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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沉默的站在角落里,从小他父亲很少让家人和同僚打交道,这些人中除却站在身边的张世强之外,还有两人也去过澳门,算是旧识,不过看到王通之后,表情都很冷漠,没有丝毫打招呼的意思。
开始还有一些人盯着王通议论几句,后来大家就不理会这个新来的人了,自顾自的聊天谈笑。
人差不多聚齐的时候,总旗刘新勇骑马也到了,那魁梧汉子就跟在旁边。
地位不同,所受的待遇自然也完全不同,刘新勇一出现,到了的大部分锦衣卫都满脸笑容的大声问好,总旗刘新勇也满脸笑容的点头招呼,显得威望颇高。
不管领导怎么对你,作为下属总要笑脸相对,在现代职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王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让他对一个在自己父亲去世的时候还要来谋夺家产,甚至连安身之处也要一并夺走的上司微笑逢迎
王通抬起头,脸上全无笑意,冷然看去,却和那刘新勇正好对上,刘新勇脸上的笑容就在这一刻僵了下。
王通低下头,刘新勇脸上又挂上了笑容,继续冲着别人点头招呼去了。
总旗管五十人,是百户的副手,刘新勇来这边的时间也掐的准,他这边招呼打完,田百户的宅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百户田荣豪走了出来。
喧闹的门前立刻安静,刘新勇早从马上下来,齐齐的躬身见礼道:
“参见百户大人,百户大人安好。”
田荣豪站在门前扫视了一眼属下,眼神不经意在角落处的王通身上短暂停留,随即扬声说道:
“皇恩浩荡,诸位当谨守本份,勤勉从事。”
“诺!!”
“昨日可有事?”
“无事!”
“今日一切如常!”
“遵大人命!”
这都是很套路化的仪式,王通机械的跟着众人躬身答话,简单几句,田百户的亲随给他牵来了马,田百户骑马而去。
上峰一走,众人又是喧闹起来,簇拥着此时地位最高的刘新勇,奉迎谈笑,不多时也都各自散去。
说是有事当值,十有八九都是闲逛游乐,至于这留守的居然只有王通和张世强,“这岂不是冰箱”,王通嘟囔了句,却让张世强糊涂。
两个人沉默走到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小宅院,这宅院外面看着就是民家,走进去却发现格式有些不同,小院子地面铺着石板,堂屋厅堂的隔断都被拆去,角落处放着些半旧的兵器,在正厅处有一张方桌,几条木凳。
王通记得从前跟着父亲来过类似的所在,这就是锦衣卫下面各百户办公的所在,但这边条件简陋,除了难得的上官来到,谁也不愿意呆在这里。
留守待命,压根就是无事可做,张世强又是个闷葫芦,两人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当真是无聊的紧。
虽说家里还有几百两存银,生活上也不愁,但呆在此处,和外面不打什么交道,恐怕留守下去的话,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那可真是实实在在被冷藏在这里了,到时候在寻衅找点毛病,就算不让你走,你自己都要主动离开。
王通心中这么想,却没有表露出来,甚至还主动帮张世强收拾了下院子。
好在很快就到了午饭的时候,回去吃饭自然节省,两人各回各家,走出这小宅院,王通长出了一口气,在里面实在太憋闷了。
这边距离他家那个宅院不远,走出胡同,上了那条全是商铺的街道,沿街一直向东走就可以回家。
天气寒冷,不过中午太阳好,街上的人倒不少,王通走在其中,感觉舒服了很多,上午实在是太孤单冷清。
现代时候王通因为种种原因多次来北京,自然知道靠近故宫,也就是现在紫禁城周围这片地方的房价是多么惊人,四合院卖到上亿,还有价无市。
在万历年间则完全不同,先不说紫禁城的规模比现代大了许多不说,靠近皇城的地产也没那么值钱。
比如说王通家那个两进的院子,站在院子里就能看见后面高耸的皇城城墙,当然,距离城墙根那边还有段距离,可也就是隔着几排人家。
当然,居民区和城墙之间还有片空地,经常有兵丁巡视,东、西、北三面都有护城河保护,唯独这边没有。
王通家的宅院要不是因为临着的那条街道商铺不少,甚至卖不上价钱,一来是宫城城墙太高遮蔽阳光,二来经常有兵马经过,夜间太过嘈杂。
这地方要是放在现代,还不得卖个天价,每天都能能看到这么崭新的紫禁城啊,王通边走边胡思乱想,郁闷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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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见义勇为()
正是午饭时分,这街道上倒也有一家颇为不错的酒楼饭庄,不过王通发现很多行人看了看门口,没有进去。
近十年的市场分析没有白学,王通心里自动的的出了结论,酒楼的价钱太高,来这里走动的人不愿意多花钱,而那些提着篮子叫卖吃食的,估计别人又觉得太差,不愿意问津。
“两位大爷,两位大爷,俺不知道这的规矩,真不知道这的规矩,看到这条街人多,才凑过来的,到现在才卖了一个饼,交不起这钱”
依稀听着是个老女人哭喊的声音,沙哑尖利,街道上的行人都被这个惊动,稍安静了下,就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涌了过去。
敢情这看热闹的习惯,是几百年前就有啊,王通心里晒笑,也朝那个方向走去,反正回家也要这么走,也能顺便看看发生了什么。
要不是涌过来的人都躲开王通这锦衣卫,这路都有些拥挤难行了,王通被这拥挤起来的人群弄得心情烦躁,看热闹的心思也烟消云散。
走到跟前,里面的动静却听的清清楚楚,老婆子带着哭腔在那不住的恳求:
“大老爷,求您开恩,老婆子实在是没有钱交啊,要不您二位拿几块饼去。”
王通在外面摇摇头,倒是又有了兴趣,不过心中嗤笑,心想到底是谁这么不开眼,老婆子那点钱也要压榨,不怕笑话。
能被叫声“爷”的人物,怎么也有个身份,如此下作,的确让人笑话,王通停下脚步转头看去,怪不得人这么多,原来是那个吉祥茶馆的门口,这边一向客人众多,闹出事端哪能不拥挤。
一锦衣卫在外围停下脚步,拥挤在那里看热闹的百姓路人瞧见王通这打扮,自动自觉的闪开了一条路,可见这锦衣卫在人心中有多少威风。
两个穿着羊皮袍子,青布包头的汉子正背着自己,能看到他们腿边有个竹篮,篮子上盖着快白布。
“大爷我天天喝酒吃肉,在乎你个死婆子几块破饼,喂猪狗都不吃的东西,快些把钱交上来,这条街的规矩坏不得!”
在吆喝声中,王通走到了内圈,看见一个穿着黑袄的老婆子就那么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告。也看到了那两个汉子,一看到脸,王通心里就暗骂起来,这两人他认得,不过是在这条街上打混的泼皮,居然也自称“爷”。
那两个泼皮被这么多人围观,丝毫惭愧的心情没有,反倒越发的兴奋,压根没注意到边上站着的王通。
左边这个泼皮抬腿就把那竹篮踢翻,一堆烧饼从篮子里散落出来,滚落在泥地上,一直是惶恐求饶的老婆子,看到这个,终于忍不住,大声嚎哭,爬着过来把饼朝着竹篮里拾捡。
“两位老爷,卖饼的钱还要给老婆子家里的病人买药,真不知道这边的规矩,就放俺走吧!!”
说到这个份上,看热闹的闲人也有点看不下去,也有几句议论传进了两个泼皮的耳中,但这却更刺激他两人,一个泼皮回头瞪了周围的人一眼,小声议论立刻止住,另一个泼皮抬脚就朝着地上的饼踩了过去。
雪才花了没几天,土地正是泥泞,烧饼被脚踩上,碎裂不说更和泥土黏在一起,那更不能吃了。
卖饼的老妇人看到这个,哭的更是惊天动地,什么都不顾的上来抢,那踩饼的泼皮威风耍够已经有点不耐烦,抬腿朝着那老婆子就踢了过去。
热闹看到这时候,已经有些无趣,闲人们都准备散了,就在此时,却听到场中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难道是那卖饼的老婆子,不对,这声音尽管尖利,却是个男人动静,有点像那个泼皮啊!
就在那泼皮一脚踢出的时候,带着刀鞘的绣春刀的王通在他身后倒抽了上来,狠狠的抽中了这个泼皮的下胯要害之地。
绣春刀算上刀鞘,差不多几斤分量,整个一包着木皮的铁棍,用劲撩上来,打的又是人最脆弱的要害之地,被打中的泼皮动作立刻僵住,发出了那声尖叫,接下来整个人就好像是虾米一样蜷缩在那里,张大嘴想叫都叫不出来了。
另外一个泼皮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下意识的朝这边上闪了一步,却看见面前站着一名锦衣卫。
寻常人看到锦衣卫这身打扮那都胆寒三分,却没想这个泼皮看到王通这身打扮后倒愣了下,没有求饶或逃跑。
满场鸦雀无声,就连那可怜的老婆子都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站着的那泼皮看到王通带些稚气的面孔,腰间挂着白木牌子——这是最低等锦衣卫兵卒力士的身份凭证。
不知道为何,这泼皮胆气居然壮了起来,站在那里大声的说道:
“这位小官爷,我家老爷也是锦衣卫的,咱们都算自家人,劝小官爷不要趟这个浑水”
听到这句话,王通一愣,却没想到这么下作的两个泼皮还是锦衣卫的帮闲,现在自己不过是个刚当差的力士,又没什么依靠,得罪不起人,两个泼皮背后到底是谁,脑中想着,王通脸上却已经挂上了笑容。
外面看热闹的闲人看到那年轻锦衣卫脸上带着笑,抱拳向前,不少人心中大骂官贼勾结、蛇鼠一窝。
这都要套交情了,接下来还有什么可看,很多人又是扭头就走,谁想才转身,就又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许多人心中那个失落,来看热闹也不带这样的,好像最精彩的时刻都错过去了。
王通笑着抱拳上前,那混混心里松了口气,可也不敢托大,弯腰上前走去,准备说句客气软话。
双方才一接近,王通突然向前跨了一步,猛地一脚向前踹去,这一下暴起发难,动作又是块。
毫无防备的混混直接被踢了个正着,也是正中要害,整个人被直接踢翻在地,要害处疼痛钻心,那真是疼得惨叫。
众目睽睽之下,王通追上朝着那泼皮的小肚子猛踩,地上这泼皮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整个人打得缩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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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能忍()
周围的人看的都是倒吸凉气,这锦衣卫看着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可下手当真狠辣,这是要人命的打法啊!
不过大部分人却都心里痛快,常来这条街的知道这两个混混的难缠,方才那老妇人也着实被欺负的惨,大家不敢管,可这个小锦衣卫仗义出头,这番痛打却是痛快。
王通下手越重,众人就越痛快,都有人准备叫好喝彩了,就在此时,茶馆门口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