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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天罢工,”窗外又传来整整口号声,这种口号声每天都能听见,庄继华已经很习惯了,一天听不见还有些不习惯:“前几天医院工会也组织罢工,要求提供工钱,我听他们说工钱最低都要提高到八十大洋,恐怕宋部长现在会非常头疼吧。”
庄继华的语气中包含着一丝嘲讽,当初他听到这个要求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普通护士的薪水要涨到八十大洋,要知道一个士兵的薪水也才十二块大洋,他这个将级军官一个月也才一百多大洋,一块银元在武汉可以买二十斤大米,如果按购买力折算的话,八十大洋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三千多人民币。
邓演达没想到庄继华突然为宋子文艹心起来,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庄继华这还是在抱怨。
“你不用替他艹心了,这人也是个软骨头,原来还信誓旦旦的支持工农,现在口气也变了,说什么罢工导致财政困难,收不上税什么的,完全被吓住了。”邓演达轻蔑的说,他还没意识到话题已经庄继华扭转了,不再是写文章的什么的了。
“宋部长当然要艹心了,前线几十万军队发不出军饷来可是要引起哗变的,就说这医院,要是护士医生领不到工钱,他们一撂挑子,我们还不得等死呀。”庄继华的话暗藏责备,邓演达自然也听出来了,他禁不住重新打量起庄继华来。
当年云桥那个略微有些冒失的小伙子,黄埔军校里那个有些顽皮,爱说笑话的青年,现在已经成熟起来了,开始敢于反驳他这个当初的老师了。
他高估了庄继华,反驳他是不得已而为之。
庄继华知道他的文章不会有丝毫用处,支持蒋介石的军队是不可能因为武汉方面的一纸命令就转向,一军中的黄埔同学也不会因为他的态度而转变,就像蒋先云不会放弃'***'一样,胡宗南他们也不会放弃三明煮义。这样的文章写了只有一个结果,斩断他的一条路。
“文革,革命是条艰难的道路,中国社会必须经过大动荡,大震动,才能重新焕发青春,国家才能重建,民族才能获得新生。”邓演达的话包含着深厚的感情,他站起来,望着窗外的天空,包含深情的说。
“我们的人民是如此勤劳,是如此善良,可我们的国家却是如此贫弱,任何人都可以欺负她,国家危急,民族危急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制度的不合理,要打破几千年的封建制度,打倒帝国主义,完成革命,只有把工农发动起来组织起来,否则我们的革命只能是一场空谈。”
邓演达在各种场合宣扬他的理论,却很少有人接受,他的理论介于两党之间,国民党认为太倾向共c党,共c党认为这是改良主义,是行不通的,但他却依然坚持。
庄继华没有打断邓演达的话,选择充当了一个安静的倾听者的角色,他知道一旦在这个话题上展开,没有几个小时是不可能结束的。更重要的是明知对方不会改变观点,同时又不会获得成功,谈下去还有意思吗?有那个必要吗?
邓演达滔滔不绝的讲了几分钟,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反应,心中非常失望:“看来你还是要投靠他。”
庄继华沉重的说:“老师,对不起,在我看来,这是利益之争,校长有错,武汉方面的同志也不是完全正确,学生位卑言轻,不想介入这类争端。”
庄继华说这话的时候心如绞痛,可他却不能不这样说,否则后果是什么,他完全无法预知。
“我没有这样的学生,”邓演达冷冷的说:“我的学生应该是革命战士,而不是向权势投降懦夫。”
“老师!”庄继华有些羞愧,在这种完全不顾自身的殉道者面前,他无论如何无法显示出理直气壮。
邓演达长吁一口气,来之前他还充满信心,现在却非常失望,前几天张治中从南昌回来,想带走学兵团,被他阻止,同时劝其留下,与蒋介石决裂,张治中也拒绝了。
张治中与庄继华与他的私谊不浅。可就这两人都……,让邓演达有很深的挫折感,因此失望中的他语气非常不客气。
“老师,我们需要团结,一旦分裂,北伐就算完了,革命就会变得遥不可期。所以我绝不主张分裂,而是希望双方各退一步,满足校长部分要求,为此合作的局面。”庄继华说:“我知道我的主张不会得到中央的赞同,他们现在想就是怎样解除校长的职务,拿掉校长的权力,可是他们却不想想,以现在武汉诸君的力量能拿得掉吗?只想到好处,却不注意方式方法,其结果最终会毁掉目前的局面。”
庄继华停顿一下,又补充道:“北伐军现在已经逼近上海,上海是什么地方?是中国的金融中心、工业中心、商业中心,如果上海崩溃,国民政斧根本支撑不起,整个中国经济至少倒退二十年,全国金融将会崩溃,那种混乱是无论哪个政斧都不能接受的,也是不敢接受的。如果上海攻克以后,还像武汉这样,生产全面停顿,银行全面停业。这种后果…”
“怎么可能,武汉的工厂不照样开工吗,银行不照样在营业吗?我看你也一样,被工农运动吓住了。杞人忧天!”
邓演达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走了,留下一脸无奈的庄继华。
庄继华比以往更急切的希望尽快好起来,就在北伐军开进上海后,他终于可以在院子里走动了。春天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但他的心情却无比阴冷,那个曰期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北伐军进城前,上海工人发动了第三次武装起义占领了上海,随即成立了市政斧,成了总工会和工人纠察队。这个中国最大的城市,有了两个指挥中心,武汉的一切似乎就要在上海重演。
宋云飞、伍子牛明显感到庄继华的脾气变得急躁起来,稍不留意就会让他发脾气,不过就算在这方面庄继华也亲疏有别,发火也只找他们,很少冲小秀这些护士。
蒋介石背叛迹象明显之后,李之龙的处境明显好转,在武汉政坛上活跃起来,组织群公众大会,发表文章揭露中山舰事件,忙得不可开交。但潘慧勤却依然隔三岔五的跑医院,送汤送水,广东的各种煲汤都让庄继华尝了个遍。
潘慧勤经过了一些动荡,她虽然对反蒋毫无意见,但却不像李之龙那样乐观,对局势的发展忧心仲仲。
“之龙现在忙得很,整天不落屋。”潘慧勤边给庄继华倒汤边向庄继华抱怨:“文革,你说这局势今后会怎样变?在田很兴奋,可我总感到不踏实。”
“嫂子,在田憋得太久了,终于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你就让他折腾几天吧。”庄继华平静的说,李之龙在报上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用脚指头想也明白这时怎么回事。不过有了蒋先云和邓演达的前车之鉴,加上李之龙的过往“劣迹”,他没有把握说服他,可他对他又有一丝歉疚,毕竟在中山舰之时,他没有为他分辩,而是建议牺牲他。
“听说汪主席已经到上海了,很快就要来武汉。”潘慧勤抱有一些希望,汪精卫曾经非常欣赏李之龙,把他一路提拔到海军局局长的位置上。
“嫂子,你回去劝劝在田,校长与武汉分道扬镳已经板上定钉了,汪精卫回不回国都一样,不要对他寄予什么希望,中山舰的教训一定要记住。”
潘慧勤想了想,点点头,她认为庄继华的话是对的,当初在广州时汪精卫要能表现出一定的强硬,蒋介石根本不可能独揽党政军大权,李之龙也不会受那么大的罪。
“嫂子,你回去劝劝他,现在要的是低调,不要轻易表态。”
与庄继华相比李之龙的情况更复杂,蒋介石和共c党都不会轻易相信他,他未来的出路非常狭窄。
李之龙听到潘慧勤转达的话非常理解也很不高兴,他认为现在正是为中山舰事件翻案的好机会,蒋介石背叛革命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事实证明,中山舰是蒋介石有预谋有计划的反革命事件,目的就是排挤'***',夺取党政军的领导权。而他李之龙是受害者,是坚决与蒋介石斗争的英雄,现在是为他正名的时候了。
可是他的想法却被潘慧勤一句话给击碎了。
“你认为,你与文革的判断谁准?”
事实早就证明庄继华的判断力远在他之上,无论是中山舰还是东征北伐,他根本无法与庄继华相比。
李之龙犹豫了下还是固执的坚持:“蒋介石背叛革命已经如此明显,难道反蒋还有错吗?我认为我没做错。”
潘慧勤也不明白,但她以女姓的直觉,固执的认为庄继华的话有道理,汪精卫靠不住,他肯定会和蒋介石搞到一块。
“在田,你最好和他当面谈谈,说实话,别看现在那么多人围着你转,可我认为,只有文革算是你的朋友,他不会害你。好吗?”潘慧勤软语请求道。
李之龙犹豫一下,最终点点头。
与李之龙一样抱着翻案正名的想法还有李浩一。一年以前他在广东被撤销了中山大学团委书记,又背处以留党查看的处分,他消沉一段时间后,现在随着政治局势的变化,他在党内的地位开始上升,因为他是第一批起来反蒋的党员,是最先识破蒋介石真面目的人。
不过他最恨的不是蒋介石,而是那个曾经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让他威风扫地的庄继华。
李浩一是十二月到武汉的,那时庄继华正如曰中天,牛行战斗的英雄,黄埔骄雄,各种光环集于一身,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采取什么行动,他只能躲在武汉中工会中等待机会。现在机会开始出现了。
与他有同感的是被庄继华十问诘难的余洒度。十问,让余洒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黄埔抬不起头来,从那时起,他就认定庄继华是黄埔右派的一面旗帜,要打倒右派,就必须拔掉这面旗帜,可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机会与庄继华面对面的较量了。
余洒度本来在黄埔武汉分校政治部,可蒋先云萌发把工人纠察队训练成一支军队后,在聂r臻的支持下,从部队中抽调了一批军事骨干来充当教官,其中就有他余洒度。
一股阴云在庄继华的上空中悄悄集聚,这出乎他意料之外,也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伤怀(三)()
就在北伐军进入上海之时,南京发生严重的排外事件,英美军舰炮轰南京,此举在武汉掀起新一轮抗议浪潮。
庄继华的门再也关不住了,武汉的黄埔同学络绎不绝的来这里议论时局,洪君器、杜聿明忧心仲仲,杜聿明很迷惑,不知道局势会怎样发展,小心的提出东下去找蒋校长,洪君器却对武汉的现状非常不满,想要拉走学兵团。庄继华却劝他们要走就自己走,尽早走。可是洪君器却听不进去。
“学兵团是我们组建的,是为校长,为北伐组建的!不是为共c党组建的!校长要我们带好这支部队,我决不把它留给共c党!”洪君器几乎是咆哮着喊道。
“文革,难道校长与武汉方面就不能和解吗?”杜聿明很不甘心,也很担心:“北伐怎么办?就这样完了?”
庄继华长叹一声,杜聿明不是第一个提出这个问题的人,黄埔同学中有这样想法的人很多,有这种迷惑的也很多。
“光亭,君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