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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松再度作揖,道:“此番还请唐客卿多多指教。”
唐太保作揖回礼,道:“还请您老多指教才是。”他看向身旁几位烂陀寺的高僧,笑道:“几位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吗?”论辈分,唐太保是他们几位六七十岁的老头的小师叔。几位烂陀寺的高僧道了句阿尼陀佛,为首的一位高僧道:“小师叔一路好走,我等在寺里为小师叔诵经念佛。”
王二狗对这几位叫小他们几轮的唐太保为小师叔,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高僧佩服至极。他认为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了,再看着这几位态度认真到极致的高僧,两相对比,王二狗自叹不如。
唐太保也无奈,面对比自己大上几轮,却认真地叫自己为小师叔的高僧,他实在说不出哪点不好来。唐太保道:“不劳烦几位了,我等这就出发。”
几位高僧齐声道:“恭送小师叔。”这一声把唐太保叫得有些语塞,他转头看向王二狗,问道:“既然要去赴会,怎么不见牛车代步,至少来三匹马也行。”
王二狗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管家说你没其他要求,她就没有给我们备什么牛车马车之类的。”
“所以那个婆娘来我们走着去?”唐太保有些错愕地看着王二狗。
“管家还说,怎么去是我们的事,只要不在宴会上丢太师府的脸就行。”王二狗无奈道,他不知道唐太保哪点惹到那位姑奶奶。
唐太保咬咬牙,道:“那婆娘就不怕我们三人迟到吗?”
“管家还说了,上一回你也是晚到,让太师府挽回些脸面,这回你也可以迟些去,这样太师府的面子岂不是更大。”
唐太保捂着额头,这回能一样吗?上次是有华平安这个堂堂华府少爷在身边,他才可以这么冲,如今只是一位华府的客卿去,相比之下身份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若是这回他唐太保还敢摆谱,丢的只是他自己的脸。
“走走走,赶紧带我去,这婆娘,回来再找她算账!”
杨松看着唐太保焦头烂额的模样,只是摇头笑了笑,这位唐客卿与太师府的管家之间的磕磕绊绊,他也有些耳闻,不过这都是年轻人之间的赌气,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好好看戏就行。
“二狗,你快去备辆马车,要最便宜的。”唐太保道。
王二狗苦着脸道:“咋还最便宜的?好歹我们也是太师府的人,怎么不讲究点排场?”
“讲什么排场?就是把你卖个,也抵不过那些大族的一只马蹄,钱要花在刀刃上,能不败家就别费那些钱。”
王二狗点头离去,唐太保笑嘻嘻地看着杨松,乐呵道:“委屈杨客卿了。”
杨松笑道:“老朽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人,有辆代步的马车就行,排场不排场的,都是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唐太保笑了笑,对这位杨客卿又亲近了几分。
第74章 小人物()
“难得雁儿姑娘亲自作陪,实在是我项林瑜梁的荣幸,来,我在此敬雁儿姑娘一杯。”项林瑜梁高举酒杯,落雁儿眼眸流转着迷人的水波,望着窗外水流平缓的一寸江,款款笑道:“就怕雁儿这杯酒喝了,太师府的教书先生又来掀酒桌,雁儿实在是不敢喝这酒。”
项林瑜梁摇摇头,自顾自喝了一杯,笑道:“唐先生为人直爽,当时我们做得确实不妥,才有这般小矛盾,今日有雁儿姑娘作陪,想来那唐先生也不至于为难我们诸位。”
落雁儿抿嘴一笑,没有多做言语,一旁的慕容意忠叹气道:“可惜文诚兄去了长安,少了他的笑声,确实有些不习惯。”也不知道这位爱和稀泥的慕容公子是否真的舍不得那臭名昭著的文诚。只见得他望着一寸江,举杯喝酒。
一旁的姑苏琼笑了笑,道:“上个月家父从长安命人捎来几罐五花茶,味道奇香,今日特地带了一罐过来,想请各位尝尝。”说话间只见两名丫鬟上前,一人双手捧着一个小陶瓷罐,一人捧着一套红色的精美茶具。
落雁儿展眉一笑,道:“姑苏妹妹劳心了,玉儿,吩咐下去,拿着前几日买的桂花糕来,不能亏待了这好茶。”
“是!”中人之资的贴身丫鬟玉儿款款退下。
有着羞花之资的姑苏琼,还有落雁之猫的落雁儿,一言一语,气氛和睦,这是多少士子一生都无法亲眼看见的。而这其中的文章,也就有在场的项林瑜梁和老好人慕容意忠,还有那位姗姗来迟的唐客卿能看出一二。
凤栖梧内,再没有人挤人的文人骚客,或者身段婀娜的世族女子,自好摆谱的文诚去了长安。江东百姓无不雀跃,可是很快他们就知道,文诚这个死胖子虽然可恨,却也有其可用之处。臭名昭著的死胖子终于走了,那些平时被压了一头的纨绔子弟又开始出来作威作福,而且变本加厉,文诚在江东的时候他们不敢过于威风,毕竟谁也不想抢了这位大纨绔的风头。现在文诚走了,憋了十几年的江东纨绔们终于可以出来耍耍威风,摆摆架子,告诉百姓们谁才是爷,结果苦的还是江东百姓。
初五的四大家族弟子与太师府少爷的会面自文诚走后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大操大办。此次会面选在了凤栖梧的一间雅间,与其余雅间不同的是,从这间雅间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一寸江的江景,感受徐徐江风,好不惬意。
凤栖梧的龟公正在门外招揽一些路过的商贾官爷,凤栖梧名声在外,不屑于用本家的清伶花魁来招揽,就怕一些浑身烂肉又不肯出钱的富贵老爷趁机揩油,而自己又不能说三道四,江东势力盘根交错,若是得罪了一个后台不小的富贵老爷,就算是凤栖梧也不敢保证能继续在江东待下去。
远处一辆由一匹跛马拿着的破马车,一路上“吱吱呀呀”地走过来,赶车的是一个一脸麻子,看到一些路过的有些姿色的姑娘就色眯眯的浪荡子,嘴里还不断念叨着驾驾驾,奈何跛马并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变成一匹快马。破旧破车依旧晃晃荡荡地引进着。
不少世家子弟,文人墨客纷纷讥笑,看着这一辆“吱吱呀呀”的破马车,嘲笑不断。在江东,有些出门爱面子,却又买不起马车的寒门,都会出钱租一辆马车充充面子,可就算是那些寒门子弟,也不会租一辆这么丢人现眼的马车。
“这话说得好,打肿脸充胖子,李兄,你看那辆马车,是用来拉人的还是用来拉夜香的?”
那名叫李兄的公子哥展开一把桃花扇,颇有风度地扇了几下,笑道:“当然是拉人,哪有马车用来拉夜香的道理?张兄,您再仔细想想,李某说得可有理?”
那名张姓公子哥笑道:“是张某少见多寡了,这么些年来,还是头回见过这种马车,也不知道这车里坐的是谁,小心张某一个喷嚏给打散了,到时候还得赔上几个子。”
这两位李姓张姓公子身边跟着几位大家闺秀,这几个都是在江东名望颇高的世族子女,此番出来也是为了加深各个家族间的关系,虽然比不上那四大家族与华府的会面,但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瞩目。
几位女子都是那些眼高于顶的大家闺秀,身段婀娜,各有千秋,对这辆只会“吱吱呀呀”的马车也是嘲笑不止,其中一人道:“这马车里坐着何人,我倒是想看一看,普天之下,还有谁愿意做这等劣等马车,到底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几位富家子弟说的话自然传到马车内,唐太保一脸泰然,毫不在意。杨松笑道:“唐客卿这等年纪就能如此大度,实不相瞒,杨某在唐客卿这个年纪,若是听到这等话,早就出去撕烂那几个人的嘴。”
唐太保笑了笑,道:“唐太保本就是个小人物,让他们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又有何妨?何况这马车确实够破,委屈杨客卿了。”
杨松笑了笑,道:“一大把年纪了,早就不讲究这些,不过二狗兄弟也不知道从哪里找的这辆马车,老朽还是第一次坐,有趣得很!”
杨松眼睛眯成一条线,唐太保跟着笑了笑。
只见马车缓缓停在凤栖梧的门口,“吱吱呀呀”的噪音也瞬间停止,凤栖梧的龟公大眼小眼地看着王二狗,不冷不热地问道:“敢问是……”
王二狗挤了挤眉头,道:“你猜?”
龟公摆了个送客的手势,送给了王二狗一个滚字。
王二狗斜眼看着那名龟公,道:“滚你大爷。”
龟公讥笑一声,说道:“再不走,叫人打掉你的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仆,没钱学别人租的什么破马车,丢人丢大了!”
王二狗没有回话,一脸不屑地看着龟公,再配上那一脸麻子,显得更欠。
几名刚才就对这辆破马车有微词的富家子弟,此时走到龟公身前,看着这辆马车,一名女子讥笑道:“马车里的那位,凤栖梧可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还是趁着未露脸,速速回去,这般寒酸免得在这丢人现眼。”
马车里的唐太保对着杨松笑道:“杨客卿,这马车该不该下?”
杨松抚须笑道:“坐马车又不是骑虎,别忘了管家的话才行。”
唐太保道:“您先!”
杨松也不矫情,毕竟辈分摆在那,只见那辆破旧的马车内,出来一位样貌普通的鹰钩鼻老者。
几位世家子弟一看,老者衣着朴素,身上也没有挂戴任何饰物,他抬头看着凤栖梧的招牌,笑眯眯地下了马车。
“老伯,一大把年纪了不如含饴弄孙,学些寒酸儒生,跑来这凤栖梧作甚,莫非一大把年纪了还啃得动?”张姓公子讥笑道。说完与旁边的几位都笑起来,尤其是那几名世家女子,都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杨松。
杨松也不说话,双手插在袖筒内,正当一名世家女子要接着笑话杨松几句时,只见她眼睛突然发光。死死地盯着从马车内出来的一位风度翩翩,有着一对迷死人的丹凤眸子的公子哥。
唐太保下马,对着龟公一笑,道:“可否找个地方拴住这辆马车?”
龟公一改之前跋扈的模样,唯唯诺诺道:“原来是唐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小的……”
“行了行了!”唐太保打住了越说话腰越低,差点给他跪下的龟公,道:“什么唐大人,只是个小人物罢了,你赶紧找个地,看好这辆马车,用完还得还给别人呢。”
龟公唯唯诺诺,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缰绳,面前这位可是敢掀掉那四个人酒桌的主儿,他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这位。此时的他只想跪在地上扇自己的烂嘴。
刚刚还对着马车冷嘲热讽的几位世家子女,眼神怪异地看着前后态度截然相反的龟公,有看了一眼那位自称是小人物的公子哥。
尤其是那位眼睛发光的世家女子,此时正上上下下打量着唐太保,与她身边两位自翊风流的世家少爷比,这位翩翩公子哥才是有真正的风度。
眼看身边的几位女子眼睛都要贴到那个小白脸身上去,张姓公子眼神冰冷道:“在下张陆,敢问公子名号。”
唐太保瞥了一眼这位一脸醋意的公子哥,冷声道:“你谁啊?配和我说话吗?”
张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怎么说他也是世族子弟,骨子里本就桀骜不驯。只见他没好气道:“区区穷酸秀才,这般寒酸跟别人学什么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