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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金仁几眼,便微微一叹说道:“今儿你也见着了,朝堂之上,林黄两家独大,众大臣都是相互拉帮结派,党羽纷争不断,朕又能找谁谈心呢?”
金仁闭口不言,片刻之后便回答道:“定国公乃是当朝国公,权高位重,又是先皇亲臣,是看着陛下长大的老臣,一片忠心,陛下可以同他交谈聊心。”
文帝听得这话,便是哈哈大笑起来,对这金仁说道:“金爱卿,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油嘴滑舌一说了?”随后话锋一转,冷笑道:“黄家势大,先皇在时便是颇为忌惮,但念着他家辅佐我大梁的汗马功劳,便是尽量儿的依着他,没想到竟是到了如今的样子,这我大梁的朝堂之争,便是他家给闹起来的。”
金仁听得文帝这番话,便知道这是不把他当外人,于是又是正色道:“那成国公是跟随先皇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为我大梁的建立是立下了赫赫战功的人,陛下,可找这林家。”
文帝悠悠回答道:“林家倒却是十分忠心,这些年也是都在尽量让着这黄家,不与这定国公一般见识。但林家正是因为在战场上立下战功,军功赫赫,那在我大梁的威望是颇高,可能连先皇都自愧不如,所以朕,不得不防啊。”
金仁一听,暗叹果然文帝还是如此看的透彻,今日朝堂之上文帝看似是众事都依着那林黄二家,但这心里啊,亮得跟明镜一样。
文帝说完后,便一双眼睛盯着这金仁,好似想要从金仁的脸上看清楚这金仁内心的想法,还缓缓地低语道:“金爱卿啊,这朝堂百官,竟然是找不出一个可以值得信任的大臣,你说我这皇上,做的憋不憋屈?”
金仁一听,不经意间皱了皱自己的眉头,眼皮一跳,便随即回答道:“陛下说笑了,陛下乃当今天子,九五之尊,不但是一代明君,如今更是用人得当,将这北晋打的是落花流水,怎会有憋屈一说。”说这话时,金仁语气加快,急促的说着,脸上都变得是有些扭曲。看着十分的滑稽。
梁帝一听,又是呵呵地笑了起来,便问起金仁:“金爱卿啊,我还记得你我相识的那段日子啊。”
金仁一听,也是不禁地痴痴的回忆起来。
要说金仁是如何和这梁文帝相识的,那可要从这梁国的挑选大臣的制度说起,这梁国不似他国,有着自己独特的“推举令”,推举令不是以考试为主来选拔官员的制度,而是由地方大臣或是有名望的家族推荐,由当地的官员“审郎”来鉴别,这“审郎”是梁帝亲自挑选任命,派到各地专门负责“推举令”的官员。审郎考察完后便依照这众考生的水平来决定哪些人合格,哪些人不合格。再将结果直接呈送到这皇上手中,皇上二审后便下达官员任免令,由此才可当官。
这金仁虽只是担任了小小的县令,却颇有才能,且品行端正。当时金仁被宋若愚暗中派到梁国,也是因为他这些优点,果不其然,金仁先是被这审郎给看中,再又被梁帝给看中,最终便成了这文帝的直接属官,给派遣到这永清县任职。
当时虽然金仁只是一个新人,但却被文帝颇为看好,关系密切,所以这文帝也是怀念当初和金仁从见面,到相识的日子,不多时,时光飞逝,从这金仁给派到永清县当县令,到如今暗中回来,已经是过了三年了。
想到这,金仁默然无声,这小小的书房之内,臣子和皇上,虽然站得近,可这心啊,却是隔得更远了,不仅是因为这三年的时光流逝;更是因为原来从不参与朝堂纷争的金仁如今却是帮着这黄家开始参与这朝堂的纷争。
文帝想着想着,不觉是眼眶有些湿润,透过那书房的窗户,便看见这满园里的依依柳树,在这秋冬之季,竟是显得那么枯瘦,不经意间便悠悠地念出了一首词
“月露当头,色浦九州,偏独楼,楼欲掩帘筹。烛对酒配人却瘦,问何楼,近唤愁。
光探三秋,栽柳偷愁,竟孤舟,舟涨随浊流。情空楼去却乐求,问何舟,无序游。”
此词原是诗圣潘岳在故人离去,佳人逝去时对月对楼,对舟对酒的凄凉之作,这梁帝忽的把它给缓缓道来,却是让金仁的心中是颤了一颤。便是伫立在这书房大堂之内,不发一言,静静等待着这文帝将接下来的话给说完。
文帝不经意间便瞥了瞥这金仁,随即也是一阵沉默,像是在感叹着什么,也像是在等着这金仁先开口说话。
左等右等,也等不到这金仁说话,于是文帝便转换了语气,朗声地对这金仁说道:“金爱卿,倒是朕扫了爱卿的兴致,今日你回来同朕见面,本应是一件高兴的事,却不曾想朕竟念出了这么一首诗,实在是不应该。”
金仁一脸恭谨地回道:“陛下不必妄自菲薄,这倒是臣的不是。”
文帝感叹地笑了两声,便随即一脸正色道:“那金爱卿先下去休息吧,你就先留京几日,好友叙旧,我还有许多话想同爱卿好好说说嘞。”到最后,便是上前去拉起这金仁的衣袖说道。
金仁听得这话,眼皮跳了一跳,便正声回道:“微臣遵旨。”
文帝又说:“那爱卿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一路车马劳顿,爱卿怕是没有怎么好好休息。”
金仁便立马回答:“微臣遵旨,微臣告退。”随后踏出门去,跟随着这门外等候的执事太监向这外面走去,走的步子很慢,仿佛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文帝在书房内,盯着这书房的天花板,只觉得神情颇有些恍惚,不经意的喃喃道:“卿不负朕,卿不负朕啊。”随后眼神便是愈发的坚决起来,竟然是炯炯有神地盯着那桌上的书卷,仿佛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便大步地也是踏出这书房,向这皇宫深处走去
第14章 萧氏父子()
回去的一路之上,金仁都是默然无言,只是坐在这马车上时不时地向窗外望去,看看这金陵府的街道攘攘,人流不息的样子,又时不时地低下头来,不知道是想什么事儿。
金仁心里明白,文帝已经并不信任他了,这今天那一首词便已经道出了这一切。文帝原十分信任他,与其说把他当成了个臣子,倒不如说是把他当成个好友和知己。心中这样想着,不免觉得有些苦涩,自己原本就是晋国人,受到盘龙先生之命前来这梁国任官,为得就是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金仁还依稀记得自己年幼的故事。他姓金,本不是汉人,而是这晋国北边的少数民族政权大庆国的少数民族人。
金仁原是庆国的一地方家族金家的公子,后这金家遭到敌家的算计,被落得个被放逐边境的下场,金仁父亲在放逐中因实在忍受不了寒苦而去世,母亲也是不久病死,留下自己在那苦寒之地没日没夜的劳动以换取生存。
若非那一日先生到来从那小吏手中私自赎下了他,把他带到身边,他可能现在就已经死掉了。他本是将死之人,幸得先生相助,所以把这宋若愚当成救命恩人来对待,虽然这宋若愚还要比他小上几岁,他也管宋若愚叫上一声先生。
他本身便出自士族,虽是大庆国人,但自幼便开始学习汉族文化知识,再加上本身天资聪慧,所以才能突出,也是因为这点,他才能够被这文帝亲自选中当上这直属官吏,也才会有后来这些事儿。
这金仁正在怔怔地想着想着,便忽的听到这马车前方似乎是传来了些许的嘈杂声,不禁有些好奇地拉开车帘往这外面一看,便看见这马车此时好似正在一条十分宽敞的大街之上,大街两侧是林立的各种小商铺和市井小贩,而正前方是人群拥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金仁疑惑,便向这马夫问道:“这儿是什么地?我记得早晨去上朝的时候并没有走过这条路吧。”
前面的马夫正在专心的赶路,听得这声儿,便头也不回的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条街是没有名字的,但早上我们却是路过过这儿的,只是当时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马夫没等这金仁回话,便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这街儿是当今皇上专门为了朝中官员考虑而特意开辟的街道,本身咱这金陵府是颇大,王公老爷们的妻眷儿女若是平时出行去市集上逛逛还得跑大老远的“前市”上去,是十分的不便,皇上替他们考虑,便在这永安街旁专门开辟了一条街来供这些官老爷们买卖物品的,这样便是省时省力,十分周到。”
这“前市”金仁是见过的,就是他们一行人刚到这金陵府时在城门处往里张望看到的街,这街道也是供人们买卖物品的地方,但这肯定就没有现在这条无名街繁华,这无名街上人虽然比不得那“前市”多,但胜在东西十分的奢侈。这一路过来金仁也是察觉到了两旁虽说是商铺,但商铺里卖的东西都是什么珍珠玛瑙,锦帛丝绸,一看就是供有钱人家消费的地儿。如今一听到这马夫的话,心中便也是明白了几分。
金仁瞧了瞧那前方人潮拥挤的地儿,想了想便又向这马夫疑惑道:“那你可知这前面人们聚集的地方卖什么?我瞧这些人咋都跑到那儿去了。”
马夫顺着这金仁所指的方向看了看,便明白过来了,随即笑着对金仁说道:“大人,那地儿不是卖东西的地儿,是说书的地儿。本来这条街上并没有这说书人的,但是就在前段时间,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说书人,是每天都在那摆摊说书。”随即顿了顿,便再次是疑惑道:“我也是纳闷了,按理说这说书应当是在那“前市”最为适合,那儿是平常百姓出没的场所,百姓们倒是挺喜欢这说书的,但这人很是奇怪,不在那说儿到跑到这条街上来说。虽然百姓对这东西很是喜爱,但这些王公大臣哪个没见过这东西?谁没整天没事跑到那儿去听书,又费时间又费精力,这人不是自讨没趣吗?”
金仁听完,便笑着说:“那我见今儿这怎的这么受欢迎?”
马夫这时候向这前方撇了撇嘴,扯着嘴角说道:“原本大家都以为这人不过几日便会办不下去了,没成想这大伙儿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消息,说这人说的书可不是一般的书,是说的什么什么七哦对,叫什么“七绝”书。这街虽然就是为这王公老爷们服务的,但也不是不可以让咱普通老百姓进来逛逛,所以大家好奇,啥叫“七绝书”,便都是过来听听。大人你说这名儿怪不怪,叫啥不好叫个“七绝”。”
金仁一听,不免有些诧异,脸上便露出了狐疑的神情。这底下的普通老百姓可是不知道,他们这些官吏群臣还是知道这“七绝”是什么的。
“七绝书”,是评书的一种。本来这些说书人评书是不能谈论政治的,只能说些民间的什么神话传奇,鬼怪妖魔,妄谈趣闻之类的,所以听这书的人啊可不就是那些民间百姓么。但这“七绝书”可是不一样,它啊,就是专门向人们讲述那些达官贵人,大臣贼子的故事的,是和这政治相关联的东西,如果是被皇上发现那这说书的人是会被杀头的。但那是原来,现在则不同了,文帝是一个比较开明的皇帝,只要这“七绝书”不牵扯到什么正值纷争或是歪门邪教上去,皇帝倒是不会怎么去管。当然了,这“七绝书”怎么着也不会扯到那上面去,虽然加入了说书人自己的想像,但该有的分寸他们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