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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娃眼见忆君睁开了眼睛,急慌慌的叫了一声:“少当家,你可醒了!哎呦,可吓死我了,当时我也是一时心急,一棍子打得猛了,这您要是有个好歹,就是让我二娃死十次我也恕不清罪过呀!这下可好了,可好了!”
龙三也看到忆君醒来,一把把二娃推到一边,“甭整没用的,说点正事——”也没等忆君开口说话,就急忙问:“贤侄,你说为什么大哥和三弟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忆君摸了摸昏沉沉的头,一下醒悟过来:“二叔,师父有危险,很有可能那个羊倌说的是真的,三叔,不,王金宝已经投敌了!”
龙三的脸上一下就流露出不高兴的神情了,不解的问:“侄儿,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就凭那个羊倌的一面之词,就说自己的兄弟做了叛徒,那你怎么能知道那家伙不是胡说?”
“二叔,我亲耳听到那几个行刑的鬼子爹娘乱叫,那根本就是伪军假扮的鬼子。这说明鬼子早就设好了陷阱等着我们钻!”
“我们要去劫法场,这点鬼子是很有可能猜到的,那就一定会做防备,就凭伪军假扮鬼子这一点也不能说明三弟投了鬼子!”
忆君从床上一跃跳下了地,“二叔,那您刚才说了,我师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又怎么解释?”
“贤侄,这个——大哥也许——可能鬼子太多——”龙三支吾着,不知该怎么说。
忆君转过头问身边的人,“那个羊倌呢?那天和咱们分别后谁还见过他?”
身边的一个弟兄结结巴巴地说:“那个羊倌,那个——羊倌他——”
“有话快说,你见过那个羊倌?他怎么了?”
“那个羊倌他——他被胡癞子他们给押起来了!”
“快带我去看看!”忆君猛地一下就闯出门去,把门撞得“啪”的一声。龙三“哎”了一声,也跟着出去。
山上的一间空房里,胡癞子正指着绑在柱子上的赵老憨骂骂咧咧:“放羊的,你他娘的在哪儿看见我们三当家的投敌了,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胡说一句,看我不割了你舌头!”
旁边还有两个山兵跟着起哄,“说——快说——”
赵老憨端详了一下胡癞子,“该说的我已经和你们管事的说了,你们不信,说了也是白扯!”
“哎——你一个放羊的,爷问你是看得起你,你他妈的什么德行?再敢顶嘴信不信爷爷打掉你的牙!”
“你也配说德行?我好心来通知你们,你们不信就算了,还把我绑在这,看你也就是个见了鬼子夹着尾巴跑的狗,就会欺负老百姓!”
胡癞子啪的一抖皮鞭,“他娘的,骂谁是狗!”说着就把皮鞭高高举起,要打赵老憨。
就在此刻,门猛地打开了,忆君和龙三闯了进来,龙三突然一巴掌打在胡癞子的脸上,打的胡癞子一个趔趄。
胡癞子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血,“二当家的,你这是做啥?难不成——难不成你也不信自家弟兄,却信这个放羊的胡说八道!”
龙三瞪了一眼胡癞子,刚想说话。忆君却先开口了,“不管怎样,这位大叔冒死来给我们送信,那就是贵客!咱们山上就是这样招待客人吗?”忆君边说着边走到柱子后边,亲手解开绑着赵老憨的绳子。然后吩咐一个山兵,“给老人家搬个凳子,再倒碗水来!”
看着老憨坐下,龙三急着问:“哎——羊倌,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能再说一说你那天看到的情况?”
赵老憨端起碗,咕噜咕噜把一碗水喝干,这才又把那日进城后怎么在鬼子司令部门前见到赵顺和王金宝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胡癞子没好气的问到:“你说你站的远,那你确定是我们三当家的?天下相貌像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就不会看错人?”
老憨瞥了一眼胡癞子,没有吱声。
倒是忆君回头问胡癞子,:“胡癞子,那你怎么就敢肯定王金宝不会投敌?”
“哎,少当家的,你年轻,也来的晚,这山上的事你有许多不了解,三当家英雄一世,绝不可能当汉奸!”
“是吗?我都不想提起,就他过去欺男霸女怎么就英雄了?”
“哎,小爷,你别编排人,谁还没有个过去,过去可以改,不见得现在就会投敌!反正我不信,要不咱们打个赌!”
忆君盯着胡癞子的眼睛,“打赌?好,就听你说怎么赌?”
龙三赶忙打断两人的争吵,“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自家弟兄吵什么?先别管王金宝的破事,还是先找到大当家的再说!”
胡癞子正在气头上,听到龙三的话,把头又猛地转向龙三。“二当家的,他年轻人不知道三爷也就算了,您是不是也相信三爷投了日本人?话里都叫上王金宝了,都不称三当家兄弟了?”
“哎——反了你了,你个胡癞子,他娘的逮谁咬谁!信不信我——”龙三说着举手又要打。
胡癞子把头一扬,“打,你打呀!二当家的,你打不死我,我就要说,我跟了三当家十几年了,三当家的为人我知道,那是个硬骨头,我就是不信他会投日本人!”
“如果他真当了汉奸呢?”忆君一把抓住龙三举起的手,没让这手落下来,然后几乎把脸贴到胡癞子的脸上问。
“如果三当家当了汉奸,我胡癞子就算拼了命不要,也第一个就宰了他!”
“好,一言为定!如果他没做汉奸,我磕头给他赔罪,到时候,怎么罚我由你们决定!二叔你来给做个见证!”
龙三转头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好,好,我龙三做这个见证!贤侄,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二叔,辽远县城那边可有消息?”
“回来的兄弟说没消息,很平静。”
“那就是好消息,如果师父被抓,鬼子一定会大肆宣传,现在没动静说明师父没在鬼子手里。我们得赶快去找!”
“那好,现在我们就下山!”
“等等,二叔,我们这么多人在县城附近寻找目标太大,这样,不是那几次我们缴获了一些鬼子的装备,有衣服枪支!我们这次先扮一扮。”
龙三点了点头,“哦,贤侄好办法,那我们化妆成鬼子出发!”
赵老憨腾地站了起来,给忆君作了一个揖,“小英雄,虽然见面不多,但我就服你,若不嫌弃,今后我赵老憨就随着你打鬼子!”
忆君赶忙回礼,“大叔言重了,忆君不敢当!今后我们一起打鬼子。”
胡癞子慢慢走到龙三跟前,“二当家,我也去!”
龙三点了点头:“好啊,去!都说三弟投了鬼子,我也不敢相信!走,看看王金宝还是不是兄弟,一起有个见证!”
不久,一群“鬼子”下了龙王山,跑进山林,向县城方向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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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背信弃义假弟兄(下)()
辽远县县城的鬼子司令部里,川岛大健和犬养小次郎两个家伙都趾高气扬的在椅子上坐着,川岛大健此刻正在发着脾气,他俩面前的不远处站着瑟瑟发抖的赵顺和一脸无所谓的王金宝。
川岛大健冷冷地说着话:“赵桑,你的主意很不好!死伤了我们十几名帝国军人和几十个皇协军士兵,却仍然没抓住海东青!现在,我是不是应该问问你到底是何居心?”
赵顺哆嗦得更厉害了,“那个,太君容我解释,那个——土匪狡猾的——您一定得相信我,我对您和皇军是一万分的忠诚——”
王金宝鄙夷的看了一眼赵顺,又把目光转向坐着的川岛大健和犬养小次郎:“川岛太君,犬养太君,不要再责问赵兄了,我们都知道,海东青可不容易对付。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两位太君这样看重。不过,我刚听犬养太君说海东青已经受了重伤,朝龙王山的反方向逃走了,龙王山的人又被太君们打的缩在了山上,不敢下来。那肯定的是,海东青他没有办法跑回龙王山,照我估计,他可能上了其他的山头,但更大的可能是还在这山林子里。我对这里的山头,林子都非常熟悉,我恳请二位让我带人去找,我希望能够帮二位太君把海东青给抓回来!”
川岛笑了笑,“哦——如果那样可是太好了!只是——王桑,我们现在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两位太君请放心!您可以打听一下,王金宝在这方圆百里也有一号,向来吐口唾沫是个钉,既然我已经答应归顺皇军,二位太君就完全可以相信我。”
说完,王金宝左手用力一拉右边的衣服,露出右肩膀,指了一下右肩上的一处枪疤,“太君请看,海东青——这就是拜他所赐!”
川岛大健和犬养小次郎对视了一眼,发现犬养正略带崇拜的看着他,便扭过头看着王金宝说:“王桑,那我们就期待你的好消息!如果你能把海东青带回来,我保证,那皇协军司令就是你的!更重要的是,质子小姐也在等着你的好消息!”
王金宝双脚一碰,学着日本兵敬了一个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赵顺看着走出去的王金宝低低嘟囔了一句:“到底是土匪,真他娘的狠!”
日头向西转了,王金宝仍然带着一群便衣侦缉队在海东青最后出现的山林里搜寻着,正找着,一组人大叫起来,“这边有死人!”他们发现了两个死了的伪军,以及不远处的一把盒子炮。
王金宝拿起枪端详了一阵,“这就是海东青的枪,说明他在附近出现过,继续给我找,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一会功夫,一个家伙发现了那草坡上压倒的草丛以及草上留下的一溜血迹。
“你两个从这儿下去,下去后在周围仔细地找找!”王金宝安顿着和他一起投敌的三个土匪。其中的两个家伙用绳子拴住腰,滑了下去。
两个家伙滑到了坡底,解开绳子,在周围仔细寻着。天色渐暗,两个家伙打亮手电,一步步寻找着。寻出一段路后,听到一处草屋里传来了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海东青!”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这两个家伙心头大喜,不敢耽搁,急急忙忙按原路返回。
过了很久,睡着的海东青和古大壮被王金宝带的人从熟睡中吵醒。
海东青借着灯光看清了进来的人竟然是——王金宝!正要说话,可再仔细看看,发现王金宝身边的人除了王金宝和三个与王金宝一起被捕的山兵之外,其他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海东青心底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一脸正气的瞅着王金宝,慢慢问到:“三弟,你来了?”
王金宝几步走到了海东青跟前,从嘴角硬挤出了一丝笑,然后趴到海东青耳边低声说:“海大哥,我来接你了!希望你和我走,不然——”说着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又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古大壮。
海东青瞬间明白了,王金宝已经投敌了,但如果现在不随他走,就会连累古大壮,王金宝带这多人过来,一但发生冲突,古大壮恐怕凶多吉少。
于是,海东青也低声在王金宝耳边说:“念咱们也曾兄弟一场,最后答应我一件事,这猎户和我们没有关系,不要伤害他,我会和你们走!不然我明知一死,也要和你们拼一拼,绝不会让你把我活着带走!”
王金宝点点头,“哎——大哥说什么死呀活呀的,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