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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李治很认真的想了想后,点头道:“那也好,正好我也还没用膳,我们一起去吧。”
还有这种操作吗?李硕顿时有些后悔了,很后悔……无缘无故的又赔上了一顿饭……
……
酒足饭饱,李治打着饱嗝,美滋滋的喝了口茶。盘坐在卧榻上,道:“李硕,今日太子已经开始向我发难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吃了饭,当然是要给钱呗。”李硕没好气道。
“别闹……”
李硕很认真的搬着手指头算了起来:“我没闹,你看这几个菜若是在城里酒楼的话,怎么着也得花上个十几贯吧?而且我家的菜色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这价钱肯定也就贵不少,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不多不少,就收你二十贯吧。”
“真的,别闹……”李治的脸越来越黑了,咬着后槽牙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
刚想说的李硕,顿时弱了气势,谁让他还指着人家翻身呢:“我……好吧……你赢了!”
李治脸色缓和了一下,愁眉再生,道:“前日父皇颁布了我的婚事,并且还将我召到含元殿聊了一宿。结果第二天,父皇就再次颁布诏令,而且是以我的名义,将博陵学士路劲升,破格升做陕西巡抚。还有太原儒家大学关鸿郎也被招入京中,担任大理寺副卿。”
李硕眉头跳了跳,含笑道:“这不挺好的嘛,经此二人过后,定会有大批的博陵、太原的学士儒客纷纷转投与你。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很快的就能够与太子抗衡了。”
李治急的直摆手:“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自从父亲宣布了与兰陵萧氏联姻后。以荥阳郑氏为首的五姓七宗其他家族上书的奏折,弹劾的奏章都快将那太极殿上的龙案堆满了。
全部都是阻止路劲升,关鸿郎的奏折。而且今日那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些伪证。更气的是,刘玄那老匹夫竟然诬陷我强抢民女,简直是不知所谓!
如今朝堂上大半的官员都站在了东宫这边,父皇都开始有些怀疑我了。”
听完这些。原本揪着一颗心的李硕,却忽然笑了。而且笑的很甜。
说着,李治急的眼圈都红了,道:“你还笑,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太子的位子那里是什么荣耀,明明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看来还是缺乏锻炼啊!看着李治一副被逼上梁山的架势,李硕暗道,还是别逗他了,万一这小子不禁压力,忽然撩了挑子。那不仅他完了,还有很多人都要跟着他一起玩儿完。
李硕转言笑道:“此事简单,殿下只需找一人,便可破此局面。”
“谁?”
“殿下的舅父,长孙无忌。”
李治眼前一亮,长孙无忌在朝中的地位,就算是个小吏也心如明镜。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可他随即又担忧道:“可是舅父之前不是更加看好魏王哥哥吗?若是我这样冒然去找他,恐怕他不会这么轻易帮我的。”
李硕莞尔一笑:“殿下不试试怎知丞相不愿帮你呢?”
李治苦着脸道:“可是如今的局面如此混乱。那些人明显就是想要诬陷与我,就算是舅父肯帮我压下此事,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啊。”
看着李治那不算健壮的身形,李硕露出一抹赞赏的神色。这才短短几天。当初那个柔弱的晋王便以成长了许多。
至少在时势与局面上,能够很清楚的看出弊端与优势。此刻他忽然有些相信,李治能够力挽狂澜抢下那储君的位置,绝不仅仅靠的是运气。
而自己所扮演的这个角色,只不过是个推手罢了。将原本就是事实的事情,提前了几天,仅此而已。
之后,李硕站起身,拿起案上的纸笔写下了四个字,交给李治道:“只要殿下将这四个字交与长孙丞相,接下来的事情,殿下就可坐观其果了。”
“不争为争?”李治拿着手中的字条疑惑道。
“殿下可知你若要争那储君之位,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李硕不答反问。
“优势……那自然是有你这个朝中大才相助了。”想了许久后,李治肯定道。
“额……多谢殿下夸奖。”李硕顿时语噎……忽然被人拍了马屁,而且这人还是日后的高宗,感觉还是挺美的。
不过马屁终究是马屁,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就能将李治夺得储君之位。
“这只是其一,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殿下您的品性。”
第325章:舅甥‘初见’()
‘品性’这东西每个人都不尽相同,纵观大唐朝堂上的这群人,能够称得上品性端正的人寥寥无几,算上那个从未谋面的魏巍,也同样是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就像李硕这种品性的人,每天都有所不清的人恨不得弄死他。所以他的品性已经算不上端正。
不过李治的品性还是不错的,单纯善良,为人也还算义气。当然,如果他不是看上去有点傻,那就更完美了。
想来这也是李世民想要将李治作为储君候选人的原因吧。难以想象,若是有朝一日李泰做了皇位,那么李承乾与李治将会是什么下场。
换而言之,若是李承乾做了皇位,那么李泰与李治的下场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然而若是让李治做了皇位,或许……结果会好很多吧。至少以李治的品性,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向李承乾与李泰下手。
而后,李治狐疑的看了李硕一阵,道:“品性?”
“殿下,若是吃饱了就请回吧。”对于这种具有侮辱性的眼神,李硕感到很受伤,十分的受伤。
……
出了李家的大门,李治转道便去了长孙府。虽然是嫡亲的娘舅,但这登门拜访还真是头一遭。
以前作为一对普通的舅甥,二人各有各的事情,也各有各的身份。而且之前的李治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长孙无忌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如今不同了,当长孙无忌与李硕开诚布公之后。李治这只隐藏的潜力股慢慢的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诚如李硕所说,有时候弱势并不代表就没有机会,只要时机成熟,弱势也能变成一种优势,只是却一个正确的打开方式而已。
听到下人的禀报,原本昏昏欲睡的长孙无忌顿时睁开了眼睛,原本浑浊的眸子中顿时折射出一抹骇人的精芒。
停顿些许,长孙无忌哈哈一笑,起身站了起来,朗省道:“清水泼院,开中门!宴客!”
管家微微一愣,随后点点头准去了。
长孙府是什么地方。平日里也就是皇上来了才是这个待遇。平日里若是李泰来了,也不过是开个中门面子上的事而已。如今为了一个毫无权势的皇子摆下如此阵仗,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李治恭敬的站在门外等待,不多时便见长孙无忌一身正装华服走了出来。前者急忙上前恭敬拜礼道:“硕,见过舅父。”
一声‘舅父’叫的长孙无忌嘴角含笑,同样以品性来看,相比于李泰,李治好太多了。这不正是他想要的辅佐对象吗?
至于能力与手段,此刻看来便不是那么不重要了。对于朝堂权谋,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欣然受了这一礼后,长孙无忌亲自上前双手将李治扶起来,笑道:“许久未见,雉奴都长这么高了,有个大人样子了!你我舅甥二人便不必如此客气了。”
一路走进长孙府,李治一口一个‘舅父’的叫着,不论是言语还是神态都十分自然,给人感觉这就是一次单纯的晚辈拜见长辈而已。
作为朝堂中的老演员,面前的这个人是装的还是真性如此,他打眼便可看出。
……
长孙府正堂,洁净如斯。一个个舞姬翩翩起舞,胡姬手中的琵琶弹奏出一曲曲悠扬的音调。
李治恭敬的态度,再加上长孙无忌越看越喜爱的眼神。将整个宴会的气氛推上顶峰。舅甥二人推杯换盏好不快哉,一副其乐融融的和睦景象。
直到身旁的下人悄悄附耳了两句后,长孙无忌笑的更浓了。怪不得李治会忽然造访,原来都是李硕在之前便以打好前站了。
李硕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他毫不犹豫的将主导权交到了长孙无忌手中。就是想要告诉长孙无忌,他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这让他更加有信心了些,有李硕这个后起之秀再加上他在朝中多年的布局。想要推一个品性良好的李治上去,简直太简单了。
再看看堂下食不知味的李治,长孙无忌微微一笑道:“雉奴今日前来,可是有事找舅父商讨?”
“您怎么知道的?”李治下意识的问了句,随后红了脸。在他看来,做外甥的第一次来看舅舅,还是带着目的来的,这很羞愧。
当然,如果将他换成李硕,那就没有这种劳什子羞愧可言了。
踟躇了一下后,李治红着脸道:“治,惭愧。”
有道是会卖萌的孩子有糖吃,李治越是这个样子,长孙无忌就越是喜欢。话又说回来了,谁不喜欢找一个听话又懂事的辅佐对象呢。若是有天李治真能荣登大宝,那么以他的品性来看,关陇一族的地位应该是稳稳的保住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要是让他知道,若干年后李治会那他开刀,估计到时候他会后悔的以头抢地吧。
长孙无忌淡然一笑,深沉道:“既然你今日登了老夫的门,那想来是已经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了。”
而后,长孙无忌蓦然起身上前,看着李治的眼睛道:“若是殿下真有夺嫡争储之志,那老夫定当竭尽全力,助殿下得偿所愿!”
原本忐忑不已的李治一时间没反映过来,心中不禁疑惑,就这么简单?……这就答应了。
不过也幸好来之前李硕已经给他打过了预防针,李治很快便反应过来,大喜过望后,恭敬的一跪而拜,道:“治,多谢舅父相助!”
随后,李治终于忍不住将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向长孙无忌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而后又将李硕写给他的字条拿了出来递给长孙无忌。
后者接过后,先是不解。随后眉头顿深,死死盯着纸条上的四个字,空气瞬间凝固了许多。
直教李治看得胆战心惊,这到底是能帮还是不能帮……
良久,良久……
长孙无忌紧攥着手中的纸条,忽然长笑一声:“好一个少年英才!生子当如李子文,生子当如李子文啊!”
看到后者狂喜的表情,李治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许多。都笑成这样了,怎么看也不像是没办法的样子啊。
第356章:联手作局()
所谓的不争为争,并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策略。只不过是当众人挤破头想往前冲的时候,李硕的选择则是退让。
任由你山呼海啸,我自屹然不动。之前李硕就很明白的告诉了李治,他最大的筹码就是他的品性。
既然此为筹码,那不管是卖人设也好,还是真心情也罢。李治都必须一演到底。要么就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了。
当然,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虽然如今有了长孙无忌这个朝中大鳄相助。但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最重要的是看李世民怎么想。
‘能者居之’与‘德者居之’,若是李治只能选其一的话,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