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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杜月笙的手下早有些按捺不住了,可向大年谨守和气生财的道理,一直忍着。今天实在是闹得不像话了,他这才把杜月笙给叫了过来。
“张宝义——”,杜月笙嘴角冷冷一翘:“你憋不住了吗?哈,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杜月笙在码头这边忙活的时候,法租界黄公馆,黄金荣正冷冷的瞪着张啸林。张啸林被他瞪得心中不自在,可脸上却还在生挺:“老爷子,找我做什么?有差事?”
黄金荣将手中的文明棍在地上重重一顿:“好小子,翅膀硬了想飞?竟然背着我掺和杜月笙的码头?你安的什么心?”
张啸林心中一惊,情知再否认也于事无补:“老爷子,您是怎么知道的?”
“十六铺码头是上海滩的一张嘴,那里的事情都瞒不过我!”,黄金荣哼了一声:“三鑫原来弱,我也没上心。这几天生意好了,我自然要查一查。哈,这一查不要紧,竟然把我的第一号心腹爱将给查出来了!”
“我们这也就是小打小闹,入不得您的法眼。我只不过,是想赚点零花钱。您知道,三鑫就算翻了天,能有多少赚头?”
黄金荣点一点头:“啸林,你在外面自己做点事情,我不反对。可这个三鑫,嘿,你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张啸林愈发糊涂了。
黄金荣叹一口气:“三鑫旁边的张宝义,有红帮给他撑腰。就为这个,就注定了你们的三鑫不得好死。”
张啸林摇了摇头:“老爷子,这我就不明白了。红帮一直都被我们压在下面,就算是他们的老大又能怎样?更何况还是一个只跟他们沾点关系的张宝义?”
“你见过红帮的大当家吗?我说的是这两年。”,黄金荣反问了张啸林一句。
张啸林摇头:“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谁。他们这两年神神秘秘的,不过老爷子你应该知道吧?”
黄金荣叹一口气:“我在上海滩眼线无数,可这两年,红帮让我觉得看不透了!告诉你一个未经证实的绝密消息,听说红帮傍上大腿了。他们,好像投靠了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那个什么统计局,有什么特别吗?”,这拗口的名字张啸林一时没记住,可最后统计局三个字他是听到了。一个小小的统计局,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中统!”,黄金荣又叹一口气:“这个中统,可不是个简单的统计局啊,里面水深着呢。别说高洪波,就算陈其美,也不敢不重视这个部门。”
接着黄金荣拍了拍张啸林的肩膀:“张宝义和那个神秘的红帮大当家,红帮大当家和那个神秘的中统。他们三方到底什么关系,我也一时看不透。总之,张宝义已经决定要对杜月笙下手了。我们最好的态度,莫如静观其变的好。卷进去,对咱们都没好处。”
张啸林没想到黄金荣对张宝义这么忌惮,他不由得开始为杜月笙担心:“这么说来,月笙不是很危险?”
“恰恰相反。”,黄金荣笑的有些高深莫测:“不但是张宝义,就算是你,现在脑子里也只有一心经商,安分守己的杜月笙的形象。可啸林你别忘了,杜月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以前做下的那些事你都不记得了?你以为他现在是老好人了?那不过是锋芒内敛罢了。嘿,这个张宝义敢用这套街头混混的办法对付杜月笙,他要死了!”
第209章 你爱玩阴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说三鑫有危险?”,张啸林问了一句,接着如梦方醒:“你是怕张宝义引出红帮?!”
“但愿是我多虑了。”,黄金荣哼了一声:“要是只是杜月笙和张宝义两人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较劲的话,或许没事。可只要你掺和进去,那就代表我掺和进去了!到时候,就不是个人就纠纷了,而是两个帮派之间的倾轧!”
张啸林点一点头:“我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好吧,我们就观望一阵,看看事情会怎样发展。”
在当天晚上,杜月笙去拜会了张宝义。张宝义没想到三鑫的真正老板不是袁珊宝,而是另有其人。不过这对他来说都一样,杜月笙跟袁珊宝差不多的年纪。这样的年龄,在他眼中就是个黄口孺子,他自然不怎么放在心上。
“月笙老弟”,张宝义一脸的委屈加无奈:“这件事情我实在不知道原委。论说呢,咱们两个是邻居,我这个做哥哥的应该照顾一下老弟你。可依我看,这根本不是有人捣乱,可能是你们遇到了比较奇怪的船主吧?兴许人家真的是在等货呢?咱们做码头的,断然没有往外赶人的道理——”
他的话够诚恳,可杜月笙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怎会被他蒙骗?杜月笙见他一副死不承认的模样,情知再说下去也于事无补,于是说过几句客气话之后,只好拱手告辞。
“这个张宝义,真以为我是泥捏的不成?嘿,跟我玩阴的?好啊,咱们就比一比,看谁阴得过谁!”,杜月笙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向大年心里咯噔一下:“月笙,你有什么办法?”
“这事儿你别掺和。”,杜月笙拍了拍向大年的肩膀:“你是正经做生意的,这黑道上的勾当你不了解。嘿,这事儿得找连大元去做!他可是轻车熟路。”
第二天天一亮,张家码头发生了一件虽说不大,但却格外引人注目的事情。两具浮尸顺着黄浦江一路飘荡,飘进了张家码头的水域!
这可是大犯忌讳的事情!大清早浮尸上门,在码头上那是一等一的晦气。张宝义暴跳如雷,派人将浮尸打捞上来细细查看。从衣着服饰和死因上来看,那不过是两具平常的路倒尸,没什么奇怪的。
天色未明,尚无船舶,张宝义连忙指派人手将路倒尸拖走埋了。这要是被船主们看到,那肯定是一场麻烦。路倒尸被抛到江里,然后顺江漂流也不是没有的事,因此张宝义全然没往杜月笙身上联想。
没想到天亮之后,刚刚有船过来,巡捕房的探员就来了。探员说接到报案,张家码头夜半行凶,杀了两个人。七八个巡警咋咋呼呼,大张旗鼓的一番搜索,搞得船主们也紧张兮兮。
张宝义本已回家,接到码头电话之后又飞速的赶来。此时巡警们已经找到了那两具尸体,正将尸体放在码头显眼处,并且不住的盘问码头工人。
他们是怎么找到尸体的?张宝义又惊又怒,不住的跟他们解释。巡警们不由分说,要张宝义去巡捕房说明情况。就算是无关紧要的路倒尸死漂,那也得做个笔录。
张宝义忍气吞声走了一趟巡捕房,一直忙活到将近中午。吃过中饭之后,来了一辆货轮装货。货物是一个卖家早就囤放在码头上的,专等着今天买主来提。没想到装货装到一半,其中一口木箱被工人不小心失手跌到地上。咔嚓一声,木箱碎裂。里面原本的五金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整箱的空子弹壳。
买主吓一跳,这民国刚建,若是做生意的跟军火沾了点边,那可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就算是空子弹壳,那也够受的。张宝义连忙派人拆箱查货,两百口木箱里面,除了这一箱子弹壳之外,又查出一箱黑火药。买主再不敢接货,掉头就窜了。
卖主也是怒气冲冲,连声质问张家码头的负责人,为什么自己好好的五金件里面,会掺杂了军火?尽管这根本不能算是军火,可现在重点不是这个。现在的重点是,货物在张家码头被做了手脚,张家码头,用买主和买主的船只,私自贩运军火!窝囊至极的张宝义,尽管自己也是一百个委屈,可却只能陪着笑脸应付。
下午不到三点,这事儿就沿着黄浦江在码头界传开了。正如公认的那样,做码头的没有一个善茬,大家都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看张宝义吃瘪。
到了晚上更了不得了,夜里十一点左右,一条来张家码头卸货的乌篷船停靠之后被埋伏在附近的巡警们抓了个正着。巡警查验之后,那船上竟然有整整十箱的烟土!现在民国了,公然贩运如此大量的烟土,那可是大罪!
其实在十六铺码头,夜晚偷着贩运禁品的事情时有发生。可那是在暗地里,总得偷偷摸摸的。若是在政府里有关系,又注意隐蔽,那不会有人来查。可要是真被查到了,政府肯定要给扣上一个私运禁品的罪名。到时候,虽说坐牢未必,但罚款是少不了的。
张宝义不在乎那点罚款,可还有比罚款更让他揪心的事情!这件事情一曝光,那些做暗地买卖的都会认为他这儿不安全,很有可能改去别家码头。而那些做正经生意的,又会认为他这儿不干不净,也不敢在这儿交接货物。这样一来,损失岂是那一点罚款所能相比的?
张宝义从巡捕房做完笔录,交完罚款之后,这才想明白,有人在玩他!不怪他反应迟钝,实在是今天这三件事情一起发生,他疲于应付之下根本没精力去想原因。会是谁呢?张宝义苦苦思索,自己结的仇家不少,可能有这种神通的几乎没有。
他换个角度去想,最近跟谁结仇结的最厉害?想到这里,他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杜月笙!”。他不认为杜月笙能有这本事,能够如此阴他。可除了杜月笙还有谁?自己在码头买卖上,最近时间结下的仇家只有这个杜月笙!
“小子,你有种!”,张宝义几乎气炸了胸膛。他已经想好了,一定要给杜月笙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晚上?他已经等不到晚上了!白天就要做!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门房匆匆跑来递给他一张帖子:“早上有人送帖子来了,是杜月笙的人。杜月笙在上面说,晚上再来拜会您。”
“他还敢来?!”,张宝义气极反笑:“好哇,今晚上咱们就好好招待招待他!”
第210章 底气和胆气()
张宝义接到杜月笙的拜门帖是早上八点多钟,从这个时间一直到晚上,他的张家码头再也没出过乱子。而杜月笙的三鑫码头,也正常无比。那些挑事的地痞没了,占码头的舢板船也没了。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皓月当空的夜晚,张家码头调度室内,张宝义大马金刀的坐在中间。接到杜月笙的帖子之后,他立刻写了一封回执。申明公事要在工地谈,把约见地点从张宅改在了张家码头。
如无特殊情况,码头的惯例是夜晚尽量不会亮灯,为的是方便那些做暗地买卖的生意人使用。可张家码头今晚灯火辉煌,所有的电灯都亮了起来,这在一片漆黑之中格外扎眼。不为别的,张宝义就是要让同行们知道一下,自己和杜月笙,到底谁才是根,谁才是叶!
周围暗暗窥探的人着实不少,这是别家码头派来摸情况的。张宝义没打算藏着掖着,相反还故意散布出去了这个消息。他为的,就是让别家来窥探,来观礼,来见识一下他的能耐。
滴滴的鸣笛声响起,一名手下行色匆匆的来跟他报告:“杜月笙来了。”
“他带了多少人?”,张宝义坐在硬木靠背椅子上,脸上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三个,连带他一共才四个人。”,那手下赶紧报告。
张宝义端起来的茶杯又重重的顿在桌子上:“四个人?他是真傻还是有恃无恐?”,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