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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跑回去牵住少女的窄袖;脆声道:“小芝姐姐;我哥哥来了;他就是我哥哥。”说着;小手朝曾渔一指;小脸笑容可掬很自豪的样子。
少女纪芝眸子又朝曾渔一闪;赶紧垂睫;低声道:“嗯;我知道。”说这话时脸上红晕愈发浓了;红到耳后根了;头都抬不起来。
在横峰七星观;曾渔虽然也觉得这少女容貌也颇美丽;却没有让他眼前一亮的那种感觉;今日再见才发觉这少女很是秀气;瓜子脸;眼线深;明眸皓齿;肤白腰细;而且那种腼腆羞态更是楚楚动人;在七星观想必故意衣裙沾污、灰头土脸来丑化自晦;当然不显容色了;现在是来认亲的;衣裙光鲜;发髻俨然;光洁明艳的样子让曾渔有些惊讶;心想铅山出美女名不虚传啊;正待和纪芝见礼;纪二郎先和妞妞打招呼了;作揖道:“这位是妞妞小姐吧;我是小芝的二哥;新年好;新年好;新年吉祥。”
见到陌生男子;妞妞稍微有些害羞;福了一福道:“纪二哥好;新年吉祥
一个婢女道:“三小姐;奶奶唤你去呢。”
少女纪芝应了一声;慌里慌张的就要进内院——
纪二郎眉头微皱;心想:“小妹怎么这般不晓事;竟不知向曾相公行礼;慌里慌张的举止失措;岂不让人笑话。”说道:“小芝;还不快向曾相公谢过救命之恩。”
纪芝羞愧难当;觉得自己不能在曾渔面前表现得落落大方真是很丢脸;难过得简直要哭了;赶紧要跪倒行谢恩大礼——
后园泥地;跪下会污了衣裙;曾渔赶忙摇手道:“不用不用——妞妞扶住
好个妞妞;毕竟长大一岁了;小身手还挺敏捷;一把就搀住正待跪下的纪芝;使劲往上抬纪芝的手臂;把小肩膀都扛上了;不让纪芝跪下去;嘴里还说着:“小芝姐姐;不要跪;我哥哥说不要跪。”
纪二郎微微摇了摇头;觉得小妹举止毛手毛脚不够得体;这样子有些狼狈;心想:“小芝在家里不会这样啊;这应该是怕生、没见过世面的缘故吧。”
曾渔见纪芝难堪尴尬的样子;忙道:“纪姨母唤你;我们赶紧过去吧。”率先走进过廊。
纪芝和纪二郎跟着曾渔来到内院楼厅;纪奶奶让纪芝向曾渔行礼称呼“哥哥”;纪芝满脸通红;声音细得象蚊子叫;还好妞妞给她证明;妞妞快活道:“小芝姐姐叫了哥哥了;好极了好极了;我多了个姐姐;我哥哥多了个妹妹。
纪奶奶笑眯眯道:“你娘亲多了个女儿。”
小厅里都是笑声。
曾渔悄悄吩咐四喜去北门边那家相熟的酒楼;让掌柜的派一个厨子和两个打下手的佣工来宅子里帮忙;多给佣金便是;特色酒菜也从酒楼挑一担来;又向酒楼借了两张八仙桌让脚夫抬到宅子里;新春这几日酒楼没什么生意;人手和家什可以外借。
有这样的安排;掌灯时分;宅子里六桌酒席顺利开宴;外院三桌;内院三桌;鹅湖纪家这次主仆男女来了十九个人;曾若兰一家得到曾渔派人报信傍晚时也赶来了;宅子里热闹得紧;妞妞和阿彤、阿炜姐妹是最高兴的。
酒席间纪二郎说起小妹纪芝已经与河口王家解除了婚约;曾渔姐夫祝德栋知道事情原委后抱不平道:“这分明是见死不救啊;不管怎么说也要先付赎银把人赎回来再说嘛;又不是家贫拿不出那些银子;所以说那种人家解除了婚约最好;不然纪小妹嫁过去也会不幸。”
纪二郎连连点头道:“祝姐夫说得极是;经此一事让我纪家看透了王家人的嘴脸;我就不信我家小妹嫁不到比他王家更好的子弟。”
祝德栋几杯酒下肚;酒劲上来了;正义感勃发;浑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对待曾若兰的了;与纪二郎一道痛斥王家人虚伪薄幸;又大包大揽道:“纪二哥你放心;小芝妹妹的婚事包在我们身上了;九鲤交游广阔;不是秀才举人就是达官贵人;让九鲤为小芝妹妹留心一下;有合适的说合说合;哪个不比那王家子弟强?”
纪二郎大喜;这些日子曾渔贼军师的恶名在铅山虽然少有人提了;但李氏与纪芝是否被曾渔玷污;不少心地龌龊的人是宁肯信其污不愿信其洁的;坐怀不乱让这些人感到无趣和自卑;姑嫂同床则是喜闻乐见啊;多有说头;别看什么秀才相公、大家闺秀;还不是和他们一样卑贱;谁也别看不起谁;大家都在尘埃里;所以纪家的声誉在铅山还是受到了一定影响;对纪二郎来说;妻子李氏和小妹纪芝早已把被掳到获救的经过向他细说了;他信得过妻子和妹妹;小妹性情外柔内刚;若真被曾渔侵犯过;岂会念叨着要报恩;但小妹与河口王家的婚约解除后;在当地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婆家;毕竟下了大聘的又毁婚;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吉利的;而在铅山以外的县找婆家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些麻烦和顾虑——
所以纪二郎听祝德栋这么说;当然是喜出望外;离席作揖道:“那小芝小妹的婚事就拜托九鲤贤弟和祝姐夫你们了。”
祝德栋脸红脖子粗道:“都是自家人;何须拜托;包在我和九鲤身上了。
于妹妹的婚姻大事还得他操心哪;曾渔只好道:“我会留意的;纪二哥;坐;坐;喝酒;喝酒。”
纪奶奶远来;又是新认的于亲;曾母周氏当然要留她们多住几日;纪奶奶就决定玩到初六再回去;得知宅子里的厨子与两个帮佣是从酒楼里临时请来的;当即让曾渔把这三人辞了;纪奶奶这次带来的四个仆妇有两个就擅长烹调;打下手的人多得是;何须请外人来下厨。
于是此后几日;曾宅的家务事就由纪家婢仆包了;曾渔一家四口倒象是做客的;不过纪奶奶与曾渔母亲很说得来;少女纪芝也很得曾渔母亲喜欢;妞妞就更高兴了;多了个于姐姐;妞妞虽然有同父异母的姐姐曾若兰;但若兰姐姐和她年龄差距太大;女儿阿彤都比她大一岁;完全不是一辈人;而小芝姐姐呢;只比她大九岁;肯陪她玩;这让妞妞很欢喜——
秀才们的新春宴请轮流做庄;都是放在中午;上饶城内各个酒楼去吃;曾渔本想推说家里有客人就不去了;但其他秀才不依;说新春佳节谁家没个客人呢;晚上不是照样可以陪客吗;纪二郎就说九鲤贤弟去吧;相公们的聚会岂能耽误。
初五这日傍晚;曾母周氏、曾若兰陪着纪奶奶、纪二郎妻李氏还有纪芝从广教寺进香回来;宅子里的纪家仆妇和婢女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而且格外丰盛;因为明日上午纪家一行就要离开这里回鹅湖。
暮色沉沉;灯火初上;曾宅关闭了大门正要开宴席;却听得有人敲门;四喜跑过去开门;进来的却是府衙头役黄劳;唱喏道:“曾相公新年大吉大利;科试连捷;金榜题名——府尊大老爷差小的请曾相公去说话。”
曾渔问:“何事?”
黄头役道:“这个小人却是不知;总归是好事。”
林知府新年相召;曾渔不敢怠慢;向纪二郎告了罪;请姐夫祝德栋代他多敬纪二哥几杯;便随黄头役出门直奔知府衙门。
第一百九十一章 姜还是老的辣()
广信知府林光祖已经用过晚饭;正在廨舍后苑小厅饮茶;待曾渔向他恭贺过新年之后;方含笑问:“曾生;过年家里都好?”
曾渔道:“劳府尊下问;学生家里都还好。”
林知府点点头;将两封信递给曾渔道:“方才急递铺送来的信件;这两封是分宜严世芳和严绍庆写给你的;严绍庆就是严阁老长孙是吧;看来是催你去分宜了;你现在就拆信看看;若真是要你去分宜;本府就特批给你一块小勘合牌;沿路有驿站提供食宿;有难处也可让驿所帮忙解决;很是便利。”命仆役给曾渔看座、上茶。
曾渔道:“多谢府尊。”先拆严世芳的信看;却原来严世芳已经就曾渔和婴姿的婚事写信向严嵩和严世蕃请示过;严世芳真是实诚君子;信里实话实说;没什么隐瞒;他说严世蕃的回信言词轻薄;并不把曾渔求婚当作一回事;严世蕃信里还说若曾渔今年能公车到京城参加会试并黄榜题名;那这门亲事倒可以考虑——
在严世芳看来;堂兄严世蕃这么说等于是拒绝了曾渔的求亲;因为他深知科举之难;他前后参加了数科乡试都是名落孙山;曾渔虽然颇有才学;八股文也作得好;但要想乡试、会试连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严世芳见过多少八股文高手困于场屋潦倒半生;堂兄严世蕃想要曾渔以少年进士的身份来求亲那纯粹就是刁难曾渔;好比挟泰山以超北海;就是完不成的任务;所以严世芳直接就对曾渔表示歉意;说他不能作主把婴姿许配给曾渔;很是遗憾——
信的最后;严世芳力邀曾渔再赴分宜教习;说族中子弟都思念曾渔;夸赞曾渔教书教得深入浅出;尤其是绍庆;简直是非曾渔教不可;绍庆与其母曹氏商量;若曾渔要为乡试备考不能去分宜;那就请曾渔到南昌;严家在南昌也有豪宅园林;曾渔可住在那里一边教导严绍庆一边备考。
看完了严二先生的信;曾渔暗暗叹口气;严世蕃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好抱怨的;分宜严氏是什么家世;他一介小小秀才如何能高攀;真要是年少进士也还算般配了;可他也知道科举之难;考个秀才都跌跌撞撞;他可没有多少把握自己能在今秋乡试中式;更别提会试了。
又拆开严绍庆的信;少年严绍庆在信中对曾渔与山贼斗智斗勇、救人质、立大功的传奇经历是羡慕不已、钦佩不已;信里说起曾渔和婴姿的婚事却与严世芳的态度大不一样;严绍庆对这门亲事很乐观;说他父亲严世蕃已经同意曾渔和婴姿的婚事了;只要曾渔科举连捷;这份姻缘就得谐了——
曾渔摇头苦笑;严绍庆锦衣玉食;十五岁就已经恩荫为从七品的内阁中书舍人;哪里知道寒窗之苦科举之难;少年严绍庆对他有点盲目崇拜;想必是认为曾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科举连捷手到擒来吧。
严绍庆在信中再三请求曾渔继续教他诗书;不去分宜就去南昌;反正曾渔八月是要赶到南昌参加乡试的;不如早几个月就动身到南昌严氏宅园居住;这样既可温习诗书精研八股;又可顺便指导他读书习字;请曾渔尽早给他回复—
林知府慢慢品着香茗;注视看信的曾渔;曾渔似乎不甚欢悦的样子;过了一会;林知府估摸着曾渔看完信了;开口问道:“曾生;分宜严氏是不是要你去?”
曾渔点头道:“是;绍庆公子邀学生到南昌与他一起读书;说这样学生也好备考乡试。”
林知府笑道:“这位严公子尊师重道;很为你着想啊;你还有什么为难之处?”
曾渔道:“学生还不知道上回录科试能不能通过?”
林知府摇头笑道:“你是黄学道的得意门生;凭借新进学的锐气;黄学道怎么也会让你今年乡试撞撞文运——莫非你上回科试作文未成篇?”
曾渔道:“学生那篇作文八股齐全;完篇了的。”
林知府道:“那还有甚顾虑;这录科试你必过的;下月初学道就会下文通知诸生;你得了确切消息后就去分宜、或者南昌吧;莫让严公子他们等得急了
曾渔唯唯而退。
天已经黑了;林知府让黄头役送曾渔回去;黄头役又叫了一个差人提着灯笼一起送;出了北门;曾渔就让两个差人回去;他自己沿护城河慢慢踱步;天上月牙儿高挂;水边细波粼粼;城内笙歌箫鼓;城外就显得有些冷清;风吹过来;还是很冷。
曾渔抖擞了一下身子;心想:“我与分宜严氏是撇不清关系了;严嵩昏愦老迈、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