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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赶”到弗吉尼亚来的。幸好,格林没追来,康沃利斯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怕格林,却不怕拉法耶特。他轻蔑地说,那个“可怜的法国男孩”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英军上下都叫拉法耶特“法国男孩”。
拉法耶特成功地保卫了里士满,可是,面对康沃利斯,他可不能再用同样的策略了。此时,英军的援军已到,康沃利斯的队伍达到7200人。拉法耶特的大陆军和民兵加起来刚刚3000人,不但人数少,而且大多数没有作战经验。拉法耶特在给华盛顿的信中一点也没掩饰心中的不安:“我对康沃利斯感到由衷的恐惧如果我跟他打,我肯定会被切成碎片;如果我不打,大家肯定会认为我抛弃了这个国家”他还没忘了开句玩笑,“凭我现在的实力,别说战胜康沃利斯,就连被他战胜的资格都没有。”
说归说,拉法耶特可不会真的放弃。事实上,正是在面对康沃利斯这样的高手时,拉法耶特的天才和勇气才发挥到极致。他决定采取格林的战略:打游击。他似乎比格林更“调皮”,游击打得更精彩,专门在敌人意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出现。在领着康沃利斯兜圈子时,他故意让队伍分散开,把大路小路都踩上密密麻麻的脚印,乍一看上去好像有数不清的人马。这跟“增灶”是一个道理,就是“示强”。当然,久经沙场的康沃利斯不至于被这点小伎俩蒙蔽,但他也确实对拉法耶特的实力产生了一点困惑。
就在康沃利斯琢磨着怎么吃掉拉法耶特时,他接到英军总司令克林顿的命令,说华盛顿正打算与法国海军联合进攻纽约,你赶快到海边等着船来接3000人回纽约。康沃利斯一听,什么?3000人?我就比拉法耶特多出3000人。他们走了,我这仗怎么打?但不管怎样,满腹怨言的康沃利斯还是领着他的7000人马往詹姆斯河口的约克半岛走去。
拉法耶特发现英军转向,也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反过来追着英军跑,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就在这一跑一追的游戏中,康沃利斯看到了机会。他把大队人马埋伏在詹姆斯河北岸,让少数殿后部队显出杂乱无章的样子,引诱大陆军来攻。韦恩一看,机不可失,敦促拉法耶特全力往上冲。拉法耶特凭直觉认为这可能是诱饵,拒绝拼上全部人马。他让韦恩带500多人试探着袭击敌人,他领着大部队藏在附近观战。
1781年7月6日,韦恩开始攻击。康沃利斯并没有马上反击,因为他不清楚那是不是拉法耶特的全部人马。可是,康沃利斯越犹豫,拉法耶特就越怀疑。为了把康沃利斯的伏兵引出来,拉法耶特决定派一小部分兵力增援,使韦恩的人马达到1000人。这下,康沃利斯终于耐不住了。他认为,这就是拉法耶特的主力。于是,藏在树丛里的英军齐出,向韦恩的队伍冲去。
要是换别人,在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一定会撤退。但韦恩不是别人,他是“疯子”。既然是“疯子”,就不会按常理出牌。他不但不撤,反而往前攻,可把康沃利斯搞糊涂了。韦恩带的是战斗力最强的宾夕法尼亚军团,看上去还是很唬人的。康沃利斯一发蒙的工夫,拉法耶特的大部队就到了,成功地接应韦恩军团撤回安全地带。康沃利斯在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失去了一次决胜的战机,拉法耶特成熟的判断力和韦恩勇往直前的精神使大陆军避免了溃败的厄运。
在这次不成功的伏击之后,康沃利斯继续向约克半岛进军,拉法耶特和韦恩也继续跟着英军走。本来,克林顿的命令是让康沃利斯去波特茅斯镇,可是,这位总司令好像忽然改了主意。7月8日,他告诉康沃利斯不要去纽约了,改去费城。7月12日,又说不去费城,还是去纽约。7月20日,说纽约和费城都不去了,就在弗吉尼亚待着。如果你是康沃利斯,你会不会头晕?你会不会认为你的老板是神经病?你会不会觉得,与其听这个吃错药的上司瞎指挥,还不如自己找个合适的地方先落落脚?此时此刻,这正是康沃利斯的心情。
于是,康沃利斯决定,不去波特茅斯了,改去约克镇。约克镇在约克半岛最尖端的地方,是个安静的小海港。虽然都在詹姆斯河的出海口附近,但跟波特茅斯比起来,约克镇没有明显的优势,却有两个致命的劣势。一是它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二是它与大陆只有一角相连,这一角一旦被卡,就只能跳海。几年前,华盛顿曾说过,约克镇是个陷阱,谁进去谁倒霉。当然,他是就大陆军的情况来说的。康沃利斯可不这么认为。首先,英军在兵力上占优势,不怕大陆军围城,想什么时候冲出去就能冲出去。其次,就算陆上封死了,咱一上船,不就从海上走了吗?咱那海上霸主可不是白当的。
到此为止,康沃利斯与克林顿在北美战略上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康沃利斯认为,弗吉尼亚是战争的关键。如果拿下弗吉尼亚,往北可直捣费城,往南可控制南方。他敦促克林顿撤出纽约,把全部兵力都投到弗吉尼亚来。但克林顿认为纽约是最重要的港口,关系英国在北美的存亡,绝不能放弃。最后,克林顿做了个妥协。既然康沃利斯已到约克镇,就在那多住几天,扩建港口,以后好作为英军在弗吉尼亚的大本营。于是,康沃利斯就在约克镇热火朝天地干上了,又是防御工事,又是兵营,又是港口,大有安居乐业的意思。
这边拉法耶特领着人驻扎在约克镇城外,莫名其妙地看着英军在那儿干活,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他不断地把这边的消息通报给华盛顿。8月,华盛顿告诉拉法耶特,他要亲自领兵南下,与法军联手会战约克镇。他给拉法耶特下了个死命令:你给我盯紧了康沃利斯,不能让他出约克镇半步。否则,咱就白忙活了。
至于华盛顿是怎样做出南下的决定的,我们下文再讲。先说说拉法耶特。他收到信,又兴奋又担心。兴奋的是,马上就要打大仗了,太过瘾了!领兵来南方的时候,他还觉得主战场在纽约,他可能会错过一些好机会。现在,他毫不怀疑,自己正站在历史的风口浪尖上。既然华盛顿亲自来,说明这小小的约克镇已经成了中心舞台。再说,他和华盛顿已经大半年没见面了,他们对彼此的思念与日俱增。他真想看到华盛顿马上就出现在他面前。担心的是,怎么才能看住康沃利斯呢?康沃利斯7000人,拉法耶特3000人。康沃利斯要是真想离开约克镇,大陆军根本拦不住。用什么办法才能拖住康沃利斯?怎样才能得到康沃利斯军中的消息?
拉法耶特又想起了詹姆斯,要是詹姆斯在多好啊。自从阿诺德去了北方,詹姆斯也跟着失去消息。拉法耶特怀疑,詹姆斯可能逃跑了,或者死了,或已回庄园。就在拉法耶特忧心忡忡的时候,有一天,一个人来到军营找拉法耶特。拉法耶特出来一看,他不是别人,正是詹姆斯阿米斯代德!拉法耶特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问:你怎么会在这儿?詹姆斯说:康沃利斯让我来的。拉法耶特没听明白。詹姆斯说:康沃利斯知道我是间谍。拉法耶特觉得今天脑子有点缺氧,他说:他知道你是间谍,你怎么还能活着回来呢?詹姆斯微微一笑:他是派我来给他做间谍的。啊?!拉法耶特大喜过望:詹姆斯,你太棒了!
原来,阿诺德北上的时候,詹姆斯确实跟着去了。但他惦记着拉法耶特交给他的任务,就跟阿诺德说,我从小就在南方,不习惯北方的生活。但我希望继续为英军服务,能不能把我派到南边去?阿诺德倒是挺爽快,就把他送给康沃利斯当侍从。康沃利斯是位伯爵,养尊处优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随时随地需要人伺候。詹姆斯的服务让他很满意。康沃利斯和其他将军在詹姆斯面前从不避讳谈论军事机密,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大家也确实没把他当回事。一个伺候人的奴隶,跟桌椅板凳有什么区别呢?
自从来到约克镇,康沃利斯就盯着城外的拉法耶特的人马,他迫切地想知道拉法耶特的军情,自然也想派人打进大陆军。整天一声不吭闷葫芦一样的詹姆斯渐渐地吸引了康沃利斯的注意,他觉得,詹姆斯是个做间谍的好材料。康沃利斯像拉法耶特一样,把做间谍的危险告诉詹姆斯,问他愿不愿干。詹姆斯也像答应拉法耶特一样答应了康沃利斯。就这样,詹姆斯阿米斯代德成了美国历史上第一个“双面间谍”。当然,他不是真正的“双面”,因为他一直是为大陆军工作的。
此后,拉法耶特的事就好办多了。他通过詹姆斯了解了敌情,又让詹姆斯把大陆军的假情报反馈给康沃利斯。由于詹姆斯的特殊身份,他几乎可以在两军之间自由走动,两边都把他当自己人。詹姆斯的间谍活动在大陆军围困约克镇前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拉法耶特得以实施“障眼法”,散布各种假消息,让康沃利斯老老实实地坐在约克镇。后来,詹姆斯还把英军将派1万人增援约克镇的消息及时传递给大陆军。美法联军进行了有效的拦截,最终切断了康沃利斯所有的指望。
詹姆斯为独立战争的胜利立下汗马功劳,但战后他并没获得自由。战争结束后第二年,1784年,拉法耶特访问美国,在弗吉尼亚与詹姆斯重逢。拉法耶特失望地看到,詹姆斯竟然还是奴隶。他亲笔为詹姆斯写了份证词,证明他冒着生命危险为革命所做的贡献。凭着这份证词,詹姆斯向弗吉尼亚议会申诉。1787年1月,议会终于通过决议,使詹姆斯成为自由人。詹姆斯把自己的姓改为“拉法耶特”,以表达对拉法耶特的感谢。
拉法耶特在弗吉尼亚议会演讲的时候,倡议把自由延伸到“所有人”身上,含蓄地表达了废除奴隶制的愿望。很讽刺的是,拉法耶特最爱的“父亲”华盛顿,本身就是个大奴隶主。战后,拉法耶特在南美买了块地,建起一个农场,雇佣自由的农民来耕种。他想向华盛顿证明,不使用奴隶,也一样可以获利。他鼓励华盛顿在美国进行同样的实验。可是,华盛顿没有这样的勇气。所有的“建国国父”都没有这样的勇气。他们都选择了沉默。也许因为,他们生活在现实里,拉法耶特生活在理想中。后来,拉法耶特说:“如果我知道新生的共和国将保留奴隶制,我不会为她战斗。”
时光回到1781年9月。拉法耶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约克镇,他食不甘味,睡不安寝,生怕有什么差错。眼看着到了9月底。这天傍晚,探马来报,美法联军的大部队已经靠近约克镇。拉法耶特带着卫队到大路上查看,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人马浩浩荡荡。这时,一小队骑兵由远而近,很快就来到拉法耶特面前。大家簇拥着最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接着,拉法耶特听到了他熟悉的那个低沉又温和的声音:“晚上好,亲爱的侯爵。”
华盛顿终于到了!一声问候让拉法耶特顿时卸去了所有的重担,过去这段日子的艰辛、忧愁、恐惧、思虑,似乎都是为了这一刻的重逢。他们跳下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拉法耶特亲了华盛顿的左脸又亲右脸,来回不知道亲了多少遍。华盛顿的眼睛里全是泪水,那个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总司令完全屈服于肆意流淌的情感。周围的人看得有点晕,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