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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儿脱口说道：“谁说……”但很快就收住了嘴，羞得满脸通红，转身回到会客室。
薛兴华跟着走了进来，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以前不是说不愿意吗？”
“不跟你说。”水儿脸上一暗，避开了薛兴华的目光，眼睛红红的。
薛兴华靠近水儿，问道：“水儿，你怎么啦？”
“没怎么。”接着，她又说道，“人家是大小姐，是大户人家。我水儿是什么？……好了，对不起，少爷，还有什么事吗？这些钱是不是马上交给曹老板？”
薛兴华笑了，说道：“你啊，你还在为我伯伯的话生气？别听他的，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把你当小妾，让你受委屈？”
“可老爷……。”水儿心里慌慌的，马上说道，“谁说我愿意嫁给你了？”话虽然这么说，但她眼睛里的红色少了不少，心情舒畅了好多。
“那你愿意嫁给谁？”
“谁都不嫁，我只当你的丫环。”水儿口是心非地说道。
“过二年我就不需要丫环，只需要老婆。”
“不害臊！”
“没老婆的人才害臊呢，男子汉大丈夫连老婆都找不到。”
“你就吹牛吧！你准备找几个老婆？”水儿笑了一下，拿着银票说道，“少爷，这钱来得像做梦一样。陈市长为了保住市长之位送了一百万两，李会长也准备送一百万两，罗伯康送一百五十万两，法官林品章家估计不会少于一百万两，吴寿孟不可能不送，他还想继续当税务官呢。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五百六百万两了。”
薛兴华说道：“还是少了。而且李会长家的钱直接用到军校去，你就不要打他的算盘了。”
“我什么时候打他的算盘了，他们爱送不送，我不在乎。呵呵，又不是我的。”水儿笑道。
“你是半个主人，我有就有你有。”
水儿媚眼飞了薛兴华一下，脸色通红，羞涩地说道：“谁知道。”
这时外面的护兵大声报告道：“报！廖卫先先生到！”
薛兴华对水儿笑了笑，走出门迎接那个猜测自己跟日本人斗的人。心里对他还有种怪怪的味道。
水儿则满脸通红，患得患失的样子，坐了一会，等薛兴华出门后，她也走了。
见了廖卫先，薛兴华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是视觉上的，而不是那种感情上的：此人一袭长袍，脑袋后拖着一根长长的辫子。
廖卫先给薛兴华打了一拱，说道：“草民拜见师长大人。”
薛兴华心里有点失望，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就是廖卫先先生？”
“草民就是。”廖卫先回答道。
薛兴华给他还了一个拱，然后说道：“廖先生请！”
“师长请！”廖卫先很绅士地伸手做了一个动作。
薛兴华当仁不让的走进会客室，坐下后问道：“先生是哪里人？怎么到了这里？”
廖卫先回答道：“草民是湖南人。喜欢在外游历，以前在大不列颠见过罗鹂小姐，不想前天在这里又看见了她，所以就到她家叨扰了二天。”
“湖南人？”薛兴华重复了一下，然后问道，“不知廖先生对我们兴华军了解多少，对我们兴华军怎么看？对了，你也别草民草民的，严格来说，我们只是大清国的一群土匪，就说你我他吧。”
廖卫先笑了一下，很快改了口，说道：“我了解到并不多。只是在新加坡游玩的时候，在酒馆里听了有关天鹰军，也就是你们兴华军的一些片言只语，于是我就来了兴趣，改变行程来到了这里。又在三发市转了几天，仅此而已。”
“哦，我们兴华军还名声在外了？那些泰西人怎么说我们？”薛兴华有点好奇。
“说直话？”
“那你就说点假话试试。你以为我真的闲得无聊？”
“他们说你们是一群无法无天，既聪明善于抓住机会又是没有全盘计划的笨蛋。说你们战斗力强，与西方列强军队不相上下，但又是无根无基到处闯荡的土匪，只能昙花一现。当然，他们都对你们强大的购买力感到惊奇，你们购买武器的动作比一些小国家还有大。”
薛兴华皱眉头道：“我们没有购买什么武器啊。”
廖卫先说道：“没有？一个叫西沃德的美国人现在正在新加坡为你们搜刮火炮、弹药、重机枪。他还说要为你们买更多的东西。”
“搜刮？用得上这个词吗？”薛兴华心里想：我才买多少东西，动静怎么怎么大？
“因为你们要的急，又是给现银，所以……。听说新加坡的所有重机枪和很多子弹都被那个西沃德买下来了。这种武器一直没人要，都说你们钱多了没处花，只要扳机一按就是几两白银消失了。”
薛兴华笑了笑：“请问你对我们怎么看？”
廖卫先摇了摇头，说道：“很矛盾。我很难准确地说出我的感受。从云南偏僻之地杀出，在英军、法军的刀丛中游刃有余，你们象流寇又象很有远见。我对你们既佩服又茫然不解。”
薛兴华笑问：“按你想法，我们应该怎么做最好？”
“如果你们心中有一个确定的目标，你们这么做本身就是最好的。如果没有一个确定的目标，那么你们浪费了不少机会，或者说还有更好一点的结果。比如说，你们从云南那块地方跳出来，无论是对你们还是对我们大清国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你们既可以在英军、法军中安稳的生存，又可以避免官军的进剿。这步棋很妙，打了一个时间差。如果过一段时间等英国、法国把地盘站稳了去打，未必能怎么干净脱身。我不知你是因为幸运还是你因为你精明。但是，你们在北宾那里留下一支人马就有点不伦不类。”
“怎么不伦不类？”
“对于你们这支人数少的队伍而言，最主要的一条就是集中力量用在最需要力量的地方而不是分散力量。如果留在北宾的那几千人现在在这里，不但可以让你的战斗力大大增强，而且有更多的劳力供你生产、开荒、办工厂，你们兴华军的发展可以更快，在与荷兰人的谈判中取得优势地位，这是其一。其二，北宾那块地方分散了你的兵力和精力不说，让你一心二用，有可能顾此失彼，而且还在你们兴华军和英军、法军之间埋下不信任的种子，英军和法军肯定焦虑你们留在那里的军队。如果当时你们利用这个条件跟英军、法军谈判，以将你们的势力全部退出为诱饵，不但可以赢得英法军队的好感，让他们欠你们一份人情，而且还可以多得一些金钱、武器的补偿。完全是一石二鸟的好事。也许，现在你宣布接管这里婆罗洲的兰芳公司，他们就会承认，至少是默许。有了他们的承认或者默许，你们兴华军就是在这里成立国家都没问题。”
薛兴华发觉这个廖卫先不象自己印象中读死书的人，心里也没有过多的条条框框，不由将他高看了一层。他摇着头说道：“廖先生说的只是一种猜测，未必真的就是那样。其实，说老实话，我当时没有考虑这么多，我没想到在婆罗洲能发展到目前这一步，没有想到我能打败荷兰军队，特别是没想到我们能将他们的舰队留下三分之一。如果当时荷兰军队稳打稳扎，不因为面子而调走大部分海军士兵，仅仅用舰炮轰炸我们的三发市，我们也受不了。我来这里的时候，完全只是将这里作为一个暂时栖身的地方。”
廖卫先看着薛兴华问道：“你们兴华军真的是为了日本而出来的？”
薛兴华同样盯着廖卫先问道：“我还真想知道廖先生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廖卫先说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认为你们绝对不是因为一个月一万两白银而来。这点点银子对于一个家庭而言也许很多，但对你们这支虎狼之师而言，简直不值一提。如果是大清国的绿营、八旗兵倒是有可能，那些当官的为了私揣腰包。而你们给士兵的薪水高，而且一视同仁，三发市给你们的雇佣费除了发士兵的薪水外，恐怖就是吃、住、用都不够，哪里有你们长官落腰包的，所以我认为你们看中的不是这里的雇佣费。最终原因也许是你们在榕树坝消灭了二百多绿营官兵，担心朝廷的追杀吧？”
薛兴华问道：“二百人的绿营兵？不会吧。我们才剿灭了八十多人。”到了国外的薛兴华已经不担心这些，所以承认了此事。
第103章 今后的战略（）
第103章 今后的战略
廖卫先笑道：“真是你们剿杀的？……，把八十人说成是二百人有什么稀奇，当官的吃空额吃惯了。为了这事，现在云南衙门里的几个官员都倒了霉，官府正在追查这事。”
薛兴华笑了笑，没说话。
廖卫先继续说道：“既然你们不是为了雇佣费而来的，那么就是为了占地盘而来。但我问了很多人，了解了很多事，发现你们开始并没有心思在这里抢地盘，即使市政府军欺负到你们头上，你们都是忍气吞声，呆在营房里没出来……”
薛兴华心里笑道：什么忍气吞声，我们还没搞清楚市政府军营房里的防御情况，又不想一来就给三发市一个下马威，免得民心尽失而不利于今后的稳定。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忍耐了几天时间。时机成熟后，我们不就马上接管了那支部队？
廖卫先说道：“我想来想去都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看你们加上你们到处购买武器装备，大肆扩军，又派陈长荣与荷兰人谈判。因此，我断定你们要对付的人只能是日本人。”
薛兴华问道：“为什么不是占领菲律宾的西班牙人？”
廖卫先道：“与其与西班牙斗，还不如在这里与荷兰人斗。至少这里有了基础，能够进可攻退可守。而你们在菲律宾一点基础都没有。我在周边国家数来数去，唯一值得你们打的就是日本。”
“日本人现在军备强大，实力远超菲律宾的西班牙人，我们兴华军怎么敢登上日本去打他们？”薛兴华假意说道。
“师长，你这是说谎话了。你们要进日本国内去打确实困难，但在我们大清国国内、在朝鲜阻击日本人却不是很大的问题。”
“你知道日本人要攻打我们国家？”
“只要到过日本，只要知道日本人最近做的事，就都能知道日本人会干些什么。不只是我，国内很多人都知道日本人就要动手了。我倒是怀疑你们兴华军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在这里做准备。”
听了廖卫先的话，薛兴华心里一阵欣慰，说明中国还是有不少有识之士，看清大局的不只是李鸿章等极个别的人。他看着廖卫先问道：“你认为清朝的太后、皇帝、大臣们也清楚？”
“是不是所有大臣都知道我不敢肯定，但太后和皇帝，北洋大臣李鸿章等人应该是知道的。只是大家都不相信日本能打得过我们大清国。有的人还希望日本动手，好让光绪皇帝能利用打败日本人的机会达到……真正的亲政。”说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时，游历在外的廖卫先还是有的紧张。
薛兴华问道：“那你认为一旦开战，中日谁胜谁败？”
廖卫先说道：“以实力而言，我们大清国胜的几率大，至少是三七之数。但是，我们大清国的军队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