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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琳想到这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也就不愿意多想了。他将诏书收放在案边,看看袁绍正喘着气,在榻上气鼓鼓的躺着,走上前去,给他行了一个礼:“听说袁公你突然犯病了?”
袁绍点了点头,突然说道:“先生,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事相告。”
陈琳但看他呆滞的眼神,心里也弱弱一惊,赶紧拱手道:“袁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袁绍缓缓伸出右手,想要拿什么东西,但伸到一半,不能够着。陈琳上前去,见他手正指着枕头下面,陈琳会意,他要的东西可能就在那里。帮助袁绍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封火漆封住的密信,不敢稍微看一眼,立即恭敬的捧在手里,托到前面:“袁公要的可是这个?”
袁绍点了点头,突然将他的手往他怀里推去,说道:“孤百年之后,请将此密函拆开。诸公但按照孤的意思,用心辅助,孤也就瞑目了。”
听到袁绍这么一说,陈琳不觉悲从心来:“袁公身体尚且康健,还不知道要活多少年呢,如何早早的就将这东西拿出去?更何况,某还大公数岁呢,要走也是某先走。袁公你就快快将此信收回去吧,我只当没有看到。”
袁绍对他摇了摇头,以手指心:“孤的时辰孤知道,你也不用宽慰孤了。”
陈琳听到袁绍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坚持了,将密信稍稍拿在手上,说道:“如此重大的任务只怕我一人无法担当,不知可否让……”
陈琳说到这里,及时闭住了嘴巴。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袁绍好似已经读懂。他正过头去,突然轻叹一口气,说道:“孤虎牢关讨董之时,兵将尚且不足万人。最后却以反客为主之计,撵走韩馥,将此冀州占了。后来,与公孙争地,全凭田丰、沮授几位谋士极力划策,文丑、颜良、张郃、高览数十位将军出生入死,这才将公孙瓒从冀州撵到了幽州,开拓了冀州、并州、青州三州之地,打出了一片锦绣河山。
本来,在田丰、沮授几位谋士的筹划里,先击公孙,夺取幽州,这样北方才能全部纳入孤的一手掌握之中。而一但拿了幽州,则身后再也不用顾忌,也就可率领大军南下,全力去对付曹cāo,将汉帝迎接到我邺城来。可谁曾想,幽州未得,公孙未丧,曹cāo却先死了!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只让孤措手不及。当所有人都劝孤先灭公孙再对付刘备,但谁都明白,刘备比曹cāo更加难以对付。若不能在刘备脚跟尚未站稳之前,先将刘备踩到脚底下,那么,一但等到刘备在兖州落脚,则将直接威胁我邺县!
于是,在冀州文武都尚且彷徨之时,孤决意,立即挥兵下兖州,先行解决刘备。当孤将冀州三地人马集结到邺县下时。看到浩浩荡荡几十万人马,或许,当时孤就已经迷惑了,孤的内心开始就已经不能平定了。这种不平定,来自于孤对人马数量上的盲目信任,以及过度的期望。以致,当有任何反对的声音,孤都听不下去。而田丰,就因如此,这才第一个死在了孤的刀下。可惜他尚未看到孤的大军下兖州时的风光。孤就将他杀了。
后来,孤又不听沮授的建议,执意孤行,让韩荀、颜良各统大军分路南下,先后惨败。当然,孤所恨的非是这些,乃是孤的面子全都没了。想着,若是沮授每次看到我都讥笑孤,孤就是受不了。于是。孤就以简单的借口,就将他从自己身边支开。不过,幸好当初孤没有听从韩吕子的意见,将他也杀了。呵呵。田丰杀了,孤是弥补不了他了,幸好还有一个沮授在,也幸得孤当时并没有一气杀了他。天幸。天幸!”
听袁绍这么一说,似有反悔罢除沮授的意思,陈琳笑道:“我明白袁公的意思了。袁公是想重新任用沮授吗?”
“不!”
袁绍摇了摇头:“让孤再用他,就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而孤,孤当然没有错误。”
陈琳一时语塞,刚才听他意思似有反悔,如何转眼又变了。
但听袁绍突然叹了口气:“孤就不用他了,留给儿子用吧。”
陈琳终于明白了,袁绍选择与他共同辅助少主的人,就是这沮授了。
袁绍将手一挥道:“孤有点乏了,你先下去吧。”陈琳拱手退下。
……
……
将讨伐诏书三月份发出,四月之时,刘备就准备发兵攻打邺县。
但此时,与刘表势力接壤处的颍川出了点问题。驻守鲁阳的蔡瑁十万师,突然兵发颍川,攻打张绣驻军。张绣人马原本不多,只有五千不到。被蔡瑁一打,败退百里。蔡瑁又接着进攻附近的李通、李典等部,势头很猛。李通、李典等败绩,不敢缨其锋。败报传到刘备这里,刘备也着实吃了一惊,不知蔡瑁用了何人,居然能将张绣一举击溃。
要知道,他特意将张绣等安排在颍川,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住刘表部署在鲁阳的十万之师。张绣手上有猛将胡车儿,又有“毒士”贾诩,按理说不至于一夜惨败,实在出乎预料。他当即召集文武,商讨此事,众皆以为刘表不足为惧,可先躺平了冀州,再来对付他。但程昱、满宠、鲁肃等以为,冀州袁绍自败后,士气不振,已经不足为虑,征讨冀州之事,可以适当缓缓。而若放任鲁阳十万师横行,只怕威胁到定都,使后方不能安定。更何况,要是豫章的袁术趁此之时,与刘表结盟而来,则后方动荡,不利时局。认为先该将刘表十万师击溃,才能确保后方安定。
这十万师一直被刘表放在鲁阳,由蔡瑁镇守着。当初,刘备虽然对这支人马十分忌惮,但见他们一直在鲁阳不动,也就不放在心上,故而一直以张绣等来震慑他们。可现在倒好,居然一点兆头也没有,他们就对颍川动武了。若是放任他们放肆而不管,那样势必动摇人心。
刘备想到这些,于是采纳了程昱等人的意见,决意先带十五万人马下川,将蔡瑁先打回去了,再对付冀州袁绍残党。
……
……
刘备带领十五万人马将要从定都而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鲁阳蔡瑁府邸。
蔡瑁听说后,当即吓得脸色都变了,一啪案几,叫道:“去将魏延叫来!”
士兵不敢耽搁,赶紧快马,去了父城关,将传唤的消息告诉驻关将领魏延。魏延听说,手捋着胡须,说道:“非是某不奉命,奈何贼兵就在城下讨战,某现在若是离关而去,要是关口丢了谁负责任?”
一句话将士兵问得哑巴了。
“可是……”士兵小心的说道:“观都督大人脸色很是不好,似乎正在生气。将军此时若不去,只怕都督大人……”
他这里话未完,一甲士飞速到了帐内,向魏延禀道:“将军,城外贼兵讨战!”
魏延鼻子一哼,立即站起,手拿了大刀,说道:“与某开关!”
那旁边士兵见他不理。立即叫道:“可将军……”
魏延根本不再理他,径直去了。士兵稍微一加权衡,只得快马返回。只还马进得蔡瑁大帐,被一文士拦住。士兵曾经招待过他,却是认得的,乃是刘表帐下谋士伊籍。
“哦,见过大人!”
伊籍点了点头,将他手扶起,扯到旁边,笑道:“你这是从魏延将军那里赶来?”
“正是。大人如何得知?”
伊籍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在士兵面前晃了晃,笑道:“小哥可喜欢这个?”
玉佩光泽透明,只在眼前晃得耀眼,士兵眼睛都亮了,傻傻的笑着,一时忘记了回话。伊籍将他手拿过来,将玉佩放在了他的手掌中。笑道:“这块就是小哥的了。”士兵只如梦一般,笑着称谢,生怕伊籍反悔,立即将玉佩放到怀里。贴身藏了,方才笑问:“大人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小的知无不言。”
伊籍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道:“听说刘备将要发兵十五万。向我荆州而来。蔡都督得知此事后,立即让你去了趟父城关,为的就是传唤将军魏延?”
士兵笑道:“原来大人都已经知道了。小的确实为此事被都督大人派遣到父城关去,正是准备将魏将军叫来呢。”
“那他可有答应要来?”
“他也没说不来,只是推说有贼兵在城下,不能走开。”
听到士兵这么一说,伊籍眉头一松,捋着胡须自笑了一番,顿了顿,道:“既然他不想来,你就如此这般回禀都督大人。”
士兵得了好处,也就欣然同意了。拜辞了伊籍,立即来帐见蔡瑁。蔡瑁放下竹简来,问道:“魏将军呢?”
“魏将军他……”
看到士兵吞吞吐吐的,蔡瑁脸色不由一暗,喝道:“他又怎么了?”
士兵苦皱着眉头道:“他说他镇守父城关,责任重大,不能来见都督,让都督担待。”
“放肆!”
蔡瑁火冒三丈,啪案而起:“他敢拒绝本都督的命令不成?”
士兵吓了一跳,立即跪了下来,说道:“小的见他不来,也拿好语去劝他。可他非但不领情,而且,而且还……”
“而且还怎的?”
蔡瑁两眼圆睁,难不成他还敢骂我不成?
却见士兵小心的道:“他说,说他镇守父城关责任重大,非是刘州牧刘大人亲自下令,他是绝不会离关半步。除非,除非都督自己过去……”
“反了反了!”
蔡瑁暴跳如雷,气愤难当,手一挥先让他下去了。他这里,眼睛左右转着,要说当真自己去了,那多丢面子。若不去,岂不是狂妄了这小子!也正是他鼻孔喷了一把火时,外面甲士进来,向蔡瑁说道:“都督,伊籍大人求见,正在帐外候着。”
“伊籍!”
伊籍乃刘表面前的谋士,刘表多有听他的,不知他今天来军前所谓何事,也就让士兵传他进来。
伊籍一进来,哈哈一笑,满面chun风,拱手道:“下官见过蔡都督,蔡都督一向可好?”
蔡瑁此人容易喜怒于色,刚刚发过的脾气,虽然尽量控制着,但脸色仍是改不了,很是不好看。他走了上前,说道:“什么风将伊大人吹来了,难得难得,快请上座!”伊籍拱手谢过,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去。蔡瑁又让人沏茶来,于伊籍喝了。
伊籍倒是干脆,笑道:“我来非为别事,乃是听说了一桩祸事,故而马上赶了来。我yu先行观察一番,再回去告诉老州牧大人。”
蔡瑁脸色一白,也猜到他所说的“祸事”所指了。只是心里怪着,刘备带兵而来的事情他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好快的风声啊!。他尴尬的笑了笑,知道不好隐瞒道,也就坦然说道:“哦,原来刘备起大军将进犯我荆州之事,伊大人你也听说了吗?”
伊籍道:“非但我听说,老州牧大人都是为之震怒,很是不了解呢!为何没有他的命令,你鲁阳的十万师突然动了起来?如今竟然惹得刘备大怒而来,挑起荆州战火,只怕殃及无数人民,不知将军如何解释?”
蔡瑁被他一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琢磨不定。
被追问急了,蔡瑁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实不相瞒!末将也是轻易听信了小人之言,这才稀里糊涂的发兵出去。谁知竟会惹得刘备震怒,以致让我姐夫也派人老远过来查问。”
伊