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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九歪着头,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脸。
蛇眸疑惑地看着,他长得好熟悉。
总觉得是在那里见过。
她“嘶嘶嘶”地唤了声,有种想要问问他的冲动,可话到口,听到冷意的声音,回过头就看到他复杂的脸色,转过蛇头,视线又落在正死死盯着她的血族族人身上。这么多人,她要是突然说了人话,应该会被当做妖怪吧?
她砸了砸着,真没意思。
只是逸逸似乎并不想这个人当这什么祭司,既然不愿意,她嘴角突然扬起了一道笑意。
可她是蛇,众人根本感觉不到她的笑。
只看到她突然看着近在咫尺的脖颈,“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阿白!”
“小孩!”
两道不同的声音一起响起。
一道是来自阿苏依,一道是来自冷逸。
卿九刚把牙从男子的脖颈上松开,就感觉一道力量直接挥在了她的身上,她身体一轻,朝着半空中掠去,下一刻,又被抱住,落入了一双体温很低的掌心里。
“小孩,你感觉怎么样?”
冷逸的脸都白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孩会突然咬霄祈,也没想到她下嘴的同时,那个刚刚还请求他要带着阿白去看火蛇的小姑娘竟然会狠心直接挥飞了小孩。虽然知道阿苏依是担心霄祈,可他的脸色还是沉了下来,蹙然看向阿苏依,目光森寒。
那种逼人的气势,让血族族长脸色莫名一变。
“阿苏依,你做什么?”
“阿爹,快救救阿白,他被火蛇咬了,被至毒的火蛇咬了啊!再不救他,他会死的”阿苏依满脸泪水,小脸白得吓人。
想到阿白会死,她怨恨的目光死死看向了冷逸怀里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错的火蛇。
卿九也看着她,视线落在已经中毒倒在地上的男子,蛇信儿微微卷了卷,逸逸会救他,她担心什么?
说完,转过身,慢慢顺着冷逸的肩膀爬到他的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逸逸,这下你不用担心了,他中了蛇毒,就不能参加这祭祀了,你还不快去救他?”
她的催促让冷逸反应过来。
怔愣地看向她:“你,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他当祭司才咬他的?”
“不然呢?”
卿九挑眉看他,扭了扭身体,阿苏依那一掌拍的虽然没伤到要害,可还是不舒服。
她用尾巴甩了甩他的耳朵,逸逸再发什么呆,再愣下去,估计那人就没命了,火蛇至毒,见血封侯,难道她估算错了?逸逸并不是想帮这个人?
冷逸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点点头,也顾不得多想,蹲下身,拂开了把霄祈抱得极紧的阿苏依。
他明明动作很轻,可阿苏依还是被他拂开了。
歪在一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他快速地从短靴里拿出锋利的匕首,在霄祈脖颈被咬到的地方划开一个十字口,用内力吸出里面的毒血,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解药喂到他的口中。等一切都做完,他才站起身,静静等着霄祈苏醒。
因为担心小孩会咬人,所以在离宫之前,他炼制了不少火蛇的解毒良药。
倒是没想到,第一枚竟然是用到了霄祈身上。
其他的人都诧异地看着他救人,等他站起身,血族族长才怔怔道:“公子是大夫?”可就算是大夫,中了火蛇的毒,也没有救了。这才是他们并不上前的原因,可这冷公子竟然真的敢上前救治,难道,他有把握?火蛇的毒,世间难解,这是世人都知道的。
而这世上能起死回生的只除了一人,火蛇的毒自然也不在话下。
那个人,就是
所以,当他们看到原本已经没了气息的男子突然无意识地喘息了一声的时候,所有人的脸都变了。
又惊异,又震惊,也有惶恐不安。
“鬼鬼医?”
血族族长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上前一步,惊呼道。
冷逸并未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向早就白了脸的阿苏依:“我知道你担心他,可你不该伤了小孩,再有下次,定不饶!”他眼底的杀意一晃而过,阿苏依的脸色更白了。她一直以为冷公子是一个温和的人,可她错了,这样的冷逸,让她感觉就像是一个恶魔,只是这样看着她,都让她感觉浑身都在颤抖。
可他是鬼医,她知道鬼医两个字代表的意义,他救了阿白。
“对不起”
她低泣出声,觉得委屈,明明是他的蛇咬了阿白,凭什么她不能打它?
刚刚她甚至恨不得直接把那火蛇劈成两段。
冷逸眯着眼,扭过头就看到小孩掩唇打了个哈欠,径直朝着他怀里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头堪堪歪在他衣襟外巴掌大的地方,闭目养神。
这小东西
冷逸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没事了。
这才重新替霄祈又检查了一下,看到他没有任何事,才看向血族族长,“他既然中了毒,这样的身体状况恐怕会惹怒神明,不如改日再选出合适的祭司,族长,你说呢?”
族里的人一听会惹怒神明,立刻小声议论了起来。
血族族长也是一脸沉思,半晌,看了看昏迷的男子,又看了看冷逸,颌首:“好,那就改日再选。”
第188章 对面相逢不相识()
卿九整个蛇身都缩在冷逸特地为她制作的窝里。
本来,他是打算用狐裘的,可身边躺着一只虎视耽耽的狐狸,他拿过来一条就会被撕碎,到最后,不得已只好退让一步,改用了棉絮,虽然保暖效果差了点,好歹那狐狸不嘶了。
冷逸一早就出了竹楼,此刻房间里只有她自己。
所以,当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一个人走进来蹲到床边时,她慢慢抬起头。
蛇眸幽幽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不陌生,昨天她刚咬了他。
看到她醒来,阿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一扬,扯出一个大大的笑:“你醒啦?”
卿九淡淡瞥了他一眼,跟一条蛇说话,他的确像是冷逸后来打探到的,脑子有些不清楚。
蛇尾漫不经心地打着身下的絮棉,却是不搭理他。
阿白皱皱鼻子,往前又探了探。
他原本是蹲着的,这样一来双手全部都扒在床沿边,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像极了某大型犬类,卿九无意间看到他这模样,微微一怔,他的眸仁太过清亮透明,里面纯粹的没有丝毫杂质。
“你理理我啦?我脖子好痛。”
他嘟着嘴又朝前奴了奴,把脖子递给她看。
理你?一条蛇怎么理你?
卿九哼了哼,不过他脖颈上缠了一圈白纱布,看起来倒像是项圈一般。
于是起了逗弄的兴趣,慢悠悠地爬出放在床榻上的窝,爬下来,再沿着阿白的手臂一只爬到他的肩膀处,阿白睁着茫然的大眼,不解地看着她。
她眯着眼呲着毒牙笑了,猩红的蛇信儿在他脸颊边吐了吐。
卿九原本是吓他的,她昨天刚咬过他,俗话不是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么,他要是稍微不那么傻一点,就应该知道要跑的。
可湿腻的蛇信儿滑过阿白的脸,他先是一怔,随即竟是扭了扭,怕痒地笑出声。
清泠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泉水叮叮咚咚地划过耳际。
让人的心都清透三分。
阿白一下蹲坐在地上,怕她再舔他,直接把小蛇从肩膀上拿下来,整个搂在怀里,蜷缩着双腿放在膝盖上,后背抵着床沿,就那样直直看着她,“蛇蛇你要乖,不要啦,很痒的。”说完,竟是探过头,用鼻子蹭了蹭卿九的小脑袋,动作亲昵而又自然。
他把她当做一条蛇。
可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人啊
他的动作让她一怔,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尤其是,他的称呼。
她歪了歪头,蛇蛇,不知为何,听着很熟悉,就像是有人在她耳边喊了无数声似的。
卿九盘在他的膝盖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这个叫阿白的男子细看之下长得挺好看的,只是太过削瘦,脸色也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只出了一双墨瞳,黑白分明,纯粹透彻。
像极了最纯粹的黑琉璃。
她刚想说什么,房间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了,一道身影快速闪进房间里,“阿白,快放开它!”
阿苏依的声音焦急而又迫切,径直直接走到了阿白的面前,就要再次一把挥开他膝盖上的火蛇,手脚都发颤,他昨天才被这蛇咬了,今天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只是她的手并没有碰到卿九。
阿白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另一只手却是宝贝地抱着蛇。
“苏苏,你不要这么凶啦,蛇蛇不坏的,她很乖哦,刚刚她还舔我呢?”
“什么?!”
阿苏依的脸色更难看了。“它那哪儿是舔你,它是要咬你啦!阿白,快点把它放回去,我们回去了,这里太危险了。还有,你的那些蛇也不要养了,太危险了。”
“不要!”
阿白也急了,他要养蛇,它们好可爱。
软软的,乖乖的。
它们才不会咬他啦
“苏苏?”
看到阿苏依白了脸地看着他,他不安地朝前走了一步,手里依然紧紧抱着蛇,小声道:“养啦,养啦?苏苏,好不好?”
阿苏依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一条蛇违逆她的话,小脸发白。
阿白以前很听话的,从来都不会拒绝她的话。
可自从冷公子和这条蛇来了之后,他先是偷偷跑到这里来看蛇,现在竟然还凶她。
眼泪立刻“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阿白慌了,俊脸不安地在她周围转来转去,“苏苏,你不要哭啦,不要哭啦,阿白错了阿白真的错了”
“那你把这蛇放回去!”
阿苏依吸吸鼻子,红着眼看他。
“可”
阿白犹豫地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蛇,又看了强忍着泪水的阿苏依,小脸上更加不安。焦躁不定,胸口因为着急剧烈的起伏着,他咬着唇,大眼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小蛇。
卿九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蛇身向上挪了挪,要挣脱。
下一刻又被阿白楼了回去。
他的这一动作看在阿苏依眼里,让她强忍着的泪终于再次落了下来。
阿白更慌了,于是,再也顾不得其他,真的把手里的蛇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窝里,又拿过窝里的小锦被替她盖好,才挪着小碎步低着头走到阿苏依面前,不安地扯了扯阿苏依的衣袖,“苏苏,不要哭啦,阿白很乖的”
阿苏依睨了他一眼,这才破涕为笑。
重重“嗯”了声,“我们回家吧。”
说完,替阿白整了整弄得有些皱巴巴的长袍,拉着他的手臂走向门外。阿白低着头跟着她向外走,可走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回头不舍地看了看窝里的小蛇,她正静静的看着他,小脑袋抵在窝的边上,日光照进房间里,他有些看不清她的情绪,直到被扯出房间,再也看不到
胸口的位置,莫名空了一块。
卿九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竹楼深处,一直盯着阿苏依紧握着他的手臂。
越看竟然越觉得刺眼,心口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再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