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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有不知道多少人登上了这个道木墙,结果在火油的作用之下,这火蔓延的特别之快,几乎一瞬间,这里就变成了一道火墙了。
毛锐不用去看,就知道士气已堕,损失超过了千人。
毛锐并不在乎死多少人。将军当久了很容易将士卒当做数字,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对毛锐来说,死数百人,与死数千人,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对大局的影响。
经过这一战,毛锐感受到一点:“雍王在拖延时间。等待俞大猷的回援。”
不过毛锐岂能不注意这一点,即便他不注意,杨一清也会注意的,杨一清在俞大猷回来的路上布置了不知道多少手段,他拼命发动了江南士绅的力量,让俞大猷回程之路,走路路断,走桥桥断,走河没有船。反正怎么走都不顺畅。
杨一清已经给过毛锐时间,他有十日左右的时间,因为超过十日,杨一清的种种手段,就未必能拦得住俞大猷了。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这本就是抢时间的战争。要么是毛锐抢到时间,要么是俞大猷抢到时间,谁胜谁负,就看谁的速度快一点。
毛锐决定,他绝对不能停,他细细的观摩地图,将手中重重的点在一处,正是雍军水营的地方。
这里就是毛锐的目标所在。
毛锐说道:“传令下去,召集诸将。”
事不宜迟,毛锐决定发挥人多的优势,今夜夜袭雍军的港口,如果成功就一举打破雍军与外界的联系。将朱厚煌与他的部下孤立起来。
第八百七十九章胜负手十四()
第八百七十九章胜负手十四。
夜色迷离,空气之中有一种烧糊的味道,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香气。并不是别的,正是烧人肉的味道。
白日不知道有多少人陷入火焰之中,这股味道到现在还没有散去。
不过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股味道上来。。
无数小舟,舢板顺流而下,除却轻轻的水声之外,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吴双楼爬在小船之上,遥望一堆篝火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正是雍军的水营。
这里已经不能算是雍军水营了。
因为雍军水师已经挪营了,这里距离浙军太近了一点,就将全部的火炮给卸下来,留给了雍王之后,所有船只都移到下游重新立寨了。
也是真正的水师都走了,这个临时的港口,防守也不是多严密的。
吴双楼见雍军的防御松弛,立即下令说道:“准备进攻。”
一盏灯笼点亮了,灯笼的光芒并不是多么强烈的,但是在黑暗之中却显得分外的显眼。
“大哥,你看那是什么?好像是有光芒?”正在巡逻的一名雍军士卒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叫到自己身边的同伴,虚虚一指说道。
不等同伴回到,他就听见嗖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飞过,紧接着觉得喉头一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敌袭。”好像扯破喉咙的呼喊之声,刚刚响起来。
一双沾满江水的脚已经踏在海面拆除的栈桥之上,刚刚的灯火就是夜袭的讯号,几十步的距离对于江南水乡的汉子,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吴双楼一个猛子就过来了。
他第一个冲上来,手持一把尖刀,大步奔前,一刀将此人给捅死。大声高呼说道:“杀雍王封侯。”
百余名跟吴双楼从水里面爬上来的士卒都大声呼喊道:“杀雍王封侯。”
吴双楼是浙江之中的一员猛将。
他是被沈希仪召进浙江的,被沈希仪推崇为浙江第一勇将。被杨一清看中,被杨一清当成中军将来用。
这样的关键时刻,杨一清将所有能够能战敢战之辈全部给放出了出来,吴双楼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阵势,不过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一种悍勇之气,比如吴双楼。
吴双楼授命夜袭,他不过先锋,结果他不等大队,根本不看自己身后,到底有多少人,夺了雍军士卒的刀,猛地冲了过去。
大声呼喊,大刀杀人,雍军巡逻的士卒根本不够他杀,他随即用长刀一挑,将无数正在燃烧的篝火,远远的洒开,火焰瞬息蔓延开来。
雍军的军营,就好像是一锅烧开了的水一样,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在外营的所谓之雍军,不过是民夫一样,不过在朱厚煌的强令之下,当成士卒做战,但是战斗力太弱了,即便是有完好的工事,也撑不了几天。
比这个更严重的是这些民夫的心理。
一个多月的时间,说长很长,几乎让雍军有突破性的进展,说短也很短,至少大部分民夫还不能接受,从百姓民夫到士卒的身份转化。
吴双楼的进攻,就好像是一副催化剂一样,雍军外营瞬息变的乱七八糟,发展成了营啸。
吴双楼一身悍勇之气,无人能挡,他都不知道自己打破来了几道营地,反正他与后队失去了联系,身边只有这百余名兄弟而已。
“大人,我们撤吧。”他们现在所在位置四周一看,全部是营地,而且大都大差不差,让他们连方向都有一点看不清楚了。
吴双楼身边的人有一点害怕了。
吴双楼本身出身底层,不过是一个矿工而已,对自己周围的人非常好。周围的人也都信服于他。
吴双楼说道:“再跟着我冲一阵子,没事的,没有看见雍军营啸了吗?就冲那里。”吴双楼用手一指。不是别的地方,就是雍王朱厚煌的主营,虽然外围有很多火把,但是也不能完全照亮,只能看见大团大团的黑影,在哪里默默的耸立。
吴双楼话一说出口,也不看后面的人答应不答应,径直大步过去了。
身后的人哪怕是害怕,哪怕是满心的不情愿,也不敢在这里停留。
这里是一个十足的险地。
营啸到底是什么原因,现代人还有很多的猜测,不过,营啸一旦发作起来,真的是凄惨无比,四面八方有无数人在厮杀。
他们不杀敌,而是在自相残杀。刀刀夺人性命,好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喊杀之声,也变成了好像是野兽的嘶吼一样,莫名其妙,没有具体含义的大喊之声。
“怎么回事?”决战在即,朱厚煌本来就睡不着,而且反常的精神头很好,非常之亢奋,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不过,朱厚煌也是打了老仗的人了。知道这种状态不行,强迫自己闭目养神,无论如何都要睡觉。
只是如此一来,睡的本来就浅,外面如此大的动静,朱厚煌岂能睡得好。
“殿下,敌军袭营,从水路上岸,引发了营啸。”李良钦说道。
现在全营都归李良钦管,或者说朱厚煌通过李良钦来管理整个大营。
“营啸。”朱厚煌只觉得脑门一凉,立即觉得不好了。
对于营啸之中事情,朱厚煌还是到了古代才知道的,还是在豹房的时候,听那些边军老人说过的。
朱厚煌从来是嗤之以鼻的,他觉得只有有良好的训练,有完善的制度,什么营啸根本不可能发生,还是军中怨气太多,大家找到一个机会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而已。
因为朱厚煌通过边军老卒了解,并不是所有军队都如同雍军这么清明。
对,是清明。
雍军有独立的军法官,从最下到最上,都要遵守军法。即便是军中犯错,不过,打板子,鞭刑,死刑而已。
上情下达,下情上达的通道还是有的,或许军中会委屈很多人,毕竟朱厚煌也不敢保证他麾下就完全公平。但是大部分情况,还是能过的去的。
朱厚煌还加强了夜间训练,在他想来,雍军绝对不会有什么营啸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营啸就发生在他的麾下。
一时间,朱厚煌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但是细细一想,也在清理之中。
不管朱厚煌自称自己多么正义,但是被强制征召,送上战场的福州百姓来说,雍王恐怕不是什么好形象。
而且朱厚煌让他打的是仗。
可都是硬仗。
伏羌伯毛锐可是压上了自己所有的筹码,大部分浙军士卒身后都有督战队,一批一批的人扑城,虽然雍军的伤亡比浙军少。
但是这些民夫转变成的雍军,根本承受不住这些伤亡,在打的时候,也许热血上涌。但是打过之后,就承受不住了。不敢面对明日的战斗了。
伤亡多少,与能承受多少伤亡,是两个概念。这些民夫本就绷着一根线,一场夜袭让很多人脑门之中这一根线给崩断了。
当然了,白日也有不少,被督战队杀了,未必不想报仇。
营啸的发生,看似不可能,却在清理之中,朱厚煌缓缓的闭上眼睛,案子检讨:“是不是自己逼着这群民夫太紧了一点。”
“殿下,全军聚齐,是不是出营平乱?”刘伯臣等人已经整理好部队了。
比起效率来,刘伯臣与黎子云所部,远远不如龙骧卫了,至少李良钦站在这里的时候,龙骧卫已经做好的出击准备。
朱厚煌说道:“不紧守营门,不得外出一步。”
第八百八十章胜负手十五()
第八百八十章
胜负手十五
夜战,不在朱厚煌的预计之内,如果外面的是出自东雍的雍军。朱厚煌毫不犹豫的开门应敌。
但是外面是一些正在营啸的民夫。就让朱厚煌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能用传统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
“殿下,营门处有大片溃兵,想要入营。此刻不许,正在鼓噪。”一个军官说道。
朱厚煌说道:“哦。孤去看看。”
朱厚煌本就有几分坐不住了,听了此言,立即出了大帐,几十名将官簇拥着他。来到的营门的望楼之上。
朱厚煌说道:“传令下去,让他们原地列队,等待天明。”
朱厚煌一声令下,立即有好几名大汉高声大喊道:“雍王之令,所有人原地列队,等待天明。”
雍王的命令在这些人的耳朵之中,还有一些威信的,这些都在营门之外,列队等待天明。
“大人,怎么办?”一个人在吴双楼的耳边轻声说道。
吴双楼就混在这一群人之中,他居然想赚门。
有些人就是胆大包天,说的就是吴双楼,他身边只有百余人,他就敢冲进雍军的内营之中,或许他觉得内营的雍军,与外营的雍军根本都是一类货色。
吴双楼眯着眼睛,看着门楼上的一群人。
吴双楼非常怀疑这一群人的身份,刚刚还没有这个命令,这些人一来,就有了命令,而且有这么多人簇拥着一个人,身边还有很多灯笼。光影隐隐约约的,让他看不真切。
他暗道:“雍王好像在这么一群人之中,即便是雍王不在这一群人之中,这一群人之中,也有雍军的重要人物。”
一想到这里,吴双楼从背上解下一张弓来,他捏箭缓缓的拉起弓来,对准了这一群人最中间的那些。
“夺”长箭掠过朱厚煌的耳朵,钉在一边的柱子上,尾羽还在好像触电一点不住的颤抖。
瞬间,朱厚煌觉得大脑之中一片空白,似乎整个脑子为之一空,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后背被冷汗打湿了。大脑还有一阵微微的眩晕。
这是朱厚煌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