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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伯瞻何在,在下受马州牧之托特来营救!”鲍出未曾见过马岱,只得一面走一面喊,牢底的马岱闻言急忙说道:“在下马岱。敢问壮士,外面情况如何?”
鲍出离近了看看马岱,眉目之间依稀有几分马氏的模样,挥手一刀劈开牢门,拱手说道:“马将军请随我来,在下护你冲杀出城!”
……
整个长安城已经乱了,四座营地起火,穿着玄色铠甲的凉州覆甲军在街上握弩持斧走过,寻常百姓根本不敢出门。袁术的兵马被堵在燃烧的营中一面救火,一面还要防备着凉州兵马隔着火海射来的箭矢。
鲍出带着马岱及一众京兆游侠骑马的骑马,没马的便奔走在左右,一出长安狱便向着城门疾驰而去。
探马在城内四处奔走,呼唤着城中各地的凉州兵马,冲开南门一路向着鸿门奔去。
去鸿门,是马岱的意思。
“杨叔父,袁术率五百骑面见叔父,此时长安大火他必将回还,不如埋伏在鸿门亭打他个措手不及,一举擒下袁术!”马岱勒马与杨丰、鲍出、甘宁商议,几乎一拍即合,千余兵马在沿途各地设伏,甘宁将九百覆甲军分为二部,堵截前后。
鸿门亭外的官道上,阶下囚马岱为袁氏二公子布下了一座天罗地网。
而官道通往霸陵的另一端,袁术正督着五百骑兵火急火燎地向着长安城的方向行进,一路上快马加鞭连斥候探马都不曾放出。蒙着头一股脑地向远处冒着浓烟的城池飞马而去。
长安城如今是袁术的大本营,看着远处冒出的浓烟令他心神焦急,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是尝到苦果……马越从来不曾服软的人,在他向自己低头时袁术就该心有警惕。说到底,袁术还是低估了马越的可恶。
早已为马越诡计多端,却没想到此人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仍旧能与自己侃侃其谈,自己还以为能令马越服软。哪知道一切都是对方拖延时间的诡计,长安城大火一起,马老三翻脸比翻书还快!
“快,再快一些!”由不得袁术不心焦,长安城部署了所有的兵马,却没有统帅能够指挥他们,若在战时还好,可如今他身在城外,无论是汉军将校互不顺眼还是黄巾旧部混乱的军纪都令他一想就心神焦躁。看着远方四散在空气中的浓烟,更感焦急。
尽管他不住地催促身旁的骑兵,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他坐下的大宛骏马,一路的奔驰骏马经鸿门亭时早已疲惫,可袁术才无力瞻仰昔年高皇帝与西楚霸王饮宴之地,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冲回长安。
突然间,两侧山坡爆发出愤怒的吼声,两道绊马索被突然拉起,袁术坐骑大宛马猝不及防被绊索绊倒,连带袁术都被摔下坐骑,在地上直打滚。
突如其来的陷阱令奔驰的骑兵队列陷入骚乱,袁术不顾摔伤的身体半跪在地上拔出汉剑喝道:“防御,防御,有埋伏!”
然而,为时已晚。
两侧山坡上到处是握着刀剑的游侠冲锋而下,前后则是提着战斧的铠甲凉州军冲锋而来,强弩一阵抛射便令袁术身后的骑兵倒下大片,被绊索逼停的骑兵阵线不过片刻便被冲锋而来的游侠儿包围起来,每时每刻都有骑兵被游侠从马上被拽下。
袁术也被这惊变吓坏了,握着汉剑不知如何是好,如此进退不能的情形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握着汉剑挥舞着斩断前方绊索,再度跨上摔伤的骏马喝道:“冲出去,冲出去!”
他当然没有冲向凉州覆甲军,而是调转缰绳朝着奔驰的游侠儿们杀了过去。
不管怎么看,衣着不一的游侠儿总是要比身披铠甲持着战斧的覆甲军好对付些。
十余骑追随袁术在游侠儿中杀出一条血路,就在即将逃出生天时,左右忽然奔出数十凉州骑兵,为首的除了一面带恶鬼面具的青年之外,还有一人正是先前被囚禁的折冲校尉马岱。
马岱擎着长枪指挥骑兵将袁术等人团团围住,指着袁术笑道:“袁将军,请下马受缚吧,咱们回长安城。”
……
不好意思啊朋友们,昨晚和朋友喝酒,今天下午才醒来,更新晚了,抱歉。
第十八章 马匪覆灭()
长安的火熄灭在第二天夜里,四座大营被烧成焦炭,出逃的汉军不计其数。不过半日时间便令城头变幻大旗,长安城在退兵交于袁术的第二日再度重回马越旗下。
尽管此次袁术的军队被一场大火烧散,马岱也被救回,情势朝着好的一方面发展,但对马越而言,袁术自益州入三辅仍旧给他的战局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长安城的军营被大火烧毁,尽管没有对百姓造成除了惊吓之外的损失,却也仍旧是马越在长安的声望受损。同样的,因为担心腹背受敌而让出的华阴及冢领山一带已经被袁绍的兵马进驻,战线因袁术的影响,由潼关推移到了华县、甚至渭南。
更加糟糕的战况是北面张颌、高览的渡河之战已经结束,关羽最大限度的杀伤敌军千余,接着向临晋败退。
隔着渭水双向开战,袁绍也是大手笔。
马越屯渭南,袁绍遣文丑别部屯冢领山下,颜良督大军兵临华县,层层防护,斥候探马将整块地形防御得滴水不漏,甚至就连劈柴院的间使都难以探明情况。马越在渭南屯驻的军队也同样扯开阵线,灞水东岸扎下连营直至蓝田谷,甚至随时准备布置收缩防线守备渭南城池,四十架重弩车全部架上城头。
两军陷入长久的对峙,马越在内心里有充足的预感,与袁绍之间在渭南定有一场大仗要打。
……
凉州,汉阳郡勇士。
这块比邻大小榆谷的土地自从被划入凉州校尉李湛治下后便令百姓苦不堪言。原因就出在追随李湛的一众马匪出身的凉州正规军身上。这些人目无法度,在此地作威作福,抢占良田夺**女,偏偏他们有凉州最快的骏马与最骁勇的战士,使得无论豪强大户还是平民黔首都敢怒而不敢言。
不过自凉州对并州及三辅的勤王战争之前,这里的马匪越加不安,倒使得百姓生活安定不少。
令马匪不安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的首领,凉州校尉李湛自从去张家川恭祝州牧生子之后便再都没有回来过。
开始马匪还不着急,毕竟寒冷冬日里,可能道路受阻,也没人往其他地方去想。
直至开春,李湛还没回来,这才令他们慌了起来。
事情大了。
李湛的部下前往各地问询李湛相熟的校尉,得到的回复却都是李湛离开了张家川。这更加令人心惊,堂堂凉州校尉从凉州大乱时便是叱咤风云的马匪头子,凉州的统治者换了无数个,他都没事,怎么会在这种情况无缘无故失踪了呢?
多方打听,他们才知道李湛离开张家川前夜,在凉州大人马腾的府邸里发生的对话,以及李湛得罪了马越。
这简直是天大的噩耗,马越若想杀掉李湛太容易了。
尽管如今没有任何证据指向马越做下此等事情,却难以避免地令李湛旧部产生不好的联想。
六月,来自安定郡平襄的兵马入驻勇士,领头的校尉名叫马玩。
“李兄先前待我不薄,如今他人不知何在,因此我便向将军请命驻入勇士,为兄弟们谋个出路。”在李湛旧部的大营里,马玩这样对四百余马匪这样说道:“目下全凉州都在搜寻李兄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很快就能找到李兄的下落。”
说着,马玩对部下打了个手势,一众襄平军推着成车的凉州美酒与肉食前来犒军,一众马匪对大名鼎鼎火烧阎氏邬的马校尉也都多有耳闻,心里哪会想什么其他,当即各个大快朵颐饮酒吃肉好不狂放。甚至还从城池中找来良家女子作陪,端是跋扈非常。
马玩只是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饮酒食肉,内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喝吧,喝吧,喝多了好上路!’
马玩看着这些凶恶的马匪,尽管言语间很是亲待,不止一次地告诉他们自己欣赏武艺高强的英雄豪杰,希望能将他们收至麾下。但事实上,内心里对这些人一片厌恶,恨不得立即传令叫部下将他们统统杀死。
一看到这些人,马玩就想到李湛当日将尖刀甩到几案上的跋扈模样。没有人敢在他面前亮刀子,这次是马越先下手为强,即便马越不动手,他也会在后面伺机干掉李湛。
他妈的,什么东西!
马玩有太多杀死李湛的理由了,在那些理由里,为马越处理威胁仅仅是很小的一部分。这些人及李湛坐拥榆谷间肥沃的土地,这些马匪各个家资过巨,单凭这些,就足矣令马玩动心。
杀死他们,肥沃的三百顷土地,可就都是老子的囊中之物了!
三百顷土地,意味着更多的钱,更多的粮,更多的兵装铠甲,更多追随他的敢战之士!
马玩在子夜离开营地,留那些醉气熏天的马匪喧闹。直至深夜在草原的夜空下还能听到他们的叫喊。
在他离开营地的三个时辰后,天光方亮时,几个鬼鬼祟祟的汉子装模作样地潜入营地,环顾营地中横七竖八躺着的醉汉,接着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营地。
在外面,马玩督着千余兵马已经将整个营地团团围住,火把照映着马玩面无表情的脸,问道:“如何,营地中怎样?”
“回校尉,那帮人全都醉的不省人事,酒是一滴都没剩下。”
马玩轻轻点头,“醉了好,醉了不知道疼。让弟兄们动手吧,全部斩首,人没了脑袋就不用分辨死没死透了。”
随着马玩一声令下,旋风般的骑兵纷纷在营门外驻马,翻身下去提着战斧走向营中,开始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
迷糊的马匪觉得有人将酒水洒在自己脸上,困意中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翻过身继续睡觉,却听到微微的响声。口中无意识地呢喃两句,这才满不耐烦地皱眉睁开眼睛,却看到令他惊骇莫名的画面……一名黑甲战士正高高举起锋锐的战斧,斧头的落点正是自己袍泽兄弟的脖颈。
“啊!”猛地坐起身来,还来不及抽出自己的佩刀便被身后一脚踹倒,后背被死死地踏住,空有一身力气使不出来,只能张手胡乱地在地上刨着,一张脸都被踩到泥里。
噌地一声,世界再也没有声音了。
马玩的部下一脚踢开尸首分离的躯体,脸面没有一点变色,继续提着斧头寻找下一个死鬼。
送他们上路!
马玩驻马营外,看着渐渐发白的天边疲倦地打了个哈欠,腹中发出两声咕噜,他从马臀囊中掏出水囊喝上两口,抽出腰间短剑翻身从马背上下来走入营地。
营地中的马匪已经被他的部下处理的差不多,到处是残肢断头,血液深深地渗入地下,除了少数几个人抵抗醉意与他的部下发生短暂的拼斗之外根本没人能逃过醉死的下场。
马玩踢开脚下的头颅,躬下身子在地上翻翻找找,顺手一剑扎在一个漏网之鱼脖颈之间,向着篝火旁寻找着能吃的东西。
最终,在篝火架上找到吃剩的一截羊腿,马玩重新在火上烤了烤,又从旁边的酒坛中找到些许剩下的酒,拉过两具尸首摞在一起,一屁股坐在上面翘着腿吃了起来。
杀戮仍在继续,马玩吃的津津有味,再度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