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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专拣偏僻无人的黑暗地方行走,李瑾没有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有的夜盲症,借着熹微的星光,也没有弄出声响来。摸到了管营居住的地方,此时管营的房中灯火通明,想来是还没有睡。也是,自己唯一的亲儿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杀了,血还喷溅到了自己身上,那还有心情睡觉。
李瑾进了房里,大厅里有一口棺材,盛敛着施恩的尸身,管营正坐在旁边抹泪,边上只有一个人伺候着,正是之前监管李瑾等人的那个老管事。李瑾进了厅里,先将那管事打晕了,轻轻放下,没引起管营的注意。管营正在对着施恩的尸首说话,或者说是自言自语:“儿啊,你放心去吧,为父一定抓住那狗贼,剥心挖腑祭奠你。”
“老狗,你说的是我吗?”李瑾转到他身前,随即捂住了他的嘴,避免他叫出声,引来其他人。“既然你那么思念你儿子,那就去黄泉路上陪他吧。你父子二人指不定还能在同一个地狱里受刑呢。”说罢,李瑾将手中短刀攮进了管营的胸口。看着他断了气,这才走出房间,沿着来时的路翻出牢城营。
第二天,那老管事醒来,看见的就是自己的管营相公扑倒在棺材上,身下的地上是已经凝结的血液。“来人,快来人啊!”他大叫着跑了出去。
李瑾离开牢城营,随即连夜离开孟州。李瑾心中挂念着林冲等人,自然是要回东京去的,只是李瑾担心孟州府衙猜到他要去的方向,在去东京的必经之路上大肆搜捕,所以李瑾先不着急朝东京去,而是先往东北方向走,准备兜个圈子再回东京。
李瑾借着星光连夜赶路,埋头往东北疾行。赶了三四个时辰的路,眼看着到了三更时分,此时乌云更浓,将那点滴星光都遮住了,说话间只怕就有倾盆大雨要下来了。
李瑾脚程快,虽然夜间光线不明,但还是走了五六十里路。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虽说自己身体强健,不怕遭了风寒,但李瑾可不想被雨淋得一身湿透,那感觉可着实不太爽利。眼看着眼前有一座高岭,李瑾一步步往岭上走来,希望能找个山洞或是猎户进山打猎歇脚用的草棚。
上得岭来,转过一片林子,眼前竟出现了一座坟庵,约有十数间草房,只是看上去有些破败,庵外已是杂草丛生。
所谓坟庵就是设于墓地的庙庵,李瑾走到近前,再往庵后一看,果然见到了一片坟地,零零总总有六七十座土坟。虽然是深更半夜,但是李瑾也不害怕,双手合十对着那一片坟地拜了一拜,随即推开腐朽的柴门,进了庵内。找了一间相对完好些的草房,李瑾就走了进去。
在庵外拔了些干草,又从草房里找了几条桌椅板凳,用随身带着的火石,火镰点了一个火堆。也不在意地上的灰尘,随便找了些干草垫上,就席地坐下。
先是潜入牢城营,杀老管营,又赶了半夜的路,李瑾的肚子早就有些饿了,随即将包裹中的吃食拿出来,在火上热了热,就着半壶残酒吃了起来。
正吃着呢,忽然间大雨就下了下来。黄豆大小的雨滴落下来,打在草房顶上。好在这间草房相对完好,也没有出现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情况。
“童儿,这里既有草庵,咱们就在这里避一避这大雨吧!”
李瑾正吃着呢,忽然听到庵外有人声传来,心中吃了一惊,不知道这样的雨夜,还有什么人回到这等破败的坟庵来。随即将手中的酒肉放下,将解首刀拿在手中,背在身后,暗自戒备。
没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人打着快要熄灭的火把走了进来,年纪大的道人打扮,年约三十,头戴高冠,三缕长髯,身着宽大道袍,身长六尺不到,腰间悬着两口长剑,想来平日里卖相不错,只是现在多少有些狼狈。那年纪小的却是一副俗家打扮,十三四岁的年纪,生得唇红齿白,虽然头发被雨水打湿了,贴着面皮,却仍旧不失清秀。
那两人没想到草庵中有人,进了房来,看到李瑾,都是一怔。不过李瑾却从那年纪小的少年眼中看到了一抹喜色。李瑾只以为是他因为有草庵可以避雨,倒是没有太在意。
“行路道人,不知此地有主人,为了避雨一时冒失了,还请勿怪。”那道人反应过来,将手中火把递给少年,稽首说道。
“无碍,我也是过路之人。庵中只此一间草房完好些,两位既要避雨,就请进来吧!”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李瑾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那道人的打扮虽然有些蹊跷,但是云游的道人,随身带着兵器防身也还说的过去。
“多谢,多谢。”两人随即进来。
两人的衣物都湿了,自然要生火烤干,只是这房中的桌椅都被李瑾劈开了,放在了自己身边。那道人随即对着李瑾说道:“不知这位官人可否施舍些木柴?”
“原本不是我的,自然人人用得,道长要用,来搬便是。”
“多谢!”说着,那道人对着少年一使眼色,那少年随即慢慢走过来搬柴火,只是李瑾竟从他脸上看到了一抹怨色。此时李瑾觉得这两人越发的怪异了,所以紧紧注视着两人的动作。
那少年到李瑾身边搬柴火,背对着那道人,竟对李瑾使了个眼色,还对着李瑾张嘴说了两个字,只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童儿,还不快些。”或许是觉得少年人的动作拖沓,那道人催促道。听了这话,少年人的身子竟然颤抖了一下,也不只是因为雨水打湿了身体所以觉得冷,还是害怕那道人。
第十五章 蜈蚣岭,王道人()
心中越发疑惑,李瑾再次将手伸到背后,握住了腰间的解首刀。
李瑾故意开口试探道:“李瑾请教道长法号。”
“贫道俗家姓王。”
“王道长何苦在这风雨黑夜赶路?”
“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官人不也是夜行人吗?”
“我?我却是犯了重罪,不得不趁夜逃亡了!”李瑾笑着说道。
“这……官人说笑了。”那道人一怔,不知道李瑾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实话抑或是在试探自己?可哪个人犯了重罪不是三缄其口,生怕别人知道的?哪有像李瑾这般直接对着两个陌生人说出口的。
“道长不会也是因为官府追捕急切,才在这黑夜赶路的吧?”一听这话王道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李瑾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厉声喝道:“这位小兄弟只怕是你掳来的吧!”
那少年人听了李瑾此言,手中的柴火也掉在地上,跪地说道:“求官人救我!”
“妖道,你还有何话说?”
被李瑾识破了勾当,王道人也不再害怕,干脆大方承认了,阴笑着说道:“嘿嘿,既然你自己要找死,那道爷只好成全你了!”说着,拔出腰间双剑,挽了个剑花,就向李瑾冲来。
“来得好!”李瑾大笑道。说话间,动作却不慢,将那少年揽在身后,脚下一踢,火光四溅,燃烧得正旺的篝火朝着王道人的面门直扑而去。王道人赶紧抡起双剑,将柴火拨开。不过还是有细小的枝丫沾到了他的宽袍大袖上,好在他的衣物尽湿,才没有被引燃。
李瑾趁势欺身而上,手中解首刀朝着王道人的腰间而去。李瑾手中的解首刀不过一尺长,王道人手中的双剑却有三尺长。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虽说两人手中都是短兵,但武器上还是王道人占了优势。所以李瑾自然要趁着自己占了上风,贴着那道人搏斗。
王道人自然知道李瑾的打算,要往后退与李瑾拉开距离,李瑾岂会让他如意,脚下连动,紧追不放。一时之间,王道人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缠斗一阵,李瑾手中解首刀建功,将王道人腰间束带割断,剑鞘随之而落。那道人吃了一惊,冷汗直冒,双脚用力,往后跳出丈远。李瑾将地上的剑鞘捡起一把,拿在左手,随即再次抢攻。王道人心中惊惧,只是看李瑾不死不休的样子,只好奋起余勇,迎接李瑾手中短刀。
两人又斗了片刻,王道人趁着李瑾手中短刀被自己右手剑挡住,一时回护不及,将左手剑朝着李瑾脖颈削来。李瑾却一矮身退后两步,躲开了致命一击。
王道人好容易占了一式先手,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右手剑再次向李瑾直刺而来。李瑾侧身,左手剑鞘提起,好似长了眼一般迎上剑尖,王道人的右手剑正好入鞘。李瑾随即一拧手,王道人拿捏不住,右手剑被李瑾夺过手。李瑾随即跳开,把剑出鞘迎上了王道人的另一剑。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旁观的少年人看得目瞪口呆。
李瑾手中有了长剑,王道人更不是李瑾的对手,两个人双剑相交五六个回合,王道人手中另一把剑也被李瑾搅落,李瑾随即一剑划伤王道人的手腕,接着将剑横在王道人脖颈之上。
“妖道,还有何话说?”
“成王败寇而已!道爷这一生杀人无数,今日有此报应也是应该。动手吧!”那道人倒是嘴硬,不像张青那样骨头软。
“好一个硬气人!倒叫某家高看你一眼。”说着李瑾就要动手结束这妖道的性命。
那少年人突然开口道:“恩公,不知可否让小子动手,为家人报仇?”
“自无不可。”
得了李瑾的许可,少年人走上前来,捡起王道人的剑,说道:“妖道,今日我就杀你为我父母报仇!”说着一剑刺入王道人的肚皮,随即抽出,鲜血喷溅了他满头满脸。一剑还不解气,对着已经软倒在地的王道人又连着刺了十五六剑,还是李瑾看这妖道已经没了气息才让他停了手。
看着他满身鲜血,状若疯魔,李瑾实在看不过去,将他提到屋外,由着瓢泼大雨淋在他身上,洗去了满身血迹,也让他头脑清醒清醒。
“爹,娘,儿为你们报仇了!”呆立片刻,他突然大声说道。
“进来吧,将衣服烘干,免得受了风寒。”李瑾趁着他在屋外的这段时间,将篝火收拢起来,又将王道人的剑收了起来,收了王道人身上的财物,又将他的尸身扔出窗外,准备等明日雨停了再收拾。听到了少年的呼喊,知道他已经清醒了过来,将他叫了进来。
少年人一进来,走到李瑾身边,双膝跪地,说道:“多谢恩公救我性命,还为我报了大仇。”随即磕了三个头。
“起来吧。”李瑾将他拉起来,按到火边坐下,接着说道:“将你的衣服烘干,不然容易染上风寒。”
“多谢恩公。”
“你叫什么名字?那妖道又是什么来路?”李瑾对这少年问道。
“小人沈睿,原是怀州人,家里开了一家村店。十日前,那妖道路过我家,见财起意,将我父母杀了,又将我掳掠在身边服侍他。他此前犯了人命官司,官府搜捕得急,所以那妖道带着我连夜赶路。今晚在此遇见恩公,才得逃脱魔掌,还有机会为父母报仇雪恨。”说着,沈睿又起身跪下,要给李瑾行礼。
李瑾一把将他扶起来,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既已谢过,不必再多礼!”又将刚才从王道人身上搜出来的财物都放在沈睿手上,接着说道,“这妖道身上的财物尽数在此,你拿着回乡去吧。”
“恩公,如今世道,盗贼四起,小人年纪尚小,拿着这一包金银,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