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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区别吗?”陈延年问。
“当然有,如果是,我就要问问校长作了那些对不起革命的事了,另外还要问问贵党是不是准备退出国共合作,是不是作好了国共合作破裂的准备。”庄继华的问题十分尖锐,陈延年心里暗中称赞,难怪恩来称赞他见识敏锐,才略超群。
面对庄继华的尖锐问题,陈延年慎重的说:“文革,刚才只是我个人对你的试探,我现在很郑重的告诉你,请转告蒋校长,我党对他一如既往的信任,他是广州将领中少有的真正的左派,我党现在原意拥护他,将来也原意拥护他出任北伐总司令,这件事情”陈延年扬扬手中的传单:“我党会在调查之后作出严肃处理,我们会把处理结果通告蒋校长。如果你有时间,你可以旁听我们对李浩一的调查。”
庄继华摇摇头:“您有这个态度实在太好了,不过我没有时间,我必须现在就去见蒋校长,另外我个人给您一个建议,最好请周主任去通知蒋校长,而且贵党最好还能作出一种姿态,毕竟影响已经造成了。”
陈延年想想后点头表示接受,于是庄继华起身告辞,陈延年亲自送到楼下,这在文德楼是很少见的,沿途的人对庄继华纷纷侧目,猜测这个青年是什么人。
出了文德楼,庄继华招手叫宋云飞和伍子牛过来,准备与两个女生告辞,齐琳琳却快嘴的问:“文革,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先在还是有些糊涂,李浩一不是'***'员吗?怎么陈延年又说不是他们?还有他对你说的话怎么就像保证似的。”
刘殷淑也问:“这事是不是就完了。”
庄继华摇头:“没有,事情还没完,'***'方面态度明朗了,可是蒋校长那边还没有。至于………”庄继华有些不好解释:“这个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时间我再详细解释给你们听,听了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政治是件非常复杂的事情。你们最近不要再任何政治活动。”
宋云飞和伍子牛过来,伍子牛怪笑一声:“长官,不嫌我们当灯泡了。”庄继华脸色一扳:“你少贫嘴,我们去见校长。”
蒋介石今天却不在卫戍司令部,而是去了南堤的军校办事处,等庄继华赶到南堤,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却又得知蒋介石去了黄埔军校,庄继华叹口气,换乘船又要追去黄埔。
伍子牛忍不住问:“长官,有必要这么做吗?校长明天就从军校回来,明天报告也不迟。”
“怎么你们累了?”庄继华心情本就不愉快,这下可找到发作的对象了:“你们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我一个人也没什么。”
伍子牛正要分辩,宋云飞拉拉他的衣袖:“长官要去,我们自然跟着,只是,文革,只是,我们不明白,这事很重要吗?”
“你们以为我闲得无聊追人玩,”庄继华没好气的说:“我是担心别人走在我们前面,校长心思复杂,要是再有人添油加醋,那这事的后果就很难预料了。所以今天就是再晚我也要去黄埔,当面向校长汇报。”
(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中山舰(四)()
到黄埔时天已经黑了,蒋介石对庄继华忽然赶到黄埔见他很是意外,立刻召见,待庄继华把前因后果讲述清楚后,随着庄继华的讲述蒋介石初始愤怒,随后陷入沉默中,良久他才眼光复杂看着庄继华说:“你看陈延年说的是真心话吗?”
“学生不知道。”庄继华当然不敢打包票,因此不敢把话说死:“听其言查其行,可以等他们的处理结果。然后再决定我们的对策。”
“这样也好。”蒋介石才缓缓的说:“文革,现在你知道我的难处了吧,一边要维护三大政策,一边要推动革命;一方面要防止党内有人破坏国共合作,另一方面还要防范'***'挖空我们;世道艰难,责任重大,可我还是不得不担起这份担子,谁让我选择了这条路呢。”
“校长是我党我军的主要负责人,他们攻击校长就是攻击我党,如果他们不作出妥善处理,我们可以以国民党中央党部的名义向他们提出抗议,并要求他们道歉。”庄继华感到蒋介石的话中藏着危机,象挖空国民党这样的话,以前蒋介石是从来没有的,他隐约感到蒋介石与汪精卫的裂痕也在迅速扩大。因此他一方面把自己放到安全位置,另一方面找机会劝解。
听了庄继华的话,蒋介石没有表示,他的内心的确在激烈交战,前几天他当面向汪精卫提出解雇季嘉山和罗加觉夫,让鲍罗廷和加仑回来,汪精卫答应了,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动作,而且汪精卫的腔调与季嘉山的主张也在逐渐接近;文革太年青了,这也许不是'***'所为,可焉知不是季嘉山在背后指使。
“正如学生以前所说,'***'内也分稳健派和激进派,目前他们是稳健派掌权,这次事件是少数别有用心的激进派所为。”庄继华不知道蒋介石所想,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说:“这些人的目的是把水搅混,一方面藉此邀功,积累政治资本;另外则试探我党的反应,如果我们没有反应,那么下一步就会要求党内高层也赞同对校长的发起攻击,把校长赶下台,藉此威慑我党其他人等。”
蒋介石还是无动于衷,室内空气开始变的紧张了,庄继华感到了这种压抑,汗水在衬衣里渗出,他忽然感到自己是不是太不自量力,居然想调解蒋介石与'***'之间的矛盾,可是现在他退不出来了。
“学生还是那个建议,拉住稳健派,打击激进派,现在就是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己处理,而一旦他们内部乱起来,就会把目光投向外面,在北伐上面就会改弦易辙。”
蒋介石从鼻孔里轻轻哼了声说:“白健生已经到长沙了,吴佩孚会不会出兵?”
“吴佩孚的部下分成两派,张其锽、蒋方震支持唐继尧,认为目前的重心在北边,不能两线作战;但葛豪、符定一却主张援赵,吴佩孚举棋不定。”庄继华答道。
蒋介石又问:“你看吴佩孚会不会出兵援赵?”
“学生估计吴佩孚还会犹豫段时间,”庄继华毫不迟疑的说出自己的判断:“如果我们大举宣传唐生智倒向我们,吴佩孚就会大举援赵,他绝不会坐视湖南落到我们手里;而现在我们有个极好的条件,我听说唐生智的代表已经到了广州,我们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让白崇禧在长沙公开活动,声势造得越大越好,最好还能诱使唐生智动手清洗赵恒惕的部下,这样就会给吴佩孚一个出兵的机会,他就能压服帐下不同意出兵的将领,出兵湖南,唐生智战败之后,就会向我们求援。”
唐生智的代表刘文岛已经悄悄来广州,唐生智是希望国民政斧同意他先一统湖南,然后再宣布服从国民政斧,他的目的很简单很简单就是平稳获取湖南政权,两边都不得罪。
李宗仁看破了他的目的,找了个借口派白崇禧去了长沙,然后就大肆宣扬,白崇禧在长沙公开声称唐生智已经同意服从国民政斧,让唐生智尴尬不已。
吴佩孚那边情况就复杂了些,吴军分三路入河南与岳维竣作战,岳维竣的部下蒋世杰依然坚守信阳,吴佩孚两次易将,却拿他毫无办法,因此吴佩孚的主要幕僚均反对干涉湘局,特别是其视为臂膀的张其煌的反对让吴佩孚难以决断。
“你的这个主意很好,明天我就让他们办。”蒋介石点点头,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庄继华一旦对付他认定的敌人则机谋百出,可是一旦对上'***',却始终只肯采取调和的方式,冯诡说得对,文革亲共。
“文革,要是你说的情况发生了,'***'和苏俄顾问依然反对北伐呢?”蒋介石问。
庄继华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蒋介石又把话题扯到'***'上了,看来他心中疑惑还没有消除:“学生以为,恐怕苏俄就要支持我们北伐了。苏俄反对北伐的目的是希望促成冯吴联合反奉,冯玉祥出于自身的考虑也希望与吴佩孚联手,可是吴佩孚不会干,他宁肯与张作霖联手也不会与冯玉祥联手,所以他才在河南与岳维竣的国民二军大打出手,他的态度实际已经表明,苏俄与冯玉祥都是一厢情愿。”
“北方的形势发展你已经看透了,嗯,很好。”蒋介石的脸上却毫无喜色,反语重心长的说:“文革,你要记住,中国的事情只有中国人才能作好,外国人都是靠不住的。将来我党恐怕就要靠你们黄埔同学来支撑了。”
“校长,何出此言。”庄继华的惊讶让蒋介石感到安慰,可庄继华内心却是除了震惊、还有一丝绝望,作为知道历史结果的人,他不想手上染上同学和朋友的血,所以他在极力避免历史结果,可现在………。
“文革,你的政治经验还是够,就说这件事吧,”蒋介石指指桌上的传单:“李浩一背后还有没有人,你说的那些激进派会不会与季嘉山联手,不管是激进派还是稳重派,他们都是苏俄的应声虫,只要苏俄发话,陈延年也得听。”
庄继华哑口无言,至少在目前苏俄与'***'的关系上,蒋介石没有说错。
“你说得没错,'***'也许没有反我蒋某人,可是苏俄呢?我党内部呢?”蒋介石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悲哀:“文革,我周围现在可以说是步步杀机。”
蒋介石停顿了下,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文革,你是我最好的学生,若真有不测,黄埔同学你还要多担待。”
这犹如在庄继华头上响起一道霹雳,他简直有些蒙了,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说话,蒋介石偷眼看看庄继华,见他呆若木鸡,完全傻了。蒋介石心中点头,看来庄继华对他还是忠诚的。
“这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庄继华喃喃的说,他醒过神来又立刻感到巨大的危机,能威胁蒋介石地位的人,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校长,学生认为您太悲观了,丧失了信心,”就算自保庄继华也必须立刻反驳蒋介石:“季嘉山虽然与您意见分歧,可是校长亲手缔造黄埔,缔造党军,两次东征,为国民立下殊功,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季嘉山不可能不有所顾忌,汪精卫要对付您,党军将士就不会答应。黄埔一系,除了您能统带,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统率。”
“在说国民政斧内诸人,汪精卫徒有其表,谭延恺一老好人,朱培德、李济深,声望远在校长之下;胡汉民,'***'早就不信任他了,绝不会与他联合;陈友仁、宋子文尚不能但大任,名望更小;舍校长,学生实在不知道还能有谁能担负领导国民革命的任务。”庄继华毫不客气的评价了国民政斧的几个主要领导。
庄继华的反应让蒋介石非常满意,也非常意外,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把这些国民政斧领袖看得如此不堪,不过细想下,蒋介石不得不承认,庄继华说得没错。
“校长,学生认为,季嘉山压制您的目的,就是为了压制北伐;等苏俄在北方失败后,季嘉山就会来讨好你了,所以现在的困难是暂时的,而且您说的李浩一背后,学生也有不同看法……,”庄继华停顿会,整理下思路然后才说:“李浩一这个人我在第一次东征时就认识,他当时是在宣传队,其人言论极其偏激,为人又好虚荣,学生认为,他参加革命的目的是为了出人头地,在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