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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他同回锦州,应不会出差错。
他相信,王兆基对自己是忠心的,也是足够听话的。最重要的是,王兆基是本生本长的辽东汉人,和关内来的那帮将领走不到一块去,不怕他会出卖自己。
“回锦州?”
王兆基足足愣了数十秒,感到不可思议,怔怔的望着祖大寿,暗自嘀咕:今日刚降,怎么祖帅却要回锦州了?
疑惑归疑惑,长久以来对祖大帅的忠心和服从使得王兆基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便冲着祖大寿重重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多说。这个态度反而更让祖大寿相信自己的挑选是正确的。他从来就不喜欢多嘴的部下。
“你马上挑选二十个骑术好的兵,半个时辰后咱们就出发。”'
不知道是太过着急要献出锦州赚取大功还是怕皇太极反悔,祖大寿显得很急,这便使得王兆基法找到自己手下的几个把总,最后只能随手点了二十二个都是骑兵出身的辽东兵。
得知自己能回到锦州,那些辽东兵们都呆了,难以置信,差点相拥而泣,不敢相信,等到那些八旗兵督促他们快点准备出发后,这才相信了自己的耳朵——他们能够回锦州了!
虽然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已经投降的祖帅可以从金营离开,率领他们回去锦州,但是逃出生天的狂喜已经让他们激动得忘记去想为什么。
出发时,一切都是很保密,除了皇太极和他的将领外,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些被挑出来的降兵要到哪里去。甚至连那些投靠过来的汉臣和新编汉军旗的将领们也不知道。
被一名金军牛录呼喝着带到营地后,王兆基看到前方的空地上有二十多匹上等的蒙古马,地上还扔着一些明军制式的腰刀。
在被告知这些马匹是供他们乘骑的后,王兆基激动得赶紧上前拉了一匹牵在手中,若不是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八旗兵,只怕他已经迫不及待骑马逃走了。
挑选出来的那二十二个辽东骑兵这会也是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的站在王兆基身边,心中既满怀希望又说不出的疑惑。
等了约有小半柱香时间,方才见到祖大寿眼眶红红的从大营中出来,身后有几名八旗将校跟着他。
为首的八旗将领对祖大寿低声说了几句后,便示意他带着自己的人立即出发。
见到王兆基他们准备好了后,祖大寿什么都没说,跨上义子祖泽远牵来的战马,和那为首的八旗将领对视一眼,便把手一挥,当先往锦州方向奔了过去。
见状,王兆基悬在嗓子眼的最后一颗石头总算放了下去,停留在那的时候,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建奴突然会反悔,不让祖帅回去,这样,他便不能逃出金营,回到大明的阵营中去。
跃马而出那刻,祖大寿突然回头朝灯火通明的金军大营看了一眼,尔后迅速扭转过去,两腿一夹,大喝一声:“驾!”
祖大寿率领部下纵马离开金营后,皇太极立即派出镶黄旗四千精兵紧随其后。统兵的是正黄旗的甲喇额真阿山和额驸达尔汉。
这四千金兵有两个任务,一是冒作追兵在后追赶祖大寿,以使锦州方面相信祖大寿是突围而出;另一个任务则是潜在城外,只待祖大寿打开城门后便冲杀进去夺城。
身后有四千八旗兵跟着,王兆基并不知道,一是因为祖大寿没有告诉他,二则是那些八旗兵始终与他们保持几里地的距离,且并未疾行,因此黑夜之中根本法远视,也听不到动静。但是军人的直觉却让他隐约觉得后方不对劲,在马上时,他曾数次扭头北望,但除了黑漆漆一片外,他什么也看不见。
“驾、驾、驾!”
祖大寿只顾拼命抽着马鞭,不惜马力的疾驰。祖泽远却是始终吊在队伍的最后面,与王兆基一样,也不时朝后张望,但脸上明显十分镇定。
大凌河离锦州有三十余里,离义州则有五十余里,东南方向二十余里则是明军的另一个控制点右屯,现在已是名存实亡,月前就被金军攻占拆毁。
从大凌河往南,依次是锦州、松山、杏山、大兴堡、塔山、宁远等城池,这些或大或小的城池堡垒便是明军在狭窄的辽西走廊最后的守护力量。'
三十余里距离对于快马,不惜马力的话,半个时辰就可到达。
众人急于赶路,一路狂奔,均是想尽早赶到锦州。
行了十里地后,突然,后方大凌河城方向响起隆隆炮声。
炮声由远及近,听得很是清楚。
城内明军都投降了,鞑子打得什么炮?
王兆基莫名其妙,想要停下回头一看究竟,却被后面赶上的祖泽远斥了句:“别停,快走!”
前方祖大寿的声音也响起:“兆基,不要管后面,速与本镇入锦州!”
“是,大帅!”
王兆基忙应了声,不敢再耽搁,奋力一抽马鞭,紧随祖大寿,始终保持不落一丈距离。
身后,炮声越来越密,在旷野深夜之中,尤其震耳。
离锦州已经不远,再奔六七里地便能到了。
马驰风过,远处长山依稀可见,黑乎乎的,让人好不压抑。
黑夜中,却似乎有数双眼睛正盯着那通向锦州的官道,那双双眼睛在夜色的掩藏下,紧紧的盯着前方,显得诡异而恐怖。
妻子外公逝世十年祭,有些俗事,今天更新就一节,明天晚上再补。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不死,我如何出头()
更新时间:2012…11…29
草丛中有人!
征战沙场近三十年的祖大寿对危险有着敏锐的观察,察觉出官道两侧似有不对后,他毫不犹豫的,猛的一下勒住缰绳,用力之猛使得战马顿时发出悲鸣长嘶,双蹄向天撅起。
“谁!”
祖大寿怒声一喝,一只手慢慢摸到腰间的长刀上,另一只手则不经意的提了提马缰,座骑顿时慢慢向后退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一众辽东兵都紧张起来,他们纷纷冲了上来,抽刀在手,团团护着祖大寿。
王兆基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着,却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埋伏,视线中,两侧的草丛有一人高,除了风吹草动的声音,似乎一切都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父亲?”祖泽远也没有看出埋伏,奇怪的望着祖大寿,以为祖大寿刚刚投降,这会风吹草动生了疑症。
祖大寿却是没有理会他,而是沉声向着四野草丛喊道:“我是前锋总兵祖大寿,刚刚从大凌河城突围而出,后面跟着建奴的追兵,你们是锦州吴总兵的人还是宋太保的人?”
耳畔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一切都是那么的静。
祖大寿有些奇怪,如果埋伏在草丛中的是锦州兵马,听了他的身份,理应立即出来迎接,怎么会一点回应都没有?
难道不是锦州的兵马?不是他们又是谁?
感觉不对的祖大寿微一沉吟,己方在明,对方在暗,又不肯表露身份,再停留在此实在是太过危险。
急念之下,压低声音对祖泽远和王兆基道:“对方不肯表露身份,险然不怀好意,咱们不能久留,得赶紧冲过去。”
“是,大帅(父亲)!”
王祖二人见祖大寿说得这么肯定,不由都是一惊,由不得不信,忙应了一声,紧张的朝四周看了一眼,尔后迅速一拉马缰,纵马便往前方冲去。
王兆基领六骑在前,祖泽远则带余下的辽东兵护在祖大寿周围,黑夜之中虽有一丝月色,但要这二三十人中一眼看出哪个是祖大寿,还真有点困难。
众人刚奔了十几步,那藏在草丛中的敌人终于动了。
没有任何命令,便听两侧传来“嗖、嗖、嗖”的箭枝破空呼啸声,不下百枝利箭向着祖大寿一行射去。
辽东骑兵措手不及,箭枝又是从两侧射来,黑夜之中,目不及物,防不胜防,顿时有十数骑当场中箭坠落。王兆基左臂也中了一箭,幸运的是没有坠马。
洪太你好毒!
祖大寿更是惊怒,对方一句都不说便对自己痛下杀手,又是早早埋伏于此,而自己要回锦州诈城除了洪太和几个贝勒知道,旁人根本不晓得,锦州城中更是一所知,根本不可能是锦州派出的人在此截杀自己,要杀的自己除了洪太还能有谁!
定是洪太疑我,这才派人截我,斩草除根!
祖大寿恨得是咬牙切齿,悔恨自己不该不听何可纲的劝告,降了洪太这个出尔反尔的奴酋!'
不过,好在有那些骑兵挡箭,这一轮箭中,祖大寿却是没有中箭。
惊慌之下,也不知对方有多少人,唯恐对方第二轮箭射来,祖大寿拍马又是一阵疾催。
身边仅剩王兆基和祖泽远以及四个未中箭的骑兵,七人拼命打着马,连头也不敢回。
那草丛中的箭手见有几骑逃脱,也不去追,黑暗中只听有人小声说了些什么,他们顿时从草丛中现出身来,上去为那些中箭坠落的辽东兵一一补刀,尔后将他们的尸体拖下官道,也不知拖哪里埋了。
纵马又痴驰了两三里地,远方锦州城高大的轮廓在月色的映射下依稀可见,祖大寿不由松了一口气,这才敢回头观望,发现不但那些伏兵没有追来,便是阿山和达尔汉的八旗兵也没有跟来。
一口气狂奔这么远,座骑奔得都口吐白抹了,若是再继续不顾马力奔下去,只怕奔不了一里地,七人只能弃马步行回锦州。
祖泽远和王兆基见没有追兵跟过来,便说要歇息下再走,好让座骑恢复些马力,祖大寿却摇头道:“锦州快到了,大伙再坚持一下,等进了城就安全了。现在停下歇息,万一追兵赶上来,便逃也逃不了了。”
众人闻言,均点了点头。
王兆基撕下身上一块布来裹住左臂的伤势,心有余悸的问道:“大帅,方才那些伏兵是建奴的人吗?”
听王兆基这么问,祖泽远和那四个骑兵也疑惑的向祖大寿看来,他们都感到奇怪,既然建奴肯放祖帅回来,为何又要半路埋下伏兵要杀他呢?
祖大寿的脸色却瞬间一变,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吩咐道:“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再提,进城之后,只说我们是突围而出,若是有人敢说漏嘴,休怪本帅情!”
“是,大帅!”
那凶狠的目光便是祖泽远见了,也不禁感到害怕,一惊之下,众人都不敢再提。
祖大寿也不多言,双腿一夹,扬鞭抽在座骑身上,喝了一声:“走!”
王兆基和祖泽远他们忙策马跟上,奔了数十步,却不约而同又停了下来。
黯淡的月色下,只见前方一处并不高的土坡上突然出现几十骑。
离得远,众人都看不清那几十骑是不是锦州的明军,但看那几十骑却好像早就等在那里一般,众人不由都感到不安。
祖大寿心沉了沉,策马往前走了几步,扬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与先前那草丛中的伏兵一样,那几十骑同样也没有回答他,祖大寿顿知不好,没等他有所反应,那几十骑突然冲下土坡,向着他们的所在笔直的冲了过来。
“是建奴,快跑!”
祖大寿匆匆叫了一声,掉转马头便要往左侧的荒野中跑,敌人有数十人,己方只有七人,且都马疲,根本法抵挡这些以逸待劳的建奴。唯今之计只有指望荒野草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