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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丑见势不妙,连忙改变策略,派出十六名壮汉抬巨木在盾牌手和弓弩手的掩护下撞击城门,希望能破门而入。
郝昭立刻作出反应,派人在西门内放置顶门之物,把关内几乎所有沉重的东西都堆在关门之内,等于把城门加厚了数丈。那些壮汉的巨木就仿佛撞在坚硬的墙上,震的两手发麻。不过他们有盾牌手遮挡城上射下的箭矢,一时间还无性命之忧,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撞向关门。
那关门虽然边角包上铜铁,但始终是木制,经不得大力撞击,几十下之后立刻出现了裂痕。不过城上的郝昭也已准备完毕,命人用长绳拴住石磨,从城上砸下,再把石磨重新拉上,再次砸下。石磨本就数百斤重,再加上从天而降的冲击力,又岂是盾牌手这些血肉之躯能够禁受的住?只几磨砸去,地上便已是血肉模糊,连着那些壮汉都已被砸成肉泥,惨不忍睹。
杨丑看得眼睛都红了,一边安排其他壮汉继续用巨木撞门,另一方面派刀斧手瞧准石磨砸下的瞬间砍断绳索,他就不相信这壶关到底有多少个石磨,能让郝昭这样挥霍。
当然,壶关内的石磨是不太多的,可巨石却少不到哪里去。郝昭看杨丑一根筋就想撞破城门,立即让人把巨石集中起来,用绳索简单绑好,继续向下砸去。他们的目标非常单一,就是在关门口的那一点地方,时间一久,非但没人再敢靠近半步,而且在关门之外堆满了石磨巨石,连下脚的地方都几乎找不到,更何况抬着撞木的壮汉?
这一战从清晨一直打到傍晚,杨丑军居然几乎没有几个人能成功爬到城头之上,就算爬上去了也只能接受乱刀分尸的结局。壶关城下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被压得不成形的尸体,堆得像小山一样。而郝昭军的伤亡却微乎其微,更多的只是被杨丑军的箭矢射中,也只能感叹运气不好了。
当天晚上,郁闷的杨丑与严纲一起喝着闷酒。他们已经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可换来的却是上千具尸体和数千缺胳膊少腿的士兵。
最重要的是,由于这一天打的实在窝囊,杨丑军的士气一降再降,军中已经有人在怀疑他们还能不能突破壶关与还不知什么状况高览德州军团会合。
按照杨丑的脾气,就算死再多点人,还是要继续攻城的。他们毕竟有三万人马,如果日夜不停反复进攻,就算累也要把城上的守军累死。这样的代价虽然大点,但总比这样进退不得要好。眭固在董昭的安排下已经在晋阳站稳了脚跟,而且从河西到寿阳一线也都安排了兵力把守,等他腾出手来说不定就会在自己的屁股上踹上一脚,也不可不防啊。如果不尽快突破壶关穿越广平,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可严纲给了他一个新的建议。他清楚地记得公孙瓒在易京的覆灭就是因为袁绍和齐舜共同挖了地道,导致易京坚厚的城墙完全派不上用场。现在壶关的防守也是看起来坚不可破,为什么不效仿袁绍他们,通过地道进攻?
严纲在白天进攻的时候也没闲着,他勘察了下壶关外的地形。虽然处于太行山脉,但这里的土地中并不太坚硬,他们又在壶关之外不到三里的地方扎营,若是能动用人手在今晚成功挖掘地道到关内,那郝昭所有的设计都将落空。
杨丑茅塞顿开,连声称妙。当即便命人选一千精壮之人立刻开始挖掘地道,同时再派三千人佯装攻城,好转移郝昭的注意。
第247章 血染泽袍(六)()
不过郝昭又岂是省油的灯?他早已敏锐地发现晚上攻城的士兵完全没有白日里那样奋不顾身,仿佛就像走个过场。要知道,在战场之上一方在观念上的变化会很容易被精明敌人捕捉到,知己知彼也讲出了这个道理。严纲的想法本身无可厚非,可杨丑在实施的时候却犯了很大的错误。他不该为了减少伤亡而把计划透露给了负责攻城的将领,那些人为了保留自身的实力又怎会让部下白白送死?
在经过缜密思考之后,郝昭确信杨丑肯定另有安排。换位思考之下,郝昭顿时想通。如果他是攻城一方,在久攻不下之时,定然会考虑从地道进攻。易京之战他虽然未曾参与,但并不表示他没有听说。好在壶关的地理位置和易京大有不同,他只要防守正面就可以,不用去猜度杨丑会从哪个方向挖地道进来。
想通了这个环节之后,郝昭也立刻命人在城门内的位置深埋巨大地木桩,每一尺就埋一根,每个木桩之间用红绳连起来,并在绳上系了铃铛,只要有人碰到其中一个木桩,关内之人都能听的到。那个时候就不是突然袭击,而是瓮中捉鳖了。
杨丑的那一千精壮果然就一头扎进了这个大瓮中。他们被杨丑下达了军令状,必须要在天亮以前把地道挖到城中,超时者斩。因此他们都甩开了膀子不顾一切向前冲,地道的美观根本不在考虑,这种一次性的东西只要能过人就行。当然地道也不能太窄,若是只能几个几个的通过,那这些人就算到了关内,也是给人群殴的下场。
就这样,第一个铃铛响了起来,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叮叮当当,那些精壮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已发现从头上忽然丢下无数大火球。这些火球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总之是烧得极旺,一旦碰到便跟着全身起火,惨不忍睹。而且他们确认已经到关内后,开始在向上挖,有了这样的坡度更容易让那些火球一路滚到地道的深处,大多数的人都躲闪不及,或者根本无处躲闪。更要命的是,那些火球所散发出来的浓烟让他们睁不开眼睛,呼吸不畅,就算没有被烧死的也被烟熏得喘不过气来,中毒而亡。
这地道本来承载着杨丑的希望,可现在却变成了人间地狱,横七竖八的全是烧焦的尸体,那一千精壮除了最后的几十人侥幸逃脱外,其他的全都没有见到第二天的阳光。
杨丑几乎已经抓狂。
正面进攻攻不进去,挖了地道也变成对方痛宰自己的机会,这样的仗还能怎么打?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居然在这小小的壶关前让他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
严纲也没了昨日的沉定,紧皱着眉头的他好像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伤亡的数字已经上升到了五千,占总军力的近六分之一。而壶关呢?除了守关士兵略有疲惫之外,居然看不出和两日前有什么区别。
齐舜的援军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严纲猜不出来的是谁,可他知道齐舜肯定不会对壶关坐视不理。龙骑和兽王骑?不可能。他们还在中山往信都进发,属于远水。雁门骑和先登军?也不可能。他们在和德州军团对峙,少了一个都不一定有把握挡住高览。
难道是……
严纲忽然想起一支低调神秘的部队,那是齐舜的亲卫,除了与和连一战外几乎都没有出过手。
招司铁骑!
徐无山一战严纲也曾在场,也经历了从绝望到希望的过程。那一天招司铁骑所爆发出来的强大战力让他现在想来都还有些毛骨悚然。如果是招司铁骑前来救援,那齐舜是不是会亲自出马?如果是,他们又有几成的胜算?
严纲赶忙与杨丑交流了他的想法,杨丑也是吓得魂不附体。他们分析以招司铁骑的速度和不用扎营的先天优势,最多再过一天半就能到达壶关。再加上他们突破壶关再进入邯郸广平的时间,留给他们攻下壶关的时间就只剩下一天。
只有一天了,看着壶关上士兵坚定的神情,他们还有机会么?
“郝昭也是人,他的士兵也要吃饭休息,只要是人都是会累的。”严纲也露出了一丝阴狠,“那就拼命进攻,就算杀不死他们,也要耗死他们!他们烧了我们一个梯子,我们就再架上十个,他们击碎我们一个撞木,我们就准备十个!就算用尸体堆到关头,我们也要爬上去!”
严纲的话坚定了杨丑的想法,他本就希望用人海战术,只是严纲忽然突发奇想才放松了昨晚的进攻。现在时间紧迫,他再也顾不得成本伤亡,毕竟攻不下的话,他们连自己的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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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头的郝昭立刻感到了杨丑所带来的压力。当生死攸关的时候,就算是再平庸的人也能爆发出让人侧目的能量。杨丑已经没有了选择,在他的亲自督战之下,所有的人都不要命一样向城上冲来。杨丑军所有士兵都清楚知道一点,如果第二天的清晨不能从壶关通过,那他们的性命也会留在这高大城墙之下。与其那样,还不如拼一拼,说不定还有一丝存活的机会。
就算郝昭准备得再充分,壶关的城墙再坚固,双方实力上的差距还是真真实实存在的。郝昭不怕杨丑用什么阴谋诡计,剑走偏锋反而会削弱杨丑的实力。他最怕的,其实就是杨丑的拼命进攻,不计成本,不怕伤亡。
杨丑军死伤几十人根本无伤大雅,可郝昭军要是死上几十个影响就很大。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在十二个时辰里每一刻都会有人身首异处。这就是战斗,这就是最残酷的事实。
壶关毕竟只是个关口,平日除了正常装备外,并没有太多可以利用的资源。而且当齐舜控制了并州和冀州三郡之后,壶关更是处于腹地,没有太多的战略价值。这也是为何壶关只有一千守军的原因。可杨丑的反叛让壶关必须承担起一夫当关的作用,郝昭能用这么小的损失坚持了这么久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
第248章 血染泽袍(七)()
城墙下的尸体已逐渐堆积,数丈高的城头看起来已不再那么遥不可及。杨丑军的士兵已经开始踩着同伴的尸体向上发起冲击。他们已逐渐不需要再架设什么长梯,因为那些尸体就像一个长长的阶梯,他们只需一步步冲上去就可以。
而且,由于解放了双手,攻城的士兵已经有能力挡开迎面而来的箭矢。城上的石块越用越少,滚油也已接济不上,若不是尸堆的最高处和城头还有段距离,现在的壶关早已陷入一场混战。
又已到了黄昏,郝昭已经坚守了两天两夜。不过让他心头沉重的是,壶关的守军已经伤亡了近三百,除去负责后勤支援的人,能用的战力已不过五百人。石块和滚油已经用尽,连一直都省着用的箭矢也只够再射半个时辰。
郝昭的目光遥向东方,那是援军的方向。可逐渐变为深蓝的天空下,东方的宁静和西面的烽火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郝昭暗叹了一声,他也知道自己太过奢望。就算援军用急行军的方式,也要到明日清晨才有可能赶到。可即将到来的这个夜晚,他又能安然度过么?
太阳已逐渐沉了下去,关外无数火把影影绰绰,杨丑虽然也折损极重,但他能够承受。在轮休之下,杨丑军拥有战力的应该还有两万人。用自己这区区五百人就想把两万人拖住一夜?
但郝昭并不后悔。他虽然觉得能活过今夜的希望渺茫,但他知道如果他能把自己的名字留在史书上,那也将会是光彩的一笔!一个男人,一个血性男儿,能活成这样,够了!
“传我命令下去,我要选三百人出关杀敌,想跟着我的就在一柱香的时间后到我面前报到!”郝昭下达了他在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