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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林家现在用的灯很简单,就是一个铜灯盏放在一个竹架子上,盏里面再倒上灯油、安上灯芯就可以点亮了。
李青林把灯盏拿下来,放到一个大小深浅合适的土陶盘子上,再将灯盏底下盘子里注满水。灯点燃了,油温传到水里,水挥发得快,灯盏里的油温就低,桐油减少挥发,油就省下来了。使用这种简单的省油灯需要经常注意灯盏下面水面高度,一旦水面过低就必须加水。
改进后的省油灯经过实际使用,虽然达不到陆游所说的“可省油之半”,但是起码省油三分之一以上。
这种简易的省油灯一经出现,立刻受到了主妇们的欢迎。心灵手巧的钱家二小子钱多贵参考李青林的省油灯,用铜皮制作出铜制的省油灯卖给富户,还小小的赚了一笔钱。
正月是冬闲时节,地里没什么农活干。女人们都在日夜加班纺棉纱,李家男人们也没闲着。李万全、李万祥、李青林把后山洼的桐籽都悄悄捡了回来,因为小叔的房子被占用了,他们把桐籽放到李青林家,男人们抓紧时间把桐籽都剥出了仁。
因为这些桐籽是偷偷从王常善家林子里捡来的,他们不敢大鸣大放地送去榨油。等“破五”以后,三个男人分头多次将桐籽送到不同的油坊卖掉。
因为最终收获的比预计的多些,全部桐籽送到油坊后,除了因为晚上要点灯而换回十斤桐油,还卖了三十一个大洋,并拉回二百多斤桐籽饼。
李万全、李万祥得了这么多钱又得了这么多桐籽饼,心情非常高兴,李万祥高兴之余拿出一个大洋奖励给李青林。两家把剩下的三十大洋、桐籽饼、桐籽壳平均分了,李万祥也将五块钱的纺纱股本金还给了李万全。
正月初十晚上,四十斤皮棉全部纺成了棉纱。
正月十一一大早,李万祥、李万全和李青林到镇上付了上次“讨”的皮棉、铁钎、笋壳钱,卖掉棉纱,再买回四十斤皮棉。
拿到纱钱,李青林算出这次纺纱扣除原料成本后获得九百六十六个铜圆,其中四百铜圆是女人们纺纱的工资,八十铜圆是周德中的弹棉花工资,两个李家还剩下纯利四百八十六个铜圆。
知道利润以后,李万全、李万祥激动得有点满脸通红。他们没想到李青林让他们投资十五个大洋,过了仅仅八天,就能赚四百八十六个铜圆,这还不包括家里女人的工钱呢。
这可是两个多大洋啊!平时要是给人家打短工,他们两个人就算做最脏最累的累,八天时间怎么也不可能挣到这么多钱。当李青林问他们俩怎么处理这笔钱的时候,他两异口同声地说:“你说咋办就咋办!”
李青林决定拿三百九十铜圆按股份分了,即李万全分得二百六十铜圆、李万祥一百三十铜圆;剩下九十六个铜圆拿来买二斤五花肉、一斤散装红薯干酒和六份芝麻糖。肉是晚上烧来吃的,酒是晚上犒劳李万祥和李万全的,芝麻糖是奖励六个纺纱女人的。毕竟人家才是纺纱主力,除了工资以外,女人还是要精神鼓励不是。
担着棉花,带着喜悦,李万祥、李万全回到了村里。女人们都集中到纺纱房内,李青林开始按照纺成一斤皮棉十个铜园发工资。
周德中拿到了八十个铜铜圆,女人们多者七十多个铜圆,少者五十多个铜圆。女人中拿得最多的竟然是卫三丫,总共七十七个铜圆。
农村妇女能够挣到钱的机会并不多,她们最主要的进项就是养猪喂鸡种菜。
小李庄四户人家土地少,种的粮连自己口粮都保证不了,农闲时只吃两顿,青黄不接的时候家家采野菜吃,所以没有人家养猪;每家只养了几只鸡,主妇们都靠母鸡下蛋换盐。
这次一次性拿到这么多钱,所有的女人一阵欢呼,每个人都兴奋不已。
发完工钱,李青林拿出一包芝麻糖递给卫三丫并宣布:“三丫纺得最多,奖励芝麻糖一包!”
姜秀枝马上提出抗议:“青林太偏心了,我们纺得也不少,你咋只发给三丫一个人吃?”
李青林笑道:“我说三丫纺得最多奖励一包芝麻糖,没说第二名不奖励芝麻糖啊?”说完笑眯眯地拿出余下的芝麻糖,给每个女人发了一包。
在这个极度贫困的小李庄,为了生存下去人人都节衣缩食,女人们更是如此。一小包芝麻糖不多,也不贵,平时她们到镇上路过卖糖的店铺只是看看,从来都没敢想去花钱买点自己吃,象卫三丫已经十六(虚岁)了,还从来不知道芝麻糖是什么滋味呢!
芝麻糖发到她们手里,引起一阵尖叫,欢乐的气氛充满了整个屋子,也弥漫了整个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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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16()
今天的晚饭是在李万祥家吃的。
李万祥带回了这么多钱物,并且刘二花和卫三丫也得了工钱,因此刘二花特别高兴,晚饭蒸了杂面馍。
这个年代的农村,由于粮食不够,晚餐一般只吃稀的,而且在冬闲季节农家一天只吃两餐,更别说晚餐吃杂面膜这样的硬食了。象李万全家这样的,一般只有来贵客或者农忙时节才蒸杂面膜,能吃到馍的只是是客人和家里主要劳力,女人和孩子是吃不到的。今天李万祥家挣了这么多钱,刘二花也大方起来了。
今天的杂面馍是用白面掺杂玉米面蒸成的,二斤五花肉切成大片烧好,刘二花还炒了几样小菜,一起端上桌来。
今天馍蒸得很多,肉也足够,不管是女人还是孩子人人都有一份。馍夹着大片的五花肉,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
李青奇边吃边说:“今天比过年还好!要是天天都像今天就好了,有糖吃,还有馍有肉吃!”
李青林笑道:“有馍有肉吃还不容易,只要以后每天都能象这几天这样挣钱,那就什么都有了!”
李青奇有点丧气道:“你们能挣得到钱,我又挣不到。”
李青林大笑道:“你想赚钱还不容易,只要听我的,我包你能挣钱!”
刘二花闻言有点怀疑,道:“青奇能挣钱?他下不了地,出不了什么力,凭什么挣钱?”
李青林笑道:“挣钱不一定非要出力气。他别的干不了,养鸡总可以吧?”
刘二花还是不信,道:“我们家里都养了几只鸡,这么多年我们家也靠养鸡没发财啊?”
李青林大笑:“你们养的才几只鸡啊?”他接着用手一指李青林:“象青奇这样的,起码能养几十上百只鸡!”
刘秀珍听了吓了一大跳,忙说:“青林,你没养过鸡,要知道鸡也不好养呢。这扁毛的畜生特别能吃,几只鸡咱们能养得起,几十上百只鸡一天要吃多少粮食?咱哪来那么多的粮食喂它?俗话说‘家有万贯,扁毛的不算’,这些扁毛畜生还特别容易得鸡瘟,要是养到半大不小的时候瘟死了,咱可连老本都赔光了!”
李青林一脸不屑,道:“鸡不吃粮食可以吃别的东西啊!我有办法预防鸡瘟,所以鸡不会瘟死的。”
刘秀珍还是有点将信将疑:“这怎么可能呢?”
正在喝酒的李万祥不乐意了,说:“青林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我相信他,”
李万全也完全同意,道:“娃他娘,青林肯定有好办法,这鸡就让青奇养,准没错!”
家主都发话了,主妇自然不好说什么了,不过刘秀珍和刘二花还是在一边唧唧哝哝地说话,猜测李青林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既鸡少吃粮食还不得鸡瘟。
红薯干酒度价格很便宜,可度数很高。李万全和李万祥几杯酒下肚,黑脸膛上增加了许多红色。
李万祥端起一杯酒,和李万全碰了一下杯子,“滋”的一声喝下肚,再夹起一筷子菜,有滋有味的吃起来。
他和李万全酒量都不大,喝到现在身上汗也出来了,感觉到头晕晕乎乎的。
他左看看,右看看,把所有的人都打量了个遍,无限感慨地对李万全说:“万全,我怎么觉得我们快当财主了呢?”
刘二花在一边撇嘴道:“我看你呀让今天几个钱烧的。咱家只有几间破房子,还有几亩旱地,要不是青林带咱们纺纱挣钱,你连财主梦都不敢做!”
刘二花的话提醒了李万全,他忙问李青林:“青林,你那天说咱家买地的事,我想了想,也就村西头馒头坡那荒坡地咱能买得起。可那块地是坡地,那里地很瘦,连野草都不爱长,你看咱能买么?”
李青林道:“咱把坡地蹚成梯田,再垫肥土下肥料,几年下来就成了好地。其实瘦地也能种红薯啊,红薯是粮食,红薯藤还能喂牲口。”
李万祥接口道:“青林说得在理。红薯这玩意是个好东西,前几年我在卧牛山区做木工,那个地区的人主要种红薯。要说红薯可是个好东西,它耐旱耐贫瘠,产量还高,一亩地可以产一千多斤红薯;红薯可以当饭吃,还能做粉条、做糖、酿酒,红薯藤是喂牲口的好料呢!”
李万全说:“前几天我在村西头的那片小土坡上挖了几锹,原来那地方是马眼土,怪不得不长东西呢!要是把那里买下来再蹚成好地,要下不小的功夫呢!”
马眼土是本地农民对一种没有完全风化好的土壤的俗称,这种土很硬,很难挖开;它由一小块一小块球状土块组成,小土球黄色夹点褐色,大小正好和马眼那么大。这种土没完全风化,氮磷钾含量极低而且不保水。馒头坡就是这样的土,所以连野草都难以生长。
李青林笑道:“这么差的地肯定没人愿意要,那咱买的价钱肯定低。反正咱有的是力气,多花点功夫多挑点河泥塘泥,再花点本钱下点肥料,再差的地也能蹚成好地!”
中国农民对土地的喜爱是根深蒂固的,置房子置地是一个传统农民的最大梦想。馒头坡的地虽然是瘦地,但毕竟也是土地啊!“地是刮金板,人勤地不懒”,给人打短工蹚了一辈子地的李万全兄弟俩对这句话最有发言权,再赖的地只要下苦工,也能变成良田沃土!
李万全、李万祥越听眼睛越亮,最后李万祥一拍桌子,大声道:“说得好,咱就买这块地!万全,明天咱俩到老祖家去,要是他出价合适,咱每家都买它个几亩!”
老祖其实不姓祖,而是姓李,他是李氏家族的族长。因为他辈分高,年龄长,地位显赫,族人称他为老祖,其实就是老祖宗的简称。
老祖今年七十岁,住在山坡那边的大李庄,李氏家族的祠堂就建在大李庄里。老祖家里有一百亩地,他在李氏家族不算很富有,但他是前清的秀才,在李氏家族里辈分又最高,为人处事又比较公道,因此李氏族人推举他为族长。
旧时农村田地山林的所有权分为公有和私有两类。私有的田地山林属于各家各户,以地契表明所有权归属,所得收入归个人所有;公有的田地山林属于家族共有,也就是俗称的族田、学田、义田等,所获得的收入用于这一姓氏的祭祀、兴学、赡养鳏寡孤独、修桥补路等家族公共事务。
族田由族长管理,只有他才有权决定土地租赁和买卖。村西头的荒坡叫馒头坡,正是属于族产,所以李万全想买的话必须要老祖同意才行。
正在这时,周德中弹棉花“踢、踢、踢、嘣-嘣-嘣”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