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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垂头时,却听李世民没好气地哼了哼。
“刚上任了一天,就不给朕省心,李硕,你是不是不搞出来点动静就难受是吧?”
李硕心下一紧,怎么扯到我头上了?按节奏不是应该询问一下事实的真相吗?怎么反倒像是兴师问罪的架势?
这让他来时想好的那一套说辞,顿时胎死腹中……节奏不对……难道是?
沉着了些许,李硕慢慢摸出了些门道,一脸委屈道:“臣也不是有意要为难李副使的,奈何那李副使刚一上任就对臣敌意颇深,这要是长此以往下去,还怎么开展工作。”
一张小脸难过得几近飙泪,抽泣声小而悲伤,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李硕低着头,袖子不断的擦拭着眼睛。
“朕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哭出来。”李世民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李硕的表演。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你视而不见?那还怎么演……
李硕无奈,只好悻悻的放下袖子:“臣这几日劳累过度,故而眼睛干涩的狠,但这也不代表臣就不难过啊。”
“噗哧……”左边下首上的中年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神飘忽在李硕身上……人才啊!
“那这么说,是你故意为难李义府的?”对于李硕的耍无赖,他毫无抵抗力。也让李世民不禁想起另一个无赖……程咬金,真是两个极品。忍着笑,怒声道。
果然如此!李世民大老远把他召来,不是为了定罪李义府,也不是为了查真相。而是为了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虽将此事揭过,但不代表李世民真的不追究。这么做只是为了给长孙无忌一个台阶罢了,至于留不留李义府继续供职火药坊,那就再说了……说白了,李世民还是对李义府生疑了。
这样一来,就算长孙无忌有心保住李义府,也断不敢再留下李义府了……如若不然,只会加重李世民的疑心病。
好手段!
这朝堂上的权谋,水太深……聪明之人,也不只他一个!
“臣一时糊涂,还请陛下责罚。”既然李世民要做戏,那他也只好跟着演下去,谁让人家拳头大呢?
“罚你?当然要罚你!小王八蛋,尚未加冠,就敢算计朕的臣子,日后怎还了得!”李世民砰的一声拍在案几上,怒视李硕。
切……你罚我个试试?除非你自己研究震天雷去。李硕心中鄙夷,面上却依然带着委屈。
这时,李世民右边下首的位置上,那名白净的中年男人笑了一声拱手道:“陛下息怒,李大人年纪尚浅,难免有了些小孩子脾气,也算不得什么重罪。”
看看人家说话多有水准!李硕笑中带着谢意,朝那人点点头。看到了李硕的动作,那人先是一愣,随后朝着李硕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却透着一股子没来由的敌对之意。
见状,李硕的神色快速变换了一下,依旧带着单纯的笑脸点点头。
这人的气势好生厉害,虽然说话轻柔,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阴柔的气息,仿佛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平常浪静风平,一旦出手,便置之死地。
“既然无忌为这小子求情,那就先绕过他这次,还不多谢人家长孙大人。”李世民转怒为笑。
“多……谢……长孙大人……”
怪不得他对自己有敌意,原来这人就是长孙无忌!开国功臣,从龙之臣。更是日后的托孤之臣……压了李治十多年的长孙无忌!
他还依稀记得史书上对长孙无忌的一句评价:李唐治功臣,李治之克星。
对于李唐的江山,长孙无忌可谓是鞠躬尽瘁。然而为了保住关陇集团的地位,他更是不择手段。这也是为何李治得势后,第一刀便直砍关陇贵族的原因。
“李大人客气了,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智,日后可谓栋梁啊。”长孙无忌貌似很满意李硕的反映,笑道。
“有才华不假,但也是个小滑头……”李世民怒瞪了李硕一眼,语气中却没有了刚才的火气。
没营养的话题聊了半个时辰后,另一个中年男人笑着开口道:“既然这位小李大人与那李副使生了矛盾,那倒不如索性将二人分开便罢了,省的日后再生间隙。”
等的就是这句话……之所以长孙无忌与李世民都不开口,是因为谁也不想让对方心生猜忌。
若是李世民开了口,长孙无忌一定心中不舒服。可若是长孙无忌先开口,那李世民又该要多想了……
闻言纷纷点头……
“那就依着房相的意思办吧,那个李义府就将他调到户部任个尚书中丞吧。”忖测之后,李世民道。
房玄龄……又一个大唐名人……李硕有点应接不暇。
心中却有些想笑,老子是个妻管严,吃醋这个词语就是从他媳妇儿那儿兴起的,而且流传至今……
至于儿子……算算日子,他儿子的绿帽子应该快要到手了吧……那高阳公主可是个猛人啊。
第101章:自诩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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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招明升暗降,既稳住了长孙无忌的心,又成功将李义府从火药坊抽离了出来。户部尚书中丞,实打实的三品官,看似十分荣耀,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李世民不信任李义府了。
得不到了皇帝的信任,就算给他个户部尚书又如何。看似实权在握,实则是方便了李世民的看管罢了。与之火药坊比起来,李硕这个四品的督造使,不知让多少人眼红。
事情解决了,众人纷纷垂首拜礼告退,李硕刚刚准备站起来,便听得李世民道:“李硕先留下。”
正好路过李硕身旁的长孙无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李硕露出一丝苦笑。
只剩下二人的大殿,不觉得有些冷清,李硕闹不清楚李世民留下他干啥,也不敢多说话,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
“这下可趁了你的意?”李世民面无表情看了眼李硕。
“陛下……那李义府……”
“朕告诉你,想要在这朝堂上立足,仅是耍些小聪明是不够的,你可明白?”李世民打断他,接着道。
“拿出你的本事吧……让朕看看,该将你如何置之?”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又有些犹豫。
天冷心欲寒……李硕颤巍巍的回味着李世民的话。
今日的这场戏,只解了眼下的时局。可也牵出了更大的隐患……
虽然他搬倒了李义府,可下一个搬到的会谁?李义府的背后站着的是谁?!
这番话,李硕寒蝉若惊。李世民想要对自己下手了……
与其说他了解李硕的才谋,倒不如说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知道,李硕与李泰,是不可能共存了。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一干肱骨之臣纷纷选择了辅佐李泰,李世民岂会不知晓?
虽然李硕知晓历史,知晓李泰不会成为皇帝,可现实却是……就连李世民都在心里,定下了想让李泰继任太子的打算。
可偏偏……他太聪明了,震天雷、白衣醉、作诗赋、战沙场。套用一句李世民的话:他是李世民手中的利器……可他却做不成李泰的利器。
到那时的李硕……又当如何?若是个普通人便罢了,即便他有些智谋,不可用,便杀之……可若换做是李硕,真留他到了那时……李泰的刀,能否掰得过李硕的手腕?
李世民不敢赌,直到现在,他也看不懂李硕……李硕在他眼里,仍然是一把不可控的利剑。
“昔日,曹操携天子以令诸侯!他的谋士郭嘉,在官渡之战时病危,临终前曾对曹操说过一句话,陛下可还记得?”李硕笑问,那笑容犹如五月的阳光,刺眼毒辣……可阳光就是阳光,敢于万物争辉!
李世民沉静的脸上终于泛起波澜:“郭嘉曾言:司马懿乃经天纬地之才,他若不为我所用……杀之!”
杀之!这一言冰冷刺骨,血意迸出……
“臣再问陛下,昔日曹操欲传位于四子曹植曹子建,这是为何?”面对李世民的杀意,李硕丝毫不惧,继笑问。
“四子曹植才学过人,德性谋略皆是上乘……”李世民不假思索道,可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因为曹植并未登上大宝。而且曹植贪恋女色,有才却无雄心。
“论才学,长子曹丕怡然不差,论武攻,曹丕更是骁勇彪悍。可为何……曹操不愿传位与他?”没有硝烟的博弈中,李硕暗暗松了口气,或许……他还能活。
“曹丕太过于狠辣,雄心或许有,但才谋终究差了些。”被李硕连续发问,李世民强辩了一句,语气有些发冷。
“可曹丕终究还是登上了大位,创建了魏国!”李硕字字灼心,一双眼睛闪着骇人的幽光,整个人的气势腾然蓦散,仿若深山中的一只猛虎。
“哈!这就是你保命的说辞?放眼天下,敢自诩司马懿者,唯你李硕一人尓。你可知……那魏国的天下,终究还是归了他司马家!李硕,你不是在自救,你再找死!”李世民气极反笑,猛地站起来死死盯着李硕。
“司马懿有后……臣……无后。”笑容依然甜,可却带着那么一股子壮士断腕的萧索。
李世民愣住了,敢用无后来谋生路的,他从未见过。董卓也好,袁绍也好,哪怕是一代枭雄的曹操,历代做了天下之主的人,无后者……未有!
“你是说,你要做宦官?”李世民或许是有些短路,冷不丁问了句……
你才做宦官,你全家都是宦官!不要儿子就必须要当宦官吗?你大爷!
“我不要!想都别想。”看到李世民蠢蠢欲动的朝着自己的下三路打量,李硕自感胯下凉风阵阵,急忙捂住裤裆,惊恐的后退一步。
“你到底什么意思,再说废话朕让你真的变成宦人。”李世民不耐烦了,咆哮出声。
一言不合就喂王八,现在更狠……直接割几几。如今的皇帝啊……不提也罢。
“臣是想说,若日后臣有了子嗣,便借养在宫中可好?”李硕小心翼翼的退到案几后面。
心中却对以后的儿子解释着,儿子啊!不是爹想坑你,爹要是不坑你,你连出都出不来了……
“此言可真?不对……若是你交出了子嗣,若日后泰儿要杀你不更是易如反掌!李硕你到底再打什么算盘?”李世民迷糊了,他真心看不懂李硕的想法了,这句句将自己逼上死路,这那里是在救自己。
就这智商还当皇帝?还能弑兄囚父?李硕不禁对李建成的之上捏了把汗……
“陛下……虽然太子有失德体,入了冷宫。可诏书还未下,在万民的眼里,太子还是太子!……无论有没有司马懿,曹植……终究比不上曹丕啊。”李硕正色沉声。
想要活命,有一条是避不开的,那就是搬倒李泰!无论如何,也要将李泰这个准太子拽下来,只有这样,他才有一线生机。
之前所有的蒲垫,自诩司马也好,借子求生也好。为的是……搅乱李世民的心,让他心中的李泰不再那么根深蒂固。
还是那句话……世人眼中的曹植,就真的是那么无暇吗?曹丕是否就真的不如曹植?
可为何座了天下的……依旧是曹丕?仅仅是因为一个司马懿?李硕一直以来都不信,如今的李世民……也不信了。
第102章:谋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