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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叫贤王。从现在起,然儿就叫贤王了,明白吗?”
小白兔贤王仿佛是砧板上人人可刀俎的鱼肉般,虽然茫然不懂,却也顺从的点点头。
“还有一点!等会千万不能随意开口,你的一言一行必须合符皇子的身份,万万不可在外面丢了咱璎珞皇族的脸面,懂了吗?”
贤王愣了愣,“母妃,我们在宫外吗?”
“嗯?”挽云眯缝起滴溜溜的双眼。
贤王的嘴委屈得瘪瘪,头压更得低了些,怯怯的道:“夫人,我们在宫外吗?”
“这才对嘛!”挽云眉开眼笑的掐了把贤王白嫩如豆腐的脸。“你父皇派我们母子来这幽州,监军河堤的修葺工程。”
“哦……”好奇宝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疑问了,继而又一派天真的撑着他的小脸儿望天去了。
十万个为什么终于停止了!挽云长吁了口气,很夸张的用袖子撷去额角渗出的几滴晶莹汗珠。骗小孩还得天衣无缝不打草稿随机应变,真是累死个人的脑力活啊!
现下时辰不早了,也不能让薛府的人等太久……低头打量自己昨夜临睡前换上的粉杉,挽云轻声唤道:“风厉,替我拿那件外杉来。”
风厉幽灵般的从某个角落闪身而出,手里捧着件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
挽云接过,仔细穿上。贤王不知何时也悄然转过身,他静静的看着他的“母妃”,眉间未曾点画,却清新如远山之黛;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清秀而又不失丝屡妩媚。
此时的他并不知何为惊艳,只是喟叹而曰:“母……不,夫人真是美如天仙。”
从小到大这类赞美早已听得双耳都起茧了,挽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只随口应了声,“是吗?”待整理好仪容,才粲然一笑牵过贤王的袖,道:“走吧。”
“嗯。”贤王皱眉,任她牵着他的袖,心中似是拂过千丝万屡的柳叶条儿,酥酥麻麻过电一般的触感。
这种感觉好特别,是……什么呢?
“对了,”挽云行了两步又返过身子,歪头问身后的风厉道:“魂骨散的解药你还没有找着吗?我看是你是真的落在府里忘记带了吧?”
“不会!”风厉斩钉截铁的答道:“我风厉怎么会是丢三落四之人!夫人勿急,容我再找找。”
无奈的摇摇头,挽云左手抬起勾上贤王的右臂,对他咧嘴灿灿的一笑。
本是无心之举,却迷醉了迎面而来的洵洵夏风,空气里都嗅得到淡极的栀子花香。挽云携着贤王悠然步出合欢园,随着在园外等候已久的薛府女婢款款移驾芍药厅。
屋檐之上的淡蓝身影悄然坐起,默默凝视着渐行渐远的王爷夫人一行人。
如此风姿卓越的两人,如此般配的两人。
如此……如此……
天边霞彩渐收,漫天琉璃光色散尽。
良久,他仰首,紫木面具下未被遮蔽的五官如巧手雕刻般俊美绝伦。闲闲支颊于肘,姿态闲雅如翱翔天际的鹤,他双瞳微挑投向天边,若有所思。
算起来,圣旨也该到了呢。
第22章()
待贤王与挽云抵达时,薛仁与他那堆拉拉杂杂打麻将都能凑出三四桌的妻妾们早已侯在了芍药厅,毕恭毕敬的静候贤王夫妇大驾。
挽云挽着贤王气定云闲的步入芍药厅,薛仁和夫人们见状立马躬身准备下跪,却被挽云一挥袖子给拦了下来:“各位不必多礼,吃个早餐的别弄得跟的祭天似的。”
“是!谢贤王、夫人!”薛仁连连躬身,算是答谢之礼。他回身朝身后的妻妾们使了个眼色,那群花蝴蝶们顷刻间明了自己夫君的意思,一涌而上的迎来,将贤王与挽云请向厅正中央的主位。
挽云在贤王的左手侧坐定,她抬眼扫过下手一一坐定的薛仁和他的妻妾们,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风挽云留给她的超强六感,使得她时时能敏感的感知外界异常,哪怕只是有些许反常之处,她也可以跟条警犬似的把它给嗅出来。
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挽云疑惑的将目光投向下席,黛眉拧出了一道勾线。
贤王沉稳的坐于首位,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哪里还有方才那五岁稚童的天真烂漫?他微微颔首,温文尔雅的抬起右手,做出“请”的姿势,徐徐道:“各位不必拘泥,请。”
挽云倏地转首瞪向贤王——你人格分裂吗?你谎报年龄吗?你还是刚才那个哭闹撒娇粘人的奶娃娃吗?
贤王怯怯的朝挽云笑笑,面上一抹害羞之色转瞬即逝隐于他的浩然风范之下。“夫人,也请。”
惊涛拍浪瞬间散去。彼时只余轻柔的水波,荡漾着抚上海中礁石。挽云敷衍的回以一笑,心里却像是被塞进一团棉花,塞得她心慌,堵得她呼吸不畅。
这就是贤王,自幼将自己深藏于沉稳面具之下的贤王。他的童年究竟有多么的孤寂寥寞,时刻伪装着自己又该是如何的辛酸难尽……她不愿去深入多想,因为单单是刚才那抹转瞬消失的怯色,就已令她心疼不已。
无关风花雪月,只是单纯的心疼。
她随手拿起块制作精美的糕点,纤长的手指婉然地拈出其中一小块,继而优雅的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昨日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肚子早就开始唱空城计了,若非被贤王这茬弄得心情有些低落,她真的会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杀它个片甲不留。
而一旁的贤王,吃东西的优雅程度也绝不下于挽云。他并不似挽云那般矜持矫情,吃个小糕点还分个二十口的,他三口就下肚了,但偏偏旁人就觉得他这三口吃得比王妃那二十口还来得优雅,一股高贵的气质在贤王一举手一投足间便自然的流露出来。
下席的薛仁和夫人们见到王爷夫人如此和谐的早膳场景,更是拘谨不已,细细的嚼慢慢的咽,生怕发出什么声响打扰了王爷与王妃优雅的进食。
薛仁的大夫人刚“静悄悄”的食完一块煎饼,正在细细喝汤,不料薛府的管家突然冲进了芍药厅,扑通一声跪下语无伦次的磕头道:“禀老爷……不、不!王爷!皇上圣……圣旨到!”
圣旨!?
大夫人一愣神间,口中汁水呛得她险些尽数咳出,也不敢咳嗽,只得以衣袖掩面用手帕堵入口中,死死忍着。
贤王放下手中的核桃酥仁,疑惑的望向“母妃”,却发现“母妃”的表情分明比自己还茫然。
挽云连嘴里的食物都忘了咽下去,口含食物手拿糕点傻呆呆的望着跪地的薛家管家发愣——他们才抵达幽州不过一日,圣旨怎么就来了?难不成这圣旨是于他们出发后不久颁发的?然后一路追赶他们直抵幽州?
这也真够衰的……
就在他们大眼瞪小眼之际,一骑肥膘高头黑色骏马奔驰而来,嘶叫着停在了芍药厅外。一个身着紫蟒官服的男子翻身下马,急急步入厅内。他的双手捧着一卷明黄的卷轴,清晰可见龙凤盘旋于上——果真是圣旨!
贤王疾速起身,快步行至紫蟒官袍男子身前,双膝跪地准备接旨。
周围呼啦啦的一片桌椅碰撞之声,众人都手忙脚乱的跪了下去,转眼间整个大厅除了那位紫蟒官袍的大哥外就只有挽云还没有跪下了。
紫蟒官袍睨了一眼挽云,眼眸中闪过惊艳之色。可毕竟是经常出入皇宫、见过大世面的人,几秒之后便也恢复如常,森凉的眸子似那磨利了的刀般飕飕的冒着寒气,直逼挽云,分明是在无声地责问她为何不跪下接旨。
想她沐挽云历来一不跪天二不跪地,唯独跪过的也只有那已逝的双亲,如今却要跪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非亲非故之人,实在是不爽的很!……不过不爽归不爽,规矩还是不能破的。挽云撇撇嘴,俯下身去跪地接旨。
紫蟒官袍很小人得志的笑了,他双手高举圣旨过头,徐徐展开明黄的绸缎卷轴,清了清清嗓子,宏亮的声音即刻回荡在芍药厅上空,“奉天承运,吾皇诏曰:今闻幽州瘟疫横行,朕甚担忧爱子歉然,责令见旨速返泉都,幽州职差已转交予尚书刘大人。望皇儿切勿意气用事,钦此!”
瘟疫?幽州知府不是说此地并无瘟疫吗?皇帝老儿又是从何处听来的传闻?
挽云不安的抬首瞧向贤王,却见他一派平静的样子,这才想起“五岁”的他又哪里会知道其中的曲折离奇。
贤王双手上举,四平八稳的自紫蟒加身的官员手中接过明黄晃眼的圣旨,应答道:“儿臣接旨——”
那个“旨”字还未完全落音,鲜血却突然迎面泼来,似是一场血雨倾盆浇下,溅得贤王满面满身。
“小心!”看到明晃晃的刀光俯冲向贤王,挽云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贤王立于血雨之中,眉梢都不曾动一分。
下一瞬,一道黑影一束光般射来,稳稳立于贤王身前,紫蟒官员一剑穿心惨死的尸身恰巧被那直挺健硕的身型遮挡住。
瞧见这抹黑影,挽云紧揪着胸前衣襟的手终是松了松。不过是一瞬,她已汗湿了手心——还好你来了,风厉。
方才贤王接旨的瞬间,挽云看得清清楚楚。一道红色身影破空乍现,通透的刀身迎着窗口斜下的阳光反出一道彩色的虹光,呼啸着直奔紫蟒官员心口!
一切都不过是眨眼间的事,紫蟒官员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一剑被穿心的他惶恐的瞪大了眼,挣扎着想回过头,看究竟是何人竟敢刺杀他。可惜头才扭出小段弧线,他就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带着深深的不甘与浓郁的戾气,扑通一声倒地。
风厉岿然立于贤王身前,右手平举,刀身泛着森凉的寒光,刀锋直指紫蟒官员身后偷袭之人。红衣罩体,素腰微束竟不盈一握,如此窈窕的身影——却是薛仁的五夫人!
对上身前满身肃杀之气的黑衣男子,五夫人素净的脸上却是一派的平静。
没想到圣旨居然来得如此之早,王爷的目的还未达成,又怎么能让贤王此时离开?她不过是做她应该做的事罢了。
“啊——”薛仁的夫人们尖叫着抱成一团。
为何她们那一向羞涩胆怯的姐妹会突然冲上前杀人?她又是几时学会了武功?她们都不知道。她们只能用高声的尖叫宣泄心中无限的恐惧,借此时交叠的温软身躯来借慰彼此强烈不安的心绪。
七夫人和八夫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褪去惊慌的表情,萧瑟狠绝地从袖中抽出短刀分别掠向女人群的两侧。她们身手轻盈如燕快如疾风,顷刻间已是两刀挟两人。
两把尖利的短刀出鞘,无声逼上薛府大夫人和十四夫人雪白的脖项。抱在一团的女人们即刻噤声,不再鬼吼鬼叫,事实上她们也不敢再叫。
即使她们再胸大无脑,半响也终于缓过神来。五夫人、七夫人和八夫人被掉包了。
第23章()
薛仁怔怔的看着他的夫人们,眼中却无一丝波澜,好似他早就知晓此事一般。他的目光缓缓地在她们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稳稳落在了被“八夫人”用短刀所胁的十四夫人——小茹的脸上。
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惊慌,一双棕黑的眼眸覆上了盈盈水波,薄雾般看不真切。
如果说先前薛仁是波澜不惊,那么此时他表现得就不甚镇定了。他双手紧握,拧出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