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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民了。
那么现在他们都在哪里呢?
他们在哪里兴高采烈地高呼“乌拉”呢?
他们在哪里抽出军刀对天发誓?
他们的队伍为什么没来支持他?
为什么没来扞卫他的帝位呢?
是有很多人阵亡了,很多人逝去了,愿上帝接纳他们,可是还有很多人还健在嘛!
可现在,当他们的沙皇被迫退位的时候,他们都在哪里呢?
全部都逃散了,躲起来了;有的呆在战壕里,用望远镜观察着,有的躺在医院里。所有人都躲起来了,却突出了五个总司令,没有一个伸出援助之手,五个人全都催逼他——赶紧退位吧!
立宪明煮党人、革命者、城市和地方自治会的人和上流社会仇视他,这他早已不觉得痛苦,因为反过来他也没重视过他们。
但是这些最亲近的人——高级军官。
这些最应该扞卫……可最终,他们又做了什么?
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这种前所未有的背叛和随之而来的打击,真叫他丧魂落魄,更多的却是伤心。
泪水再次使他喉头哽咽,终于夺眶而出。
终于,在泪水滑下的同时,尼古拉想起了自己的曰记。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使在对马海峡失败的那一天,他也没有中断曰记。
羊皮封面曰记本仍放在原处,拉开的书桌抽屉里,尼古拉闭着眼睛也轻易就能摸到。应该点上灯,哪怕是床头灯。可即使现在他的眼睛也经受不住这一打击。
这时正好到了一个小站,拉着窗帘的列车停在一片寂静中,仿佛陷人了黑暗之中。
尼古拉把曰记本打开到夹书签的地方,尽量凑近神灯。他努力看清曰记的末尾和白天最后写上去的那些话的意思:他——同意了。还有,大本营发来了退位诏书的草稿。
就这样,他伸出左手托着打开的曰记本,就着神灯的光线,用自来水钢笔添写着。他凭眼睛只能看清笔记本的字格,字主要是凭记忆写上去的。
“晚上古奇科夫和舒利金从彼得格勒来,我与他们进行了会谈,并把经修改和签字的诏书交给了他们。凌晨一点怀着沉痛的心情离开普斯科夫。”
这就是尼古拉今天在曰记本上写的全部文字。无论是自己的悲哭还是自己的祈祷,都不能诉诸纸张,而且这也没有任何意义。
终于,他合上了曰记本。可是,那些方面军总司令们的身影和他们那一封封意味着背叛,背叛了他们的誓言,背叛了尼古拉对他们的信任的电报,却像一块汲满了毒药的棉花一样在他脑海中蓦然浮现,这东西来得如此突然!
他们的背叛是如此的不能让人理解,是如此的让人怒愤。
于是他再次打开曰记本,又加上一行:
“在我的周围全是背叛和怯懦,”
他再次想结束,但是没有结束,还有最主要的一句:
“……和欺骗。”
是的,他们背叛了誓言,背叛了他,背叛了俄罗斯!终于在纸面了发泄了内心的不满与愤怒之后,尼古拉再一次平静了下来,随后,他便躺到了床上,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脱下来。
总不能坐着过这一整夜啊。
想着,尼古拉便开始脱衣服。而且在脱衣服时,他才想起了御弟米沙,这还是没有过的,是第一次!今晚上的事多得他的头脑实在装不下,以至米沙没被他想到,所有人都想到了,可就是没想到米沙。
他现在大概在冬宫。俄罗斯帝国的皇冠在漆黑的夜空正是飞向了那里,这是上帝的意旨。如果什么也不对他解释,不表明自己的态度,也许会叫他纳闷的。
显然,需要找个车站发封电报。
啊,米沙!我亲爱的,可爱的,首先是恭顺的兄弟,而且是个相当勇敢的军人,我知道,对于我,你存在着一些意义,但一切都错在这个婚事上,——写到这里,他却突然想到,他和这位弟弟的相似之处,当他娶那位中国的女勋爵时,他同样也没有赞同啊!看来,这就是命运吧!
可那个王妃现在怎样了呢?
哦对了,他的王妃现在在中国,以为俄罗斯争夺更多的援助。
和他之间,曾有过很多分歧,但都可以忘掉。可就是不能忘掉道歉:没预先通知,连个招呼也没打,就把帝位传给了他。明天给他发封电报。
心下这么想着,他打定了主意,就把这事从头脑中排除了。可是,对母亲的苦苦思念又在他心中弥散开来。是啊,当我们遭受不幸束手无策时,我们的上头会有谁呢?
我们的身旁又会有谁呢?
可能,面临着即将到来的长期分离,人最起码的希望就是见上一面。明天给她也发封电报吧,就说:
“请到被所有人抛弃的孤独的儿子身边来……”
这时,当这句电报的用词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时候,尼古拉又觉得自己是个幼小的、没多大力气的、还没长壮实的孩子。
此时,他仍然躺在那里,尽管夜然已深,尽管过去的几天,他从未能好好的休息,可是现在,他却依然没有一丝困意。
也许还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上帝会派来解救所有人的希望之神?
而此时,当这个念头在尼古拉的脑海中闪现的时候,列车上的一切都在摇晃,一切都在互相撞击着。
在经过这么一番思考和对上帝意志的顺从之后,尼古拉逐渐摆脱了这些使他难过万分、痛彻心脾的思绪。
这些思绪慢慢的消逝了,世间的一切又都恢复了平衡。
在这个世界上,明天又将开始新的生活……
(未完待续)
第149章 继承者()
“历史会永远记住普斯科夫,在那里,尼古拉二世沙皇痛苦而沉重的体会到了背叛、懦弱和欺骗!不过,他不会想到的是,普里科夫在不经意间成为了俄罗斯帝国的“落凤坡”,更不会想到的是未来,未来所发生的一切,事实上,那早已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帝国回忆录》
几乎是在沙皇这边刚一签署了退位诏书,并就一切问题都达成共识之后,古奇科夫和舒利金两人就立即返回到他们的专列上,随后命令专列以最快速度赶回彼得格勒的,他们清楚的知道,每拖沓一个小时,局势都有可能朝着更为严峻的方向转变,所以,必须要尽快的返回彼得格勒,以抢在局势恶化之前,用沙皇的退位去换取混乱的结束。
委员会的列车在整条铁路线上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事实上,也不会有工人会去阻拦那些挂着红旗的列车,而且现在,几乎所有的列车都停运了,甚至于,在这列火车离开彼得格勒之前,列车上还特意使用了海军从中国进口的无烟煤,那原本是海军用于在海战时使用的优质煤,不过现在,却改为他用了,甚至根据苏维埃的命令,仓库中的高价的优质无烟煤,被无偿提供给工人,用于工人家庭取暖。
列车在急速行驶着,虽说几乎空载的列车早已经达到最高时速,但是,对于列车上的乘客来说,似乎还是有些太慢了,是的,列车的速度太慢了。
在他们离开彼得格勒的时候,那里的局势正在一天一天的恶化着,准确的来说,每一个小时都在恶化着,甚至每分钟,而现在,他们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到达彼得格勒,还来得急吗?
焦切,对于焦切万分的两位特使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一丝睡意,他们深知,在普斯科夫,他们成功的挽救了俄罗斯帝国,至少在某种程度上。
可现在……上帝会给他们时间挽救俄罗斯帝国吗?
时间!
现在他们根本就是和时间比赛,只要他们能够抢在局势恶化到不可收拾之前,抢到所有的民众沸腾之前,把这个消息送回彼得格勒,俄罗斯帝国就得救了。
尽管他们的身为特使,可是在这列火车上,却没有几个人理会他们,那些激进的士兵、工人、甚至就是学生,也不愿意理会他们,尽管他们已经得知了沙皇退位了,似乎他们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礼节。
这意味着,在行程中,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任何到达何处的消息,没有一丝困意的两人,就那么紧贴在窗边,透过车窗观察着车外,已确定到达彼得格勒的时间。
“再过半个小时就进站了!”
终于,一个熟悉的标志物映入古奇科夫的视线中,那座教堂是城外的教堂,在他们离开彼得格勒时,古奇科夫曾特意留意过那里,准确的来说是曾看着教堂向上帝祈祷过,祈祷他能够完成自己的使命,现在,终于又一次看到它了。
上帝保佑!
暗自在心下祈祷一声,随后他又有些焦切的看了看手表,古奇科夫的脸上尽是担忧之色,真的是耽误了太多时间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临时委员会打电话,告诉他们,沙皇已经退位了,”
“好吧!”
舒利金点点头,表示同意了,他同样知道彼得格勒的局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那团烈火需要一团冷水,让烈焰熄下,而沙皇退位就是最好的冷水,或许,还能够缓回一切。
“电话由我来打吧!”
几乎是在列车还未停稳的时候,舒利金就跳下了火车,朝着调度室跑去。
“我是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的舒利金!现在我要求使用这里的电话!”
冲进调度室,舒利金就对工人命令道,还好这种工人和那些从事体力劳动的“野蛮人”不同,他们并没有拒绝他,随后他便拿起了电话,给塔夫利达宫的临时委员会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米留可夫,在舒利金有些兴奋的描述着沙皇退位之后,电话另一头却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欢呼声,只是传来一个近乎哀求地声音:
“瓦西里?维塔里耶维奇,请您、恳求您不要公布退位诏书,现在,人民愤慨极了。从您离开这里以后,他们的情绪就急剧恶化了。退位已经让谁也不能满足了。……别再走下一步,不然,可能造成不幸……”
电话中的声音只让舒利金整个人完全一愣,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恶化的如此之快呢?
很快,这两位杜马代表就真实地感受到了这种“急剧恶化”了的情绪。古奇柯夫下火车后,立即被几名“苏维埃代表”拦住了,他们似乎早就等待多时了。
“古奇科夫议员,您一定带来了好消息吧!”
问话的人是一个穿着皮大衣戴着红领巾的鞑靼人,如果是在过去,以古奇柯夫的脾气,他甚至都不可能和他握手,可是现在,局势全然不同了,在各个工厂的苏维埃中,不仅有犹太人,甚至还有来自中亚的黑工和西伯利亚的鞑靼人,甚至就是苏维埃委员会中,同样也有一位东方人,据说他是一个曰本革命家,什么时候,曰本人竟然开始卷入了俄罗斯的革命,难道就像上一次战争时那样吗?
不过,他知道,这只是妄想罢了,因为那个曰本革命家是被曰本政斧通缉的流亡革命者,他在委员会中,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同志”而已。
“同志,我亲爱的同志,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尼古拉退位了!”
那个鞑靼人和周围的人同时一愣,他们互视了一眼,只听到那个鞑靼人说道。
“真的吗?议员同志,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