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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允明恍然大悟,连连说道:“原来如此。那‘六街归骑’岂不是王爷要返京了?而‘月如霜’可见是王爷返京的心情大不好呀。”
其实他早就知道“六街”的典故一是指长安、二是指汴京,不过自己如果一下子就把全词都点破了,不留一点余地,那这奉承就太不到位了。自然是要衬托出端王高深的地方,所以故意留给端王来解释。
端王心大喜,对秦允明能体会自己的词境甚是高兴,没想到自己的知音竟是一个少年。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神色略有伤感,沉声说道:“是呀,本王在江南逗留已快两个月了,原定于初八这日便启程返京。一想到要离开这大好江南,日后再难听到苏姑娘的琴瑟,心中徒然一片寒意呀!”
众人都再明白不过来,一时配合着端王的情绪,只是静默不语。
苏小诗掩饰的端起了酒杯,自顾自的小酌一口,俏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红晕。
秦允明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若端王是这般心情,那在下倒以为,最后一句‘客中寻乐只寻常’当是点睛之笔了。”
听得这番话,苏小诗和端王都有几分不解了。
端王忙问道:“何出此言?”
秦允明微笑说道:“先是‘月如霜’,后是‘只寻常’,正好应对了王爷无奈之情,又兼有王爷豁达之态。王爷作客江南,雅兴寻乐,但最终逃不过一别,索性就以寻常心来对待吧。”
端王一听,只觉得秦允明眼界太独到了,这最后一句自己只不过为了押韵随意添的一句,写的时候倒没有想这么多。不过他旋儿又想,故人吟诗作赋讲究情绪与境界合二为一,若不是自己心有所思,也未必能随意写出这样一笔来!
他暗叹:是呀,苏小诗固然才貌美女,但京城中也不乏这样多才多艺的佳人,自己正是应该以平常心来告辞才是。
想到这里,他神清气爽了起来,看着秦允明连连说道:“哎呀,知我者,秦允明也!解得妙,解得妙呀。”
小郡王附和的也连连称赞秦允明。
倒是蔡举冷着脸色,心眼仿佛有无数蛆虫在涌动,只差没恶心死自己。他这才看出秦允明竟然还有这样拍马屁的功夫,回想自己虽然在这个方面不及,却也显得自己是一个实诚的人。他越是这么想,心情渐渐越是好了起来。
看完了苏小诗和端王的诗词,小郡王因为与蔡举有交情,马上就起哄要看蔡举的词作。
蔡举心道:总算论到自己了。他摆出一副大圣人似的淡然,将自己的文章拿给婢女送到了端王面前。
端王读了道:“谁到人间秋已尽?衰柳毵毵,尚弄鹅黄影。落日疏林光炯炯,不辞立尽西楼瞑。万点栖鸦浑未定,潋滟金波,又幂青松顶。何处江南无此景,只愁没个闲人领。”
众人先听上阙诗词时,都觉得意境饱满十足,下阙开头也不错,唯独结尾突然就后继无力了,颇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其实蔡举这首词的灵感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经萌发,那时在家中只苦思出了上阙,而下阙却没有音信。今日见秦允明大放异彩,又让苏小诗给轻视了一回,心有不快之下便将这首《蝶恋花》抛了出来。只可惜他火候不足,下阙词只出了两句,然后便江郎才尽,遭遇瓶颈,不得不草草结尾。
不过他觉得,单单上阙的意境已经足以光芒四射,而且大家都以为自己是即兴而作,难免不会没有瑕疵,可终究应该是瑕不掩瑜。
这时,苏小诗怪了道:“这阙《蝶恋花》应是写初秋之季才是,要不何来柳树之谈?莫不是蔡公子也在越景而作?”
端王点了点头,打趣的说道:“看来秦公子开了一个坏头,如今才子们都学着秦公子越景而作了,哈哈。”
秦允明听了这话,只是谦虚的笑了一阵。
蔡举脸都气红了,他这词本是作在初秋,今日不过是为了应付场合才拿出来摆弄,没想到这摆弄不成,反倒被人笑话是拾人牙慧、附庸跟风了!
端王还沉浸于自己刚才那首《浣溪沙》余味当中,虽然蔡举这首词上阙确实不错,可是别人的自然比不上自己的好,于是兴趣就淡然了下来。他将词传给了苏小诗和秦允明各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多加评论,就这样敷衍了事了。
不过秦允明虽然没有作出评论,却留意了一下蔡举的墨迹,这是一手十分规整的楷书,而且看上去很是眼熟。略略想了想之后,他才记起,原来湖仙书社正门那对联“闲人免进贤人进;罪客勿来醉客来”,正是出自蔡举之手。
“苏姑娘,不然先就这一首诗、两阙词谱了曲子吧。小王一刻听不到苏姑娘的歌喉,真有一种如隔三秋的感觉,快让小王解解馋吧。”端王连忙说了道。
苏小诗微微愕然,这端王得意之间,竟然忘记了秦允明的文章还未欣赏,当即便笑着要提醒一番。
蔡举虽然觉得自己够窝囊了,可是一见端王甚至连秦允明都忘在了脑后,总算是抵消了心中的几分怨气。他见苏小诗欲开口提醒,赶忙抢先打断了道:“正是,正是,我等作词作诗也都乏了,苏姑娘至此只献唱了一首曲子,当真叫我等意犹未尽呢!不妨就先将王爷的词谱上曲,调节一下气氛嘛!”
小郡王更是拍手称好。
秦允明正不想把自己的作品拿出来,本来就故意写得平平无奇,而且还误打误撞也是一首回文诗,只怕呈现出来之后又会引起一番笑话。得此机会,他赶紧将自己的文章折叠好,收在了袖子中。
苏小诗见了,冥冥之中有了领会,只好含笑不再理会了。
第54章 初见吴王()
唱了两只曲子,只引得端王和小郡王欲罢不能。
之后众人又聚在一起玩耍了一番对对子的游戏,不过都是打趣助兴而已,并没有太过认真的地方。转眼间就到了日暮之时,端王一时兴起,嚷着要在天黑前踢一回蹴鞠,并且还邀请苏姑娘在一旁观赏。
只可惜秦允明前世只会打篮球,足球并不在行,为了不丢人现眼,于是连连推辞了一番。他看天色不早,趁势就提出了告辞的请求。
端王对秦允明今日表现十分欣赏,他自己同样是一个喜欢填词弄诗的人,一开始秦允明就出了一篇精妙佳作,让众人赞不绝口;后来又因为自己的疏忽,将切磋文采时秦允明的词作忘却了,于是心中颇有惦记。
他连忙劝说,今日晚上还有夜宴,玩得迟了大不了就在王府里住下来,又何不可?
秦允明第一次出远门,还未曾在外面留宿,更不敢在王府造次,忙又谢辞了一番。
这时,小郡王故意不高兴了起来,说道:“秦公子,你这是嫌弃小王府上简陋吗?”
听了这话,秦允明不敢再推辞,只好谢过了。
端王和小郡王又去挽留蔡举留下来一同夜宴,反正蔡举的家就在杭州城内,没有不便之处。蔡举自然欣然领命。
之后端王和小郡王从孤山上下来,召集了府上一些蹴鞠能手,在王府后院空地上踢球去了。因为秦允明不懂蹴鞠,趁机借口去通知随从,让他们回钱塘县给家人报个信,然后就离开了。
小郡王让一个婢女跟着秦允明侍候,免得秦允明在王府迷路了。
秦允明来到王府偏院,向自己的那些随从们交待了一句,打发他们先回去带话秦府。
随从担心明日秦允明没车回去,因此决定留下马车和车夫。可是一旦马车留下来了,只怕天黑关闭城门之前赶不回钱塘县,顿时又为难起来。
这时,一直跟着秦允明的王府婢女掩嘴笑着说道:“王府里常备有宾客出行的马车,秦公子明日回去,王府哪有不送之理?”
随从们只好什么话都不说了,便告辞了秦允明,先一步返回钱塘县去了。
秦允明暂时不想去观看端王、小郡王他们玩蹴鞠,于是向婢女吩咐了一声,带自己去厢房略休息一会儿。婢女知道秦允明是贵客,不敢不从,就引着秦允明向王府侧院厢房去了。
王府的布局繁复而大气,虽然建筑都有些陈旧,可是更具有一种老气横秋的氛围。
跟着婢女路过王府中庭,远远听到了唱戏的声音,秦允明不便多问,只闷声跟着婢女继续前行。然而婢女带路的方向恰好是向着这唱戏的地方,戏曲声越来越清晰。
前方忽然出现一座内院,那戏曲声就是从这院落中传出来的。
秦允明刚经过内院的侧门,突然听见内院传来一声怒斥:“罢了罢了,唱来唱去都是这些陈腔滥调,都撤了去,听得就心烦意乱!”
戏曲声戛然而止,接着是一群人唯唯诺诺的告罪之声。
秦允明有些好奇,忍不住向带路的婢女问了道:“此处住的是贵府何人?”
婢女略略停下步子,脸色很是紧张,压低声音道:“秦公子万不可造次,这里便是吴王殿下的居处。”
秦允明恍然,原来这里就是小郡王赵奕的老爹吴王赵佖的寝院,想必刚才那发怒的人正是吴王赵佖了。他思索片刻,觉得自己来到王府作客,虽然是小郡王邀请,但吴王毕竟是一府之主,此刻路径门前好歹也要进去行个礼才是。
于是,他向那婢女欠了欠身,说道:“既是吴王殿下在此,在下身为客人,理应进去拜礼一番。还请姐姐代为通报一声。”
婢女面露难色,自从吴王双目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之后,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现在进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她支支吾吾一阵,连连说道:“秦公子,殿下正气在头上,你此刻冒然进去,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倒不如等明日殿下气消了,让小郡王引公子来拜见吧。”
秦允明想了想,觉得是个道理,随即就不再坚持了,叹息一声之后,说道:“那好吧,咱们先走吧。”
然而吴王虽然眼睛不好,但是耳朵极其灵便,当即就听到了侧门这边有人说话。
他冷着声音吼了道:“谁在门外窃窃私语?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吗?”
秦允明和婢女都暗暗一惊。
婢女脸色大变,心中叫苦不迭,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但是王爷的呵斥总不能当耳边风,只得绷紧了脸色,硬着头皮匆匆的走了进来。
秦允明见婢女并没有给他使眼色,这王府的规矩自己又不懂,不知道是否要跟着进去,只能傻乎乎的在门外等着。他趁机向院子里面瞥了一眼,只见小院花园中间一处廊厅下,正负手站着一位青年,穿着一身深红色常袍,头上没有戴任何帽饰,愤怒的脸色毫无掩饰的呈现了出来。
此人应当就是吴王了,论年龄他也不过二十三、四岁,只是整个人显得很是萎靡,反倒是有一种未老先衰的趋势。可能是因为长久双目不能正常视物,心态太过消极所致罢。
这时,秦允明又有了一些奇怪的念头,吴王才二十多岁,怎么小郡王赵奕长得五大三粗像是十五、六岁的样子?难道小郡王赵奕实际年龄比自己还小,只是发育得太好了?这应该没错了,难怪小郡王一副小孩气,总是以端王马首是瞻呢。
只见那婢女战战兢兢来到吴王面前,行了一礼,惶恐不安的道:“殿下息怒,奴婢正带着小郡王殿下的客人秦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