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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贾似道在内,多年来宋之权臣扶植亲信,就是通过翰林院和学士院,从而做到把大多数新科进士一网打尽,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现在如果把翰林院、学士院,包括书院、画院等等和文化教育有关的部门全都分出去集中在一起,就等于卡断了文官培养亲信的源头,从而可以有效避免一个人才济济的党派的快成长。
如果用后世的看法,实际上就是把大学和官场之间的关系一刀斩断,大学生就是大学生,官场中人就是官场中人,不是所有大学生毕业了都要去做官,也不是所有学士院中的人走出来都要去做官,他们同样可以根据自己的选择投身于文化、军事、商贸等等各个领域。
而且以后学士院和翰林院走出去的人师承一处,又散落在文武官员并御史台的各处,就算是真有朝中对立,一看对面的都是同门师兄弟,自然也不会往死里下手,而隐隐的学士院和翰林院也会通过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崭新力量。
三权分立套三权分立,叶应武忍不住苦笑一声,自己实际上不过是在照搬明代的内阁制度,并且借鉴一下后世的三权分立,把中枢一分为三,这苏刘义却是比自己更敢想,竟然是要把整个朝堂一分为三。
苏刘义也察觉到旁边文天祥他们有些无奈的神情和叶应武怔在那里的样子,在椅子上坐得笔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甚好。”叶应武缓缓说道,“那就如此。”
轻轻松了一口气,苏刘义一动未动。
而叶应武已经表态了,文天祥他们自然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关心的还是这个崭新的国度怎么才能更加平稳的运行下去,所以这些损害文官体系利益的安排,要是叶应武犹豫他们还会争取一下,要是叶应武都点头了,那他们也无异议。
对于叶应武来说,他看中的并不是这更大一层的三权分立,而是能够把翰林院、国子监、书院等等学院类型的部门和朝廷、和权利分割出去,形成一个崭新的独立个体,从这个上面叶应武已经看到了后世大学的样子。
一个只注重学识和培养人才的崭新体系,而不是和官场有着太多的牵牵扯扯。同时凭借这个,叶应武也能够更加顺利的培养各个方面的人才,包括科技、医疗、文化等等。
毕竟自己已经来了,就不能坐看物理、化学等等学科依旧让西方取得遥遥领先的地位。
虽然现在西方还处于最黑暗的中世纪,但是叶应武知道科学不是一天就能够研究探索出来的,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在那一个时空中,华夏民族因为落后而挨打、而被蹂躏,只能忍着伤痛奋起直追、只能付出别人不能想象的努力和牺牲。而既然自己已经来到了这个时代,自然就不能再看着六百年后的黑暗重演。(。)8
第三百四十五章 日月初升照万方(上)()
这是某叶应武的时代,这也是某叶应武的大明。''〈〔'网
“既然已经定了,那就如此吧。”伸出手轻轻敲打着桌子,叶应武淡淡说道,“宋瑞,你可清楚了?”
文天祥颔,沉声回答:“朝中分作三部分,分别以中书门下政事堂、御史台和学士院为,其中军政由政事堂负责,监察由御史台负责,每年科举和人才培养由学士院负责,政事堂细分为左右相与参知政事,分别掌管六部。”
“这就好,”叶应武细细揣摩一边,旋即说道,“官职如何安排已经确定,那么就是人选的问题了,这种事情某也不想多过问,你们几人好好商量之后给某一个名单,今天中午之前,下午就可以让各地文武走马上任了。”
对于叶应武这明显是撒手掌柜的作为,还说得理直气壮,文天祥也只能学着叶应武一贯的样子耸了耸肩。倒是谢枋得想起来一事:“使君,是不是应该在近前举行称王之典礼。另外王都所在,使君以为何处合适?”
自己好像是不能在这镇江府待着,毕竟镇江府虽然是重镇所在,但是既没有古来作为都城的经历,城中格局也太小,叶应武虽然只是称王,也不能再委屈在这小小6府了。
“江南之地,临安又是偏安所在,前宋晦气云集之处,自是不可。”叶应武摩挲着下巴,有些好笑,“哪还有选择么?”
“苍苍金陵月,空悬帝王州。”文天祥站起来笑道,“这建康府空空荡荡,正等使君入主。”
叶应武的目光穿过半掩的窗扉,下意识向着西面望去,金陵、建康府,在沉寂了数百年之后,这个六朝古都、龙脉繁华所在,又要迎来一个新的主人么?
既然是汉家王气所在,那某就在那里,走出一条新的道路。
“那就这么定了。”叶应武淡淡说道,“至于称王诸多事宜,还有礼部老尚书陈宗礼陈老相公在,某想应该不会棘手吧。”
看着叶应武连都打算告老还乡的陈宗礼都不放过,文天祥等人也不得不表示自家使君这使唤人的本领还真是越来越高了,不过名臣魏征当年说得好,“垂拱而治”当为君王治国有能、麾下臣僚文武全才之象征,现在叶应武这个样子,不知道算也不算。
文天祥等人依次出门,而叶应武则是缓缓转过身。
实际上他并不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撒手不管,而是这些细碎的无关大局的小事,叶应武真的不用操心。毕竟他麾下本来就是这个时代最强而有力的人才,无论是怎么样的任用,都不会说有无才无德的体现,更何况放着赫赫大名的“宋末两山三杰”不去使唤,自己在这里伤脑筋,那不是傻瓜是什么,这些事情文天祥和6秀夫包办,叶应武还是信得过的。
他现在更为关心的,还是眼前这一张巨大的舆图。
还是双方犬牙参差的界限和那些尚且标注着黑色的城池土地。
北伐,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想要的并且一直在做的,归根结底,还是北伐!河洛两京之地、山东河北之地,还有那已经离去了三百年的燕云十六州!这个不争气的王朝曾经丢掉的一切,叶应武都要收复。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叶应武低声吟诵,伸手一拳狠狠的捶在了舆图上,“某自当收拾这旧山河。”
三百年来,战死的千千万万华夏好儿郎,不能血空流。
年迈的宗老爷子,那渡河杀敌的怒吼;含冤的岳王爷,那还我河山的夙愿;年轻病逝的虞相公,那北伐驱尽鞑子的咆哮。还有家祭无忘告乃翁的6游,还有将军百战身名裂的辛稼轩,还有全力北伐最后却为奸人陷害的韩侘胄······
多少人,多少年,泪水凝固、血汗拼杀,就是为了北伐,就是为了汉唐伟业,为了那个曾经烟消云散的庞大国度和四方朝拜的尊严。
某叶应武既然来了,既然保住了这山河半壁和华夏衣冠,自然也会告慰你们的在天之灵。叶应武紧紧盯着舆图,目光如火炬。
身后的脚步声轻轻,叶应武仿佛根本没有听见。
“夫君,太湖上好的明前碧螺春,用金山下中泠泉(作者按,号称天下第一泉)冲泡,夫君暂且休息一下吧。”赵云舒轻轻的将茶杯端起来放到桌上,然后将叶应武另外一杯泛凉的茶水收走。
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应武微微怔神,旋即回头,看着赵云舒明显有些生涩的动作,顿时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碧螺春是惠娘最爱的茶,平时一旦冲泡,都是那丫头亲自送过来,就像献宝也似,怎地今天换人了。”
察觉到叶应武语气有些不善,赵云舒只是低垂螓,柔柔一笑,之前直来直去的公主风范荡然无存,更像是一个贤惠淑德的宅中妻妾:“惠娘正在看着微儿学诗,妾身横竖无事,索性就为夫君奉上香茗。”
看着赵云舒想要遮掩的神情,叶应武上前一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有事坐下来慢慢说,何必遮遮掩掩,别以为某没有看见。”
赵云舒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放下盘子,坐在叶应武对面,樱唇微启,却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轻轻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叶应武无奈的说道:“平日里你们后宅几个人可还真没有谁像舒儿你今天这个样子,就是琴儿也没这么温柔过,所以想要讨好某,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都是一张榻上滚过的人了,何必这么含蓄。”
“谁是和你!”赵云舒霍然一拍桌子,娇嗔道,只不过话说了一半却说不下去了,有些尴尬和懊恼的站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毕竟她有事相求,而且叶应武说的两个人在一张榻上滚过,这是人证物证俱全的事实,容不得赵云舒狡辩。
“这才正常。”叶应武松了一口气,“你是想说两浙东西路赵家支脉联起手来想要讨好某的事吧。”
顿时瞪大眼眸,赵云舒诧异的说道:“那封信送到我这里并没有······”
叶应武无奈的笑了一声,凑过去:“我的娘子大人,别那么天真好不好,你难道以为某麾下六扇门都是吃干饭的?要是这点儿小事都打探不清楚,凭什么和皇城司斗智斗勇?更何况······”
赵云舒微微怔,叶应武重新坐了回去:“更何况事关前朝遗族。据说这一次老赵家也是下了血本了,两个姿色绝佳的宗室女子,还有黄金白银珠玉丝绸,还真是把某叶应武看成贪得无厌的土财主了。”
“这么说你是不想收?”赵云舒沉默片刻,轻声问道。
叶应武淡淡说道:“你认为某现在缺钱么?”
“不缺。”女孩如实回答。
“那你认为某现在缺妻妾么?”叶应武有些暧昧的一笑。
他的笑容让赵云舒联想到一些非常不应景的过往,只能伸手扶额:“后宅这些姊妹虽然远远比不上其他人的数量,但是各个都是貌美倾城,就算是姿色上佳的宗室女子,怕也难以比得上婉娘、絮娘两位姊姊,更不要说当日临安花魁的琴儿姊姊了,所以······不缺。”
“这不就得了。”叶应武的语气依旧平淡,“更何况宗室女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有吸引的是曾经高高在上、就算是有钱财万贯也难以攀上的皇家血脉身份,可是对于某来说······”
赵云舒撑着额头的手微微颤抖,俏脸白。
“对于某来说,天家女儿都收了,还会看得上这个么。”叶应武沉声说道,“用这些某一样不缺的东西来换取某的宽容甚至功名,难道你以为这是一个很划算的买卖么。”
见到女孩一声不吭,叶应武接着说道:“更何况某也知道这些宗室为什么求某,为什么奉上这些,还不是因为他们这些年仗着宗室的头衔在各地空领着朝中封赏、为所欲为,等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现除了吃喝嫖赌,并无一技之长?”
“舒儿,你知道你们老赵家为什么会说亡了就亡了么?”叶应武的声音缓慢却冰冷,“一个家族丢失了一切,却并不去反思为什么,而是考虑如何让一个不应该承受这么多的弱质女流去承担,这个家族焉能不亡?百年前靖康时候便是如此,只不过是康王命好,竟然硬生生支撑了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