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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兵士则是在橹盾的保护下依然被那些狼牙重箭穿透了身体。竖起的橹盾上也密密麻麻的遍布着被狼牙重箭射穿的箭孔。
付陆神色惨然,他没想到对手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武器!狼牙重箭!那不是只有汉军北五校精锐才能拥有的大杀器吗?怎么这些农民组成的军队中也有?!
事实上,这批狼牙重箭却是荆州的产物。生产出来后本是准备运到上党一带给北五校的汉军精锐装备的军资。却是在半路被张曼成带领的黄巾军截取。一同被截取的,还有两千张强弓,和一名在北五校军中郁郁不得志的一名弓手小校!
那小渠帅终于没再下令放箭。事实上,此刻那两千黄巾弓箭手也已是纷纷手臂发麻颤抖,精疲力竭。无法再次挽弓了。
同时,宛城的壕沟填平工作随着六千黄巾生力军的加入大大加快。此时已经快被填满了。
井阑和冲车也随着黄巾军的号子声越来越近。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被井阑贴近城墙,为井阑后方的黄巾军打开一条通向城头的通道。宛城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被攻陷!
张勋此刻终于等来了一个好消息:从郡库中寻到了两罐尚能使用的猛火油!
“投石机!!”张勋兴奋的大叫:“投石机听令,给石块上火油,目标只有井阑。给本将狠狠的砸!”
投石机的作用,也只有在猛火油的帮助下才能充分体现出来。那便是火攻!这也是战斗进行到现在,张勋都没有下令使用投石机的原因所在。没有猛火油的投石机,杀伤力极其有限不说,还十分消耗人力和体能。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两罐猛火油,仅仅让投石机投射出了五枚弹药。五枚都打偏了不说,还有一枚更是偏到了西城门上,直接将封门的千斤闸砸出一个小洞。
虽然猛火油带来的杀伤力十分客观。那些被燃烧的猛火油沾上衣服而被活活烧死的黄巾贼子,也使得守城的郡兵士气大振。
但是最重要的结果依然没有改变。井阑和冲车依然在缓缓向城墙靠近。
张勋此刻将后槽牙死死咬住,怒目园睁看了那些井阑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带着亲兵向南城门奔去。
到了南城门楼,张勋果然看见了褚贡。褚贡此时头发凌乱,铁盔不知何时早已掉落在地,上面还插着两支羽箭。两面厚重的橹盾竖立在其身前。他却仿若未知,依然在高呼放箭。其手下官员大多发觉事不可为,均是偷偷溜下城去了。只有郡丞和桥蕤还有牛溪带着数十亲兵守护在其身旁。
在来的路上,张勋已下令让所有能战之兵在东城门集结。张勋清楚的知道,若自己是敌方将领,绝不会把重兵放在一个已经被狼牙重箭犁过一遍的地方。狼牙重箭向东城头攒射的动静之大,全宛城的人都听到了那如同狼啸般的破空声。
突然,让南城头所有人惊呆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支邪恶的狼牙重箭不知何时穿透了两面厚重的橹盾。
更是穿过了正在挥舞佩剑的郡守褚贡的身体。连带着其躯体,狠狠钉死在褚贡身后的城楼圆柱上。褚贡神情痛苦的想要再次举起佩剑,却很快眼眸一黯,双臂彻底的放了下去。至死,褚贡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柄代表着大汉郡守的佩剑。
南城墙外,黄巾军中曹性慢慢收起了手上的长弓。冷笑道:“让你把佩剑举如此之高,这般嚣张,某就算左臂负伤,也要将你射杀!”这曹性,正是之前统领两千弓手的黄巾军中的小渠帅!
南城门楼,片刻异样的安静后。郡兵炸锅了!
“郡守大人死了!大家快逃命去吧!”
也不知谁开的头,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南城头的郡兵们便纷纷丢下手中兵器,向城下跑去。
张勋看到牛溪一步一顿走到褚贡身前。慢慢将其尸体放下,低声哽咽道:“主。。。主公,小人带您。。。回家!”
随后扛起褚贡尸体,冷冷看了张勋一眼。带着褚贡的亲兵向城下奔去。
那郡丞见到张勋来了,却是慌张对张勋道:“蔡机,郡守大人已死,吾等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张勋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一剑将靠向自己的郡丞砍翻:
“你也去陪郡守大人吧!”
“这些年来若不是你串通那金曹中饱私囊,郡库中有怎会连两罐猛火油都找不出?!以致郡守大人惨死?!”
“你们那群人除了李文优还算正直,其余哪个不是吸血鬼?!”
“那李文优嘴毒,某便打他骂他。但对于你们这群毒僚,某恨不得早就杀了你们!”
“你是第一个,却不会是最后一个。使君仁慈,不愿责怪你们。某便将你们这些官僚,统统送到下面去向使君述罪!”
张勋每说一句,便朝那郡丞身上砍一剑。砍到最后,将其砍的血肉模糊,自己身上也沾满了鲜血。
桥蕤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做声,只是神色间极为悲呦。末了,桥蕤轻声提醒道:“郡尉,该走了。”
张勋发泄完毕,这才朝那郡丞尸首上狠狠唾了一口。随即拧身对桥蕤和自己带来的亲兵道:
“去东城门,咱们突围,杀一条血路出去!!”
第12章 杨弘的决断()
随着南城墙上郡兵不攻自破。黄巾兵没再受到城墙上的弩矢袭击,填平壕沟的速度再次加快。此刻已然将南城墙外的壕沟填平。
九座井阑慢慢贴近南城墙,一张张巨大的木板从井阑顶部砸下,死死嵌入已被羽箭扎满的城墙上。随即便从井阑内部冲出一群血红着双眼的黄巾贼兵,向城墙上冲去。井阑下的黄巾兵也是嗷嗷怪叫着向井阑内部涌去。
一时间,杀声震天。
做为一郡的郡冶,宛城的城墙很厚,甚至可以在城墙上跑马。此刻,便有数匹骏马飞奔在各面城墙上。传达着张勋下达的命令:
“郡尉大人有令!城内郡兵全体听令!至东城门集合!”
东城墙上,张贺又一箭射死一个黄巾军中挥舞着佩剑的小军官。一旁的赵翔看得暗暗心惊。
这同乡,不简单啊。
刚才东城头被狼牙重箭攒射过后,张贺便迅速带着部下从北城墙飞奔而来。狼牙重箭造成的声势实在过于浩大,张贺担心赵翔遭遇不测。
好在赵翔无事,只是在这面城墙防守的郡兵已是所剩无几。除了赵翔的一队乡勇几乎全军覆没,连带着同在东城防守的另外十几队郡兵也受到牵连,几乎尽没。
三波箭雨,直接射杀了六百多名在橹盾保护下的守兵!没有伤者!
这便是狼牙重箭的威力!
见此情景,张贺索性就把自己的百人队安排在东城墙防守,也可照应赵翔。
仅仅片刻功夫,赵翔便见得张贺弯弓搭箭,射杀了十多名黄巾贼。箭箭命中要害!
突然间,众人听到南城墙上喊杀声震天。大家的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忧虑。
随后,便听到一骑郡兵在城墙上从南城墙那边奔驰而来,口中大声重复着张勋的命令。
听到张勋下达东城门集结的命令,看着那离东城墙越来越近的井阑。咬起钢牙,张贺迅速拖起赵翔向城下奔去,高声呼喝道:“尊将军令!全体郡兵去东城门集合!”
所有郡兵尽皆向城下奔去。
到了东城门下,赵翔终于冷静下来。低声向张贺问道:“伯谋,郡尉的命令,是准备让我等突围?”
张贺摇了摇头,答道:“某也不知,不过若是给全城守兵都发出此令,便应该是了。”
一道声音从赵翔身后传来:“主公所言极是,那张蔡机正是准备从东城突围!”
两人寻声望去,说话的人却是杨弘。
杨弘正了正刚才仓促躲箭时被弄乱的衣冠,对着赵翔恭敬行礼道:“属下杨弘杨子鹏,拜见主公!”
话语之间,铿锵有力。就连其眉宇间的一股子猥琐气息在这一刻也是荡然无存。
“这。。。”张贺心中疑惑,对赵翔道:“子鱼,此人是你收的幕僚?”
“额。。。”赵翔还未答话。
杨弘却是正色道:“不错,在下正是师兄李文优为主公引荐的幕僚。”
这李儒何时引荐过你啊,他分明是吩咐让我照顾你。。。罢了罢了,幕僚就幕僚吧。赵翔心中还是有些许欢喜的,这李儒的师弟都投奔了自己,李儒还能跑到哪里去?
赵翔不知道的是,他既不是高官权贵,更不是名门望族。又有何德何能收取李儒这些文士为幕僚?古人对文士十分看重,文士一般也是比较自傲。你没有一个显赫的身份,又如何令得那些谋士来投?
李儒也仅仅是对赵翔颇有好感,再加上其宣讲的内容点燃了李儒心中的希冀。这才使得李儒将师弟派来辅佐赵翔,看看这赵翔是否值得法家门徒下一次生死大注。成则生,光耀门派。败则死,后继无人。
反正法家苟延残喘到现在,也不可能有更坏的结果了,这才是李儒将杨弘派来最重要的原因。
对李儒和法家来说可谓是一次惊天豪赌!
对于杨弘来说更是一场惊天大赌。
方才,杨弘毅然决然的下了注。
赌赵翔,必能成事!
这也是杨弘心甘情愿称赵翔为主公的原因。
张贺见状却是笑了笑,正待向赵翔说些什么。耳边却突然传来如同雷鸣一般的声音。
“马蹄声!”付陆惊呼道。
“至少一百骑!离我们很近了。”唐齐在一边答道。
过了一小会儿,果然看见一队骑兵从城内奔驰而来!
约莫一百多匹战马,还有六十多名骑士。最前方的正是浑身浴血的郡尉张勋!
张贺是认得张勋的。赶忙低声对众人道:“最前方是郡尉张勋!连仅存的一百多匹战马都拉了出来。看来是要突围了。”
在那些骑士当中,赵翔却是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赵翔新认的大哥,黑脸将军桥蕤!
那队骑士在城门下勒住战马。那桥蕤看到赵翔,眼中却是爆出惊喜之光!
“贤弟!哈哈!某便知道贤弟吉人自有天佑。”
“方才那批重箭的声势,实在把愚兄吓了一跳。”
“只是那南城墙上,愚兄要护卫使君,实在走不开。”
“只能心中为贤弟祈福,好在贤弟无事!愚兄总算放心了些。”
桥蕤翻身下马,对赵翔说道。
一番番真情流露的言语,令赵翔身边的张贺和杨弘都为之侧目。更遑论赵翔了。
赵翔闻言心中酸楚,对桥蕤行礼后正待答话。只听张勋高声道:“打开城门!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弓箭手居中。准备突围!”
桥蕤神色一变,立刻再次上马。对赵翔急切道:“城破在即,某尽最大能力匀贤弟三匹战马,贤弟可带自己两名亲随我们一同突围!”
语落,桥蕤便打马去城门催促卫士开门去了。
张贺等人闻言沉默。只有三匹马,在场与赵翔亲近的人却不止三个。众人皆知,突围,有马的幸存几率往往更大。
此刻,唐齐和付陆却是互相望了一眼微微点头,随即面向赵翔拳掌相接行礼道:“小人唐齐(付陆)愿持刀断后!还请主公,先生同百夫长上马。”
说罢,两人便当真拎起钢刀向正在仓忙调整的步兵方阵走去。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