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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现场顿时一阵骚动,考生们纷纷拎起了各自装有文具和食物的考篮,也就是长耳竹篮,按照事先排好的队列站好了位子,等待进入县学。
按照进场的流程,考生们以乡镇为单位鱼贯进入县学,经院门处的差役查验考篮,确定并无夹带私物后放行。
由于在考棚里很难作弊,再加上考官是当地的父母官,以及试题相对简单的缘故,故而童试时的县试和府试搜查比较宽松,通常只查考篮而不搜身。
值得一提的是,明朝时对入考场时被搜出的夹带处理比较轻,搜出来就呵斥一通,把小抄没收,但考生还是可以参加考试,而如果在考试中被发现夹带那后果可就严重了,要受到主考官的严惩。
有一点是要着重注意,那就是小抄绝对不可以藏在裤裆里,那样做可是亵渎圣经贤传,罪过很大,考生不仅会被取消本次考试的资格而且还会在县学大门口跪上一天,等考试结束才可以离开。
由于县学里没有如此多的房间供考生使用,故而临近县试时会在县学的几个院子里搭建考棚,也就是那种规模巨大的凉棚,然后在凉棚里放上桌椅供考生考试。
像江口县这种物资富饶的县还好说,不仅可以搭建起气派的考棚,而且还能提供给每个考生单独使用的桌椅。
如果搁在那些偏远地区的州县,不仅搭不起考棚,也没有考试的桌椅,唯有两摞砖头上加一块木板充当考桌,然后席地而坐。
这种简陋的考场搁在平时还能应付过去,一旦遇上刮风下雨的天气考生们都将成为落汤鸡,届时唯有把考试延期。
值得一提的是,考棚所在的院子入口处要用木栅栏封锁起来,实在没有栅栏可以用树枝来代替,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否则就要以破坏科举的罪名受到严惩。
考生进入县学后,要在考棚入口前等待最终的查验,这个入口搭着一个木栅门,有个雅名曰“龙门”,取鱼跃龙门之意,意味着一旦通过县试就离功名近了一步。
最终的查验由知县和巡视考场的教官以及县里的廪生组成,既是对考生们验明正身,同时也是发放考卷,通过这一关才能进入考棚应考。
考棚外搭建了一个巨大的凉棚,知县坐在凉棚的西面,朝东而坐,教官们立在知县的背后,给考生作保的廪生立在教官的身旁。
考生依次进入凉棚接考卷,在知县面前高声喊“某廪生保”,相应的廪生确认其身份后回喊“廪生某保”,此为“唱保”,是县试最为重要的环节,以此来确定考生的参考资格。
毕竟参考的考生众多而一个县的廪生人数有限,只有二十人,故而一个人往往要作保百余童生,因此不可能一一认识些考生。
因此,如做保的廪生对考生的身份有所怀疑时,知县会下令对其查察或扣考,由于这个过程比较枯燥,故而会有酒水伺候,那些唱保的廪生总要润润嗓子。
由于白河镇的考生被排在了前面,仅次于县城的考生,故而身为李家子弟的李宏宇没等多长时间就进入凉棚拿到了考卷,上面的考号为“县考甲壹陆陆”,一个非常吉利的号码。
“白河镇童生李宏宇,白河镇廪生李仁泊保!”随后,李宏宇大步来到陈裕面前,向其一躬身后沉声喊道。
“白河镇廪生李仁泊保!”立在廪生队列中的李仁泊随即高声回道。
通常,主考官不会对考生进行回应,只要作保的廪生没有异议此关就算通过。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正在品茶的陈裕闻言竟然向李宏宇微微颔首,虽然他与李宏宇在李宏亘、秦月一案上只有数面之缘,但对李宏宇印象深刻,对行事稳重的李宏宇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李宏宇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顿时就是一喜,这可是一个好兆头,因此向陈裕一躬身后不动声色地离开,现在可不是跟陈裕套交情的时候,否则一定会受到外界的非议,并不是明智之举。
按照考卷上的号码,李宏宇找到了他的座位,在一个院里摆着的座椅的第八排第六个。
因为人数众多的,所以县学的几个院子都被用上,每个院子里的桌椅按照横竖排列,每排基本上都是二十个人,依照院子大小可容纳两三百名考生,因此几个院子里的人数加起来已经过千,实乃江口县的一大盛事。
在座椅上落座后,李宏宇开始翻看起了手头的答卷,一共十二页纸。
第一页是封面,由于县试不像乡试那样严格,故而考生把身份情况直接写在了封面上,考完后由专人用纸张糊住封面后再送给教官进行批阅,而不必像乡试那样需要誊写以防作弊那般麻烦。
正因为这样,县试和府试中就极容易存在猫腻,只要打通了主考官的关节那么就能成为案首,进而直接获得秀才的功名,可以不用再参加后面的院试。
李宏宇提笔在封面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年龄、籍贯、面貌、三代履历以及作保的廪生。
除了封面外,其余的纸张为答题所用,有红线横直的道格,每页十二行,每行二十字,发素纸两张以起草之用,考生不得将答案写于密封线外,违者作零分处理。
县试要考四场或者五场,具体场次由考官定夺,通常都要考四场,第一场成为“正场”,第二场为“招覆”(或称初覆),第三场为“再覆”,第四场为“连覆”。
四场考试每隔数天考一次,每场考一天,限当日交卷。
按照定制,通过正场的考生就可以参加下一级的府试,不用再考后面的三场。
但如果要想成为县试的案首,那么则必须一场一场地考下去,直到第四场结束后决出此次县试的第一名,也就是案首。
县试的每场考试之后都要发榜,称为“发案”,上了榜文的考生称为“出圈”或“出号”。
由于考生的姓名是弥封的,故而前三场发案时只写考号,也就是座位号,榜文把考生的考号写成圆形,人们称为“圆案”,俗称“圆”,或称“团”,取在五十名以内的为第一圈。
圈分内外两层,外圈三十名,内圈二十名。
圆圈中央用朱笔写一“中”字,这个“中”字的一竖还要写成上长下短,好似“贵”字的上部,取吉祥之意。
外层正中提高一字写的考号是第一名,其他名次以第一名为基准,按逆时针排列先后顺序。
直到最后一场,才用考生的姓名代替考号发榜,依名次在纸上横着写出考生的姓名,由于榜文看起来像一张长长的案桌,故而称为“长案”,第一名就是案首。
成为县试案首可谓好处多多,不仅可以光宗耀祖,更为重要的就是直接获得秀才的功名,一跃成为生员。
因此,在县试的几场考试中,对于那些意欲博取功名的考生来说,最后一场最为重要,前面几场与之相比不过是浮云罢了,层层选拔都是为了第四场服务。
第50章 县试之正场()
等李宏宇填写完了考卷封面,他所在院子的考棚里已经坐满了人,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和压抑,每个人都神色严肃,毕竟这场考试决定了他们能否参加院试。
负责巡视的差役面无表情地在考棚里来回走动着,如果哪个倒霉蛋作弊撞到他们的手里那可就倒了大霉,不仅会失去考试的资格还会挨板子,更重要的是要遭人耻笑无法抬头。
李宏宇抬头张望了一下周围,李宏宜位于他前面一排的右侧,赵欣在他后面一排的左侧。
由于背对着李宏宇所以他看不见李宏宜的神色,但赵欣的神色很轻松,正在那里埋首填写考卷。
实际上,县试的题目并不复杂,就跟这是童试的基础考试有关,也跟这是地方官出题息息相关,以免考题太难使得县里怨气沸腾,同时也对促进本县学风大有裨益,要是太难的话岂不是打击学子们的积极性?
因此,县试的第一场,也就是正场录取较宽,主要文字通顺者即可录取,准许参加府试,剩下的三场难度才逐渐加强。
县试的内容无外乎四书五经的内容,包括试帖诗、五经文、诗、赋、策、论等,皆有一定格式,不能犯庙讳、御名及圣讳,考试文不得少于三百字。
通常而言,正场考四书文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题目、诗、文写法皆有一定的格式,全卷不得多于七百字。
第二场考四书文一篇,孝经论一篇;第三场考四书文或经文一篇,律赋一篇,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第四场考对四书五经的见解,包括经文、诗赋、经文等。
相对于院试,县试和府试考的是基础知识,内容比较简单,除非遇上那种性格孤僻的主考官,通常都不会太难。
值得一提的是,每场考试限当日交卷,不给灯烛,这意味着黄昏时分考试就要结束,考生分批从“龙门”出场,谓之“放牌”。
待考生入场完毕后,陈裕公开了此次考试的题目,考了两篇简单的四书文,并写一首以“春”为主题的五言六韵的试帖诗一首。
由于考题简单,李宏宇并没有花费多少精力,一个多时辰后就轻轻松松地答完了题目。
此时,考棚里已经有三成考生像李宏宇一样答完了题,无聊地等待着放排牌时间的到来。
县试和府试允许提前交卷,考试开始两个时辰后放牌一次,允许考完的考生交卷,以后每隔一个时辰放牌一次,直至考试结束。
当李宏宇凝神在那里想着布料生意的时候,耳旁忽然传来了几声梆子声,听见这个声音后一些考生起身整理随身物品,准备交卷离开考场。
一旦考生此时站起将不得坐下,不得答题,以免其窥探前方或者左右考生考卷,违者取消考试资格。
李宏宇也跟着起身收拾物品,然后一手拎着考篮,一手拿着考卷,走上前将其交给考棚里专门负责收卷的差役,然后差役会对这些考卷进行“糊名”,然后交给相关人员阅卷。
由于这场考试决定了是否能参加府试,所以对于大部分考生而言县试其实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三场考试即便参加心情也轻松许多。
故而,一出县学那些熟识的考生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讨论先前的考题,有的则商议着到哪里去找乐子。
李宏宇在白河书院属于被孤立的人,自然不会有人亲近于他,于是他走向了停在县学外面李家派来接人的马车,准备回别院。
“李兄,考得如何?”不成想,还没等李宏宇走近马车,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尚可。”李宏宇立刻听了出来,开口的是赵欣,于是转身有些木讷地回道。
“李兄,如今时值正午,不如跟着大家一起去酒楼聚上一聚。”见李宏宇惜字如金,赵欣不以为意地一笑,向他发出了邀请。
不远处,李宏宜被一众考生围着,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准备到县城的酒楼里喝酒,由于李宏宇向来不合群故而自然没人喊他了。
赵欣毕竟是名女子,心中对李宏宇非常同情,她认为李宏宇并没有做错什么,难道老实人就该受人欺负,她有些看不惯别人欺负李宏宇故而前来相邀。
另外,赵欣之所以前来还跟李宏宇跟秦月订亲有关,如此一来李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