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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樊心尖叫,“他会记得我一辈子!”
“然后他一边记着你,一边跟你妹妹过着他们的好日子?他们会再生孩子,他们会接管容氏集团,会成为所有人都羡慕的一对金童玉女,会过着你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他玩味看着如遭电击似的樊心,“那时候你在哪里?你可能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可能是一堆骨灰,哦,你的骨灰可能会跟别的人混在一起,连死都不会安宁。”
樊心捂住耳朵,尖叫出声,“别说了!别说了!”
“当然,也有可能不会死,但你会坐牢,坐一辈子的牢,你每天抬头只能看着那一个小小的窗户,你打不过监狱里其他人,所以你就只能被欺负,你只能吃馊臭的饭,穿别人不要的衣服,没有一切尊荣与骄傲,被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不要说了!”
“然后,他们会假惺惺的来看你,樊雅会带着你的女儿,告诉你她会把她当亲生女儿来对待,告诉你,你最爱的男人每天都在她身边,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所有的东西都被抢走了,可是你只能待在冰冷的牢房里,被一些你根本看不上的人欺负,每天舔他们的脚趾头……”
“不要说了!”樊心猛地抱住头,声嘶力竭的尖叫,“我让你别说了别说了!”
“樊心,你已经在地狱里了,你本来就属于地狱,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让那些人也一起陪你?”他微笑,笑容残忍,“我们得不到的幸福,为什么要让别人得到?我们才应该得到幸福。”
“幸福……”樊心麻木睁着眼,喃喃的道,“幸福……他不要我……”
“那就给他最痛的,他就会记得你一辈子。你注定会成为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
“樊小姐,沈先生请您进去。”
樊心一惊回过神,怔然看着面前俊朗的年轻男人,好一会才想起自己现在正等着见沈晏,眼神微微闪烁,下意识捏紧手上的包,“他……就他一个人在里面?”
关眠微笑,态度疏离而有礼,又重复了一遍,“沈先生请您进去。”
“啊,好的。”樊心微微低头,不太敢看关眠的脸色,匆匆走进房间。
房间整体色调为黑色,漆黑的家具,漆黑的大理石,偌大的房间安静的没有任何一点声音,危猛而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人不寒而栗。
樊心在门边站住,有些畏惧的看着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的男人,平心而论,沈晏并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但这个人身上却总是笼着一层让她害怕的气息,或许,这其中也夹杂着几分愧疚与心虚。
他们都知道,当年的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沈……沈先生。”
沈晏微微侧脸,俊雅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上好的玉雕,淡淡一眼过去,却仿佛带着锋芒,让人不由自主的心惊。
“我……”樊心心口一颤,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人对她说的话。
试探一下沈晏的态度,如果可以,拉他进来。但我的事,不许提分毫。
樊心眼神闪烁了下,“我只是……我只是想让芊姨逼容浔出来,芊姨跟我,都看见容浔了。我就是……就是不甘心。”
“是么?”沈晏转身,深深看向苍白着脸的樊心,“就这个原因?”
“我、我不敢骗您。”
沈晏望着樊心,眸光微敛,敛下一瞬精芒,“既然这样,我会让人帮你们。”
樊心一怔,昨天是沈晏让她过来的,她本来以为瞒不住,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过关了,而且他居然还主要提出帮忙?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眼底深处微微惊喜,“您……您愿意帮我?”
“我不想她为别的男人的公司劳心劳力。”沈晏淡声,俊雅眉眼间不见任何喜怒,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樊心眸里一瞬而过的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帮着樊雅!
但她终究是不敢说出口的,忙道,“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告诉樊雅的。”
沈晏唇角微微勾起极小的弧度,微微嘲讽,“你出去吧。”
樊心一怔,站在原地犹豫了下,已经在办公桌前坐下的沈晏漠然抬眼,“还有事?”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您……”樊心鼓足勇气,下意识看了眼紧掩着的门,“那个……那个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当初、当初您出事的时候,有打过电话给容浔?”
沈晏眸光骤厉,犀利目光直接射向樊心。
当时泥石流发生时,他确实是打过电话给容浔,但那时候情况紧急,他也不太记得清楚到底有没有打通,如果樊心不说,他真的是忘记这件事了。
“你想说什么?”
“其实……其实那天容浔有接到电话,我也有偷偷听到您说的话,但容浔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看到……”樊心偷偷觑了眼沈晏,目光隐隐惴惴,“我还看到,容浔删掉了你的通话记录……”
房间的空气陡然一凝,仿佛抽空了一般。
沈晏按着笔记本的手微微一紧,指背微白。
樊心偷偷觑眼,正好看见沈晏微小的动作,眼底滑过一抹快意!
他说的对,既然她注定得不到幸福,她就要所有人,一起陪葬!
她等了好一会,就在她以为沈晏不会有什么反应时,沈晏缓声开口,“这件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难道不怕我对付容浔?或者容浔知道后,会恨你?”
“我只是、只是觉得您应该知道这件事……”樊心脸上滑过一抹极浅的惶恐,她飞快抬眼看了眼沈晏,咬了咬牙,“当年,如果不是容浔,我就不会找到伯母,伯母也不会出事,不管我说不说,您跟容浔……也注定不会是朋友,而且、而且……”她眸光微动,“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您知不知道不要紧,最应该知道的,是樊雅。”
“你想借我的口,告诉樊雅,让她对容浔之间起嫌隙?”沈晏抬眼,漆黑眼眸里深沉如海,看不出什么意味。
“我说的话,她不会信。但您说的话,她会信。”樊心咬住唇瓣,“这件事,对您,没有任何坏处不是吗?”
沈晏好一会没说话,半晌才道,“你说的是事实?”
“我保证!”
“你出去吧。”
樊心怔了怔,却也不敢多停留,慢慢退出房间。
一会功夫,关眠走进房间,“沈先生?”
沈晏将目光从桌上圣母像上收回来,平静抬眼,“找人盯着她,有什么动向……”他略略思索了下,“有什么动向,告诉容衍。”
“是。”
“康天齐最近有什么动静?”
“很平静。”关眠面露担忧,“我担心……”
沈晏漠然抬眼,“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233章溃不成军()
关眠欲言又止,看着沈晏漠然而平静的态度,终究无声叹了口气,这件事,本来就没有他从旁解劝的理由。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应允樊心会帮她跟卓芊争取寰宇,这件事,你来处理。”
关眠一惊抬头,错愕看向关眠,“可沈先生,万一樊小姐知道……”
沈晏略略沉默一瞬,稍显复杂的目光凝在圣母像上,随即便转开,唇角微扬,浅浅无奈,“没关系的,她以后会知道的。”
“可是……”关眠总觉得不妥,才要再劝,沈晏就咳嗽起来,原本就玉雕似的脸苍白的惊人,关眠大吃一惊,“沈先生!”
沈晏瞥一眼手帕上的隐隐血丝,浑然不在意的丢到一旁,“只是情绪起伏过大了,没事,帮我端杯水过来。”
关眠犹犹豫豫的离开,沈晏原地坐着,目光在沾染着血丝的手帕一滑,漆黑眸里立刻氤氲出复杂难解的意味……
樊雅再醒来时,已经接近下午。
虽然房间里拉着窗帘,阳光依旧肆无忌惮的透进来,落在厚密的羊毛地毯上,落在空气中,氤氲出朦胧的光柱,几乎可以看见空气中浮动的空气分子。
她怔怔的想,她已经多久没这样好眠过了?又多久没有这样赖床过了?
自从重如山的责任堆上肩头,她无时无刻不觉得沉甸甸的压力,别说是赖床,就连睡梦中都是忐忑难安,睡不安稳。
身边已经空了,但枕头微微凹着,显然是刚刚起床。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樊雅看一眼,倒也没有了之前小儿女似的惊惶不安患得患失,他的记忆可以消失,情感不会消失,而且他现在这样的身份,又有谁能动得了他。
她对他有信心,更对自己有信心。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的记忆中显然已经没有了过往的存在,甚至包括情感在内,只是不知道,他的记忆丢失,真的是因为病理的因素?但即使就是病理因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对现在身份的认知又是从哪里来的?她坚信,就算记忆丢失,人的性格也不会丢失,如果只是单纯的输灌那些记忆,他不可能不怀疑的。
那些人,又是怎么办到的?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起初的地方,她该怎么做?
告知他所有的一切?
虽然很符合一贯逻辑,但他会不会像是听故事似的听一遍,即使是他信她,那些过往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毕竟是隔了一层朦胧的窗纸,他不会产生任何认同感……而且她现在还不清楚那些人对他到底做了什么,如果贸然说出来,会不会有什么认知错误……
陡然想起那天突然发疯的周长生,樊雅指尖微凉,心里涌出些没来由的不安与慌乱。
或许,她得安排时间好好跟云开好好聊一聊,有个当医生的可以完全信任的弟弟,确实是很方便的事。
想起云开,才突然想起他的千叮咛万嘱咐,事情发生的太仓促,她都忘了那份文件,只是这么长时间,云开也不打个电话来问问。
不及多想,樊雅立刻起身下床,赤脚跑进书房,书房的窗户是关着的,可也不知道哪里的冷意,全身骤冷,冷的她立刻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依旧有些晕的太阳穴,她快步走到书桌前找文件,书桌被收拾的干净整洁,找了一圈,却依旧没有找到所谓的文件夹。
樊雅微微皱眉,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气息,她想也不想立刻转身,唇被人轻轻堵住,男人长眸亮的惊人,显出几分好心情的戏谑意味。
樊雅心里一软,下意识习惯性的环住他的腰。
樊雅难得的柔顺显然是大大出乎了司先生的意料,眸光更亮了,将试探性的轻吻慢慢加深,唇齿纠缠在一起,缠绕出不可分割的紧密。
两人吻的出神,都没在意门外悉悉率率的诡异声响,紧接着书房门就被蛮力冲开,有人冲进房间,“樊雅,你怎么都不接我电话!”
声音戛然而止!
高云开愕然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张大了嘴,显得十分愚蠢。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司梵,先一步将因为激吻而衣衫不整只穿着睡衣的樊雅护在身后,脱了外套丢过去,才冷沉着脸盯着还没回过神的高云开,肃声喝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高云开呆呆扬起手里的钥匙,樊雅工作忙起来,多少不能照顾容隽,所以他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