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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卒也不是傻的,他们明白充足的体力和精神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命令一下,根本没有任何迟疑,迅速抛开杂念,强自让自己恢复体力。
天渐渐的亮了,邾县大营的刘表,在亲自带着亲近文臣武将巡查一番后,也是准备回营歇息。
“异度啊!这王旭的攻击一日比一日猛烈,看起来是真的想与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了!”刘表叹息着道。
“是吧!他现在两面受敌,若不急才怪了。”蒯越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主公不用太担心,这两天的战斗,我方折损很大,但荆南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的水军并没有遭受过损失,若是只在江面是对敌,他绝对攻不过来!”
“呵呵!”听到蒯越的安慰,刘表也是抚着颌下清须,微微笑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不过,荆南的战船确实厉害,根据破坏的小型战船来看,其性能比我们好很多。估计其楼船等主力船只只会更加优良,我看,以后还是要想办法将这种造船之法搞到才行,不然太吃亏。若不是蔡瑁和我侄儿张允指挥有方,着实危险。”
“哈哈哈!主公无需多虑,这些东西不过是旁门左道,奇淫技巧尔。王旭倾心于这些,只会偏离正道。他既然弄出来,我们自然就可以学到,再加上我们远超他的指挥,不足为惧!”
“嗯!这倒也是。”刘表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好啦,异度,你也前去歇息吧,估计今晚王旭的大军还会来,要保重身体。”
“多谢主公关心。”蒯越笑了笑,也不多说。
正准备拱手告辞,一员衣甲破损,浑身血迹的小校却是突然狂奔而来。连滚带爬,嘴唇干裂,目露疲惫和恐惧,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刘将军,刘将军!”
看到他这模样,刘表和蒯越心里都是一突,彼此对望一眼,蒯越已是率先急道:“来着何人,所报何事?”
那人奔到近前,身子一软,已是跪倒在地,“噗通”一声重重地磕了个头,哭泣道:“西陵失陷了,西陵失陷了!”
“什么?”刘表和蒯越惊呼一声,眼睛瞬间瞪大,满脸地不可思议。
蒯越反应快,迅速回过神来,厉声道:“怎么回事?西陵有五千守军,物资充足,城高墙厚,昨日还安稳无事,为何一夜之间,竟然就这般失守?”
那小将茫然地抬起了头来,深吸了数口气,才缓缓回道:“属下也不知道,昨夜亥时,西陵城东突然杀出荆南士卒,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因为当时天色过暗,直到城池二十多步外才发现。那时候执勤士兵第一时间敲响了警铃,但已经来不及了,西陵护城河并不深,他们淌水过河,直接就冲上了城墙。执勤士兵甚至都没能坚守到休息士兵增援,就被攻破,随后城门打开,起码有一万人以上杀了进来,大半个时辰就失守。属下从南城策马逃出,急着赶回来禀报军情,所以比较快,等会儿应该还有更多人逃回来。”
听到这话,蒯越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看了看眼前的小将,也不多说,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诺!”
看着他一瘸一拐的离开,蒯越这才回过了头来,对着刘表急道:“主公,大事不妙啊!西陵是江夏郡府,也是我军后方咽喉,随着大量兵士逃回来,军中肯定会起骚乱。”
“哎!”刘表愤然地叹了口气,也是没有什么办法,想了想,却是疑惑地道:“异度,这一万多人究竟从哪儿过来的,长江沿岸戒备甚严,对方这么多人过来,怎会毫无所觉?而且还绕过我军监视,抵达西陵城下才被发现。”
“这其实属下也很不解!”蒯越也是有些疑惑,仔细地回忆起刚才那名兵士的话来。
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惊道:“主公,不对啊!一万多人奔袭我身后,不管用什么手段过来,所能携带的东西都不多,所以时间肯定不长。而时间不长,那就说明此军不可能在我身后待太久的时间,那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西陵东城?如果是从南面而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我主力与西陵之间穿过去吧?”
“嗯?”刘表一愣,随即也是醒悟过来。“异度,你是说”
“不错,他根本就不是从南面来的。”蒯越斩钉截铁地道。
刘表这个历史上单骑定荆州,称霸一方,守土近二十年的枭雄,也非笨人,略一想已是明白过来,咬牙切齿地道:“是庐江,陈瑀!”
“哎!应该是!”蒯越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地通,现在想来,王旭主力虽然未动,但是其豫章还有一万人,想必定然是那一万人马。只是不知控制庐江的陈瑀为何那么放心王旭?两人并未走动,竟然也肯让其过境?而且一声不吭?”
“哎,我的错啊!早该想到了。”刘表叹了口气,苦涩地道:“异度,你有所不知,陈瑀是已故前太尉陈球之子,下邳陈家之人。而陈家与王家一向关系匪浅,上一代更是有姻亲关系。况且不是还有一个陈登在王旭帐下效力吗?若是他能做出承诺,陈登又在其中担保,以陈瑀的性格应该会答应。”
听到这里,蒯越联系前后一想,顿时全明白了,倒抽口气,略带佩服地道:“这王旭好生长远的算计啊!利用去年一战就开始瓦解我荆北民心,激起民怨,让我等疲于应付。然后今年先利用此机会,让那个徐盛率小股兵马偷渡我身后作乱,分散我等注意力,动摇我根本。并借着偷渡之后的空隙实施无中生有,让高顺奇袭江陵,同时也进一步迷惑我们,从而绕道庐江,奔袭西陵。这王旭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算计,实在可怕!”
“这话倒是太过了。”刘表不赞同地道:“王旭虽然天资惊人,但还做不到这种程度,应该是他手下谋士商议的结果。田丰、沮授等人都是天下名士,精于谋略。特别是那个年轻的郭嘉,我曾经参加王旭婚宴,对那郭嘉一直看不透。”
说到这里,刘表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下去,转而道:“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好在我们之前击败高顺,没让其夺取江陵,所以事情还有转机,现在还是应该想想如何尽快夺回西陵才是,不然我大军危矣!”
蒯越无声地叹了口气,也是皱眉沉思起来,好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主公,若是不想放弃长江防线,那现在就必须立刻发兵西陵,趁其立足未稳,士卒疲敝之时反攻,不然将再难攻取。前来奔袭之人,若我所料不错,当是荆南虎将。”
刘表沉思半晌,却是有些担忧地道:“反攻真的能成吗?西陵城高墙厚,物资充足,一万多守军,足够支持两天了。到时候王旭定然会从正面寻求突破,我士卒得知粮道,供给断绝,势必慌乱,到时可是一发不可收拾。”
“主公,没有选择了。”蒯越也从未想过形势会这样急转直下,但还是急切地劝谏道:“无论如何,也必须拿回西陵,不然就只能放弃长江防线,到时候我水军的优势当然无存。王旭若是在荆北站稳脚跟,以我军现在的情况,实在难以抗衡啊!”
刘表没有在说话,静静地沉默下来,这一瞬间,那个曾豪情满志,经历过朝中党锢、宦官作乱也心志不衰的枭雄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仿似老了许多。
良久,才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异度!你代我去派点人马,反攻西陵,争取在今夜王旭再次正面攻击之前拿下!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或许还有弥补的余地。”
“诺!”蒯越深深地看了刘表一眼,没有再多说,缓缓退了下去。
刘表的目光缓缓看向了南方,想着记忆中那个豪爽而又风趣的王旭,喋喋自语:“我真的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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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张辽展威(下)()
经过去年一战,蒯越非常明白荆南大军的可怕,在任何方面都趋于劣势的情况下,还能力挽狂澜,这样的能力着实令其心悸不已。此次对敌,他手中最大的筹码便是水军,便是长江天堑,一旦失去了这一屏障,他很明白对荆北意味着什么。
所以,对于此次反攻,蒯越完全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态。命魏延、黄忠、吕公、王威等等十余员战将,率领三万精锐步卒,火速奔往西陵。在他想来,偷袭西陵的荆南士卒连日奔袭,立足未稳,身心疲惫,就是最好的反攻时刻。
面对严峻的形势和蒯越的急令,被点到的将领也是不敢怠慢,迅速统帅部曲集结,带着简易的攻城器械,向着西陵快速行进
午后时分,正躺在大树下面酣睡的张辽,突然被一员小将摇醒。
“嗯?”刚被推了一下,张辽已是猛然张开眼睛,警惕地望向四周。当看到一切安好之时,才缓缓舒了口气,看向那员小将道:“什么事?”
“将军,刚刚出去探查的兄弟回报,敌军派遣了大量士卒正往西陵方向赶去。”那小将说道。
听到这话,张辽不惊反喜,急道:“有多少人?”
“不清楚,因为担心被对方发现,所以只是远远观察,但从扬起的尘土范围来看,至少也有两万人吧!”
张辽笑了,笑得非常开心,眼睛眨了眨,便急道:“快,通知所探查的弟兄都回来,所有人全部匍匐在地,不准发出任何响动,直到对方兵马彻底远离我们为止。”
那小将顿时奇怪地道:“将军,我们不是要伏击他们吗?”
“伏击?为什么要伏击?”张辽眼中精光一闪,也不多解释,挥手道:“执行命令吧,很快你就知道了。”
“诺!”那小将是张辽的心腹,当然不会多说什么,立刻转身离去。
很快,躲藏在山林里休息士卒都被唤醒,警惕地匍匐在草丛中隐藏起来。因为这里离官道很远,所以除非对方特别警惕,以减慢行军速度为代价,不然哨骑绝对来不了这么远。而现在刘表军队慌着去反攻西陵,哪里可能会想到有一支兵马竟然在奇袭西陵后已经离开。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辽的额头已是紧张地流出了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脸上的污泥和干涸的血迹,都快认不出样子了。而此时,他那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远方的天空,因为那挥散的尘土正表示着敌军在快速通过。
不知是他,所有的逍遥津死士也同样陷入高度警惕当中,浑身僵硬地伏在地上,生怕不幸被对方的哨骑远远发现。那样不只是他自己将很危险,身边的所有人都可能因为他这种愚蠢的举动而陪葬。
在沉默到近乎窒息的压抑中,意志坚定的逍遥津死士终于挺了过去,看着飞扬的尘土缓缓远去,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直到再也见不到任何动静,山岭中再度恢复彻底的寂静之时,张辽才缓缓起身,挥手示意众人可以适当放松警惕,继续休息。
此时,那员小将也再次来到了张辽身边。“将军,接下来怎么做?”
“等!”
“等?”
“不错,吩咐弟兄们准备好,身上干粮只留下一餐所用,其余全部吃掉,有多的,就分给别人,再过半个时辰便上路。”张辽目露坚定地道。
“诺!”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