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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因为内外都有牵扯,所以内外都是联手压下,在往常揭出此时的官员非但无功,还要被上下怨恨,奈何吕万才手眼通天,谁也动不了他,也只能责成他严加办理了。
治安司三分之一的行动力量,和顺天府所有吕万才能动用的力量,全部派往了城外各处,严查无名白聚居之地。
无名白自我阉割,在无人荒僻之地聚居,靠着乞讨偷抢过活,根本无人过问,虽然在天子脚下,却是各处不管的。
这么一查,却查出许多事情来,除却南城外连续的几人死命,其他各处也有些无头公案浮出水面。
而且这制式兵刃太过敏感,治安司将消息知会给锦衣卫和东厂,这两家也是不得不重视起来,派出坐探番子,各处清查。
加大了侦缉的力量,露出的事情就更多,无名白不偷不抢,不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怎么能够过活。
犯案者下狱,顺天府、大兴和宛平两县的监狱都是人满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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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大人,西城外两处酒庄雇佣无名白做佣工,今日有张姓和李姓无名白为求宽大,写供状告发!”
在吕万才的值房中,副总捕头王四脸色颇为难看的说道,吕万才手中折扇猛地拍到了桌子上,不耐烦的说道:
“难道是猪脑!?为了求这点便宜居然满门抄斩的罪过都愿意挨,这告发谁知道?”
“狱吏送过来的,这人和小的有些亲戚,以为给小的送了桩功劳。”
王四脸色自然难看,用了无名白那是满门抄斩和灭族的大罪,既然有人告发就不能不理,但平白无故,杀人满门又得不到什么好处,捕快衙役们自然也不愿意做这等折福禄的恶事。
吕万才在那里沉吟着不说话,王四靠近一步,低声说道:
“如今天热,监房中人多,瘐死两个也是寻常事。”
“你那亲戚可信的过,这等事一多嘴,就是天大的麻烦!?”
吕万才不耐烦的反问了句,顿了会,却又开口说道:
“那两个无名白得病瘐死在里面,你去城外,让那两处酒庄匀出三成的份子,让你这亲戚拿了,堵住各方的嘴巴!!”
酒庄贩酒卖酒,利润颇为丰厚,匀出三成的份子,也算堵住大家的嘴,各自拿了把柄拿了实惠谁也不敢开口不会开口。
王四连忙点头应了,吕万才盯着他又说道:
“查了这么些日子,都是这等鸡毛蒜皮的事情吗?”
“大人,有两处窝藏兵器,可藏兵器的人还有拿过兵器的人,都是不知所踪,现在下面当差的正各处严查。”
吕万才打开折扇,烦躁的扇了几下,又是开口问道:
“那仵作怎么死的可查清楚了?”
“那人平素就喜欢喝几口,那晚大人犒赏,酒菜丰盛,他忍不住多喝了些,半路上摔倒,后脑碰了石头就摔死了”
“糊涂!!旁人这么说,酒席上那人说九玄娘娘庙那里死的人致命伤有隐情,晚上回家的时候就死在了那里,这天底下那有那么巧的”
说了几句,吕万才也是沉吟了起来,半响才又是开口说道:
“有人盯着咱们啊,对城外城内几处的清查,大摸样你自己这边要过得去,一些隐秘的事情要用自己放心的。”
值房中也没有旁人,听到吕万才说的这般慎重,王四脸色也不好看,迟疑了迟疑,还是开口说道:
“大人,咱们现在做到这般样子,要什么都不缺了,何苦趟这个浑水,得罪了宫内的那些人,早晚要有麻烦。”
这番话说完,吕万才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上,沉声说道:
“没有王大人的支应照顾,你我那有今天,这样的话莫要再提!”
话说的严肃,可官场上顾得是自己,什么过河拆桥落井下石的都不稀罕,王四嘴上应着,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吕万才却站了起来,走到值房门口打开门探出头看了看这才关门回来,开口肃声说道:
“你以为这浑水和咱们无关?我当年是个推官,你当年是个捕快,眼下这身份地位怎么来的,你忘了?”
“小人怎么会忘,那不是追查何金银的案子”
说到这里,王四一凛,吕万才点点头,开口说道:
“从何金银引出来的三阳教,引出来窝藏的兵器,引出来宫内的宦官参与,当时剿灭了黄县的三阳寺杀了王铎,宫内又是洗了一次,大家以为这桩事了结了,可你想想,这次的无名白案子,和那次有没有关系?你再想想蒋中高病死在美味馆里,你再想想这仵作?”
很多事情,衙门里的公人大概有个判断,却不敢说出来,吕万才从头至尾,把所有有疑点的事情串在一起,王四浑身上下都凉了。
“李贵就比你想得明白,他跑前跑后的奔走,就知道这件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咱们,你还不明白吗!!?”
“大人说的是,小的这就去办!!”
*************
每到六七月,尚膳监是最忙碌的所在,从太监到下面的管事都要来回奔走,因为食物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保存不住,若是出现腐烂吃坏了肚子,那就是大事了。
御膳房这等地方不必说,贵人们的肚子是天字第一号的大事,宫内各处宫女宦官若是吃了什么不洁净的东西,那也是好大罪过,大家都要手忙脚乱的忙活。
尚膳监太监两名,掌印太监和提督光禄太监,谁也闲不下来,掌印太监沈德财年纪大了,提督光禄太监桂磊正当年,他操心的事情格外多。
六月十一,天蒙蒙亮,值夜的小宦官先去桂磊的卧房把人叫醒,宫中的早饭材料,照例桂磊要过目一遍,还要抽检。
桂磊洗漱完,急忙出门前往御膳房边上的食库验看,快到食库门前的时候,却是吓了一跳,前面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宫中跪了这么一片,难道那位主子过来了,桂磊放慢脚步,让身边的小宦官过去问问,要真是谁过来看,自己也好做个准备。
“桂公公,他们就是等您老的!”
听了这个回话,桂磊更是糊涂,上前几步,仔细看了下,却都是些青衣和绿衣的劳役宦官,各处做活的人。
那帮人一看到桂磊过来,都是哭着开始磕头,桂磊每日往返,对面孔也是熟悉,能看出这些宦官中不少人都是在御膳房和各处厨房当差做活的,抬头看看天色,已经越发亮了,这帮人在这里跪着哭,那早饭怎么办,这个不准备齐了,是大罪过,桂磊也是急了,上前跺脚说道:
“你们在这里折腾什么,误了用膳的钟点,多少脑袋也是不够掉的,快去做活,弄完了咱家再跟你们计较!!”
他这一句话,下面立刻哭喊一片,为首几个人连连磕头说道:
“桂公公,小的们也知道误了差事要杀头,可人心惶惶,就怕做错了什么,那时候更是大罪过啊!”
一个人说完,另外一个接上:
“桂公公,小的们入宫后那就是忠心尽力的办差,不敢犯什么错,可小的们在宫外的时候没个着落,总是有些不对的地方,现在顺天府揪着这些不放,处处严查,小的们都怕在宫内呆不了多久,就要被赶出去”
说了几句,下面哭声一片,都是在那边不住的磕头,也有人哭腔抽咽的说道:
“小的们听说,外面的公人盯着有残疾的人,拷问的紧,那架势非要问出些什么才行,小的们没进宫的时候,和那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牵扯,要是被扯上什么。”
尚膳监光禄太监桂磊这才明白来由,看着天愈发亮了,尖声喝道:
“你们都进了宫,外面的官怎么敢动你们,安心做活办差,咱家给你们做主,这顺天府折腾的实在是不像话了些,这么大张旗鼓的折腾,让宫内也是人心惶惶,你们先去做活,咱家这就去问,给你们个说法!!”
下面的人又是磕头哭谢,还有人说道:
“桂公公,南街那边当差的已经有被差役们问询的了,咱们这边怎么也保不住!”
“混帐东西,咱家都说了,你还在这边呱噪什么,不要在这里哭丧,都滚进去做活,早饭之后,咱家去给你们问个明白!!”
桂磊大怒,不过这南街美味馆一片也是尚膳监所辖,却在宫外,顺天府问到了那边,轮班轮换,也难怪这边恐慌。
好一番折腾,这些人才进去做活,桂磊安排完,琢磨了琢磨,却奔着司礼监那边去,才走了没几步,手下两个亲信宦官就来报信,今日各处监司他们,都有跪着哭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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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宫内不宁 秉公对否()
正德年间,刘瑾专权,八虎之名威震天下,到了嘉靖年间有意约束宦官的权力,嘉靖后期根本不再补充宦官,任由宫内的宦官们老去。
老去归老去,但宫内始终有大量的劳役需要人从事,隆庆初年的时候,宫内劳役就有些运转不畅,所以隆庆年间一直在缓慢的补充,但文臣们依旧抱有警惕,而且隆庆在位几年,内阁大臣几乎都是嘉靖年间的臣子,德高望重,隆庆皇帝也没有在这样的小事上和他们争执,够用即可。
这几年,宫内因为宦官们的老朽,各方面的人力都出现了严重的不足,而且内廷第一人冯保也成了天下间举足轻重的角色。
为了维持宫内的正常运转,也有宦官权势渐渐回潮的原因,开始在宫外大量的补充宦官人手。
而万历九年的这次补充,又是近三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宫内不补充宦官,可冒险图富贵,或者无路可走的人们自阉做无名白的数量一直没有减少,无名白的数量在不断的增多。
这次补进宫中的低级宦官中,除了为内书堂那边甄选的童阉之外,其余都是在无名白中挑选,挑选青壮之人,好入宫来就能办差做事。
有明一代,皇宫大内耳目灵敏,内外消息都通畅往来,京师各衙门在无名白聚居之地大索贼人的消息,他们自然也知道。
如今入宫是有温饱,当年在宫外做无名白的时候,手脚不干不净却也难免,听到宫外大索,众人难免都是人心惶惶。
早饭的事情做完,沈德财也来到了御膳房中,简单交待了几句,桂磊急忙去往司礼监。
虽说司礼监统领内廷,可除却司礼监办差的宦官之外,各个监司局衙门都是各有一处,各自忙碌。
桂磊到了这边,却发现各个衙门的人居然都在,还真和自家亲信说的那样,各处都在磕头请愿哭求。
“这么做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小的们人心惶惶,咱们伺候的是宫内各位贵人主子,要有个闪失怎么办!?”
“顺天府胆子怎么大到了这样的地步,到底是谁给他们撑腰。”
“下面几个掌司过去施粥赈济,居然被顺天府的差役给拦了下来,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宫内人”
有的直接是掌印的太监过来,有的则是少监或者是管事过来,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角色,在这里虽然有怨言,但话却说三分留三分。
司礼监各位当差的太监都是随着万历皇帝去朝会,照例留下一名值守处理急件,今日当差的却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张宏,值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