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左边那人也是叹气:“这些时日,不见了老爷子来这店里吃食说话,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二位慢走。”王霸在一边笑眯眯的听着,点头哈腰道。
左边那位点点头:“王老板生意兴隆,明儿个咱们再来。”
王霸笑道:“您老赏脸。”
见那两人走远了,吩咐伙计们搬完了东西,给他们放了大假,众人便是纷纷离开,王霸上了门板,便是从后门出了这铺子。
这件铺子的面积其实是很不小,除了前面的门面之外,后面还有一个很是不小的院子,院子里空荡荡的,中间一棵大槐树,槐为木之鬼,虽然现在乃是光秃秃连树叶都无一片,还是给人一种颇为阴森的感觉。
周围修了不少的库房,里面分门别类的放了许多的米面粮油、干柴树枝、腊肉山味儿之类的东西,这也是开这等店铺所必须的。
王霸信步走到柴房门前,伸手扣住了门环,三长两短,然后是两短三长的叩了几下,门里面响起来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是王大人么?”
王霸应道:“是我。”
破破烂烂的柴门吱呀一声露出了一条缝隙,王霸侧身钻了进去。
柴房之中摆放了许多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干柴,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一眼看上去就令人觉得彪悍勇猛的二十五六岁的汉子正站在门后面,手摁在刀柄上,整个人像是一根被绷紧了的弦儿一样,随时都能暴起发难。
他见了王霸,赶紧行礼:“见过大人!”
“嗯,你不错。”王霸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在柴房里面除了那些码放的很整齐的大柴火之外,还有一些一堆堆的树枝之类的,王霸迈步到靠近墙根子从右往左数第三个柴堆前面,伸手进去抠摸了两下,不知道扳动了什么机关,他右手边儿的厚重的砖墙,忽然是发出一阵轰隆隆的轻响,然后便是裂开了一道缝隙,大约只有一尺来宽,五尺高,刚好可以容一人通过。
这柴房之中原来竟然是另有天地,在此种设计了一道夹墙机关!
裂缝里面黑漆漆的,王霸却是毫不犹豫便钻了进去,等他进去,那裂缝很快又是恢复了正常。在这阴暗的柴房之中,除非是点着火把趴在墙上刚细细地看,否则的话,是定然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的。
王霸钻进去只觉得脚底下空空,他攀着两边的墙缝儿往下跳了几下,便是落到了实地上,顺着台阶一路往下,他心中数着,走下了三十七个台阶儿,拐了三道弯之后,便是伸手往前一推。
手触在了实处,黑暗中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音,面前这道石门应声而推开,光亮从里面透了出来,让王霸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瞬间安静了一下,然后热闹的招呼声便是响了起来:“王大人来了!”
“老王八你咋这会儿才来?”
原来这地道的尽头,乃是一个相当大的空间,足有两丈方圆,一丈多高,地面和四周的墙壁都是用青石修建的,很是坚固牢靠,也很干净。
就连适才王霸过来时候那地道,也是同样的青石板修建的,不但结实,而且还防水。在这地下空间的墙角位置,还有一扇隐蔽的小门,想必乃是逃生的处所。
这位于王霸店下面的密室,乃是他用了足足三个月才建好的,为此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
王霸此人看上去乃是和和气气的,一脸的慈善样子,实则这等武毅军老兵出身的汉子,见惯了鲜血和尸体,哪有一个良善之辈?此人实则是心狠手辣,被李铁派来京城,一个乃是为了收集情报,二个则是为武毅军提供一个在京城之中的据点,这些时日以来,王霸假借开店为幌子,实则是干了不少手上染血的勾当,为了完成任务,死在这个地下室里面的人,已经是超过了十指之数。
至于尸体,就埋在了这地下室的下面。
这会儿,密室之中整整齐齐的靠墙站着足有二三十个汉子,都是王泼三带来的武毅军精干,王泼三便坐在靠墙一张梨花木太师椅上,右手边一张小几,而小几的左边太师椅上,也是蜷缩着一个人,这人头发半黑半白的,面容清瘦,竟然乃是现如今顺天府大索全城而徒劳无功的苏师爷。
不过苏师爷这会儿闭着眼靠在椅子上,显然正是昏迷不醒,王霸打量了他一眼:“没上刑吧?”
“还用得着上刑?”王泼三嗤的一声冷笑:“这老夫子可不怎么硬气,别说是动刑了,咱们一吓唬,就全都说出来了。为了他好,给他打晕了,免得待会儿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王霸一笑:“你小子手段厉害,问出什么来了没有?”
“这老夫子知道的还真不少,看得出来,他当初在忠诚侯府当差的时候,也是个有心人的啊!咱们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让他把那些跟忠诚侯府有关的东西,全都写出来了,写不出来就不让睡觉。”
王霸不由得失笑:“你这个混蛋,这么干可是比动刑还让人难受。”
王泼三哈哈一笑,道:“我把他供出来的东西都瞧了,没问题,理当不是瞎编的,跟你之前给我的差不多。而且有许多,是咱们之前不知道的。”
原来这才是他们把苏师爷逮住的真正目的,当年苏师爷从顺天府退休之后,因为名声相当之大,先后被数位权贵给聘任过,其中就包括忠诚侯江彬。
说着,王泼三便是取了一摞纸递给了王霸,王霸抖开瞧了瞧,若有所思。
“怎么着了到底?”王泼三有些不耐烦道:“咱们在这儿憋了这许多时日,到底什么时候能动手?”
“这就动手了!”王霸微微一笑,道:“说到底,这个事儿还是怪在咱们身上,只以为这苏师爷是个没什么本事的闲散老头子,谁知道,却是一个能牵动四方的大人物,现如今的顺天府尹汤立汤大人,竟然和这位苏师爷乃是同乡,两家还是秦晋之好,好家伙,这些时日大索京师,顺天府的衙役差点儿就把北京城给翻过来了,闹得是鸡犬不宁啊!还查到我这儿来了,不过咱向来是本本分分的经营,又有乡亲们作证,那苏师爷乃是离了咱的店才出的事儿,这才躲过了一劫。因为这个,五成兵马司也卖他一个面子,严查各门的门禁,不允许闲杂可疑人等出入,风声紧得很。”
“所以啊,这些日子,出入都是困难,像是你们之前那般进城,是不可能的了。”王霸搓了搓手:“不过这京师毕竟乃是天下权贵云集之地,这般严查也是坚持不下去的,这不,这两日就放宽了限制,刘镇抚不好出面,不过却是已经陆续派了二十来人进城了,现如今都已经联络上了。我刚才寻思了,今日下午,正好乃是个机会。”
“哦?说说,说说。”王泼三闻言大是兴奋,赶紧倾身道。
“那小子,每隔三日,都是往燕返楼去一趟,掐的点儿乃是极准的,每次都是巳时中(上午十点)去,申时中(下午四点)回去。咱们便是如此这般”
众人都是俯身过来,听的脸上神色变幻,或是兴奋,或是快意。
北京城的冬日下午,虽然才不过是申时,就已经是浑浑沉沉的。
本来是大好的艳阳天,结果到了午时的时候,天色却不好了起来,天空中就像是罩上了一层黄紗一般,朦朦胧胧,有些暗淡。
不过虽然天气不好,北京城这会儿却是极为的热闹,这眼瞅着再有一个月就到了年关底下了,不少在外地经商做买卖的,都是回了来,那些不是本地的商人,则是忙着要清仓,莫要过年了还留了底子。
是这个时候儿,就是那些北京城的市民阶层们用后世一个洋气点儿的话说就是扫货的阶段。
张相公庙街乃是北京城一个极为繁华的去处,整个一条大街都是极为的繁华,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此处本是前朝一座张姓大家族的祖庙所在,后来毁于兵灾,但是这名字确实保留下来了,庙门前广场上天南海北各式各样的杂耍和小买卖引人入胜。
做猴戏的给猴子穿红着緑,学人拱手作揖、下跪磕头,耍猴的人就端着铜锣向观众要钱,人们一边叫好,一边随意赏他几个铜子,那猴儿就替主人抱拳致谢。
捏面人的、做糖画的得到小孩子的追捧,胸口碎大石、卖大力丸的汉子赢得老少爷们一阵阵叫好,那踩高跷、翻筋斗的则做出一个个叫人眼花缭乱的惊险动作。
大明朝的京师,北地第一等的繁华所在。
又有一溜儿戏台子,是各家戏班子在唱戏,什么连环记、精忠记,不一而足。
广场周围,酒楼林立,商肆无数,四面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一片盛世的繁华气象。
江魏衿骑在马上,眼神懒洋洋,有些疲倦的洒向了四周,在他身边四五个侍卫,穿着劲装,一脸的精悍,看似警觉的看着四周,看似戒备,实则乃是外紧内松,看似是很紧张,手离刀柄还老远呢,皮皮塌塌的,懒散的紧。
也不可能多么戒备,咱们公子可是小侯爷!忠诚侯府的公子!咱们老爷可是锦衣卫指挥手忠诚侯!乃是当今武官第一人,跟万岁爷一个头磕下去的拜把子兄弟!
谁敢招惹?
招惹老爷也不就是造反么?
人群熙熙攘攘的,很是有些拥挤,只不过看到江魏衿几人,都是赶紧让开一条道路,脸上露出恐惧嫌恶的神色。尤其是那些长的有些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是纷纷掩面避让。
江魏衿今日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皮裘大氅,皮坎肩上带着大红色的狐尾毛领子,头顶戴着一顶紫金冠,上面一块硕大的红宝石玲珑剔透,显然是极为的上等,头发束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胯下宝马也是上等的青花骢,人如玉,马如龙,赫然乃是浊世佳公子!
俊朗的长相改变不了他在京城之中恶名昭彰的现实,这几年来让他给糟蹋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不计其数,跳井上吊的手指头加上脚趾头就数不过来!
江魏衿侧了侧脸,周围百姓的神色和动作都被他看在了眼里,不过他非但不以为杵,反而是嘴角勾出了一丝笑意。
他心里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是很享受这种被人恐惧的感觉,在他看来,这是自己的本事。你们这些贱民,还不是我手底下的鱼肉,恐惧又如何,厌恶又如何?爷想玩儿你的时候,你逃都逃不了!
不过么,今儿个爷的火儿都泄了,且先放你们一马。江魏衿贪婪的眼神儿死死的盯住了几个体态风流的小娘子,嘴角邪邪一笑,心中暗自记了下来,回头便是让人打听这几位的住处,到时候,嘿嘿,可是一定要一一上门拜访!
“哎哟!”江魏衿伸手扶了扶腰,感觉还有点儿酸,心中暗道:“答答这个小骚货,当真是有功夫啊!把老子都快给弄虚了,回头再去的时候,得去王太医家中求一套方子,吃了药再去,看不把那小骚货干的哭爹喊娘!”
答答是燕返楼的头牌之一,燕返楼乃是教坊司下面的青楼,一般里面的女子来自罪官家属的居多,但是这个答答的来历却是有些奇特——她乃是蒙古女子,乃是数年之前宣府镇总兵和蒙古人大帐俘虏来的数百俘虏之一,那些俘虏男的就地为奴,女的则是拣的长的漂亮的,送到京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