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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这一边客人只有两人,一个穿着棉布衫的老者,另外一个好像是老者的随侍小童,两个人衣衫都不怎么张扬,并且还是一股风尘仆仆的样子。
小二看了看桌面上的餐盘,念念有词道:“五个馒头五文钱,一碟酱菜、一碟花生米一共三文钱,卤肉一盘十五文钱。客观您一共是二十三文钱。”
老者和蔼的点了点,然后起身去摸自己的腰间,可是寻了一阵却什么也没摸到。他低头一看,脸色不由一变,挂在腰间的钱囊竟然不见了。顿时,他尴尬不已,布满皱纹的老脸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小二眼尖,立刻就看出倪端,先前还是热情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冷漠了起来。
“老人家,咱们小店可是老字号招牌了,物美价廉、童叟无欺,你莫不是欺在咱们小店来要讨霸王餐了吧。”他刻薄的说道。
“这位小哥,老夫并非要讨什么霸王餐,不过二十三文钱的小吃,老夫有必要还要赖账吗?确实是老夫钱囊掉了。要不这样好不好,老夫正要进城去见吴王,等到了吴王府再托人将小吃钱带来。”老者虽然有些窘迫,但说话的语气不吭不卑,甚至隐隐约约透着几分庄重的魄力。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老人,要说对面那位衣着华丽的少年是要见吴王,他十之**会相信,可是这老头如此朴实的样子,摆明就是借吴王的名号来诓骗分钱了。当即,他两只手叉腰,冷冷哼了一声,道:
“你既认识吴王爷,这都到城门口了,为何不去吴王府吃顿便饭,偏偏要到城外小店来吃这么寒酸。哼,摆明你这老人家就是要骗饭钱。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赖账,我们掌柜可不会便宜你的。”
老人听了这话并不恼怒,只是一脸无奈的笑了笑,叹道:“这位小哥,如今老夫身上着实没钱,那小哥你倒是说说,该如何了解此事?”
店小二见老者这样一副态度,立刻怒了起来,道:“呔,你这贼老儿还真欺负我们不敢怎么样吗?你等着,我去请掌管出来。”
说完,转身就向后堂一边叫嚷一边跑去,时不时还回头盯老者一眼,生怕这厮会趁机逃跑似的。
坐在另外一边桌子的秦允明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反正店小二不来给自己点菜,又没什么事可干。他仔细打量了那老者一番,虽然对方衣着不扬,但却有一股不动如山的气质。
不过,让他敢到更惊讶的是,那店小二此刻已经跑进后堂了,酒楼大堂里并无多少人,但老人依然没有逃走的意思,相反倒是好整以暇的重新落座下来,慢悠悠的拿起筷子将盘子的卤肉残渣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坐在老人对面那小童却有些害怕了,战战兢兢的问道:“先生,现在怎么样呀?”
老人淡定的笑了笑,说道:“无妨,现在咱们已经到了杭州了,等下老夫见了吴王爷,向他借一些银两就好了。”
听到这里,秦允明不由一愕:难道这老人真是要去见吴王了?
这时,店小二将掌柜请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五大三粗的伙计。掌柜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汉子,一幅气势汹汹的问了道:“谁敢在我们店吃霸王餐?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的招牌!”
店小二伸手一指那老人,道:“就是这贼老儿!”
胖乎乎的掌柜冷冷一哼,一挥手,就让身后的那几个伙计们向老人冲了过去。
老人见了这阵势,神色显得有些为难了,他不怕没理讲就怕不讲理。
“且慢!”突然一声喝。
众人微微一惊,向声音源处投去了目光,只见喝止的人正是秦允明。
“这位客观,这可不关您的事,您要点什么菜小的来伺候就是了。”店小二连连笑呵呵的迎了过来。
秦允明微微一笑,说道:“不过二十几文钱的小时,掌柜何必要把事情闹大呢?这位老人的账算在我这边好了,不要难为人家了。”
掌柜愣了愣,随即和和气气的笑了起来。身为一个生意人,自然希望能不闹事情就不闹事情,现在有人愿意替那老人付钱,没理由不答应下来。他瞥了一眼老头,不冷不热的道:“今天算你运气好,出门遇贵人了,否则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老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来走到秦允明面前,向秦允明拱了拱手,微笑道:“真是多谢这位小哥,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家住何处?老夫改日一定将这份钱送到府上。”
秦允明同样起身还了一礼,哂笑道:“老先生太客气了,不过几文钱的小事罢了,不用记挂在心上。还望老先生日后出门多加留心一些才是。”
老人正要坚持,秦允明又道:“若老先生心中真的过意不去,晚生倒觉得日后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并不急于这一时嘛。呵呵!”
“还会再见面?”老人扬了扬眉毛,奇怪的问了道。
“老先生不妨走着瞧吧!呵呵!”秦允明不再多说什么了。
老人虽然不太明白秦允明的意思,但是见秦允明年纪轻轻,却有豪迈的性格、温文的风范,心中不禁颇有好感。他知道像秦允明这样大户人家的公子是不会在乎这店小钱,于是不打算再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若真如小哥所言,老夫与小哥还能再见面,那下次见面时老夫一定奉还这份人情。”他再三言谢之后,便引着小童离去了。
秦允明做了一件好事,心情还不错。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这个老人真的是要去找吴王吗?那对方与吴王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简单吃过一些小吃之后,秦允明结账过后,便上车进城了。
来到吴王府正门,秦允明让一个小厮去大门前投递名帖。那小厮刚下车,只向王府正门看了一眼,立刻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怔了怔。
小厮连忙掀开车帘子,唤了道:“大郎,大郎,真是那老人家呀!”
秦允明微微愕然,将脑袋探出了车帘子,向王府正门看去时,果然看见先前那位在酒楼遇到过的老人和小童。虽然这老人家比自己先离开酒楼,但想必对方是步行至此,自然没有马车的速度快,因此两方人碰巧接踵来到吴王府了。
此时,那老人正从包裹里取出一封折子模样的物件,交给府卫查看。看来府卫对于这位老人的衣着打扮也甚是不放心,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检查了半天。
老人却很是有耐心,一副淡泊自然的态度,与小童悠悠的等在门前。
“他还真是来找吴王的。让我下车,我上去问问。”秦允明迫不及待的从车子里跳了出来,一时好奇心大盛。
下车之后,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从容不迫的向王府大门走去。刚来到台阶下面,他先笑了两声,直接道:“老先生,诚如晚生所言,咱们又见面了吧!呵呵。没想到老先生还真是来拜会吴王殿下的呀。”
老先生愕然片刻,立刻回过头来,却见正是先前城外酒楼见过的面那位好心少年。他不由更加奇怪了,这少年怎么也会来吴王府呢?
秦允明一边笑着一边走上了台阶。
王府的守卫有认识秦允明的,立刻笑着迎了过来,恭敬的说道:“原来是秦公子,今日怎么有幸来拜会我家王爷吗?”
秦允明向守卫微微欠身,说道:“正是。近日在下替吴王殿下整理出第二本书籍,念及马上就要过年了,于是就抽身尽快送了过来。”
那府卫连连说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秦公子不妨先随在进到偏院小歇片刻,容小的去为秦公子通报一声。”
秦允明有些好笑,自己后来的竟然比老人家先进去,看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十分有道理了。不过他却不急着进去,只说道:“在下先谢过这位大哥了,其实在下与这位老先生先前认识过,既然是老先生先到,不妨先为这位老先生引见吧。”
老人家呵呵笑了笑,说道:“秦小哥实在太客气。不过老夫今日倒真是好奇,吴王殿下怎么会请一位小小少年为其整理书籍呢?”
不等秦允明回答,先前那府卫冷笑的道:“老人家,你可别小看这位秦公子,他可是杭州有名的小才子呢。吴王仰慕其文采与书法,因此特请秦公子来搜集一些民间轶事!”
“哦?老夫倒有所耳闻,杭州最出名的秦姓小才子,应该名为秦允明。难不成这位秦小哥正是秦允明秦三盏?”老人出奇的望着秦允明问道。
秦允明只是呵呵笑了笑,还是那府卫替他说了道:“这位正是秦三盏秦公子呢!”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叹息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
秦允明谦虚的推辞了一阵,又向老人问道:“还未请教老先生尊姓大名?莫不是与吴王殿下有旧?”
老人回答道:“老夫曾肇,数年前与吴王有过交情,特来拜访。”
秦允明眨了眨眼睛,复问道:“敢问可是曾子开曾老先生?”
曾肇再次诧异了起来,反问道:“老夫与秦公子以前可有认识?秦公子怎么会知道老夫的表字呢?”
“原来真是曾子开曾老先生呀!晚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恕罪呀。”秦允明连连再次向曾肇行了一礼。
不单单曾肇有些疑惑,就连周围的府卫也大感惊讶,怎么鼎鼎大名的秦三盏秦公子会对这个衣着朴素的老头敬佩不已呢?他们可都没听说过什么曾肇曾子开的名号,这人很有名吗?
秦允明能够理解府卫的疑惑,在这个信息传输不发达的时代,除非是像苏轼、王安石那样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声,才能达到家喻户晓的地步。不过这位曾肇的名声,虽然在江南一带比较陌生,但若是在江西那可就不一样。
曾肇的兄弟正是南丰名士曾巩,并且两个人以及另外五位同族的文士,在后世被并列称为“南丰七曾”,这其中就包括两年之后权倾朝野的宰相曾布。当然,南丰七曾的名号并不是形成在北宋时期,因为这“七曾”当中目前还有几位没出世呢。
在“南丰七曾”当中,曾肇的名气仅仅次于曾巩和曾布两个人,在当时的江西一带一提到这个名字,十户人必然会有九户人认识。
只是让秦允明意外的是,现年的曾肇好歹也是为官从政几十年的人了,不至于落魄到这般地步吧!
他带着敬意说了道:“南丰曾家晚生岂能有不知之理?世人都知道,子固先生之下当属子开先生您了。晚生不才,有幸拜读过子开先生的《曲阜集》,也临摹过子开先生的《五十郎贴》、《造门贴》。故而对子开先生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
“秦公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惊人的阅读,倒是让老夫自愧不如呀。”曾肇听了秦允明的这番话,顿时欣慰不已。
秦允明其实并没读过什么《曲阜集》,据说《曲阜集》足足有四十卷,但看这卷的数量就让人望而却步了。不过他在前世学习书法时,倒是见过曾肇传世之作《五十郎帖》、《造门贴》这两副墨宝卷轴,曾肇的书法还真是劲意十足。
他只是笑着道:“晚生常听长辈们箴言,趁着年少之时多学习总是不会错的。子开先生倒真是言过了。”
秦允明说完,又转向府卫道:“这位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