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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船家可以渡江的!”华克之向一名战士下了命令。
战士沿着江寻找过去,走了五六公里,却连一艘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这时候,在他面前出现了一座已经化为废墟的小渔村。
走进村子中,映入眼帘的,是遍地的瓦砾,烧成焦炭的木梁和门窗,一段段残垣断壁,似乎在诉说着前几日在这里发生的暴行,地面遗留的一个个的大弹坑,证明了这座小渔村是在日本航空兵的轰炸和舰炮的轰击中被摧毁的。
战士在废墟之间穿行,没有发现一个活人。忽然,他闻到一股恶臭味。
沿着气味飘来的方向走去,这名战士发现一片废墟下面,伸出一只已经高度腐烂的手。很明显,那是遇难的村民。有的弹坑周围,还有腐烂的和烧焦的残肢断腿,撒落着散发着臭味的碎肉块。在残破的小村内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一个人。除了在日军的轰炸中丧生的人们之外,幸存下来的村民早就逃难去了。
穿过小渔村,走到江边,看不到一艘船的影子,只有没入江水中的断桅杆,还有江边被炸成破木片的小船。
不断涌上江岸的江水,推着几具已经泡得发胀的尸体。
“狗日的小鬼子!”这名战士大骂了一句。
突然江面上,响起一阵沉闷的发动机声。
这名战士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江面上出现了一艘飘扬着膏药旗的军舰。
“鬼子军舰!”战士连忙闪身躲到断墙后面。
等到日军军舰过去之后,这名战士才从废墟中钻出,回头去寻找自己的同伴。
到了华克之面前,战士汇报了情况:“报告长官,我找过了,没有找到一艘船!前方有一座小渔村,已经被鬼子摧毁了!”
“走,我们去小渔村看看去!”华克之挥了下手。
走进小村庄,华克之下令,让战士们拾起地上的肉块和残肢断腿,在附近挖了个坑,把这些已经被炸成碎片的遇难者掩埋了。随后,华克之就在考虑渡江的办法。
华克之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把从废墟中刨出的木梁和木板,扎成一副木排,即可乘坐木排渡过长江。但是白天有日军军舰训练,不时还有日军飞机从空中掠过,因此在白天渡江的话无异于自杀,只能等天黑才渡江。
耐心等待天黑的过程中,不断有日军机群从华克之他们的头顶掠过,杀气腾腾的沿着长江向南昌、武汉等城市的方向飞去。
“狗日的,又要轰炸我们的和平居民了!只可惜我们的空军已经全军覆灭了啊!”华克之看着空中的日军机群大摇大摆的来来回回,气得大骂了句。
只是骂,是不可能把日军飞机从空中骂下来的,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给这些不可一世的空中强盗狠狠的打击。
当天晚上,华克之等人划着木排渡过了长江。过了江之后,他们联系上了第五战区,在李宗仁和白崇禧的帮助下,华克之等人顺利抵达徐州一带,从张自忠派来的运输队手中接管了一批武器弹药。这些武器弹药,是冯玉祥接到李峰的求援电报后,让人把一批缴获的日式武器拨给华克之他们。这批武器弹药,共计有38式步枪5000支、歪把子轻机枪400挺、92式重机枪100挺、89式掷弹筒500支、6。5毫米步枪子弹40万发、7。7毫米机枪子弹10万发、掷弹筒榴弹2。5万枚、甜瓜手雷5万枚、炸药3000公斤。
当然,那是后来的事情。在得到武器弹药之后,华克之他们在第五战区的帮助下,带着武器弹药过了江,回到泾县。
也就在郭伟和华克之分别前往南北,接收武器弹药的期间,在泾县的李峰也没有闲着,他抓紧了对中央军和杂牌军的训练。同时,李峰还获得王亚樵的情报,说日军新组成的师团和增援的新兵,已经陆续抵达上海,不久将会对泾县发起攻击。得到了可靠情报之后,李峰让自己的新6军做好迎战的准备。
在此期间,日军轰炸机光临了三次泾县,把县城炸成了一片废墟。
不过所幸的是,由于李峰在泾县周围到处布置了警戒哨兵。当日军机群前来的时候,泾县军民就接到了警报,及时躲避过日军轰炸机的空袭。因此,日军的空袭,并没有给泾县造成多少人员伤亡,但是老百姓的房屋财产损失极大。
2月7日,李峰亲自指导训练中央军和杂牌军。
经过这段时间的强化训练,这些官兵们的战斗力提升极快,训练效果令李峰十分满意。
忽然,有人来报:“报告长官!王瓒绪副司令,带着新编入我部的第四十四军和第六十七军前来,已经抵达距离我们只有十公里!”
“太好了!备车,我要亲自前去迎接王长官!”李峰下令道。
第九章 王家父子()
李峰亲自带着警卫团和特战队,驱车前往泾县西面迎接前来的王瓒绪、王泽浚、余念慈以及他们带来的三万五千余巴蜀弟子。
王瓒绪和王泽浚,是一对父子。
事实上,李峰对王家父子不仅没有好感,反而是极度反感,因为这对父子,和大部分的川军将领一样,都是好色、贪婪、凶残成性。尤其是王泽浚,在他手下做事的僚属们无不是每日提心吊胆,因为此人动不动就杀人,僚属们每日早上出门,都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活着回家。这王家的家境殷实富裕,可是对士兵却极度小气,所属部队武器装备破旧不堪,士兵军饷经常被克扣。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第44军和第67军中,军官一级级喝兵血,克扣军饷,甚至是从士兵的伙食中捞油水!
川军最能吃苦耐劳,也最能任劳任怨,因此他们对长官逆来顺受惯了。
蒋介石在当年其实就没有真正统一中国,除了江浙和华中一带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军阀统治的一个个独立的小王国。
好的军阀,治下的老百姓还算过得好了,譬如说阎锡山、冯玉祥、张作霖、白崇禧、陈济棠和龙云等。而不好的军阀呢,譬如说杨森、刘镇华、青马和宁马等,那些军阀统治下无法无天,鱼肉人民,作恶多端,中央政府又管不了他们。在那有兵有枪就是王的年代,军阀头目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又哪里有中央政府法律管呢?因为在当地,他们说的话就是王法!下面的人,谁敢说个不!至于老百姓,更是敢怒不敢言。
尤其在川军将领中,劣迹斑斑的更是数不胜数,从杨森、潘文华、羊仁安、何光烈、王陵基到这王家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话说回来,其实在川军将领,也有好的,譬如说王铭章、范绍曾等人。
尽管李峰很厌恶王家父子,但毕竟是委员长派来安排给自己麾下的将领,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两人手下有兵,李峰很喜欢能吃苦耐劳,作战勇敢的川军士兵,早就想多收编一批巴蜀弟子。今天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又何必拒绝呢。因此,李峰亲自带着他最精锐的警卫团和特战队,出城迎接。
泾县西面山路上,王瓒绪、王泽浚和余念慈等人,骑着矮小的四川马,带着三万五千余身穿蓝灰色军装,扛着老套筒、四川自制单打一步枪甚至是抬枪、鸟枪的川军士兵,浩浩荡荡型泾县县城出发。
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那花花公子王泽浚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士兵,抬着一长串轿子。不用说也知道,轿子上的,自然都是王泽浚的妻妾。
即将抵达泾县县城的时候,两名身穿深褐色中央军军服,佩着少尉军衔的军官,开着汽车和装甲车,带着一个排的士兵在半路上拦住了王瓒绪的队伍。
“长官,前面有人拦路,说要我们改道。”一名警卫军官跑到王瓒绪的马前汇报道。
“什么人那么大胆,敢拦住我们?”王瓒绪大怒道。
“回长官,好像是新六军的,他们装备精良,还开着铁乌龟壳和汽车。”
王瓒绪听说是新6军的,连忙说:“快,带我上去看看!”
警卫军官带着王瓒绪到了前面。
一见到拦住自己路的新6军车队,王瓒绪目瞪口呆:好家伙!他们的装备真是精良啊!有铁乌龟壳,有卡车。再看看那些军官,清一色的德国造二十响双枪!士兵身上,穿着黄绿色的军服,带着暗绿色的钢盔,不少士兵挎着闪着烤蓝的手提式机枪!没有手提式机枪的士兵是背着崭新的步枪,腰间居然还佩着一支德国造二十响快慢机!再看卡车上,机关炮、小钢炮、重机枪应有尽有,啧啧,这装备真好啊,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就连在武汉的时候见过的中央军,都没那么精良的装备!
为首一名军官从装甲车上跳下,走到王瓒绪跟前,“啪”一声敬了个标准的礼,询问道:“是王瓒绪长官吧?”
“正是!”王瓒绪以带有浓厚四川口音的普通话回答道。
“请长官带队,跟随我们来吧!前几日,泾县县城遭到日军飞机轰炸,我们的集团军司令部已经从县城搬到一处山沟里了!”
王瓒绪点了下头,转头喊道:“弟兄们,县城被鬼子炸毁了,现在我们改道!都跟李长官的人走吧!”
手下的人应了声。
王瓒绪又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那“铁乌龟”,提议道:“这铁乌龟,我还没见识过,你们能让我上去看看嘛?”
“跟我来吧!”军官敬了个礼。
王瓒绪爬上ba…20装甲车,坐在狭小的车舱中,一股浓厚的汽油味迎面扑来,车内空间狭小,空气闷,顿时王瓒绪感到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装甲车隆隆启动,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着,把王瓒绪颠得五脏六腑都要翻出来。
“停车,我还是下来骑马吧。”忍受不了的王瓒绪终于喊出声来。
装甲车和卡车,带着王瓒绪一行人,在距离司令部还有三公里的时候,同李峰带来的警卫团和特种兵部队会合。
王瓒绪老远就看到,前方山路上挂出了大红色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副司令王瓒绪长官前来泾县走马上任!
山路两边,站着大群身穿花花绿绿“乞丐服”的士兵。
见到那花花绿绿的军装,王瓒绪觉得好生奇怪:怪了,那李云龙部不是装备精良吗?怎么士兵居然穿这种打着补丁的衣服呢?
前面的新6军军官介绍说:“这是我们的警卫团,是最精锐的部队!”
王瓒绪更是觉得奇怪,怎么最精锐的部队,居然穿这样的衣服?简直太丢人了!
走近了之后,王瓒绪才发现,那些穿着“乞丐服”的士兵装备确实精良,每个人头上都戴着一顶钢盔,只不过是在钢盔外面包上了花布。士兵手里的武器,大部分都是王瓒绪从来没见过的武器,那些步枪与众不同,手提式机枪也与众不同,不是常见的花机关,也不是晋造大眼花机关,而是一种全新的枪。
再看一些士兵,背上背的步枪居然带有望远镜!那些士兵腰间,都挎着快慢机。
地上,摆放着迫击炮、日式小钢炮、捷克轻机枪,还有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重机枪,那种重机枪,既不是中央军的水冷式重机枪,也不是日式的风冷式重机枪,单纯看那枪机结构,就知道这种枪并不重。重机枪上,挂着黄澄澄的弹链,令人不寒而栗。
其实王瓒绪见到的这种重机枪,就是mg34通用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