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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大人多礼了,刺史大人真和右丞相不是一样的人,右丞相来宫里这么多次,还没正眼看过我呢”崔佑笑嘻嘻地说道。
斛律羡一听这还得了,赶紧弯下腰拱了拱手,充满歉意地说道:“我哥对公公多有得罪,我替哥哥向公公赔罪”
“不当事,不当事,右丞相为国征战夙兴夜寐,只要右丞相打了胜仗,奴婢在宫里当差也觉得安心”崔佑摆了摆手推辞道。
斛律羡一听崔佑如此说话,心中大升好感说道:“我大哥是个粗人,改日我一定亲自让他给你道歉”
第61章 御驾亲征(1)()
崔佑一听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推辞道:“奴婢怎么敢让右丞相道歉?陛下在里面等着急了,刺史大人快进去吧”说完崔佑摆了个请的姿势。
斛律羡点了点头,向崔佑拱了拱手道:“有劳公公了,该日定当设宴赔罪”
斛律羡明白像崔佑这些人,整日在陛下身边伺候,对陛下的影响极大,千万不能得罪这些人。
崔佑和斛律羡刚踏入宣阳殿,高伟此时正等着斛律羡,斛律羡见了高伟以后,动作规范地行了套大礼,是外官回京第一次面见主上时必备程序。
“臣斛律羡,愿大齐江山稳固,陛下福寿安康”斛律羡神情肃穆,声调苍劲有力。
从斛律羡的气质上看,高伟觉得斛律羡神身上有股文人的味道。
高伟点了点头温声道:“爱卿,起身,斛律爱卿在边境筑城设险,养马练兵,修水利、劝农耕,威震突厥,对大齐多有功勋,此次招你回朝,望卿家不要多想,在国都一样可以为大齐建功立业”
其实斛律羡奉旨还朝,心里是有些抵触的,尤其营州刺史高保宁亲自带兵接收自己的幽州时,斛律羡心中没点涟沥是不可能。
但是左丞相赵彦深亲自来家中劝说,斛律羡虽说心中不满,也慢慢消失了。
左丞相赵彦深所言极是,斛律一族合门贵盛,女为皇后,公主满家,出入有三百兵士护卫,如此富贵,大齐皇室很快会陷入赏无可赏的窘境。
赵彦深当拿出高伟的亲笔信后,斛律羡看后内心百感交集,陛下此举就是为斛律一门的未来考虑,想想在朝中也可以为国效忠,斛律羡心中也就没那么多抵触
斛律羡临走时特意让接收的高保宁和自己的下属结交一下,叮嘱高保宁要注意的地方,斛律羡不想幽州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高保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一直把斛律羡当成自己的前辈来看待,陛下让斛律羡回朝,只是想长远地驾驭斛律一门。
宫内还有皇后在,斛律还是世人眼中的大齐第一外戚,是高氏一门最倚重的柱石。
高伟让崔佑扶起斛律羡赐座,斛律羡拱了拱手道:“斛律一门受大齐恩荣多年,臣镇守边疆日久,此次回来正好歇歇,准备颐养天年”
“颐养天年到不至于,朕还有诸多要事倚重卿家,廉颇八十尚且愿为国家效力,老将军还未六十,岂可讲颐养天年之语?”
高伟知道斛律羡想要避嫌,但是北齐本来人才就不多,要是真颐养天年,那就太奢侈了。
斛律羡以为陛下说的是客套话,忙开口道:“大齐人才济济,陛下当提携后辈充实朝堂,臣愿意为陛下的改革出谋献策,官职大可不必赐予”
听斛律羡的意思,连大将军的虚位都不愿意接受,高伟也不好意思继续劝下去,从案几上拿起一卷奏表让崔佑递给斛律羡。
斛律羡先是拿着奏表向高伟拜了拜,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后仔细观阅,让高伟心中腹谝,一个模字里面刻出来的两兄弟,脾气秉性竟然差这么多,弟弟比文臣赵彦深还墨迹。
看完之后斛律羡脸色有些沉重,叹气道:“青州一带的民乱闹的这么凶了,几座小的县城都被攻破了,朝廷必须派出军队征剿了,不然有人将来整合了乱民的力量,会闹出大乱子的”
在高伟看来,不是将来有人,乱民之中其实已经出现陈胜吴广之类的人物,据廷尉的消息,一些聚啸山林的强盗头子,开始下山加入到起义军中。
这些强盗匪徒多年来一直和朝廷军队作战,几年下来后不仅组织严密,而且装备精良,此次下山多是想谋一场大富贵。
其中以杜灵椿和陈暄两股势力最大,开始在流民中大量培养骨干,发展自己的势力。
其中以杜灵椿为例,手下有持兵器者两万人,披甲者三千,陈暄手下有三万人,披甲者六千。
杜灵椿走的是精兵路线,大量吸收矿工和一些其他山贼,陈暄则不然开始就大量招揽暴民,数量一度达到五万之多。
陈暄此贼是个狠人,每次攻城时都主动首当其冲,不断让普通民众当炮灰,死了又从流民中征召,压根不在乎人的死伤。
终于在三个月内,陈暄把五万的暴民死到只剩下两万人,但是这三万人中个个都是尸山血海生存下来的亡命之徒。
因为每次陈暄所部冲锋在第一线,破城时所得的油水也是最多的,几番下来后攒了一批盔甲兵器,武装了六千精锐。
据廷尉的最新消息,陈暄在起义军开会的过程中,一举把大当家灵椿赶下台,被各路起义军首领推举为大当家
因为现在朝廷还没派出大军征讨,所以陈暄和杜灵椿没有翻脸,杜灵椿被封为二当家,至于三当家由一个麾下一万人的名叫李春的人担任。
廷尉的消息全来自于混进起义军中的密探所得,随着消息来的越详细,高伟越觉得这伙人不可小觑,这群叛匪已经处于起义的第二个阶段,积蓄力量从民化军,再下一步岂不是要占山为王。
在高伟把廷尉的消息一件件告诉斛律羡时,斛律羡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从座位中走出,跪在地上禀告道
“陛下不能犹豫了,必须派大军征讨了,一旦大的州郡治所被攻破,大齐国内的宵小必然会闻风而动,到时候大齐境内很可能会大乱”
其实民乱演变这么迅速和高伟起初的轻视不无关系,当初为了凑出十五万大军,大规模抽调邺城以东驻军。
结果造成民乱发生时,各个州郡没有可调派的驻军,就是想从外州郡调也成了问题,旁边的州郡一样没有多余的兵力。
州郡治所一类的大城,现有兵力防守有余,凭借城高池深,乱民一时之间没有大型攻城器械,也不敢轻易去碰钉子。
可惜除了治所以外的小城城矮沟浅,兵力被大量调出,连守城的资本都没有,许多小城的主官,一见到起义军的人影就弃守城池,带着家眷溜了。
起义军不费吹灰之力得了城内的兵甲和粮食,如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至于本来要担任剿灭任务的王琳,因为南陈猛攻西梁,南陈主动要求北齐牵制权景宜的荆襄大军,高伟刚得了人家的四十万石粮草,不好意思不办。
高伟只能让王琳继续牵制权景宜的主力,为南陈德吴名彻争取时间。
虽然高伟觉得自己有些地方办的欠考虑,但是谁叫自己是皇帝呢,主动承认错误是不可能的。
听斛律羡这么说,其实高伟也是这么考虑的,开口询问道:“爱卿,你觉得朕御驾亲征如何?”
高伟不开口,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陛下,暴民的形势虽说严峻,也是朝廷坐视不理的结果,一旦朝廷发大军,不用多五万即可,暴民之军定会土崩瓦解”
“疽痈之患那里需要陛下亲出,陛下只要稳坐京师,等待胜利的捷报即可”斛律羡小心谨慎地劝道。
斛律羡当然有自己想法,一群造反的饥民都要陛下亲自出征,作臣子的不是显得很无能。
另外斛律羡第一次单独面见陛下,陛下嚷嚷着就要御驾亲征,要是被有心人一传播,好像是他斛律羡窜拾陛下这么干的。
现在朝廷的武将中有一批人,盯着平叛大军主帅的位置,对北周作战并且能独领一军的主帅,肯定是轮不到他们。
但是剿灭起义军,在他们眼里就跟外出游玩一样简单,不同的是一般游玩带着食物,他们随身带着刀剑。
第62章 我们都是炎黄子孙()
其中连高阿那肱都想领这份差事,不过结果想而知。
听斛律羡有意推辞,高伟此人是顺毛驴,别人越不让干什么,他就越想干成什么事。
相反要是别人鼓励他作某事,他就会突然间对此事丧失兴趣。
本来高伟对御驾亲征就是随口一问,斛律羡表示反对后,高伟立刻下定决心,御驾亲征一定要去,时间还不能耽搁。
“此事,朕已经下定决心,爱卿既然回朝,邺城东大营的十万新军,由你主持,最近几天抓紧训练”高伟脸色一沉直接下命令道。
斛律羡见陛下执意坚持,开口建议道:“陛下,幽州此时无大的战事,不如引骑兵两万南下支援,这样稍微稳妥一点”
高伟一听心里一盘算:“准奏,此行平叛,主要也是以练兵为主,但是也要讲究一击而溃,不可拖延日久”
在高伟心中最好是秋风扫落叶一般,以威慑大齐境内的宵小之辈,借以提高高伟在黎民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斛律羡一听拱了拱手道:“既然陛下同意,臣下去准备了”
高伟开口勉励道:“出征准备繁杂,爱卿要多费心了,勿要辜负朕的期望”
斛律羡微微弯了下腰,拱了拱手保证道:“臣时刻谨记陛下重托,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崔佑,送斛律爱卿离开”高伟点了点头吩咐道,斛律羡转身向一旁的崔佑拱了拱手说道:“有劳公公了”
崔佑弯腰点了点头带斛律羡离开,等到宣阳殿空无一人时,高伟站起身赤脚走在木板之上,向墙壁边的剑架走去。
高伟拿起放在顶层的宝剑,噌的一声拔了出来,鹿卢剑是天子之剑,早就赐给了斛律光,听说斛律光还用它砍了几个人的脑袋。
而眼前的这柄剑朴实无华,通体呈现青色,剑柄和剑鞘没有镶嵌任何珠宝玉器,光亮的“”剑刃上有两道血槽,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暗红血迹。
这柄剑可不简单,是当初高欢起兵时的随身配剑,听说原来是尔朱荣河阴之变所得的战利品,后赐予给高欢。
此剑跟随高欢征战数十年之久,后来到了高洋手里,高洋喜欢奢华的风格,命人打造了鹿卢剑,一直随身携带。
高伟不喜欢鹿卢剑浮夸的风格,除了上朝祭祀祖先以外,其他时候都让崔佑保管。
除了高伟手里的这把剑,高伟严令不许任何人触碰,就连崔佑都不行,擦拭的工作都由高伟一人完成。
在崔佑送走斛律羡以后,回来复命时发现陛下在擦拭宝剑,主动询问道:“陛下,此剑名为何?”
高伟被崔佑一问愣了,他也不知道此剑何名?沉默片刻后,高伟唤道:“不如叫它莫离,你觉得可好?”
“莫离莫离,这个名字好,让它一辈子伴随陛下,稚子莫离家,白首莫离乡”崔佑慢慢念道。
高伟闭上眼睛品味道:“稚子莫离家,白首莫离乡,好有诗意的句子,崔佑你自创的?”
“陛下,奴婢家乡里的流传的歌遥,叫外出游子不要忘记家乡的亲人”说到这时,崔佑语气有些低沉,想来回忆起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