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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部落和部落之间的接触极少,一旦发生,很有可能会引发争斗。而以前都是同族部落,状况还算好,这次他们破天荒接触到异族人了。
就黄子风所知,东夷族和华夏部落接触后,双方就立刻陷入了战争中,并且延续了数千年,直到东夷人的地盘被彻底吞噬,他们的族人只得向四方流散,最终融入了华夏族。
不论胜败,这是个骁勇善战的族群,黄子风不由感叹,自己还真是赶上了“好时光”;穿越到蛮荒时代就够倒霉的了,现在居然还陷入了战火中。
一直默默送出十里,队伍停了下来,按照规矩,送行到此为止,黄子风要回去了。
怀渊老酋长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摸了摸九色光滑的毛皮,然后抓住了黄子风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子风啊。”老酋长欲言又止一番后,终于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出了长久以来的心里话,“当初你来的时候,我知你非凡人,担心会影响宁典,所以不想收留,我德行有亏啊。”
说着说着,老酋长竟然潸然泪下,悔恨万分。
黄子风连忙安慰:“这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也只是想法而已,并未付诸实施,大觋不必自责。”
“唉。”怀渊摆了摆手,又抓紧了黄子风的手,悲伤叮嘱:“宁典知我心,所以主动放弃了酋长,是我误了这孩子。听子风说,东夷人来意不善,求子风看在同族的份上,替我保护部落的同族们,还有宁典,那孩子”
黄子风连忙打断怀渊的话,诚心实意说:“老酋长放心,我夫妻得怀渊部收留,方有了栖身之所,守卫族人,子风在所不辞。”
有了黄子风这句话,怀渊终于放心了,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又重重握了下双手,就此分别。
十名武士一一走过黄子风身边,对着他恭敬弯腰道别,这一去,此生恐难再见了,大家都有些不舍。
黄子风挥着手,目送他们一行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方才带着九色准备回部落。
刚转过身,黄子风想到了什么,怔住了。
记忆又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子归酋长问天卜卦,得到了有人自东而来,带来了灾祸和死亡,难道
“石牙!你诬陷我!”前后一联系,黄子风暴怒,指着北方仰天怒骂了起来。
子归酋长的确没有算错,只是那自东而来的人,应该指的是东夷人,而不是自己。只是在这之前,华夏族根本就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外族人,卦象被曲解,这个屎盆子就扣在了自己头上。
黄子风越想越气,怒目圆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次事件,是他最大的痛,到现在都不能释怀。
前方传来嚎叫声,一条灰线从东方激射了过来,是狗子。
鸢飞久久不见黄子风回去,心中不安,让狗子找来了。
蹲下来摸了摸狗子,黄子风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又想到了一些令他担忧的事情。
前方传来呼喊,是鸢飞亲自找来了,黄子风领着九色和狗子迎过去,一路皱眉思考着。
在那片空地上,两人碰了面,看见黄子风安然无恙,鸢飞松了一口气,问:“你在想什么?”
黄子风摇了摇头,“还记得子归酋长的卦吗?如果那卦象是真的话,只怕子归部落也要出事。”
话刚说出口,黄子风感觉到胳膊一紧,鸢飞猛然抓住了他,满脸惊恐。
“暂时没事的。”黄子风连忙安慰:“子归部落在群山环抱中,这里比较平坦,又更加富庶,如果对方真的意图不轨,肯定是先攻击这里。”
鸢飞松了一口气,不过神情中的焦虑却化不开。
回到了部落中,暂时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大家继续生活,只不过不时来回传递消息的猎手提醒人们——现在的状况不寻常。
猎手们不打猎了,全都向东面搜索,范围越来越广。新任酋长方吕不眠不休,一直坐在村中的巨岩上,等待着传递回来的消息。
黄子风也不再烧窑了,整天在家里陪着鸢飞,他们全都腰插石刀,擦亮的弓箭放在身前,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一天过去了,没有消息,又一天过去,仍然没有,一直到了第五天,黄子风和鸢飞终于走出了家门。
鸢飞以为已经没事了,那也许只是一支东夷人的远行小队,在附近打猎后就走了。可黄子风却放松不下来,他是知道结果的,这一仗必然会打起来,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走在河边,黄子风心事重重,鸢飞挽着他的手,偶尔轻声劝慰。
这条河和茅河真的很像,河畔也生了许多芭茅草,有水鸟在河面上游,静谧无声。黄子韬的思绪又飞到了从前,那时他在河边看,男男女女们在两岸对情歌,寻找自己的伴侣。
走着走着,黄子风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扳住鸢飞的肩膀,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
“子”鸢飞被他弄的一愣,想说什么,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热度后,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终于,黄子风一把将鸢飞紧紧抱在了怀中。
鸢飞吃了一惊,随即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抬起双手搂住了黄子风的脖子。
这么久以来,两人同生死共患难,黄子风还是头一次主动亲密。
“为我戴上头环好不好?就现在。”黄子风在鸢飞耳边轻声说。怀里的鸢飞那么瘦小,好像没有分量。
鸢飞仰头诧异看着黄子风,“季节不对啊。”
这种事情是分日子的!
可黄子风完全不为所动,一直看着鸢飞的眼睛;他想了很多,乱世将至,自己是男人,很可能要上战场,他怕
渐渐地,鸢飞的目光中蒙上了一层水汽,重重点了下头,“好!”
转过身,鸢飞似乎抹了把泪,然后手忙脚乱扯了几根茅草,绕过独木桥跑向了河对岸,狗子高高兴兴跟在了她后面。黄子风也赶紧蹲下来,准备采一束野花,可是现在的季节,花实在是太少了,一朵都看不见。
第36章 蒹葭苍苍()
“笨啊,草籽就是花生出来的,也是一样。”
鸢飞在河对岸急切喊着,黄子风一想也是,连忙在地上爬着采起了草籽,这一片水草丰茂,很快就采了一大捧。
站起来,河对岸鸢飞的头环已经编好了,满面期待看着。
黄子风不会唱这时代的情歌,脸涨得通红,憋半天后终于用不着调的嗓门喊了出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
黄子风唱歌实在是太难听了,能把人听哭,河对岸的鸢飞听得泪流满面,又不停点着头笑。
与他俩对比鲜明,九色站在黄子风身边,狗子坐在鸢飞身旁,它俩全都神态庄重,仿佛这一场婚礼的见证人。
终于吼完了,黄子风嗓子都喊哑了,然后他看着鸢飞,等待对歌。
整整一分钟过去,鸢飞也没有唱,对着这边招了招手,红着脸轻声喊:“傻子,还不过来。”
“啊?哦”黄子风惊醒过来,连忙捧着一大把草籽往河对岸跑,慌里慌张的。
就在他将要踏上独木桥的时候,东面传来大声喧哗,一大群部落里的猎手跑了回来,可以看见他们托着一人,身上钉着一支长箭。
看见这一幕,黄子风心里“咯噔”一声,终于来了。
猎人们涌上了独木桥,黄子风连忙让路。
受伤的人被箭射中了大腿,还好不致命,满脸痛苦。这就是带倒钩箭的残忍之处,如果是一般的箭,早就拔出来了,可现在却只能任由扎着。
“子风大觋,救救他吧。”有猎手向黄子风发出哀求,他平常偶尔也会为部落里的人治点小病小伤。
“快去吧!”
黄子风正在犹豫,鸢飞跑过来,重重推了他一把,“救人要紧!”
长叹了一口气,黄子风立刻向家里跑。
“宁典怎么样?其他人那?!”黄子风一边追一边急切问。
“他们没事,只有一个人受了伤。”猎手们七嘴八舌回答,黄子风心头大石方才落地。
伤者被抬到了窑炉边,黄子风立刻开始生火,煮麻布条和刀具。设备有限,只能做非常粗放的手术,不过黄子风不是学医的,也只能这样了。
那束草籽被珍而重之放在了门边,鸢飞又把自己的头环盖了上去,两人忙活的时候,不时回头看一眼。
方吕来了,渐渐地全部落都来了,人们围着问究竟什么情况。
水很快烧开,黄子风把锅端下来,等水凉,同时倾听猎手们叙述。
部落里的猎手大约有百人,他们向东一直跋涉了两天,到了另一个华夏族的部落,终于见到了黄子风描述过的东夷人。
“那个小部落已经没了,里面的人被杀死了一些,剩下的都归顺了东夷人”叙述的猎手说到这里,神情黯然,“和子风大觋说的一样,那些人长相和我们差不多,不过身材高大一些,都是强悍的弓箭手,每个人都在这里插着一根羽毛。人很多,比我们部落的猎手要多一倍!”
猎手点了点自己的左太阳穴位置。
恐慌瞬间蔓延开来,人们交头接耳,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部落里绝大多数人都不识数,不过那猎手说的很明确,比本部落多一倍的剽悍弓箭手,如果他们攻击这里的话,那将是一场灾难。
水凉了些,黄子风取出一个尖锐的小石片,准备动手。
“宁典见到了他们的首领,他要和我们的首领说话。”那人接着说。
方吕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你留在部落里,我去。”黄子风淡然说,用石片切开了伤者的皮肤,“你是酋长,你不在,部落只怕会乱。”
黄子风又切下了第二刀。
由于没有锋利的金属器具,更没有麻药,只能这样做手术,好在这时的猎手都是硬汉子,那人紧咬牙关,就是不喊疼。
“不行,人家是要见酋长!”方吕不答应了。
黄子风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神情平淡,说:“我知道他们,而你完全不熟悉。”
说完,黄子风继续切割,方吕叹了一口气。确如黄子风所言,对人家毫无了解,又处于绝大的弱势,谈话将会很被动。
伤口终于被一点点切开,黄子风将那只带着倒勾的箭头拔了出来,扔在地上。看着狰狞带血的箭,部落里人人色变,被这样的箭射中,实在是太残酷了。
接下来,黄子风用凉开水冲洗了下伤口,然后用干净的麻布条包扎。条件有限,会不会感染发炎,就看运气了,能做的就这么多。
“他们在哪里?我这就上路。”黄子风擦着手问。
猎手们慌忙指向东方,“向东,两天的路程,有一座鼠耳形状的山,宁典他们就在那里。”
“你们几个没受伤的,护送子风大觋过去。”方吕大声吩咐。
黄子风看了部落里的人们一眼,他的平静感染了族人们,大家伙渐渐安定了下来。
“不用送,我自己去,半天就能到。”黄子风说完,取出骨笛吹了起来,稍倾,远处传来“呦呦”鸣叫,伴着急促的蹄爪声。
人群一分,九色和狗子跑到了黄子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