惨,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沈志祥会走洞庭西岸,逃到华容一带,把自己逼到死地。
沈志祥父子死不死没关系,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