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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不急啊!”说罢,林冲拉着闻焕章的手到了僻静处,将李瑾的事详细的说了。
第四章 脊杖,流徙()
在听鲁智深详细地讲述了开封府公人来拿人时的情形之后,又听了林冲说起前几日李瑾和高衙内的冲突,闻焕章已经把事情的原委想得差不多了。
思索了一番,闻焕章开口说道:“事情我已了解了,想来李大郎遭此无妄之灾应该就是高俅动的手脚。情势如此,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这样,教头,现在我和你们赶紧赶回城,我去找孙佛儿孙定,他为人最是耿介,李大郎既然是被冤枉的,想来他是愿意在滕府尹面前为李大郎说话的。而且他妹妹嫁了蔡京的族孙为妾,高俅不会为了这一点事和他翻脸。你去府衙找找熟人,打听打听情况,最好能见李大郎一面。”
计议已定,鲁智深骑一匹马,林冲和闻焕章两人共乘一骑,三人赶紧赶回了城内。到了城里,闻焕章在林冲这里拿了三百两黄金,赶到了孙定的府邸,林冲则约了几个相熟的开封府公人打听情况。
闻焕章到了孙定的家中,孙定刚下了差回到家。听到门房禀报闻焕章求见,他对于这个东京城内众多高官的座上宾也是见过的,但却不是很熟。不知道他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只是客人上门不好失礼,赶紧让仆人将闻焕章请进了府里。
“乡野闲人闻焕章见过孔目。”见到了孙定,闻焕章拱手施礼。
“先生一向少见,不必多礼。”孙定还礼。一阵寒暄之后,闻焕章说起了宋玉的事情。
“听闻孔目今日当差,可知今日滕府尹审理的客云来东家李瑾一案。闻某今日就是为此事而来。”
“不瞒先生,今日府尹审理此案时,某就在一旁,原本是一桩简单的案子,只是感觉府尹隐隐针对那李瑾,颇有要把此案办成铁案的样子。”说着,孙定把今日公堂之上的情形给闻焕章细细讲了一遍。
闻焕章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孙定讲清楚,最后又请孙定为李瑾转圜一二。孙定为人向来耿直,听了此事的前因后果,答应在明日审理时尽力为李瑾转圜。闻焕章赶紧道谢。
见到孙定答应了这件事情,闻焕章终于放心了一些,虽然阻力较大,但是就今日开封府给李瑾定的罪名来看,这事也不是没有缓解的余地,就算滕府尹铁了心要给李瑾定罪,有孙定转圜,结果也不会让人太难以接受。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闻焕章再次向孙定道谢之后提出告辞,等闻焕章走了之后,之前闻焕章坐的地方还留下了一个礼盒,显然是送上门来的礼物。孙定打开一看,一片金黄映入眼中。
出了孙定的府邸,闻焕章朝着林冲家走去。到了林冲家中又坐了一会儿,林冲才回来。
“情况如何?”鲁智深是一个急性子,看到林冲进了门,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
“押牢节级答应今晚让我们见李大郎一面。”
等到天黑了,三人赶到大牢,递上二十两银子给押牢节级,牢子将三人引到李瑾的牢房前,说道:“林教头,你们抓紧时间。”说罢,离开牢房。林冲赶紧致谢。
三人见到李瑾,精神到是挺好的,身上也没有被上刑的痕迹。
“贤弟,却是我害了你。”林冲语气之中充满愧疚。
“兄长这话可不对了,若是我有难,兄长必定也会拔刀相助。兄弟之间有何必如此呢?”李瑾赶紧安慰林冲。
“多谢教授,多谢两位哥哥为我奔走。”
“兄弟之间何谈谢字。”鲁智深一如既往的豪爽。
“往日欠了你许多酒钱,你若是要谢,就一笔勾销了吧。”闻焕章说笑道。
四人在牢里说了些话,说了做的准备,牢子就来提醒林冲三人离开了,林冲走的时候又塞给牢子十两银子。现在能做的准备都已经做了,如今也只看在那位滕府尹心中高俅的分量有多重了,是否一定要为了讨好他给李瑾定一个重罪。
李瑾在大牢里过了一夜,等到第二天中午,那位滕府尹才再次审理他的案子。不过今日的公堂之上,滕府尹终于不再是一副要置李瑾于死地的样子,想来是孙定在开堂之前已经在他面前替他说过话了,而且此案又实在找不到有力的证据。
“本府现在宣判,现有王三状告客云来东家李瑾一案,此案证据确凿,李瑾出售腐败食物给王三,致使王三重病,虽非有心,然不可不引以为戒,判李瑾赔偿原告王三钱二十贯,脊杖三十,流徙孟州一年。”判词一出,李瑾尚能保持镇定,但是侍立一旁的孙定脸色却不大好看。
此案本来就只有王三的一面之辞,哪里谈的上证据确凿。不过在这个人治大于法治的时代,府尹已经结案了,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然就是当众驳了府尹的面子,以后还要再他手下做事,有得是小鞋给他穿。事实上滕府尹的宣判已经给了孙定的面子,不然的话大可以判李瑾刺配。
府尹已经宣判,有两个公人上来就要行邢。不过在动手之前,孙定给两人使了一个眼色。收到了孙定的意思,两人行刑的时候留了几分力气,看起来李瑾倒是被打得颇为凄惨,不过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
当天下午,李瑾就被两个防送公人押着上路了。孙定终究觉得自己没有办好,所以防送公人是他亲自选的,显然是他的亲信手下,交代两人一路要照顾好李瑾。即便李瑾的筋骨强健,两个公人行刑的时候也没有下死力,但是此时带着铁枷,也还是有些忍受不住。
好在这两个防送公人是孙定的心腹,所以也没有催促李瑾,由他慢慢走。从万胜门出了东京城不远,在路边就有一座亭子,此时正有三个人等在里面,不是林冲、鲁智深、闻焕章三人还有谁?却是孙定先通知了三人,此时三人在此迎候。
待两个公人押着李瑾走到了近前,闻焕章把两个公人引到凉亭里,亭里的桌上准备好了酒菜。
林冲快步迎上来,看见李瑾的样子,忍不住虎目含泪:“兄弟……”
“兄长,不必担心,小弟筋骨强健,又有孙孔目照顾,这一身棒疮看着骇人,不碍事的。再说了,也就是流徙一年,孟州也不算远。”李瑾笑了笑,宽慰林冲道。
“李大郎果真好汉子!”鲁智深在一旁说道。
此时闻焕章将两个公人安排打点好,走过来说道:“大郎,这两位节级是孙孔目的心腹手下,孙孔目已经交代好了,我也打点妥当,一路上要行便行,要歇便歇,不必有顾虑。”
“多谢教授安排,待李瑾回来,再摆酒致谢。”李瑾一拱手,说道。
“好说,好说。”
“要不,我送你去孟州吧?”鲁智深义气深重,依旧不太放心。
“哥哥不必担心,这两人既是孙孔目的人,自然是信的过得的。我却还有事要与哥哥商量。”李瑾说着,把自己担心高俅陷害林冲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却又不能明说高俅的手段,只能叮嘱林冲小心些,又托付鲁智深留在东京,好有个照应。
林冲见说,再也忍不住眼泪。鲁智深、闻焕章也对李瑾的深重义气颇为感慨。
第五章 孟州十字坡()
即便再不舍,众人终究还是分别了。
等两个防送公人喝完了酒,吃完了饭,李瑾也吃了饭,休息了一会儿,李瑾就带铁枷,背着一个小包裹,在两个防送公人的“陪同”下上路了。
孟州与东京城相距近四百里,以一个健康成年人的脚程,也就是十天,最多也就是半个月的事儿。但是李瑾身上有伤,两个防送公人先是有孙佛儿孙定打了招呼,出东京城时又受了闻焕章的好处,一路上的吃穿住行也是由李瑾招待,自然要对李瑾多加照顾。所以刚开始的十天,每天最多只行二十里,先让李瑾养好了身上的伤等到李瑾的伤势大好之后,才开始以正常的速度赶路。
好在李瑾平日里习练武艺,打熬身体,行刑公人也没有下死手,受的只是皮肉伤,将养了十天,也就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得加紧赶路了,不然如果时间拖得太长的话,两个防送公人可是逃脱不了责任的。又走了两天,终于是进入了孟州的管辖范围内。
这天天色已晚,三人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也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能找到村舍。又往前赶了一程,三人都以为今日要露宿野外了,还是李瑾眼尖,看见了不远的山坡上有炊烟升起,应该是有人家或是酒家。“王大哥、李大哥,看不远处的山坡上有炊烟升起,怕不是有人家或是酒家,咱们再赶几步,也好填填肚子,晚上也好借宿。”李瑾指着炊烟升起的地方说道。两个防送公人王虎、程豹顺着李瑾指的方向看去,不由欣喜,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三人赶紧朝着目标赶去。
又行了近二里路,三人才走上山坡,坡前一颗四五人合抱粗细的大树,繁茂异常,粗壮的树干上枯藤缠绕,旁边却是一条小溪。树后十几间草房,此时正有炊烟从草房上升起。
“好运气,这等荒僻地方竟然还有个酒家!”看着房舍上招展的酒帘儿,王虎眉开眼笑地说道。
“能喝酒你小子就不知道姓什么了!”程豹对自己的这个酒鬼同僚笑道。
“你又能好到那里去?”王虎反驳。
没有理会两个人的谈笑,李瑾看着旁边的大树,脑中到是有一道思绪闪过,只是一时之间也没有抓住。
或许是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从酒店中转出一个妖娆妇人来。那妇人穿着绿纱衫,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明明只是四月中旬,天气还不热,那妇人的打扮却似乎在过六月三伏天一般。
见到这妇人,李瑾终于抓住了脑中那一闪而逝的灵光,只是心中有了计较,李瑾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
看到三人,那妖娆妇人眼中闪过一抹惊慌的神色,转身说了一句:“动作快点,有客人上门了。”明明是一句在正常不过的话语,但是落在对她身份有所猜测的李瑾耳中却颇有些怪异的感觉。
吩咐了一句,那妇人有转过身来招呼李瑾三人:“三位客官,快进店来歇歇脚吧,虽是乡村野店,却也有酒有肉。此时天色已晚,左近又没有人家,今日便在我家歇了吧。”只是招呼人的时候,眼光直往李瑾的身上飘。
“好,好,好!正愁无处歇脚。”走了一天,王虎、程豹二人早就累了,如今有酒家喝酒住宿,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李瑾虽然知道这酒家有些蹊跷,但是一来不想露宿野外,二来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倒也不虞有他,自然随着两个公人的脚步进了店里。
进到店里,三人拣了一副靠窗的座头坐下,那妇人上前招呼:“三位客官要些什么?”
“好酒好肉只管上来。”一路上吃穿住行都是李瑾付钱,此时招呼起来也熟稔了,王虎、程豹不觉得有什么,倒是那妇人眼中颇有些惊异。
“好,客官稍坐,酒肉马上就上来。正好店里今日宰了一头黄牛,正好做来与客官下酒。”说着就要下去安排。李瑾有意试探于她,故意说道:“黄牛?朝廷严禁私宰耕牛,老板娘,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