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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担架上的人是糜芳,因为那一身纯银色的闪亮铠甲。
糜家乃是巨富之资,家财万亿之数,不在河北甄家之下,所以糜芳所用的兵器盔甲也一向是奢侈昂贵,这身闪亮的贵重银甲便是糜芳的招牌标志,在刘备军中,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郭楷在无疑惑,随即转首大喝道:“速速去寻医官来医治糜芳将军的伤!”
说完,郭楷打马奔至担架之前,一边翻身下马,一边开口道:“糜芳将军,郭楷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大的苦,郭楷有罪,郭楷有罪。。。。。。”
话音未落,郭楷忽的心中一凉,只因天色漆黑,适才他根部没有看清楚担架上人的长相,此时离近一看,但见躺在担架上这个穿着糜芳银甲的人,竟是一个鼻管挺直,细眉凤目的秀气男子,薄有棱角的嘴唇上挑,眼中全是戏谑的微笑。“中计了!”郭楷正想有所动作,但见那男子却早有准备,他飞射从担架上跃起,左手中一直暗藏的匕首“噗嗤”一声,便深深的插进了郭楷的小腹之内。
郭楷只觉得浑身剧痛,力气一点点的流逝而去,眼前的那张笑脸也渐渐的变得模糊。
曹昂微叹口气,将头趴在郭楷耳边,叹息道:“唉,我知道你心有疑惑和不甘,告诉你吧,我叫曹昂,你可以瞑目的去了。。。。。”
第二十九章 会合曹仁()
第二十九章 会合曹仁
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不一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古人迷信,一般斗将时都互相通名,只因若是不知道杀死自己的人是谁,死后是不能长眠安息的,到时,就会变成了孤魂野鬼。
郭楷这样的人就很迷信,但在听了曹昂的话之后,郭楷的嘴角便慢慢的露出了一丝虚弱的微笑,接着双目一闭,倒在地上离开了这个世界。
郭楷一死,荆州军群龙无首,顿时大乱,突听杀声震天,不远处的山道上,典满、许仪二将各领一支彪军杀出,如猛虎扑入群羊之圈,煞那之间,便将荆州军打的节节败退,溃不成军。荆州的兵马不断的向后撤离,受了惊吓的马匹惊呼嘶鸣,只把荆州军的骑兵一个个掀翻在地,曹昂一个翻身,骑上了郭楷的战马,高声下令道:“全军听令,乘敌军无首之际,一鼓作气,拿下郭楷的营寨!打开新野与曹仁将军之间的通路!”
夜晚本来应该是安安静静的,但今夜这襄江之南却并非如此,至少新野城的周围不是,继新野城被曹昂攻破后,郭楷所树立的当道之营中,又开始了一场新的战斗!由于最高指挥官的郭楷被曹昂设计击杀,所以,郭楷的营寨抵抗开始渐渐的变弱,随着典满、许仪等人不断的攻杀,曹昂果断的指挥,渐渐地,敌军能够抵抗曹军的人马也不过变成了只有千人之众。
曹昂坐镇后方,指挥若定,对于他来说,攻下这样的一个无主营寨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再加上对《孟德新书》的精通感悟与扩展,现在的曹昂可以非常有自信说上一句,论用兵,论机谋,他已是不在曹操之下!
旗帜招展,马蹄声如雷,看着逐渐被击溃的敌军,曹昂果断的对着身边的胡车儿道:“放火箭,烧毁这座大寨!”
胡车儿闻言大惊失色道:”大将军,难道你不想要这所营寨了?”
曹昂笑着摇头道:“当然不想要,我只有两千多人,且多以步兵为主,想要在野战击败关羽,无疑于白日做梦,我要的只是打开通路,给曹仁运送粮草,等曹仁将军的兵马缓过劲来,咱们就与他一起冲出关羽的包围圈,然后回师樊城!”
见识了曹昂的手段,胡车儿已是拜服的五体投地,在他看来,只要有这位大将军在,关羽就是一条青龙,他也能变成虫!随着胡车儿的命令,曹军弓箭手纷纷点上火箭,一排排的依次而立,将整齐的弓箭射向了对面的敌营,火箭或是正中军寨,或是擦边而过,顷刻间,便见新野与曹仁军中路的大营被汹汹的火势掩盖,热烈的气浪升腾着灼热的硝烟,伴随着一座座营寨的焚毁倒塌,通往曹仁大军的通路宣告正式打开。
曹仁大营中,一身蓝袍的曹仁坐在榻上,惆怅茫然的抚摸着自己手中的战将剑,这是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如今自己营中的士卒,饿昏的饿昏,病倒的病倒,马无草,人无粮,万余的士卒也只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现在的曹仁感觉自己好似是刘备手中的一块肉,他想吃就吃,想扔便扔,想踩就踩,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曹仁真的是不愿意在继续承受了。
擦拭完手中的斩将剑,曹仁缓缓的站起身来,心中默默念道:“与其受辱与敌。。。。不如自裁而死,反倒是来的痛快些,孟德啊孟德,日后你兴大兵南下,切勿忘记仁弟今日之耻,生擒刘备,杀尽荆狗,为我报仇雪恨啊。。。。。。”
默默地念叨了一会,但见曹仁眼睛一闭,横刀抹剑,便要学楚霸王自刎于乌江之事,以谢罪与家乡父老。
“曹将军!您做什么!”营帐忽的被撩开,牛金和陈矫二人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但见曹仁举动,牛金大喝一声,飞身一跃,将曹仁撞到在地,斩将剑顿时飞出,可怜的曹仁自刎不能,反倒被牛金撞了个狗啃屎,撅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站起身来,陈矫慌慌忙忙跑到曹仁身边,试探着将其扶起,长叹口气道:“曹将军,您这又是何苦来呢?”
牛金也是匆忙赶到曹仁身边,憨声憨气道:“就是说嘛!曹将军,咱们还是有机会脱出重围的啊!”
曹仁沉默的站起身来,落寞言道:“哪里来的机会?我军粮草不敷,战力不济,关羽又四面围定,你让我往哪里突?”
只见陈矫和牛金兴奋的对望了一眼,牛金兴冲冲的对着曹仁说道:“曹将军,我们来就是想请您下出战之令呢!”
曹仁嗤笑一声,疑惑的抬头看牛金道:“出战?你说往哪里战?”
牛金兴冲冲的跑到营寨门口,猛地一拉营帐之帘,出现在曹仁眼中的顿时是一片火色的星空,只见东南不远处的天空如朝霞一样璀璨绚丽,好如凤凰涅槃重生,燃尽了无穷无尽的大地,曹仁呆愣愣的看了半晌,一拍大腿道:“这是新野的方向?难道是有援军来了!”
陈矫也是颇为兴奋的摇了摇头道:“此事属下亦是不知,不过看样子,确实是援军前来救咱们了!”
曹仁兴奋的点了点头,忽的奇道:“只是,就算是援军赶来了,他们又是怎么绕到敌军之后,出现在新野方向呢?”
牛金跃跃欲试道:“曹将军,这事咱们一会当面去问清楚不就好了,反正进亦是死,退亦是死,留在这里更是死,倒不如借此机会搏上一搏!”
陈矫也是赞同的点头道:“是啊,机会稍纵即逝,若是让关羽发现了我等的动向,前来攻打或是分兵支援,我军恐再难脱逃!”
曹仁捡起地上的斩将剑,狠狠的点头道:“不错,进亦是死,退亦是死,今天,本将就领着你们博一把!赢了,咱们就逃出升天,输了,咱们就以身殉国!如何?”
牛金和陈矫二人一起抱拳言道:“诺!”
但见曹仁一挥斩将剑,大声喝道:“牛金听令,速去点兵,陈矫传令全军!弃寨东行,大军奋死一搏!”
曹仁想要奋死一搏,可惜此时已是用不着他了,天色已经是开始蒙蒙的发亮了,但见郭楷的营寨被曹昂烧了个干干净净,士卒非死即降,曹昂驾马走进营寨之中,但见这烧焦的营寨好似被狗啃了一般,木栏焚毁,地面枯干焦黑,有些土地还被鲜血渲染,一股刺鼻的烧焦之味让人呕吐愈烈,极为难受。
曹昂骑在马上,一边令人掩埋尸体,清理战场,打开通路,一边命小校去通知曹仁,请他移兵新野。
“大将军!大将军!”两个小卒匆匆忙忙的赶到曹昂面前,手中抬着郭楷的尸体,疑惑的问道:“大将军,这个是敌军的主将尸身,应该怎么处置?是枭首还是活埋?”
郭楷虽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但曹昂想起了他得知糜芳受伤时,那份真挚的担忧,还有临死时得知原因的那一抹微笑,觉得此人还算不错,也挺淳朴,只是死的些太过遗憾了。反正自己这趟南来,本就是打着不沾功劳的心思,哪里还需要他的首级领功?
想到此处,曹昂摆摆手对两名小卒道:“别动他的首级了,把他活埋了吧。然后再去找块木牌,写上郭楷之墓。”
两名小卒随即领命而去,方走出数步,便见两人都停了下来,颇不好意思的转头对曹昂道:“禀报大将军,俺们不会写字。。。。”
曹昂闻言啼笑皆非,叹口气道:“没事,让军司马去写吧,就说是我命令的,你们两个各去领一坛子酒,以作奖励!”
“谢大将军!两名小卒高兴的抬着尸体走了。”曹昂皱着眉头的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忙活了一整个晚上都没睡,还真是够他的呛啊。。。。不过效果还是很大的,此次不但攻克了新野城,还打下了阻挡通往曹仁军的大营,看来这闪电战法确实挺厉害的,二战时的希特勒能够以此称霸欧洲,震惊全球,还真就不是白给的。
因此,曹昂决定找时间好好的研究一下闪电战的方法,并试着找出适合冷兵器时代的闪电战法,别看只是一个疾袭,但其中的学问和门道却多着呢,若是研究的好了,说不定日后能够在兵法上独树一帜,更能派上大的用场!
曹昂正胡思乱想之间,忽然隐隐的似是听到如雷的马蹄声,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大道上,曹仁率领着手下万余兵士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曹仁面带煞气,一马当先,似有血拼之相。
曹昂急忙打马迎了上去,高声喝道:“叔父!您来了!
“停!”曹仁高声大喝,把手一挥,他身后的兵马瞬息而伫。曹仁皱着眼睛盯了曹昂半晌,接着恍然讶异道:“子修!~原来是你!这大营是你打下来的?难怪,难怪!”
曹仁身后的陈矫和牛金虽然知道是己方前来援助,但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赶来帮助己方的居然从塞北归来的大将军曹昂,而且似乎也并没有听说他随军出征的消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昂见曹仁提前赶来,高兴的拍手笑道:“我刚刚派人去通知叔父,不想叔父您居然自己就过来了,如此倒是省却了不少的时间,叔父,新野城以被攻下,侄儿在那得粮仓为您预备了一万石的粮草,咱们先回新野养军数日,在突围不迟!”
曹仁欣慰的点了点头,长叹口气道:“还是你厉害啊,叔父比之你真是万万的不及,唉,其实来时我便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战若是难以突围,我曹仁就是死于此地又有何妨?不过,就是死,也要狠狠的重创敌军!让他们知道我曹氏之威名!”
曹昂一边笑着点头,一边打量着曹仁身后的士卒,但见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精神萎靡不振,嘴唇干裂,眼睛里全是血丝,显然是饿的已经快不行了。
曹昂心中暗自奇道,你这兵连走道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个歪歪斜斜的,好像都快要飘起来了,还拿什么重创敌军?人家一人一个屁都能给你们崩飞了。
但是心中瞎想他归瞎想,但这话曹昂可是绝对说不出口,挥手冲着曹仁做了个请的姿势,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