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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朱厚煌吃早饭的时候,已经回来给朱厚煌报告了。“不过两个千户所的战兵不过一千余人,昨日一杀入城中,福州左卫,福州中卫立即反正,协助官军杀贼。”
朱厚煌不由的皱起眉头说道:“不得对啊。按你说的,这一战没有进行多长时间,那么昨天为什么喊杀了将近一夜。”
吴凤仪说道:“镇东卫的兵一杀开,就收束不住了,连同反正的福州左卫还有福州中卫,在城中大掠,到了天明才停止。”
朱厚煌顿时没有了胃口,将一双筷子放在碗上。深深的闭上了眼睛:“这就是大明的兵吗?”
大明的兵制败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朱厚煌跟着正德走了趟大同,自然知道,让手下的士兵当圣人,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些兵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杀老百姓,比杀敌利索的多,好像是杀老百姓是本职,杀敌人是兼职而已。
让他怎么有胃口吃饭啊。
好一阵子,他才平复了精神,这样的事情,他不能管,也管不了。他毕竟不是福建巡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特殊身份给他带来一些好处的时候,也给他带来一些限制,比如现在,对于任何关于兵权的事情,他都要慎之又慎。
“继续。”朱厚煌睁开了眼睛,再次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小菜说道。
“昨天午夜时分,福建右卫数百人被杀,余者降服。随即以镇东卫为首的千余乱兵,大乱福州城。罗公公下令训斥,在才天亮之前收兵。福州城中街道大坏。被抢劫的店铺数不胜数,还好,这些乱兵大多是求财的,没有下死手,所以百姓死亡并不多,只有十几个而已。”
十几个而已,朱厚煌的手狠狠的捏住筷子,整个筷子再微微的颤抖。在后世死上一个人,就是大事,但是在这里一夜之间,十几条人命,根本就是小事一件。让朱厚煌有深深的无力之感。这个世界到底该怎么改变啊。
“报,”一个声音打断了吴凤仪的话。一个人跪在朱厚煌饭桌之前。
“说。”朱厚煌的语气冷得好像是一块冰。
“伍大人与罗公公一起派人来送礼了。”
“送礼,送什么礼?让送礼的人进来。”一个山羊胡子进来,他一副师爷打扮,说道:“伍大人座下钱粮师爷,见过雍王殿下。”
吴凤仪凑到朱厚煌的耳朵边说道:“这个人是伍符的亲信师爷。”
朱厚煌点点头说道:“有什么礼物啊?”
师爷说道:“千料海船十七艘,五百料海船二十三艘,并水手两千名。粮食两万石。”
清单很长,朱厚煌听了很长时间,他心中很是疑惑,如果伍符手里面有钱的话,他也不至于三万两都弄不出来,单单这一份清单,朱厚煌默算也有一万多两银子了。但是他没有钱的话,这些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师爷报完清单之后,朱厚煌也不留他,径直打发出去了。
朱厚煌问吴凤仪说道:“这些东西伍符哪里来的啊?”
吴凤仪脸上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说道:“臣估计这就大半是福州三卫的东西,小半是城中百姓的东西。”
朱厚煌脸色立即僵了,说道:“也就是说,昨天后半夜的抢劫行为,并不是意外,而是早有预谋。”朱厚煌心中咆哮道:“伍符该死,罗仑该死。”
但是朱厚煌心中再怎么大骂又怎么样啊?不要看罗仑在朱厚煌面前恭恭敬敬的,好像是老鼠看见猫一样,就认为朱厚煌能将罗仑怎么样。错,大错特错,朱厚煌一离开京城,连钱宁都对他改变了态度。罗仑是一个奴婢不错吗,但是,他是一个人奴婢,是正德的奴婢,不是朱厚煌的奴婢。
朱厚煌虽然与正德有些情分,但是他也知道,这些情分也经不起消耗的。他不能将这些情分消耗在一个镇守太监身上。
紧接着罗仑的礼单也送过来,朱厚煌这一次没有让罗仑的人进来,只拿过来礼单。这罗仑送的东西不多,只有一样东西,就是人口。他将整个福州三卫的人都流放了,等于将四五万人打包送给了朱厚煌。
朱厚煌捏着这一份礼单只觉得烫手之极。
有一种想逃离的感觉,“为什么?”朱厚煌心中暗道:“为什么?我想要的,和最后结果总是事与愿违。”他需要一个人来解惑,而他身边能给他解惑的人,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唐寅。
朱厚煌长出一口气,说道:“请唐先生来一趟。”
不多时,唐寅来了。朱厚煌有些失神说道:“今天这件事情,还请先生为孤解惑。”
唐寅说道:“殿下又何疑惑?”
朱厚煌说道:“伍符此人害数万人流离失所。孤不取也,所以才让罗仑动手。却不想最后还是这个结果。为什么?”
唐寅忽然恭恭敬敬的的向朱厚煌行了一礼,说道:“殿下有此仁心,则大事可成也。”
朱厚煌大吃一惊说道:“先生何必如此。”
唐寅说道:“千里为官只为财,早已传遍大明天下,此言岂是虚言?臣不否认有勤政廉洁的官员,但是少之又少,而大明的俸禄极低,百余年来物价变化。已经到了单单靠俸禄养家糊口都不能的地步。如果用太祖时的法令,天下所有的官员都难逃一刀。而今上宠信宦官。而宦官无后之人,更是贪财。上梁不正下梁歪。自上而下,道德崩坏,贿赂成风。殿下来自京城,受今上恩宠,下面的人自然会讨好殿下。殿下所行之事,名眼之人,都知道根结在何处,在于户口。故而罗公公想讨好您,会投殿下所好,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朱厚煌问道:“那么孤想解救这些人怎么办?”
唐寅说道:“很简单,体现出殿下的仁心,他们自然知道会怎么做了。”
“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上有所好,下必从之。”朱厚煌喃喃的说道。
“只是这一件事情,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唐寅说道:“将叛乱三卫发配东雍,虽然可以暗地里面操作,但是罗仑定然会上奏,甚至奏折现在都已经走了。纵然能追回奏折,也未必能挽回他们流放的命运。”
朱厚煌说道:“唐先生,就请你去两人哪里走一趟吧,他们不是送过来不少粮食吗?先用这些粮食养着这些人。一定要让他们体会到孤的仁心,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唐寅心中暗笑,朱厚煌这分明是想得到这四五万人的人力资源,又觉得这样作良心不安,这样反复纠结矛盾。
唐寅说道:“臣定然将殿下的仁心,光布天下。”
朱厚煌起身将唐寅送了出去。
第七十六章李良钦()
第七十六章李良钦
朱厚煌刚刚将唐寅送出船舱,就听码头上一声暴喝道:“雍王,拿命来。”
朱厚煌抬头一看,却见离他十余丈外,一个大汉狂奔而来,手持一根齐眉棍,身后背着一柄长剑。他速度极快,几乎呼吸之间,就沿着码头来到了船边,他齐眉棍在地面上一点,整个人向船上跃过来。
“什么人。”守船的兵丁立即抬起手中的火枪。轰然两声枪响。他们执勤的时候都填装好的火药,才能这么快的击发,只是这样还是太慢了。
或许并不是太慢了,而是来人太快了。
这人在船上一落地,长棍一扫,七八个士兵就被砸到一边去了。
朱厚煌与来人的目光一对,心中一寒,他看得出来,来人眼睛之中,是纯粹的杀意。他丝毫没有停顿,大步向朱厚煌走来,朱厚煌身边的几个侍卫,立即挡在朱厚煌身前,抬起火枪就要击发。只是来人更快,手中的长棍瞬间打出去。
长棍好像一根长矛一样,狠狠大砸在最前面一个士卒身上,将他砸得离地而起,整个人横翻过来,砸在身后的人群身上,一时间变成一地的滚地葫芦。最近那一个落到了朱厚煌的脚下。
这样情况,也有朱厚煌的原因,朱厚煌训练士卒,全部在列阵而战这四个字上,对于格斗上根本没有下什么功夫,面对这样的高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朱厚煌甚至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来人的长剑脱鞘而出,好似流光向朱厚煌一剑刺来。
“大胆。”一柄绣春刀从朱厚煌身后跳出来,与来人长剑撞在一起,叮当一声。正是吴凤仪。他猛地从朱厚煌身后窜出来,挡住这一剑。站在朱厚煌身前,说道:“来者何人?”
一个人人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站在来人身后,将来人堵住了,这个人正是吴明,却见吴明手握一柄雁翎刀。刀尖斜斜指地,随时都准备出手一击。
“在下李良钦,特来取狗王项上人头。”来人打喝一声,他眼睛的余光感应到有士兵举起了火枪对准他。知道不能在原地停留太久,身子一纵向朱厚煌扑过来。
吴凤仪一挺绣春刀迎了上去,两人叮叮当当过了两招,李良钦脚下一动,将落在地面上的长棍挑起来,横起一脚。说道:“朝廷鹰犬吃我一棍。”
吴凤仪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突然起来的一棍。根本没有来得及防御,这一棍结结实实的打在吴凤仪小腿之上,他闷哼一声,扑通一下单膝跪倒。
李良钦正想再接再厉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风声险恶,一低头,长剑在背在背上上。一股大力结结实实的砍在他的背上,让他忍不住踉跄两步,回头就是一剑,身后的正是吴明。
吴明与吴凤仪不同。吴凤仪是锦衣卫世家出身,家里面也出过高官,坐到锦衣卫镇抚司。武艺是家传的,偏向单打独斗,擒人拿人。但是吴明却没有这一份底蕴,他从边军夜不收出身,也没有谁交过什么功夫,一身武功都在快准狠与不要命上。
所以吴明一上手,刀光淋漓,每一刀都斩想李良钦的要害之处,却不去看李良钦刺过来的剑。根本不拿自己的小命当一回事。
这样的功夫,在战场上足够,但是遇见李良钦这样的高手,就不行了。根本不是李良钦的一合之敌。
朱厚煌看得分明,这李良钦一身武艺,至少不再朱彬,许泰之下。而他自己身边可没有这样的人物。三十六计走为上。他见事不好,立即后退,想避进船舱之中。
也许是朱厚煌的突然动作,刺激了李良钦。李良钦猛地爆发了。却见他在吴明的刀光之中,身体一侧,避开吴明的杀招。闪到吴明的身后。狠狠的一脚踹出来,踹在吴明的背上,这一脚简直好像是大铁锤一锤抡下来。吴明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整个人打着滚坠入闽江之中。
吴明是北方人,虽然说会游泳,但是仅仅停留在会游泳而已。根本不熟练,他想从闽江之中爬上来,得好一会儿。
这时候。只有吴凤仪与李良钦作对厮杀了。
吴凤仪又怎么是李良钦的对手啊,吴凤仪有一个王后姐姐,早就不知道多少年不舞动弄枪了。现在根本是在吃年轻时候的老本。与李良钦过上几招还可以。但是想让他挡住李良钦就是痴人说梦了。吴明落水飞溅出来的水花,刚刚落地。吴凤仪就紧接着吴明扑通一声掉进了闽江之中。
朱厚煌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柄长剑已经搁在他的脖子上了。雪亮的长剑,能完整的反射出朱厚煌的相貌。朱厚煌一时间觉得腹下一紧,几乎就要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