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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我的手段强行压制晋国公卿内斗,不过一时之计,一旦我去了……可是,我没办法,我知道晋国公卿一旦分裂,我们迟早都会被周边各国逐步侵吞蚕食,晋国一旦分裂,单独的力量拿出来,哪里有还能撑得起霸主之国的国力,只是……”
赵志父眼中的情绪慢慢的变得更加激烈,渐渐有几分杀意渗出,赵志父常年征战沙场,场场打得都可以说是硬仗,身上的凶戾之气何其重也,这一发怒,瞬时慑人威压,几乎令夏瑜动弹不得。
夏瑜紧紧握着手中酒尊,全身僵硬,一动不动,额上有冷汗直流,瞬时汗湿中衣。
赵志父身上凶戾之气激荡,但慢慢的却像燃尽了的火焰,至余下一点星火的温度,更多的是成为灰烬后枯萎,赵志父喃喃道:“增加卿位……增加卿位……”
夏瑜此时才有几分缓过来,神色也平静了下来,看着赵志父,眼中有几分同情之色,半响,道:“晋国公卿权力做大是数百年慢慢演变的,期间晋国厉公时期也意图振作君权,但和我燕国简公时期一样,非但没成功,反而被权臣公卿反噬,燕国内乱致使我主服人流落民间,十余年后才找回,晋国厉公时集权失败后,最终晋国公卿的权力步步做大,然后三家……,也许即使增加卿位也不能阻止最后的结局,但也许……也许就如同大禹治水堵不如疏一样,如果晋国曾经的国君,或者执政者曾经想过增加卿位,将公卿的权力下放到士大夫阶层,让更多的公卿相互制衡,或许能稍稍减缓公卿权力做大的时间。”
夏瑜顿了一下,神情中微微有些犹豫,但最后道:“晋国称霸百年,晋国的公卿太习惯霸主之国的权势威势,可是他们不知道,若是晋国不再,只有几分之一的晋国国力,是不可能继续称霸诸侯的。”
何止不能继续称霸诸侯,最后还会被人分而食之,蚕食并吞,在夏瑜的时空,三家分晋后,韩赵魏开始还能挟着霸主余威轮流振作下,但却是越来越后继无力,而本来在晋国面前真是输的底掉几乎从来没讨到过便宜的秦国,却是在变法后日渐强盛,当挡在秦国进入中原第一防线的三晋被秦国打垮后,大秦帝国的虎狼之师,最终入主中原,横扫天下。
赵志父听着夏瑜的话,半响没有反应,良久,用有些僵硬的声音道:“我累了,内佐您……送客!”
最后送客两个字赵志父声音很重,院外有听到吩咐的护卫自然而然走进来,礼数周到的请夏瑜离开。
夏瑜也没觉得冒犯,相反他觉得有几分愧疚之感,起身离去,将要出了这个院子时,夏瑜微微驻足,转身去看赵志父,只见赵志父一如既往坚硬的像块石头,可是莫名的,夏瑜就是觉得赵志父活不长了,赵志父的余烬将要燃尽。
转身对赵志父行了一个拜礼,拜而稽首的大拜礼,礼毕夏瑜抬头,看着那依旧毫无反应的霸主执政,然后抬头看了看此时依然晴朗的天空,莫名的想起过去听过的一首词: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伯闹春秋,秦汉兴亡过手。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注:取自明·杨慎《二十一史弹词·西江月》)
赵志父终是要死得,而晋国终是要亡的,一生的坚持,一生的付出,牺牲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最后也不过是前人田地后人收,青史几行名姓匆匆。
夏瑜出了执政府,齐吕、杨之孙与孤竹存阿在在执政府门外焦急等待,及至见到夏瑜出来,孤竹存阿抢先一步走至夏瑜近前,道:“怎么样?赵志父答应放人了吗?”
夏瑜扫了一眼周围,晋国执政府外自然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夏瑜见自己一行人已经吸引而来不少人的眼光,便道:“回驿舍再说。”
孤竹存阿只是救服人心切,并非不知执政府外各方势力耳目众多,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便耐下焦急,随夏瑜一同返回驿舍,但还没等孤竹存阿开口询问什么,便见有下人来报,道:“太傅,内佐,有魏氏门客求见。”
孤竹存阿与夏瑜俱是一愣,孤竹存阿在晋国国都耗费许久时间都没能和韩赵魏智几家真正搭上线,自然知道这魏氏门客不是来找自己的,便疑惑问夏瑜道:“你与魏氏相熟吗?”
夏瑜也心有疑惑,但没等他回答孤竹存阿的问题,只听一声朗笑传来,道:“夏瑜少保,齐国一别,可是久未相见啊。”
随着话音,只见一不足而立的壮年男子从驿舍院中走出来,站在厅中含笑打量夏瑜。
夏瑜觉得此人有几分面熟,但一时间有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及至练习这人方才称他少保,夏瑜心念电闪,道:“你……你是昔日在稷下学宫论战的士子李甲!”
那魏氏门客含笑而拜,道:“惭愧惭愧,内佐还记得区区这一无名之辈。”
夏瑜对在晋国见到昔日“故人”感觉倒是有几分复杂,心中这样感觉,自然也将这种情绪带入了眼神中,看着李甲,夏瑜问道:“你如何会成了魏氏门客?”
李甲含笑道:“我非魏氏门客,我乃是魏氏嗣卿长子门客。”
夏瑜对这话微微皱眉,道:“此言何意?”
李甲笑道:“内佐您是燕臣子?还是只是燕太子服人的臣子?”
李甲这么一打比方,夏瑜立刻便明白了,李甲说自己非魏氏门客,而是魏氏嗣卿长子门客是说他只是认魏氏嗣卿长子为主。”
夏瑜面上有了些许揶揄笑意,道:“还记得昔日先生稷下学宫论战,辩词滔滔,胸中抱负非常,今日……魏氏嗣卿长子,刚多大,还是个娃娃吧,认他为主,先生不想实现昔日抱负了?”
李甲半分没在意夏瑜的揶揄,笑道:“明主难得,何惜年少。”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没双开啊,只是这几天热血沸腾所以在电脑上码点东西自娱自乐,我知道自己的渣速度,双开绝对作死。
额,先要为前几天自己的拖延道歉了,毕竟收到了两篇长评还没更新实在是太过分了,抱头捂脸,不过真的是荷尔蒙上头整个人晕乎乎的像喝醉了的感觉,完全静不下来,好在今天貌似这“瘾”过劲儿了,加上榜单的强制更新要求,所以我觉得能够正常码字了。
啰嗦了,感激亲们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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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夏瑜挑眉道:“明主?”
李甲笑而不语。
夏瑜见状自觉也不便再多言什么;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虽然有过一面之缘;但说到底还是不算太熟的;想到这里;夏瑜微微疑惑,道:“先生来此;所谓何事?”
李甲笑道:“怎么;不能只是来叙旧的吗?说起来我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得内佐您一尊水酒相待啊。”言毕扫了眼四周。
夏瑜微微会意;道:“我虽为晋客,但一口酒还是招待的了的。”言毕伸手示意李甲入室,同时纷纷身侧齐吕与孤竹存阿粗备宴席相待。
及至众人落座入席;屏退左右;夏瑜身边只留了杨之孙,而李甲身侧却是留了一个不过十六七年纪的下仆。
夏瑜瞥了眼那低眉善目服侍在李甲身侧的下仆,知道李甲不让此人退出必然如自己信任杨之孙般完全信任,所以也没多说什么,直言道:“虽然与先生只有一面之缘,但我记得先生是个直爽人,有话明言,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先生此来,意欲何为?”
李甲喝了口酒,用食箸一边夹菜一边道:“少保倒是好没耐性,怎么着也要容我喝几口酒,吃几块肉再来谈正事。”
夏瑜心中挂念服人,虽然说赵志父已经明言要放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日没见到服人安好,夏瑜就不能放心,所以此时难免有几分焦躁,道:“我已不是齐国少保,李先生慎言。”
李甲见夏瑜微微有些着恼的神情,便也不再卖关子,道:“少保……不,内佐您有意为魏氏效力吗?”
夏瑜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半响才确认李甲说的就是自己以为的那个意思,道:“为魏氏效力?先生您……您这笑话说大了。”
李甲挑眉道:“笑话吗?在下不觉得啊,你看吧,我魏氏嘛,乃是霸主之国的上卿,而燕国危若累卵,所谓君子不立围墙之下,不如内佐您来为我魏氏效力吧。”
夏瑜听到此处微微一笑,道:“好啊。”
李甲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你说真的。”
夏瑜道:“真的,不过有一个条件。”
李甲皱眉道:“什么条件?”
夏瑜道:“我主服人贤德宽厚,乃是燕国储君,所谓宁为鸡头不为人后,先生您若是肯来辅佐我主,我也可以收拾包裹作一魏氏门客。”
李甲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少顷便明白了夏瑜话中的意思,失笑,点了点夏瑜,道:“夏瑜啊,你,好生狡猾。”
夏瑜淡淡一笑,道:“我不背主,如君不背魏。”
李甲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十有*没戏,不过一来主上有托,不便违背,二来,我也想来见见故人。”
夏瑜道:“现在见到了,失望了吗?”
李甲摇头道:“不失望,燕太子幸运。”
夏瑜还想在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孤竹存阿急急奔进来,在夏瑜耳边轻声道:“执政府要我们去接太子。”
夏瑜一惊,没想到赵志父这么快就履行承诺,随即便想起身,但又立刻意识到李甲还在,此时正是招待李甲的宴席未散。
李甲见孤竹存阿急慌慌的在夏瑜耳边说了些什么,夏瑜脸色立变,然后便看向自己,心中自然也知所进退,道:“看来在下来的不是时候,下次再来拜访。”
夏瑜对这位虽然昔日只有一面之缘但还能在碰面的李甲其实蛮有好感,在夏瑜看来这位李甲是个蛮有干才的良吏,若是可能还真像圈回去给服人帮手,但此时情势却不比寻常,没有时间和闲情寒暄,便道:“今日事急,李兄不要见怪。”
李甲哈哈大笑,道:“在当今乱世,我与内佐能相逢两面已经是难得缘分,我欣赏内佐,只是可惜不能共同辅助一位主公,不得同殿为臣。”
夏瑜听李甲说道此处,也有几分触动,但随即又道:“乱世相逢脸面确属难得,所以李兄不介意告诉我你的真是名姓吧。”
李甲一怔,但随即笑了笑,道:“彼时身在齐国,有几分试探之意,所以未曾透露真实姓名,并非有意欺瞒,在下李悝。”
夏瑜一听这名字便觉得有些耳熟,但还没回话,孤竹存阿已经按耐不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