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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都说江南卫所糜烂,当然也包括了沿海的卫所。
这些战船平时并不是以舰队为单位停驻在某地,而是分散停留在不同的卫所。不知道多少次没有进行过合练。即便有几十战船,也因为种种原因配合不到位,稀稀落落的,根本不能集中精力对付葡萄牙人。
福建水师的火力配备,比雍国水师的火力配备。相差无几。只是在海上发挥出来的实力,还不如雍国水师。雍国水师船新炮新,人虽然没有经验,但是都跑海的亡命徒,有一种不怕死的味道。有朱厚煌的激励,该拼命的时候,自然敢拼命。但是福州卫所兵,早已烂的不成样子,平日里搞搞运输,耀武扬威,仗着大船欺负海盗还行,真遇到了真刀真枪的战斗,,一下子就酥了。
与葡萄牙人的火炮对射一会儿功夫,船舷上打出一个接着一个碗口大的大洞。这些铁球在船舱之中滚动,所过之处,都打出一道血胡同。鲜血淋漓,让人不能直视。
福船非常结实,福船船舱有独立的隔离舱,即便是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之下,有十几处渗水,但是一时半会儿,船也沉不了,或者说这时候火炮的威力,很难将一艘上好的木制战船给击沉。
只是船还尚且可以支撑,但是人却已经不能支撑了。
镇东卫水师不知道从那一艘船开始,退了下来。
这一退下来,弗朗西斯卡将所有的风帆都升起来,八艘战船直逼了过去,甚至船与船之间,相隔数丈之远,将所有火炮换成散弹,挨个轰击过去。
沐有威见此,心中惊怒无比。他本沐家出身,以平定西南夷有关转任他地,如果是在平地上交手,沐有威定然是会想出法子来。但是在大海上,沐有威觉得脚下无根,根本不知道从何处着手,挽回战局。
只能练练下令,督促各船奋勇杀敌,不得退后。
佛郎机船队,从北到南,击溃镇东卫,然后紧接着是平海卫,永宁卫,镇海卫。连沐有威的座舰也挨了好几炮,纵然沐有威生气无比,须发皆张,但是面对如此局面,也只能束手。任由船队溃逃下来。
海上航行全部依靠风帆,不知道怎么了,这个时候风渐渐的变得微弱起来,鼓胀的风帆也变得干瘪起来。
这个时候,弗朗西斯卡发现在这种情况下,中国人的硬帆比软帆要好用一点,双方追逐的距离,并没有缩短,反而增加了。
弗朗西斯卡明知的决定,停止追击。他决定再次派人给朱厚煌。让朱厚煌知道他的援兵已经失败,迫使雍国接受他的条件。
“怎么办?”沐有威大怒。他在官场之上,顺风顺水,从来没有被人弄得这么难堪,以几倍于敌人的实力,居然一触即溃。而且这一战关系重大,如果一般时候,不要说一场败仗,就算是十场败仗,他也能在上面圆过来,沐家在勋贵里面的潜势力从来都不能被小视。大的做不到,左右一个武官的升迁,还是可以的。
但是今日不是一般时候,这里面牵扯到一个亲王的生死,是万万不可疏忽的时候。偏偏是关键时候,吃了一场败仗。让他情何以堪。
“大人,佛郎机人船坚炮利,非同小可,但并不是没有取胜的机会。”一个卫所军官猛地站起来说道。
“你是谁?”沐有威说道,他并不认识这个人。福建上下下下大大小小的军官,大概有好几百个之多。这么多人沐有威不可能全部认识。特别是这个人脸色黝黑,衣服也洗得发白,甚至有几处破絮。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并不好。
是一个处于困顿之中的下级军官。
“下官黄士龙。”这个人铿锵有力的说道:“乃永宁卫金门所百户官。”
如果平时沐有威决计不会管一个小小的百户官的,他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正如沐有威所料,黄士龙还真是一个沉沦下僚的小小百户官。要不是,方才的那一场战斗,黄士龙的顶头上司被一炮轰死了。黄士龙连在这里拥有一个座位的权力都没有,听了沐有威的问话,说道:“夷人船坚炮利有其优势,但也有其劣势。其远道而来,不习水文,此其一也,舰船虽坚,但是数量很少,此其二也。由此设计。引诱其至狭窄的海域,使其避无可避,以火船焚之,则可大胜。若不能,以五出梅花阵,配以火船之法。也可重创夷人?”
“五出梅花阵?”
黄士龙将所谓的五出梅花阵详细的说了出来。这五出梅花阵说起来,是从陆战阵法之中衍生出来的阵法,将船队分为五路,从五个方向进攻敌人,就敌人逼入不得不短兵相接的地步。不过以佛郎机人强势火力压制,想将火船钉在佛郎机船上,也是一个艰难的举动。
第一百五十章和议()
第一百五十章和议
就在沐有威重整旗鼓,准备与葡萄牙人再次战斗的时候,朱厚煌也在接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魏升虽然垂垂老矣,但是在面对家族存亡的时候,也鼓起了勇气,在知道他们魏家已经与雍王扯不开的情况下去,亲自奔赴大员去拜见朱厚煌。
朱厚煌自然是热烈欢迎。
“殿下礼遇之恩,草民愧不敢当,唯有一拙计献上。”魏升与朱厚煌寒暄以定,一开口就说道。
“还请长者赐教。”朱厚煌恭敬的说道。
魏升说道:“草民不敢当赐教两字,只是草民海上奔跑数十年,的确有些话,想跟殿下说,佛郎机人,自从他们占领马六甲之后,草民就与他们打交道。对他们实在再了解不过了,表面上重视契约,其实更看中实力。以草民对佛郎机人的了解,他们的舰队不能在福建沿海久留。所以,即便不去管他,他们没有安全的落脚点,也会因为补给等问题离开这里。所以殿下不用急于消灭佛郎机人。”说到这里,魏升抬头看了朱厚煌一眼。发现朱厚煌没有生气的样子。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以长者的意思,该怎么对付佛郎机人?”朱厚煌对这一场提前到来的战斗,感到十分无奈。他预计与西方人的冲突,将在数年之后,这数年之内,他将台湾全部开辟出来,并且建立好一支船坚炮利的舰队,然后再挥师南下。夺取马六甲,这个咽喉之地。一边经营东南亚,一边与西方人争夺印度洋。这就是他为正德规划的南洋都护府。
只是天下大事岂能事事如意,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遇到了葡萄牙人的突然袭击。让朱厚煌很是苦恼。
魏升说道:“以大明之力,敌一小小藩国,自然是必胜。但是未免迁延日久,恐怕官府会再次行禁海之策。这是殿下所不愿意的。夷人重利轻义,只需许之重利,他自然能为我所用,如今,没过议和。”
杨慎是不想议和的,他虽然是雍王长史,朱厚煌亲口许诺的雍王相,但是思维上还是传统士大夫思维,将雍国与大明连为一体,佛郎机人袭击大明藩王,这样的罪行,必须严正处置,绝不能轻饶。
而朱厚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注意道,他在内心之中,就已经与大明做了一些切割,最少,朱厚煌不希望大明大插手雍国内部事务,所以现在雍国打不下去了,他虽然向福建方面求援,但是实际上,他更希望能独立战胜佛郎机,而不是借助大明的力量。而且不要看佛郎机船只不多,在远东是远远超过葡萄牙人力量辐射的地方。但是想清剿佛郎机人,也要费上一番手段。
和议,虽然让朱厚煌感动不舒服,感到面子上过不去,但是不得不纳入朱厚煌现实的考量之中。
朱厚煌没有说话,但是没有说话,本身就是一种表示。
魏升松了一口气。魏家不想暴漏自己的实力,作为一个隐藏的海上巨头,但是比起大明的实力实在太弱小了。在魏家曝光的时候,就是魏家必须搬离漳州的时候。
但是故土难离。魏升一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又怎么舍得离开,他苦思冥想半夜,最后决定为雍王与佛郎机人之间牵线搭桥。在不动用武力的情况之下,解决这个问题。
朱厚煌长出一口气,说道:“与佛郎机人议和条件是什么?割地赔款,想都不要想了。孤就算是死了,也不敢丢太祖的脸。”
“如果殿下,信得过草民,草民愿意为殿下信使,去见佛郎机人,定然能让殿下满意。”魏升说道。
不就是钱吗?魏家虽然说不上是富可敌国,但是也不差三五十万两,比朱厚煌还有钱。大航海时代,从福建广东到里斯本这一条线路,简直是一条流淌着黄金的河流。魏家与朱厚煌都是这一条黄金河流的涉足者,魏家参与的深度,还远远在朱厚煌在上,他怎么会缺钱啊?
这一件事情,他如果单单是银子能解决的,他情愿往里面砸银子。
朱厚煌说道:“既然如此,就拜托先生了。”
事不宜迟,魏升不顾年老体衰,马上去找佛郎机人。
佛郎机人这一段时间在大海上游曳,有时候找些荒岛暂时停留,不过他们依然顽固的封锁着大员到澎湖的航道。想找他们并不困难。
“魏先生,好久不见,见到你真高兴。”弗朗西斯卡大笑,用着生硬的话语向魏升问候。
魏升说道:“好久,不见。”
魏升早就将海上但是事业交给了儿子,好久没有跑南洋了。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今日,你们魏家给我们带来什么货物?”弗朗西斯卡笑道。
魏升说道:“我给你带来了最重要的礼物………和平。”
不要高看商人的节操。佛郎机人能在台海之间横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这些商人的支持,这些无良的商人为了银子,给佛郎机人提供了除却火炮,火药之外的补给品。并非他们不想买火器,只是搞不到而已。
明代商人根本没有节操可言,不提后世也是声明赫赫的八大皇商。即便是万历年间朝鲜之役。日本用的钢铁很大一部分是从江南买来的,他们好像不觉得前方的战斗与他的生意之间,有什么必要关系。
弗朗西斯卡眼睛一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说道:“你,是代表谁来,是雍王,还是大明?”
“雍王殿下。”魏升说道。
弗朗西斯卡脸上变得严肃起来,心中却是大喜过望。其实他们已经快要到了不得不离开的地步,火药与炮弹的数量,限制他们持续战斗的时间。
在这个时候,能达到雍国和谈的消息,对他们来说,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就在魏升与弗朗西斯卡初步交流的时候,朱厚煌与杨慎也产生了分歧。
“殿下,区区一藩国而已,就令殿下屈膝求和吗?”杨慎说道:“殿下不是说,佛郎机人纵然是大国,在马六甲的海军兵不满万,船不满百。殿下可上书请求皇上,发南国之兵,灭一小国,不过弹指之间,纵然殿下不欲劳民伤财,也只需与佛郎机人耗着,看一区区小国,能耗上几日?如此他们自然会来求和,何须殿下纡尊降贵如此?”
“杨师,如此下去雍国无法支撑啊?”朱厚煌说道:“现在我雍国所有财政收入都在海上,佛郎机如此闹,南洋航行,连澎湖港,几乎颗粒无收。如此,整个东雍的开发该怎么办啊?”
事到如此,朱厚煌不可能为意气之争,而危及他的事业。这是两项其害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