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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大雪纷飞,处处张灯挂彩,喜气洋洋,新年的味道浓烈,从宫中赐宴回来,田敏颜一家便摆开了案桌守岁迎新。
这是他们头一回在京都过年,食物准备得很是丰足,罗氏还领着田敏颜象征性地厨房包了几个饺子,一众丫头嘻嘻哈哈的,很是热闹。
正院屋里的火盆烧得正旺,一家六口一边围着嗑瓜子仁儿一边吃茶叙话,小五和小丫丫是满地的你追我赶,笑呵呵的很是欢快。
“仔细着点,别摔着你妹妹。”罗氏高声提点着。
“知道了,娘。”
“二哥哥会抱着丫丫的。”小丫头鬼头鬼脑地吐了一句,让人笑得不成。
几人笑过一会,罗氏便感叹地道:“一下子,又过年了,还记着去年除夕你们也是刚从京都赶回,差点就赶不上呢,这日子可真过的快。”
“快活不知时日过呗。”田敏颜笑着剥了一颗桂圆咬着说道。
“是啊,这日子啊,可真叫人意想不到,你想吧,早几年咱们还是一大窝子,你们几个呀,就是想吃个角子,你阿妈都得惦着惦着。”罗氏哎了一声。
“你瞧你,大过年的,又说这个作什么。”田怀仁啧了一声。
“娘。咱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就甭想从前了,也不怪我爹说你,你啊,就是老惦着过去。”田敏颜噗哧一笑,说道:“你啊,还是想着怎样把丫丫教导成大家闺秀吧。”
“她那性子也是野,虚岁也要三岁了,开了年,我真得好好问一问护国公夫人,给请个好的教养嬷嬷来。”罗氏看着疯跑的小女儿说道。
“也不能太拘了,教成个木头可不成。”田怀仁心痛女儿,便说了一句。
“得,就你心疼她,把她惯的越不成样子。”罗氏嗔了一句。
“丫丫不就还小嘛。”田怀仁讪讪地道。
“娘,要想我爹不惯着丫丫,您再给我们兄妹几个再添个弟弟妹妹呗。”田敏颜狡黠地挤眼。
罗氏听了,脸一红,啐道:“你这丫头,这话是你女儿家家该说的吗?还知不知羞了?”
田敏颜吐了吐舌头,和田敏瑞对视一眼,后者用口型说了一声活该,都笑了。
田怀仁却是没心没肺的,呵呵的笑说道:“咱也年轻,现在家里有银子,就是再添两个也养的活。”
罗氏越恼了,佯怒地捶打他一下,说道:“孩子闹,你也跟着胡闹,在孩子跟前喷什么呢!”
田怀仁也不恼,只呵呵地笑着,小丫丫不知怎的听了,就蹬蹬地跑过来,手脚飞快地爬到罗氏怀中,奶声奶气地道:“丫丫要小弟弟小妹妹,丫丫要当小姐姐。”
一家子听了,都笑了起来,罗氏羞得不成,狠狠地瞪了田怀仁一眼,那娇羞的样子,看着年轻了更多。
罗氏今年也就三十二岁,若按着现代来说,还算好,可在古代,那是高龄产妇了,这时代医疗跟不上,生孩子也危险。
田敏颜便笑岔开道:“这都顺其自然吧,有了就生。”
正说着话,外面丫头挑起帘子说道:“大厨房送饺子来了。”
守岁吃饺子,这是必然的事,罗氏她们白天领着丫头们也做了好些,每个人都能吃上几个凑凑喜。
这碗筷端上,每人一碗,还配了几碟开胃小菜,胖胖的饺子在汤里浮着,葱花点点,光看着就让人颇有食欲。
“哎呀。”田敏颜第一个叫了出来,往勺子上一吐,一颗梅花金锞子在灯光下金澄澄的。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来年必大吉大利,万事如意,顺风顺水。”蒋厨娘立时就唱祝词道。
“啊呀。”小五也吐了一个金锞子出来。
蒋厨娘又说了一番好话,只不过换了来日中状元三元及第什么的,喜得罗氏见牙不见眼的。
紧接着,几人都6续咬到了金锞子或银锞子,田敏颜便知道,这是厨娘用了巧心思的,这些有馅儿的饺子,肯定都作着记号呢!
罗氏很高兴,也知道是咋回事,便道:“赏,赏蒋厨娘你们二两银子,其它在厨房帮活的丫头赏一两银子。”
蒋厨娘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好话一溜儿的出,田敏颜让她们下去了,又嘱咐丫头出去告诫其它当值的婆子不准吃酒误事。
吃过了饺子,又是拜祭,这还没到子时,丫丫和小五就已经累得先睡着了,田敏颜他们几个倒是一直等到了鞭炮响,这才歇下不提。
新年一大早,田敏颜他们几兄妹收拾妥当,齐齐到了正院向田怀仁罗氏他们拜年,各得了一个荷包,里面装着的都是吉祥喜庆的金锞子。
接下来,便是田怀仁和罗氏带着子女去相熟的各家拜年,而整个新年,他们都得去各家赴宴,甚至一天就要赶两场,而忠县伯府也要摆宴请酒,日子就定在初十。
几天下来,田敏颜便累的直想以生病为由推了赴宴,可也知道,过年不好说这样不吉利的,便强忍着,每日回去都让丫头给按腿泡脚。
初四赴宴回来,田敏颜又瘫在了贵妃榻上,如意见了又提来热水给泡,紫儿见左右无人,便小声道:“小姐,今晚早些歇着。”
田敏颜歪在榻上,一手撑着头,正自己捶着大腿呢,一听便睁开眼,看向紫儿。
眼见紫儿点点头,田敏颜眨了眨眼,便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脸有些红,坐直了身子,抿了抿唇,轻声问道:“他还说了什么吖?”
“没,就让小姐早些歇着。”紫儿一本正经地道。
田敏颜听了,撇撇嘴,什么早些歇着,还不是窃玉偷香?
可心里虽然这么说,这天齐黑,田敏颜在正院里用过饭了,便借口说这几日累坏了,早早的就回了院里歇息。
她摒退了众丫头,自己在屋里等着,看着窗户的微光,想着他的来意,会说什么,这几日太忙了,他们都没见过呢。
似是万籁俱寂,又似是有野猫叫过,紫儿进了屋里,轻声说道:“小姐,快起来,奴婢带你出去。”
“啊?”田敏颜一个翻身坐起,傻傻地看着紫儿,带她出去,不是他来?
成长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辰礼()
田敏颜被紫儿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抱着飞檐走壁地出了忠县伯府,钻进了停在街角一辆朴实无奇的马车。
进入暖烘烘的马车,田敏颜喘着气,说道:“哎我说紫儿,你这是显摆你的功夫,还是咋的,怎么就不能从角门出了?给颠的我。”
紫儿从马车里的矮柜拿出一个包袱来,一边翻着里头的东西,一边道:“小姐,你忘了,过年你说要加紧忠县伯府的啥保全,这守门的婆子和巡逻的家丁,那是两时辰就各处巡逻一次,门上都有人把守着。能正大光明的出来?”
田敏颜张了张嘴,眨巴着眼,还没说话,只听她说道:“夫人近来对你的规矩也严抓了,要是她知道你大晚上的出来,能准?”
田敏颜揉揉额角,支支吾吾地道:“那,这又不是干什么大事。”
罗氏确实开始抓她的规矩了,自打万寿节后,就严厉对她身边的丫头作了警示,不能随便离了她身边,也不准她和齐十七太过出格,做有碍声誉的事儿,两人不准私下单独见面,就是见也得有丫头跟着,免得被人抓到把柄,对名声有害。
不仅如此,自打知道齐十七的打算后,罗氏还开始让她多做女红,暗地里还准备起那些婚嫁要用的子孙桶什么的来了。
正想着,田敏颜就被紫儿的动作给惊了,看向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手:“干嘛?”
“换个衣裳。”紫儿一边说,一边动手帮她解。
紫儿是暗卫出身,做不惯这伺候人的事,帮她解身上的衣扣子时动作猛了,把田敏颜的脖子都拉疼了,痛的她直呲牙,说道:“你别动,我自个来。”
紫儿有些讪讪地停了手,拿出一件衣裳,田敏颜一看,衣料不算华贵,却也是大户人家能穿的,心里便嘀咕开了,不也差不多的,还换什么衣裳。
等换了衣裳,又用一支点翠流苏步摇给挽了,马车才开始走动,没一会,马车停了下来,车帘一掀,一个人跳了进来。
田敏颜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由没好气地道:“吓谁啊。”
齐十七笑眯眯的,看了紫儿一眼,后者恭敬地行了礼后跳下马车。
马车上只剩下两人,齐十七便往后一倒,直接躺在她大腿上。
“哎,你干嘛呀?”田敏颜推了推他,鼻尖却嗅到一股子酒味,便问:“你吃酒了?”
“嗯,和三驸马吃了两盅。”齐十七半阖着眼回道。
“那你不回府去歇着,还出来做什么?”田敏颜想搬开他的头,最终还是不忍,给他掰正了头部位置,躺得舒服些。
“带你去个地方。”齐十七舒服的哼了一声,说道:“到了再喊我一声。”
田敏颜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解开他的冠,用手指当梳子梳着,轻轻按着他的头部。
他的头乌黑浓密,还柔顺,滑滑的从指尖划过,一阵子香胰子的味道散出来,田敏颜有些嫉恨,你说一个男人嘛,头怎么就长这么好呢?
再看他的眉毛,同样浓黑,眼睫毛长长的,像柄羽扇,鼻子坚挺,嘴唇微薄,此时微微抿着,红艳艳的,很是诱人。
田敏颜咽了咽唾沫,听他呼吸均衡,轻声叫了两声,没应,不由轻咳了声,缓缓地低下头去。
像是小鸡啄米地飞快地啄了一下,见他还是没有反应,田敏颜有些窃喜,舔舔嘴唇,又低下头去。
这回,离他的唇尚有一分,他却是刷地睁开眼,把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要抬头,却是被他的手一勾一压。
“呜。。。”
他的掌扣着她的头,唇舌含着她的,用舌头轻舔洗礼,卷进口内,一阵阵馥郁的陈年酒味立即让她有些飘飘然的。
他就躺在她的大腿,扣着她的头压下,这动作可是够累的,没一会,她就麻掉了脖子,等他放开后,整个脖子都僵掉了,动不了了。
齐十七见此吃吃地笑出声,一个翻身坐起,将她扯到怀中,伸手轻揉着。
“就你这蠢样,不知脑子是怎么长的,有这么多的点子路数。”齐十七笑着说道。
田敏颜翻了个白眼,说道:“都是你给害的。”
还好意思说她呢,要不是他,她的脖子能麻掉?
“哦?我记着刚刚谁窃玉偷香来着?”
窃玉偷香?
田敏颜脸轰地一红,抬起头,瞪着他,气鼓鼓地道:“谁窃玉偷香了,你是玉吗?你是吗?”这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
“好,好,是我偷,是我错。”他顺势抓着她的手指,亲了一口,嘴角茶点没咧到耳边去。
田敏颜脸红红的,抽了抽手指,没那能耐,反而被他拥在怀中,也就趴着不动了,听着他的心跳声,嘴角上扬。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马车滚过青砖路上的轱辘声,车内静谧安详,仿佛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却又无比的满足。
渐渐的,田敏颜听着车外人声鼎沸,不由动了动,挑起帘子往外看了出去,只见大街上,灯火通明,男男女女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笑眯眯的,端的是喜气洋洋。
“在京都,每年的正月初四,都有办那个巧灯节,可以猜那灯谜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